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导致吃完饭后,谢钱浅在院子里散步时,看见顾磊在练深蹲,不禁绕到他面前,装作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找他探讨道:“喂,磊哥,你做过男女运动吗?”
顾磊一个跃步跳了起来,又扎了个稳稳的马步:“什么运动?你想跟我挑战吗?来吧。”
谢钱浅有些嫌弃地说:“你这都不懂,你不还在外国待过吗?那里不是很开放吗?男女运动都不懂,就是生孩子运动。”
顾磊一愣,猛然收起马步,有些不自然地挠挠头:“你是说…那…”
顾磊不太好意思地说:“我以前在拳馆交过一个女朋友,是个印第安姑娘,有幸练习过一阵子。”
“好玩吗?什么感受?”
一句话把顾磊问懵了,他满脸警惕地反问道:“你问我这个干嘛?难不成你和沈哥,你们…”
谢钱浅也把他当兄弟,掏心掏肺地跟他讲:“不瞒你说,沈致应该挺想的,但是我不会,所以我想找个机会到哪学习一下,但你也知道这东西不太好学,沈致又不给别人教我,所以我想跟你请教请教。”
顾磊一个一米九的大块头被谢钱浅说得满脸通红,他已经不好意思直视她了,就说了句:“那我回去连个无线网,发教程给你,你自学吧。”
谢钱浅当即拱手抱拳对顾磊施了一礼:“劳你费心了,改日我学会后,请你吃烤肉。”
“那成。”然后顾磊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到门口还回头对她说了句:“加油。”
顾磊是个很守信的人,晚上他就把小片共享给了谢钱浅,但是由于片子有点大,愣是传了老半天,可把谢钱浅急的,直接在她硕大的房间里翻起了后空翻。
当手机终于提示传送成功后,她赶忙又一个前空翻跳到了床边,打开手机架在窗台上,把声音调到最大,松了松手腕和脚腕,又动了圈脖子准备开始学习。
又由于吧,顾磊发给她的是剧情片,光前面走剧情就墨迹了二十多分钟,谢钱浅觉得还怪好看的,特地搬了把椅子坐在窗边聚精会神地看。
片子是日文的,还是那种没有中文字幕的,所以剧情全靠猜,谢钱浅也在努力捋顺人物关系。
直到二十多分钟后,本来一群度假的年轻人中,一个少女直接就被度假区里的一个扫地大叔扯进了阴暗的棚子里,还去撕她衣服,看到这谢钱浅代入感太强烈,直接就一拳捶到墙上实在不能忍了,恨不得立马钻到手机里行侠仗义。
由于她这一拳的力道不小,导致楼上刚洗完澡的沈致就听见楼下“咚”得一声,以为谢钱浅动作太大撞到哪了。
所以打开门准备下楼看看她,刚走到楼梯口,整个一楼大厅都充斥着那种不可描述的声音,沈致当场脸色大变,大步走到偏厅就看见房间里面的窗台边上倒立着个人,手机里面那肉香四溢的画面不忍直视,声音更是不绝于耳。
谢钱浅猛地落地,慌乱地关掉手机回头盯着沈致,沈致阴沉着脸:“你在干嘛?”
“学习。”
“你倒着干嘛?”
“看得清楚。”
“东西哪来的?”
“顾,网上下载的。”
“顾磊发给你的?”
谢钱浅抿着唇不说话,然后就看见沈致怒气冲冲地拉开大门就走了出去直奔隔壁楼,没一会隔壁就传来顾磊的惨叫声。
二十分钟后,沈致回来了,谢钱浅一直贴在门边观察动静,见一个人影走出来立即回房把门一关,顺手还把房间灯给关了,营造出一种已经睡着的假象。
结果沈致直接推开她房门,把灯一开,对着躺在床上的人就说道:“东西删了。”
谢钱浅笔直笔直地躺在床上,动都不动。
沈致走进去,漫不经心地说:“装死是吧?好,我来。”
他刚说完,突然朝她压了下去,谢钱浅猛然睁开眼,他就悬在她的上方,呼吸清冽中带着无法阻挡的男性气息,刚洗完澡的头发还半干着,睡袍下的领口微敞之间露出性感的胸膛,谢钱浅的眸光忽然就闪烁起来,他光这样看着她,她都感觉身体发软。
沈致却一寸寸靠近她,目光带着沉沉地压迫感,语气严肃地说:“我教训完顾磊了,该轮到你了。”
说完他就扬起手,谢钱浅双手抵在胸前双眼睁得老大,想到这事怎么也是因自己而起,顾磊不过是被她连累了,为了明天让顾磊心理平衡点,她还特地嘱咐沈致:“那你尽量下手重点。”
“???”
