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萧昱谨被她留在了西南,还不得任她所为?
一想到那个画面,穆温烟就难免期待。
庄嬷嬷吓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压低了声音道:“小祖宗啊,这话可千万莫要乱说了,会杀头的!”
是啊!
欺君会杀头!
穆温烟甚是沮丧。
如今,她即便对萧昱谨很是不满,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抱着他的长腿,冲着他大声嚷嚷。
她的心好累,这世上竟无一人懂她!
庄嬷嬷担心穆温烟会干出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宽慰道:“娘娘放心,那苏二姑娘只是在宫里小住,皇上还没给名分呢。即便苏二姑娘当真成了妃嫔之一,娘娘的恩宠也是无人能及的,那苏二姑娘如何能同娘娘相比呢。”
穆温烟叹气,“哎,话虽如此,我也知道我的美貌,无人能及,可一想到皇上他那样滥情,我这心里头……嘤嘤嘤……”
庄嬷嬷,“……”
娘娘到此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措词?
庄嬷嬷陷入沉思,总觉得穆温烟和一开始失智时,完全不一样了。
她是看着穆温烟长大的,眼下的光景倒是像极了她六七岁的时候。
难道……
娘娘是在一点点的恢复记忆?
***
庄嬷嬷倒戈的非常彻底,将穆温烟可能在恢复记忆的事告之了萧昱谨。
她年岁大了,算是看的明白。
帝王决定了穆家的生死存亡,而这其中最为关键一人,就是穆温烟。
只要帝后二人夫妻合鸣,穆家必然百年昌盛。
“皇上,老奴也只是猜测,不过娘娘眼下倒是吃醋的很呢。”庄嬷嬷如实道。
萧昱谨手持银狼毫笔的手微顿,大约猜出穆温烟的醋意,是来自苏玲珑。
帝王脑子忽然浮现了穆长风所说的一句话,“越是得不到的东西,烟儿就越是上心,她更喜欢跟人抢东西,别人想要的,她也想要。”
萧昱姬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才对庄嬷嬷道:“嬷嬷下去吧,皇后那里,嬷嬷还得多尽心。”
庄嬷嬷诚惶诚恐,再度跪下,“皇上放心,老奴定然看紧了娘娘!”
***
这一日,帝王重重赏赐苏玲珑的消息传遍了阖宫上下。
要知道,苏玲珑无名无分,只是丞相府的庶女,再者,她还从未.侍.寝。按理说根本没有任何赏赐的理由。
而帝王却赏了。
这无疑令得众妃嫔坚信,不久之后,后宫又要进一位嫔妃,而且这人还是淑妃的妹妹。
此时,未央宫内。
穆温烟终于矜持不了了,眼泪汪汪的控诉,“我累死累活的.侍.寝,小命都快被折腾没了,也没见皇上赏赐我!”
这简直太委屈了!
侍.寝.的活,真真是操心又劳力,穆温烟越想越委屈,“这后宫里头,还有谁比我更累?比我.侍.寝.的次数更多?”
庄嬷嬷几人,“……”
这本该是荣耀的事,为何从娘娘嘴里说出来会这般委屈?
众人并不担心穆温烟会受不了打击。
这才小片刻委屈后,她立刻抹了泪,仿佛瞬间打起了精神,对庄嬷嬷吩咐道:“嬷嬷,把我最好看的衣裙拿出来!伺.候我洗.漱,今晚我要去见皇上。”
庄嬷嬷对一切了然于心。
她就知道穆温烟从来都不是服软的主儿。
她也猜想,这次应该是皇上的计谋。
穆温烟不会允许自己的东西被任何人觊.觎,甭管是什么苏二姑娘,亦或是苏三姑娘,她一旦打定了主意,谁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皇上这次下手真准啊!
庄嬷嬷内心腹诽,按着穆温烟的吩咐,去给她找衣裳。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整个皇宫上下都陆陆续续挂上了灯笼。
此时,有一倩丽身影自长廊走来,隔着远远的距离,便可见美人一路逶迤而来,衬的.暧.昧.的夜.色.生动活泼。
李德海看清来人,忙上前恭敬道:“皇后娘娘,皇上正议事,娘娘且稍等。”
李德海只是瞥了一眼,当即移开视线,这又立刻疾步去通报帝王。
萧昱谨大约猜到穆温烟今晚会来,就对话还未说完的卫炎道:“明日再议。”
卫炎应下,“是!皇上!”
