岑岁:【你开过来要半个小时。】
岑岁觉得麻烦:【要不我打车回去算了。】
陆宴迟:【我来接你。】
陆宴迟:【附近有银泰,你进去逛逛。】
陆宴迟:【遇到喜欢的就买。】
陆宴迟:【哥哥给你报销。】
岑岁撇了撇嘴:【哥哥的钱留着买房子吧。】
她在银泰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待着,边等陆宴迟来,边打游戏。等她一把游戏结束,过了二十多分钟,她也没再开第二把。
恰好陆宴迟发来消息:【我到了。】
岑岁边往外走边给陆宴迟打电话,和他简单地描述了下自己站着的地方后,没过多久,陆宴迟的车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车子在她面前停下,岑岁挂了电话上车。
回去的路有些陌生,岑岁疑惑:“你要去办事吗?”
陆宴迟专注地开着车,漫不经意地解释:“正好有时间,过去看看房子。”
岑岁有些懵:“看房子?”
陆宴迟:“嗯。”
岑岁盯着陆宴迟看了几秒,室外的阳光明媚又炽热地照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脸部线条照的立体又分明,侧脸轮廓流畅,凸出的喉结分外性感。
注意到她的视线,陆宴迟分神瞥了她一眼:“怎么?”
岑岁忍不住说:“我刚刚和公司申请了开网店。”
陆宴迟:“嗯?”
岑岁:“就以后的收入应该会比现在高一些。”
陆宴迟笑:“然后呢?”
“我上网查过了,市中心的房子太贵了,按照我们俩的收入水平,只能买个七八十平的,”岑岁说,“但我开个网店的话,应该赚的会比较多,我们也可以买个大点的房子。”
陆宴迟扬了下眉:“多大?”
岑岁拧了拧眉,猜测:“一百平?”
陆宴迟把车停了下来,他的表情若有所思,很快,他开口,声音里带着浅浅的笑,提醒道:“你男朋友我,其实挺有钱的。”
岑岁没当真。
到了售楼处。
陆宴迟似乎早就约好了销售,销售带着他们去看了样板房。
房子靠近护城河,客厅处整排的落地窗能够看到不远处的江景。四室二厅的构造,一层一户,三梯入户的格局,面积有五百二十平。
地理环境优越,位于市中心,又是学区房。
甚至不需要开口问,岑岁就知道价格有多离谱。
而且主卧的面积有一百一十五平。
岑岁:“……”
一个卧室都比她之前想的一套要大了。
完整的走了一圈后,销售问:“陆先生,您对这套房满意吗?”
陆宴迟面容寡冷,“只有这个面积了吗?我听说还有六百平的户型。”
销售:“六百平的已经售空了。”
陆宴迟:“那就这套。”
说完这话,他感觉到有人在扯他的袖子,陆宴迟低头,对上岑岁欲言又止的视线。岑岁用余光看了销售一眼,很有深意地问:“你确定要买这个吗?”
知道她担心钱不够,陆宴迟忍不住笑了,“你喜欢吗?”
岑岁瞅了他一眼,没吭声。
除了这套房子,陆宴迟还有两套在选择范围内的房子没有看,因此看完样板间后,他也没付定金,只留下一句“过段时间再联系”,便和岑岁离开了。
甫一上车,岑岁提醒他:“那个房子很贵。”
陆宴迟:“我买得起。”
“你就是一个大学老师,你怎么买得起那么贵的房子啊,”岑岁显然不信,“难不成你还要你家里人出钱给你买房吗?”
陆宴迟的眼里透露几丝无奈:“我堂哥,你见过的。”
“怎么?”岑岁大胆猜测,“他给你买吗?”
“……”陆宴迟顿了下,眉眼微敛,低笑着,“你倒是提醒我了,让他给我买套房当做送我的新婚礼物,也不错。”
岑岁迟疑着,“但他不是检察官吗,哪儿来的钱?”
陆宴迟轻描淡写地解释:“他大学时和别人一起合伙开公司,当时缺钱,我入了点儿股。现在公司开得挺大的,我每年拿的分红也不少。”
岑岁嘟哝:“可是那个房子很贵,分红哪儿有那么多啊?”
