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安徒生——明开夜合
时间:2020-08-06 09:47:52

  然而他收到以后,却并不急着换。
  梁司月眼巴巴地等了片刻,问他:“不换么?还是说,不好意思当着我的面换?”
  “……”柳逾白忍不了了,丢了手机,按着她的肩膀,低下头去,告诉她,她这张嘴这么爱阴阳怪气,他一百种方法将它堵住。
  梁司月脸热,立刻怂了,然而现在求饶已经来不及。
  柳总这个人,报复心好强的,她差点忘了。
  ……
  最后,这顿中饭,她跟柳逾白单独两人,好晚才去吃。
  过了下午四点,太阳不再那么毒辣,梁司月换上泳装,跟柳逾白去了酒店的游泳池。
  梁司月在酒店了住了一个多月了,早就腻了,就躺在遮阳伞下玩手机,完全不准备下水。
  她很久没有这么惬意地刷过微博,刷到时间线上没有最新消息了,还意犹未尽地往下拖了几下。
  结果就刷出一条了不得的新闻,吓得她差一点扔了手机。
  下一秒便是朝着泳池那头呼救:“柳先生,出事了!”
  柳逾白返身往回游,划水动作又敏捷又轻盈,不过一会儿,就到了她跟前,手臂撑在泳池边沿,甩了甩发上的水,问她,出什么事了?
  梁司月将手机屏幕朝向他。
  柳逾白抹去脸上的水,看了一眼,某八卦娱乐号,发的他们两人同游吴哥窟的照片,标题特别十八线小报风格:小花梁司月和圈内大佬异国同游,恋情疑似曝光。
  距离都很远,她又戴了帽子和墨镜,其实不大能指向那就是她本人。
  但谁让她中午的时候发了微博,衣服、帽子和拿在手机的墨镜,一一对上了,自己将自己“锤”得死死的。
  柳逾白看她惊慌失措的表情,莫名想笑,从泳池里面起来,拿了一张干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才不慌不忙地问她:“你想怎么解决?”
  梁司月完全是六神无主,看向他:“……我能装死吗?”
  “可以。冷处理也是一种办法。”
  “那我装死吧。”
  “……”柳逾白一时无语。
  “你听我说……”梁司月也知道自己和池乔是不一样的,她现在不是偶像了,谈恋爱不是特别大不了的事情。
  但本身关于她资源为什么这么好,就有诸多非议,以前只是论坛上一些少部分人的讨论,现在等同于把这个争论明面化了。
  柳逾白神情淡然,“那又怎样?电影是我投的,但戏不是你自己演的?”
  这样理直气壮的语气,梁司月还真是被震了一下。
  两个人还在商量的时候,莫莉和小琪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显然也是看到了爆料。
  柳逾白一副随便怎样他都行的态度,主要看梁司月怎么打算。
  被三双眼睛盯着,梁司月逃都没处逃,她求助似的看向柳逾白,“……你不帮我分析一下利弊吗?”
  “不分析。你想怎么着怎么着。”
  梁司月从没遇到这么难的情况,又看向小琪,小琪笑说:“你是我的老板,我听你决定。”
  而莫莉是柳逾白那头的,当然不会擅自发表什么言论。
  梁司月抓耳捞腮地考虑了好久,最后没甚底气地说:“……我看,还是装死吧。”
  柳逾白伸手使劲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可真有出息。”
  便对小琪说,那就联系这些营销号,该公关公关,该撤热搜撤热搜吧。
  “是不是要花很多钱……”
  “你觉得呢?”柳逾白没好气。
  梁司月哄他,“你看啊,现在我就一个最佳女主的提名,要是到时候没得奖呢?对你名声也没好处的,人家会说,你花这么多钱,就捧了个花瓶出来。”
  柳逾白瞥她一眼,“梁小姐,自己怂就别往我身上赖,我在乎什么名声?我乐意捧个草包,他们管得着?”
  梁司月纯粹是被他骂自己是“草包”的气势给震住了,自暴自弃地笑说:“好吧好吧,是我怂。我真的好怕被人骂……好不容易现在才有点名气。”
  柳逾白也是无奈,“行了行了,就这样吧。我告诉你,下回你要么离我远点儿,再被人拍到了,我才懒得花这冤枉钱。”
 
 
第76章 5.18(第二更)
  闻言, 梁司月沉默片刻,看了柳逾白一眼,又看了小琪一眼, “那个,小琪, 你已经联系宣传了么?”
  “还在编辑消息呢, 怎么了?”