他走出御书房时,特意低垂着眼眸,一眼不敢多看,但馥郁的幽香还是钻入了他的鼻端。
卫炎垂着头,看见了一双镶宝石的绣花鞋,然后就是薄透的衣裙一角,他躬身道:“臣给娘娘请安。”
穆温烟无心搭理他。
她甚至已经想象着萧昱谨已经在书房内金屋藏娇。
卫炎躬身,眼看着那抹薄纱裙摆就要从自己身边经过,就在他以为能喘口气时,精致奢靡的绣花鞋忽然驻足,总能令得卫炎身子一僵的声音传来,“卫大人,你辛苦了。”
卫炎身子一抖,他生于西南,长于西南。以前还是镇国公府的家生子,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得了帝王重用,这才有了今日造化。
当然,他对镇国公府的恩情从未遗忘,可娘娘入宫这两年,每回见了他,那眼神不亚于是在看着一个“叛徒”。
卫炎害怕穆温烟。
确切的说,十几年前的镇国公府内,无人不怕穆温烟。
没人会知道自己哪里会一不小心惹怒了小祖宗,她又是有仇必报的性子,报复的手段也让人匪夷所思。
“臣、臣不辛苦。”卫炎躬身垂头,终于看见穆温烟开始迈步了,他才松了口气。
李德海将殿牖关上,似乎很理解卫炎,“卫大人,娘娘已经进去了,你无需多想。”
卫炎,“……”
他能不多想么?
他鬼使神差的想起了当年,他当时已经被帝王收为已用,有一次亲眼看见娘娘不知为何事报复帝王,竟偷偷趁着帝王下湖洗澡之际,将帝王的衣裳统统拿走了……
卫炎转头看了一眼殿牖,盼着娘娘尽快恢复如常,起码清醒的娘娘是一个正常人,而不是总想着使坏的熊孩子!
***
鎏金宝象缠枝的灯台上燃着蜡烛,帝王正坐在龙椅上,伏案批阅奏折。
穆温烟迈着莲步,一步步朝着帝王走去。
在离着龙案尚有几步远的地方站立,她发现从她迈入御书房开始,萧昱谨就没抬眼看她一下。
这无疑令得穆温烟内心不满。
她都美成这样了,萧昱谨却不捧场,她总觉得自己被暴殄天物了。
萧昱谨手中的奏折一直都是同一本,淡淡的楚楚女儿香荡入鼻端,他按兵不动,倒是想看看小混蛋的醋意有多大。
穆温烟见帝王毫无所动,完全没有因她到来而惊喜。
傻皇后眼眶微红,像是历经了人世委屈,说话出来的话已经带着哭腔,“皇上呀,你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萧昱谨抬眼,深邃的眸里映着烛火微光,还有美人清媚的小脸,“是么?皇后给朕一点提示,朕忘记什么了?”
穆温烟指了指她自己,“喏,皇上忘记我了。”
萧昱谨差点被逗笑,但帝王不想前功尽弃,小东西总是口是心非,比那些多情浪子还要厉害,总能将他.迷.惑.的游刃有余。
帝王明知故问,“皇后哭了?”
这话不说还好,萧昱谨话音刚落,穆温烟立刻落了泪,她提着裙摆,迈上台阶,一步步走向龙椅上的人。
殿内摆了去年的藏冰,阵阵凉意伴着薄荷沁凉的气息徐徐荡了过来。
故此,并不觉热。
敢爬上龙椅的人,都吃了熊心豹子胆。
而穆温烟不仅爬了龙椅,还爬到了帝王身上,她面对着萧昱谨,跨....坐着。
萧昱谨没有动作,象征着男子特征的凸起喉结滚了滚,一时间眸色晦暗不明。
穆温烟特意挑了一件淡黄色绣牡丹图案细丝薄衫,里面是粉蓝白低领中衣,玫红色小衣系带若隐若现,虽只是施了淡妆,但任她一个做作的表情也是风情万种。
萧昱谨放下了手中奏折与银狼毫笔,大掌不由自主的握住了那把小细腰。
但帝王的眉目依旧清冷如涓涓清泉,叫小傻子瞧不出任何端倪。
可穆温烟察觉到,萧昱谨的眸光在她引以为傲的地方扫了一眼,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仍旧被她留意到了。
她一贯喜欢先发制人,委屈的埋怨道:“我原以为皇上心悦我呢,可没成想,原来皇上喜欢的是苏家女那样胸.脯干瘪的女子。”
萧昱谨,“……”
帝王的大掌稍用力,令得穆温烟蹙了蹙秀眉,她又道:“皇上打算给苏二姑娘一个什么名分?”
她揪着帝王的衣襟,泪眼朦胧,但仿佛又在倔强的忍着不哭出来了。
萧昱谨知道自己又要输了。
穆温烟的眼泪像是一把战无不胜的宝剑,总能让他束手就擒。
帝王轻叹了口气,“烟儿,告诉朕,你想起傅恒泽了么?”