前面正好是红灯。
陆宴迟的眼睫轻抬,似是发现了什么,他指着不远处的LED显示屏,上面正播放着一段采访视频,“看过这个视频吗?”
顺着他的手势看了过去,岑岁:“沈氏集团?”
陆宴迟:“听说过?”
岑岁嗯了声:“我们公司就是沈氏的子公司。”
心里冒出某种可能性来,岑岁又觉得不太可能,但他突然提及,岑岁小心翼翼地问,“你入股的那家公司,是做什么的啊?”
陆宴迟掀起眼睑,嘴角勾了起来:“刚刚那个记者不是介绍了吗?”
岑岁眨了下眼:“啊?”
陆宴迟笑:“我也不太清楚沈放每天在鼓捣着什么,房地产金融都做,现在连你们公司也被收购成了他的子公司。”
岑岁盯着他,喃喃道:“我原本以为你就是个,每天在实验室里搞科研到了三十岁就要秃顶啤酒肚黑眼圈,就算这样,还很穷的清贫大学教授。”
“瞎说什么呢?”陆宴迟气笑了,“什么秃顶啤酒肚黑眼圈,哪儿听来的?”
岑岁:“数学系的教授都这样。”
陆宴迟吊儿郎当地反驳:“数学系应该没出过我这么帅的教授吧?”
虽然很想反驳,但他说的确实是真话。
岑岁自顾自地继续说:“结果没想到你是个每天躺在家里都能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类似于拆迁户的人。”
对她这个描述感到万分新奇,陆宴迟的眉目舒展开,喉咙里溢出愉悦的笑:“我以前可是把老婆本都投了进去,这也不算是拆迁户吧?”
岑岁一言难尽:“你那时候才多大,就有老婆本了?”
陆宴迟语调懒洋洋地说:“我比较早熟。”
“……”
“成人礼那天别人都想着考个好大学,我就想着做点儿适合成人该做的事情。”
岑岁生硬道:“你遇到我之前都没谈过恋爱。”
像是在等待她这句话似的,陆宴迟的桃花眼下弯,眼眸璀璨又明亮,极为蛊惑人心,悠悠道:“因为她们都没有让我有想结婚的念头,只有你。”
“……”
“会让我想过一辈子。”
-
到了南大教师公寓。
岑岁因为要睡午觉,所以回了孟家。等她睡醒,发现手机里孟微雨在呼唤她打游戏,【姐,江湖救急,五缺一。】
岑岁揉了揉眼:【我打得不好。】
孟微雨:【没事的,凑个人。】
打一盘游戏将近半小时,岑岁陪他们打了三把,就到了晚饭的时间点了。她给孟微雨发了条“吃饭了”的消息便退出游戏。
恰好这个时候陆宴迟也发了消息过来:【过来吃饭。】
岑岁:【你做了晚饭?】
陆宴迟:【那总不能让寿星做饭。】
今天一天都太忙了,以至于岑岁都忘了今天是她生日这件事。
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拿着手机换上鞋出了门。她把门推开,房间里没有开灯,极为安静。晚霞被客厅遮挡住大半,残光在视野里照出室内环境。
莫名的,让岑岁想起在这里和陆宴迟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心有灵犀般的。
下一秒。
陆宴迟出现在了弱光之处,他寡冷的脸部线条被光晕拉扯出几抹温柔,脸上带着笑意。离得近了,她能看到他琥珀色的瞳仁,含着细碎又温柔的光。
他朝她伸手:“进来。”
岑岁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中,顺着他进了室内。
“干嘛啊?”
他回头:“不是给你过生日吗?”
岑岁看到从玄关处到客厅里都铺满了玫瑰花瓣。
一个,没有情趣的老男人。
每到重要关头。
就是玫瑰。
原本放着茶几的地方,被无数的盒子取代。
大的小的,堆成小山。
岑岁扭头看他:“这是什么?”
陆宴迟说:“生日礼物。”
岑岁眨了下眼:“这么多?”
他低垂着的眼眸里曳出漫不经心的温柔,像是偶然间提及,像是不经意的用心:“不是二十六岁了吗,二十六份礼物。”
“……”岑岁嘟囔,“这么多礼物,很麻烦吧?”