沈致“嗯”了一声,抬起手的瞬间谢钱浅把眼睛闭上了,有种躺平任打的精神头。
然而房间很安静,身上的人也没有动,她睁开一只眼瞄了一下,发现沈致直接抬手从她枕头下面抽出手机麻溜地把她好不容易接收了半天的小片子删了。
谢钱浅一脸幽怨地盯着他:“我还没看完,不知道后来那女的有没有被救?她有男朋友的,就是和她一起出来玩的那个黄头发的瘦子,不知道他男朋友会不会知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致删完后将手机往旁边一放,抵住她的鼻尖,温热的呼吸包裹着她:“以后不许再跟顾磊,或者其他男的讨论这个,你师弟也不行。”
谢钱浅微红着脸垂下眼帘:“我不会讨论了,我已经会了。”
“……”是不是还要我夸你句聪明?
虽然半道上学习视频被沈致拦截并且删除了,但这个视频依然带入谢钱浅进入了一扇未知的大门,这就导致当天晚上她的梦境里全是不可描述的画面。
内容一会是那大叔圈圈叉叉小姑娘时,她临门一脚飞奔过去直接踹倒大叔救小姑娘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场景,小姑娘还要给她磕头,旁边她的瘦子男友在放鞭炮庆祝还说要请她吃肉,一会又是沈致充满情.欲的眸子激烈地吻着她,一会沈致又变成了小片里的日本大叔要对她进行惨无人道的摧残,总之各种乱七八糟的梦境让她足足做了一晚上的梦,导致第二天早上起来十分没精神。
而且在餐桌上看见沈致的时候,已经不能用正眼去瞧他了,满脑子都是那不可描述的画面,让她内心感到十分羞耻。
沈致喝完咖啡,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食欲不佳的样子,问道:“不舒服?”
谢钱浅赶紧埋头苦吃,沈致见她杯中的牛奶凉了,探过身子拿起牛奶杯帮她去热一热,结果他刚站起来,谢钱浅的眼神就根本不受控制地盯着他某处。
这种赤.裸.裸的眼神让沈致很快敏感地发现了,他拿起杯子侧身瞪了她一眼:“你在看什么?”
谢钱浅就突然觉得吧,有的知识点可以想办法弄明白,有的知识点弄明白不如不明白,这明白以后,她突然对沈致产生了一种无尽的探索欲,让她感到非常羞耻,还有点莫名的害羞。
第45章 Chapter 45
本来顾淼还准备和沈致提一下要不要趁早解决童养媳, 娃娃亲的事,结果因为顾磊那个憨憨最近又惹得老大不痛快,他决定还是缓一段时间再提这事。
而谢钱浅自从受到点拨后, 就像突然给人打通了任督二脉,对男女之事有了那么点觉悟, 主要表现在她开始会害羞了,哪怕沈致平常跟她说话的时候, 她的眼神也会开始飘,每次沈致见她这样,总会压着笑意故意凑近她, 然后她就会表现出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
但对于沈致来说这是件好事, 起码是个突破。
随着他们相处时间越来越长,沈致的状态也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着,他需要看着她, 触碰她, 甚至希望她无时无刻不待在自己身边。
起初顾淼他们只是发现, 老大的目光总是停留在钱多身上,比如吃饭的时候,钱多坐在他旁边,他会情不自禁伸手替她擦擦嘴角, 或者摸摸她的头发, 和钱多讲话时也会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在钱多刚搬回来的那阵子, 他们都认为这可能是两人感情升温的表现。
大多时候外人在的情况下,沈致并不会做出太过的举动,所有的情绪都比较克制,只有顾淼他们离开后,他才会忍不住去抱她或者吻她。
但过了一阵子以后, 沈致一到下午就会开始不自觉地去看时间,这样的频率从每半个小时一次,到后来每隔十分钟就会看一次,还会不停让顾淼问郑叔有没有接到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如果路上堵车,沈致便会表现出比较焦躁的情绪,甚至在那段时间里,有一天市区堵车特别严重,谢钱浅回到一间堂都快八点了,顾淼他们当时还没离开,沈致就直接把谢钱浅抱到腿上,摩挲着她的手,将脸埋在她的发丝间轻轻吻着她。
那时,顾淼他们依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当老大和钱多在热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也很正常。
直到平安夜那天,谢钱浅要和小伙伴聚会,自从她打完电话告诉沈致晚上不回去后,沈致晚饭后的状态就变得有些不太对劲。
他能感觉出来,那股久违的躁动在他心里一点点啃噬着他,他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焦躁的情绪,可到了夜里,那种情绪突然变成凶残的野兽冲破而出,等顾磊听见动静,和顾淼冲进沈致房间时,他倒在血泊里,睁着眼却双眼发直没有任何聚焦,房间的红酒被他全部砸碎,红酒柜倒在地上,屋内凌乱不堪。
顾淼当时吓得差点晕了过去,顾磊抱起沈致就对他吼道:“打电话给蒋医生。”
蒋医生赶来后,当即就对沈致进行了救治,慌乱中他们才发现,地上的红色液体并非是血,而是被沈致砸烂的红酒。
他躺在地上,后背两处被酒瓶划伤,包括右手背,伤倒并不严重,都是皮外伤,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却突然陷入了一种痛苦之中。