萧昱谨也看出来了,穆温烟的心智比起一开始失忆时,要成熟了稍许。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穆温烟扭了扭小身板,试图让萧昱谨感受到她的魅力,身子又往帝王跟前贴近了一些,埋怨道:“皇上,你难道没察觉我今日有什么不同么?难道皇上没发现我今晚很好看?”
衣裳薄透,特意打扮,处处尽显风情。
帝王唇角微动,哑声说,“好看。”的确甚是好看!
穆温烟这下更有勇气质问萧昱谨了,“既然好看,那皇上为甚把心思都放在了傅世子身上?皇上关心他,比关心我还要多呢!”
说得好像,萧昱谨与傅恒泽才是一对旧情人似的。
萧昱谨,“……”
帝王长臂收紧,把可恶的小妖精往怀里摁了摁,低低问她,“那烟儿想让朕如何关心你?”
***
穆温烟感受到了帝王臂膀的力道。
没错!
就是这样!
她便是喜欢被萧昱谨这般对待。
可她不想说出来,她四处望了望,好像萧昱谨也并未金屋藏娇。
穆温烟努了努嘴,喃喃说,“皇上呀,你想怎么……关心,就怎么关心。”
她想起一事,立刻又说,“但不能绑着我!”
萧昱谨的一只手从穆温烟的腰上移开,抓着她的手腕看了看,上面的红痕已经基本消失,又恢复了白嫩如初,他彼时就发现了这桩事,穆温烟的身子骨虽然娇软,但恢复的速度比任何人都要快,即便是肌肤划破,不出几日也毫无痕迹。
萧昱谨想起在西南那会听说过的一则谣言,此前并未当真,眼下看着穆温烟,他稍稍拧眉,但很快就被这磨人的妖精分散了心神。
穆温烟的手扯住了萧昱谨的.腰.封上的玉扣,低低埋怨,“皇上,你怎的总这般磨叽……唔……”
穆温烟喜欢刺激。
她打小就耐不住寂寞。
自从与萧昱谨这样那样之后,她就迷恋上了这样的刺激。
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事还能更加刺激,尤其是在龙椅上。
薄纱从上开始.剥.开,摇摇欲坠挂在臂弯……
穆温烟这才发现,即便萧昱谨没有绑着她,她此刻也想绑了她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烟烟:傅世子大约不是我的情郎,是我的情敌!
医生:娘娘,有病要治,不能拖。
烟烟:本宫没病!
医生:电击了解一下?
烟烟:嘤嘤嘤……皇上,快来砍了这个庸医!
医生:(⊙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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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今天的粗长章 节奉上,依旧是50个抽奖名额,每一次抽奖都是第二天下午六点开奖。明天烟烟可能要出宫了,换一个地图继续浪~修罗场进行时~
PS:关于恢复记忆,肯定是在一个特殊的场合。姑娘们莫急,暂时还没到恢复记忆的最佳时机。
第45章
得偿所愿的穆温烟窝在帝王怀中, 心满意足的酣睡了过去。
萧昱谨还是把她抱着放在.胸.口, 戴着玉扳指的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穆温烟的手腕。许是被扰了好梦,穆温烟蹙着小眉头, 喃喃的哼了一声,“萧昱谨, 你坏……”
帝王,“……”
梦里都记得他的坏,可想而知,她平素都是怎么想他的。
夜深人静, 硕大的皇宫宛若一头巨大的困兽, 它慵懒的匍匐在皇城之内。
殿牖打开, 帝王迈出了内殿, 身上只着一件绸缎中衣,领口打开,几道明显的指甲划痕即便在夜幕下,也尤为醒目。
卫炎无意瞥见,又立刻低头, 站立的笔直如松, 表面淡定镇静,内心却在腹诽:皇后娘娘今晚肯定又报复皇上了……
萧昱谨不以为意, 穆温烟在他身上留下的任何.痕.迹,他都觉得是一种愉.悦,甚至很想炫耀, “说,什么事?”
帝王的嗓音略显喑哑,仿佛不久之前的那场.情.事.依旧余温未退。
卫炎心一抖,不敢保证自己是否扰了的帝王的好事。
毕竟,卫炎比谁都清楚,帝王早就.觊.觎.皇后已久。
记得有一年的盛夏酷暑,穆温烟贪凉,就在镇国公府的林中小筑睡着了,卫炎站在窗外,亲眼看见帝王俯身,唇落在了穆温烟的眉眼上……
此时,卫炎如实禀报,“回皇上,据西南的探子飞鸽传书来报,傅恒泽擅自离开军营,暗中与镇国公接触过一次,但他二人具体谈了些什么,便只有他二人知晓了。不过,傅恒泽安排缜密,所有人都以为他一直在吐蕃。皇上……眼下该如何对待镇国公府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