跟她说话时,他总是会微微俯身下来,以便于更清晰地看清她脸上的任何情绪变动。他眼波微动,嗓音似往常般玩世不恭,却又藏着温情:“缺席了你二十五个生日,实在抱歉啊。”
岑岁的心里无端冒出某种可能性来,她问:“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陆宴迟的桃花眼扬起:“会的。”
岑岁:“就算我们明年结婚了,你也还是会给我过生日的对吗?”
陆宴迟:“当然。”
岑岁:“其实我不太擅长爱一个人。”
陆宴迟:“你不用爱我,你只要喜欢我,我爱你就够了。”
岑岁:“我也是个,特别麻烦的女孩子。”
陆宴迟:“被你麻烦的时候,让我很有成就感,让我觉得,原来我也是你的依靠,而不是你生活里的局外人。”
岑岁抿了抿唇,眼皮抬了抬,有些干巴巴地问:“我和你说这么多,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不会,”陆宴迟没有一秒犹豫,他的眼睫下方被窗外的夕阳打出一层碎碎的阴影,他像是天生自带温柔似的,语调缓而慢地说,“你是我的女朋友,无论你做什么,在我眼里都是可爱的;你也,无论做什么,都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做。”
“……”
“我不想只是你的男朋友,也不是只想和你结婚,更多的是,”陆宴迟几乎是用气音在说的,气息铺洒在她的脸上,显得缱绻又旖旎,“我也想成为你的底气,成为你的理直气壮。”
时光大浪淘沙,岑岁终于也淘到了一颗藏在时光里的珍珠。
她从第一眼就喜欢上的人,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他对她的喜欢,毫不掩饰,大胆又热烈,满足了她所有对爱情的幻想。
他也能够看出她藏在内心深处的自卑和害怕。
然后,一遍又一遍,极具耐心地,
像是把骨子里所有的温柔都给她般地,
安慰她。
然后,把她藏在角落里的阴暗都逐一驱散。
让她发现,原来她这一生,也可以温柔亲吻月光。
陆宴迟问她:“不打开礼物看看?”
岑岁低头揉了揉眼,“哦。”
她在地上坐下拆着礼物,函数不知从哪个角落跑了出来,也坐在她的身边,探头探脑地看着她拆礼物。
每个礼物盒上都写上了年龄。
从一岁到二十五岁。
没有任何的缺席。
岑岁拆到十五岁生日礼物的时候,感动的情绪没了大半,面无表情地说:“我十五岁生日你送我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陆宴迟低笑了声:“这礼物挺实用的。”
“哪有人会送这种礼物的。”
“我爸妈,”陆宴迟说,“我大学前每年的生日礼物都是试卷。”
岑岁默了几秒,“叔叔阿姨希望你好好学习,你不能辜负他们的心意。”
陆宴迟似有若无道:“我也希望你好好学习,上学的时候不要总是看隔壁班的帅哥,一门心思钻在学习上。”
“我们学校校草在我们班,”岑岁咕哝着,“还是我同桌。”
陆宴迟很有危机感:“你和他还有联系吗?”
岑岁很喜欢他这种吃醋时极其幼稚的行为,她勾了勾他的手指,讨好似的说,“他有女朋友的,他女朋友叫陈清梦,长得特别漂亮,是我们学校的校花。”
“又骗我。”
岑岁莫名:“我哪有。”
陆宴迟眼梢稍挑,“你们学校的校花不是你吗?”
岑岁低头笑着,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形,过了好一会儿,她又想到了什么,说:“之前那个校花,就是和你聊过天的,虞思雨你还记得吗?”
陆宴迟:“那个明星?”
岑岁很不满:“你是不觉得她漂亮所以还记得她?”
陆宴迟顿了下,旋即笑出了声:“我只是因为记性比较好所以记得她,你应该知道我记性好的对不对?”
“……”意识到自己在无理取闹,岑岁讷讷地,“她之前找过我。”
陆宴迟皱眉:“她找你什么事?”
岑岁连忙解释:“工作,工作上的事情。”
“你和她有什么工作牵扯?”
“就是要录综艺啥的吧,我也不太清楚,”距离两个月,岑岁也记不太清了,但当时拒绝的理由她还记得,她不喜欢露面,也不喜欢被那么多人看着做菜。现在面对陆宴迟,岑岁一本正经地说,“录一次综艺有六位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