  “让我再纠结一下……”
  小琪愣了一下, 笑说,“好啊,反正你是我的老板嘛。”
  梁司月觉得, 这么声势浩大地全网删帖, 跟欲盖弥彰有什么区别。
  方才第一反应想装鸵鸟,因为周洵就是身边的前车之鉴,为了跟沈黛的恋情, 整整一年多事业停滞。
  但是,她算哪根葱, 一个仅仅比十八线好一点点的小艺人, 和周洵相提并论,人家都要骂她是越级碰瓷, 非要麻烦一圈人,显得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思索片刻, 问柳逾白,“不管他们行吗?不公关, 也不回应, 可以吗?”
  柳逾白挑了挑眉,“不管等会儿就热搜第一了。”
  梁司月又想了想,看了柳逾白一眼, 欲言又止的,然后看向小琪,对她说:“我也不知道如果顺其自然,接下来是什么风向,会不会给你造成什么麻烦。”
  小琪笑说:“麻不麻烦的,只要我还拿着工资,职责之内肯定都会做到最好啊。你别担心,其实还好,不管什么大新闻,热度撑不过一周的,只要你好好演戏,拿作品说话,非议也会过去的。”
  梁司月点头,便决定这事儿就这样了,不做任何干预。
  但下一瞬,她就把自己的手机塞给柳逾白,“手机你帮我保管,我今天不看了。”
  还是怂,不敢看。
  柳逾白笑了。
  -
  到下午五点半,他们从泳池撤离,就在酒店吃晚餐。
  小琪和莫莉要再去夜市街买点纪念品,问他们去不去。
  柳逾白正要开口,梁司月伸手将他手臂一搭,“我们不去了,我要跟柳总聊点正事。”
  柳逾白挑了挑眉,心道,什么正事,他怎么不知道。
  回到房间,梁司月关上门,并将其反锁,也不立即走过去,背靠着门站着,很是踟蹰的模样。
  柳逾白在沙发上坐下,看她一眼,笑问:“什么正事?”
  梁司月顿了片刻,一咬牙,走到他身旁坐下,攀着他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
  柳逾白表情简直控制不住,“为什么要粗-暴一点?你觉得之前的都不满意?”
  梁司月赶紧去捂他的嘴,脸红到轻轻一戳就要滴血一样,小声地告诉他,是有一场戏,不管她是体验派还是方法派,对她来说,都已经超出能力之外了。
  柳逾白就更不高兴了,绷着一张脸:“明知道我不乐意你演,你还敢拿我来排练。”
  “不找你,难道找别人么。”
  她本身已经很难启齿,被柳逾白一拒绝,就不好再继续争论什么了,起身说,那就算了,她再去揣摩一下导演以前的作品吧。
  刚要一步迈出去,手腕被柳逾白一把拽住,她一屁股坐下,柳逾白紧跟来推她的肩膀,将她按在沙发靠背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对她说,“你要是害怕了,求饶,我可不会就这么放过你。”
  实话说,她已然被他突然且强势的动作吓到,眨了眨眼睛,点头,“……嗯。”
  ……
  到最后,梁司月十分后悔自己的这个行为,这跟一只羊,把自己洗干净了送到狼的面前有什么分别?
  至于是不是真的获得了什么可供参考的经验,她不知道,反正,她只知道自己哭得狼狈极了,哭到柳逾白也没法说到做到,还是饶过了她。
  她赶紧翻个身,离他远远的,倒打一耙地控诉他,刚刚是不是动真格了。
  柳逾白被她气到,“……梁小姐,我要是动真格,你还有反抗的余地?”
  她看了他片刻,他好像是真有点恼火的样子,便裹上浴袍,起身去拿他的烟盒和火机,点燃一支,递到他的嘴边,乖巧不过的讨好模样。
  柳逾白气笑了,张口咬住滤嘴,伸手将她一揽。
  她乖乖地躺在他怀里,仰头望着他。
  柳逾白盯着她泛着水光的,黑亮明澈的眼睛,实在没法告诉她实话,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千万别哭,男人最有欺负人的劣根性了。
  坦白说……他真的有一瞬间动了真格。
  嘴上说的却是:“什么为艺术献身,都是屁话,今后,这种本子不许你接了。”
  梁司月腹诽他,还是负责任的制片人呢。不过,她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他争辩,只敷衍地“嗯嗯嗯”几声。
  待这一支烟抽完,柳逾白再翻了个身,笑问她:“还要排练试试吗?”
  梁司月赶紧摇头,主动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邀请他回到他们两人早已合拍的节奏中。
  等到结束,两人冲过凉,去阳台上的藤编扶手椅上,坐下来吹风。
  柳逾白腿叠放着搭在小茶桌上,放松地靠着椅子,看向她,笑问:“手机还不拿回去?”