别说蒋医生,就连顾淼和顾磊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见他失控成这样,居然砸了自己的房间还弄伤了自己。
蒋医生帮沈致处理好伤口后,就赶紧联系了他的老师Ansel,这件事太奇怪了,发生的也太突然了,沈致有九年没有发过病,最近五年的情绪控制也做得非常好,正常来说,他只要不接触女性,比一般人的情绪波动还要小。
可偏偏是在今晚,在完全没有接触任何异性的情况下,而且是在他自己的房间内发了病,这种情况完全颠覆了他以往所有的病例,让Ansel和蒋医生都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
Ansel听说后,立即和顾淼进行了视频通话,他上一次在海市和沈致分别时,他的状态分明是向着理想的情况去的,为什么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他会严重到发病?Ansel完全不能理解。
他让顾淼把这次沈致从海市回去后的所有情况逐一告诉他。
顾淼和Ansel整整沟通了一个多小时,期间顾磊半步都没敢离开沈致,蒋医生给沈致服下了少量的艾司唑仑,二十分钟后沈致的情绪慢慢镇定下来,因为药效的缘故他逐渐进入了睡眠状态。
蒋医生便赶紧下楼加入了顾淼和Ansel的交谈,顾淼主要提供沈致近来的生活信息供他们分析,之后Ansel和蒋医生又用英文又进行了长达二十多分钟的沟通。
最后Ansel告诉了他们一件非常不容乐观的猜测,他们之前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认为沈致遇到那个女孩没有出现发病反应,有可能是慢慢治愈的征兆。
殊不知沈致在前面二十年里一直将自己置于封闭的环境中,拒绝异性的接触和交往,这种认知让他产生安全感,可一旦打破,他的认知也在随着变化,而那个女孩在这段时间里潜移默化成功取代了他之前认知的安全范围,一旦她消失在沈致身边,他的警戒线就会再次拉响,陷入失控的漩涡。
这就好比是一个人站在一艘历经风浪的船上,船身破了一个大洞,他随时都面临沉船的危险,他拼命用东西堵住那个洞,防止这艘船下沉,可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船底,船身正在慢慢撕裂,就在这时,出现了一根浮木,男人死死抱住这根浮木,只能靠这根浮木给自己留一线生机,可一旦连这根浮木也消失了,那么等待他的只有船底的缝隙完全破裂,他彻底沉入大海,这或许只是时间问题。
Ansel用了个很形象的比喻来描述沈致现在的状况,而后他告诉了他们一件十分沉重的事情:“目前来看,待在致身边的女孩就是那根浮木,她的长时间离开是这次发病的诱因。”
Ansel说沈致的心理转变可能起初并不明显,也许只出现在他的情感层面,外人不怎么能发现,但一定是有个过程,只是顾淼他们没有注意到,而今晚会突然发病,说明这个过程已经发展到比较严重的状态。
Ansel说这种心理可以参照渴肤症,发病情况也类似,他需要看到那个女孩或者触碰到她,一旦女孩不在他身边,他在长时间独处的情况下便会出现易怒狂躁等各种负面情绪,严重的话就像今晚弄伤自己甚至别人。
可随之而来的解决办法,更让他们感到沉重,说来也简单,立即让谢钱浅回来,待在沈致身边,不让她离开半步,可这样一来她就真正成为了他的一味药,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沉重无比的枷锁。
顾淼拿不定主意,如果钱多不愿意,他们不可能强行把她捆绑在沈致身边,所以Ansel的建议是可以适当找那个女孩谈一谈,毕竟如果想要暂时控制沈致的病情,这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心理疾病不同于其他病情,它本身就有着难以控制的多变性,环境因素、心理因素、家庭因素,任何一个容易被人们忽略的细枝末节都有可能使病情往不同的走向发展,这本生就是一场持久战,而这场战役,沈致打了整整二十年,Ansel不希望他功亏一篑。
顾淼和Ansel结束了交谈后,心情一直很沉重,他知道今天是平安夜,钱多此时肯定还在和同学们欢聚,她才20左右的年纪,这样的生活本来就是她应该享受的,如果他现在一个电话将她喊回来,告诉她沈致发病了,因为你,并且以后你都不能离开他身边,这对于一个年轻女孩来说也许是一件噩耗,顾淼甚至想钱多那么好动的性格,让她整天待在沈致身边哪里也不去,对她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她会不会产生抵触的心理?开始抗拒老大?这些都是未知数。
顾淼考虑的问题比较多,所以这个电话一直让他拿不定主意,他必须要考虑后面长期治疗的问题,而不是今晚把钱多喊回来应付眼前的状况,显然他也无法找顾磊商量,他那个弟弟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正在顾淼一筹莫展时,楼上传来了声音,顾磊冲下来对他说:“沈哥醒了,叫你上来。”
顾淼神色凝重地跑上楼,按理说药效最起码能维持五个小时,让沈致进入一种安睡的状态,可谁也没想到他只小憩了一个小时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