  “不要!”
  柳逾白掏了掏短裤的口袋,掏出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揣进去的她的手机,“你不看,我就看了。”
  “……又没有什么不能给你看的。”
  被锁屏界面挡住了,他问:“密码是多少?”
  “你生日。”她小声地说。
  “哦?这么喜欢我啊。”柳逾白笑看她一眼,将要输入最后一个数字,想了想又算了。
  将手机放到小茶桌上,看向梁司月:“你是不是怕影响我?”
  问的是她之前,看着他时欲言又止的目光。
  梁司月低下头去,沉默了一下,方诚恳说道:“我还是期望,这件事情被公布的时候,我已经足够优秀,足够让大家觉得,我是可以跟你般配的人。虽然不能完全堵住那些人的非议,但至少,我不希望那些质疑的声音是向着你的。”
  柳逾白笑出一声,“小朋友,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质疑我又能如何?能让我公司的股价下跌半分吗?”
  梁司月也笑了,柳总果然是任何时候都忘记不了他商人的本职。
  她抬头,静静地看他片刻,忽说:“我真希望,有一天我也有能力,像你对我好这样的对你好。”
  “你不总觉得我在欺负你?”
  梁司月耸耸肩,仿佛是认命般的语气,“反正只要你不再去欺负别人。”
  柳逾白笑说:“一个你就够我受了。”
 
 
第77章 5.19(第三更)
  柳逾白又待了一天, 就出发返程了。
  梁司月拿回手机之后也是自觉断网,网上都说了什么,她一概不看, 反正据小琪的归纳,什么声音都有, 但不看可能是对的, 有些人的有些话, 说得比较难听的,具体的她就不复述了。
  梁司月不看也知道,估计多半会骂她借男人上位, 也有可能会说她, 这次偷拍说不定都是她自己一手策划的,就为了自抬身价。
  人是这样的,哪怕有一万句夸奖的话, 一句批评的混在其中,都会扎眼得不得不去在意, 何况如今诋毁的声音居多呢。
  她没给自己添堵, 柳逾白走之后,就一心在揣摩剧本了, 只想先把当下的事情做好。
  感冒好得差不多,休息了几天, 心情也调整过来,再开拍时, 可能因为憋着一股气, 凭借豁出去的莽撞,各个机位竟然都一条就过了——当然,跟柳逾白不太成功的排练, 或许也发挥了那么一丁点儿的作用。
  她压根不好意思看回放,躲到一旁去,自闭了好一会儿,才从那种羞愤的情绪里解脱出来。
  最难的一关过了,后头再怎么艰苦的戏份,对梁司月而言都不算是问题了。
  让她觉得不自在的,发生在戏外——她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剧组很多人,对她的态度都有些变化,有的更礼貌,有的更谨慎,有的则是完全的阿谀。显然,跟她和柳逾白的绯闻有关。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因为明显,这些人的态度是冲着柳逾白,而非她本人。
  因此,她尽量减少工作之外非必要的接触,本本分分地夹着尾巴做人,力图不要犯什么错,给人抓到可做文章的把柄。
  这样连续地又拍了三周,梁司月暂时请了几天假,回国去香港参加颁奖典礼。
  回去以后,试礼服、接受采访、拍宣传照……行程紧凑到歇口气都难,每天休息不足五小时。
  颁奖礼前夕,她跟柳逾白一趟飞机飞去香港。
  飞机一起飞,梁司月就撑不住睡着了。
  待到可以自由活动的时候,柳逾白正翻着报纸,小琪走了过来,说要单独跟他说两句话。
  柳逾白放下报纸,“什么事?”
  小琪就把最近剧组一些人的态度变化告诉给了柳逾白,尤其是一些演员或者工作人员,私底下比较刺耳的议论。
  柳逾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到达已是晚上十点,洗漱过后就没别的活动,梁司月难得能够这么早就休息,躺下一沾枕头便睡着了。
  早起,便要准备妆发,正式颁奖礼之前,还得拍一组宣传照。
  早餐梁司月跟柳逾白一起吃的,她不能吃太多,一小片黑麦面包,配合能消肿的黑咖啡。
  之后,造型团队和宣传团队陆陆续续地过来。
  自获得两项提名之后,便有品牌和杂志愿意借梁司月今日红毯照的礼服,但造型团队审过了,觉得都不大好,尤其现在梁司月皮肤没那么白,很多颜色上身都会灾难。
  仍是自费购买的高定礼服裙,上半身是造型简单的黑色无袖裹身设计,下半身黑纱之下隐藏暗线刺绣的玫瑰,配色一点也不招摇,但上身效果却极有珠光宝气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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