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傅司谨即将前往治疗心理疾病的国家。
果然,猜测得到验证,傅司谨表情有点僵。
偏偏正和箐箐交流的鱼瑜这时候没注意他,以至于错过了这一瞬间不正常的脸色。
箐箐还在热情说服鱼瑜和他们一起去,鱼瑜有些
为难。
她不是不想去,而是不适合。
今天刚刚第一天上门拜访,就预约几天后一起去旅游什么的,进展也太快了点。
不过这些犹豫在傅衡发话后全部化作了泡影。
“鱼瑜一起去吧,这只是家庭游,不会有太多外人。”这句话几乎就是变相地认可了鱼瑜作为傅家未来儿媳妇的身份。
鱼瑜有些感动。
她很清楚,只要她跟着傅司谨的家人一起去旅游,回来以后,从前的那些流言蜚语全部会不攻自破。
毕竟这意味着她的身份已经在傅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跟前过了明路,还被两位长辈给认可了。
到时候,恐怕白思雅她们得气个半死。
“那就打扰了。”
抿抿唇,鱼瑜露出一个娴静的微笑。
人家都故意要给她做脸,再拒绝就矫情了。
“好耶,箐箐要和漂亮姐姐一起去玩。”
全场只有箐箐是纯粹地为出行人数增加而感到开心的。
她拍拍小手欢呼,还没多嚎两嗓子,就被塞了一嘴肉包子。
“唔……”有吃的,小家伙立马被转移注意力。
肉包子馅很香,不过小孩子不适合吃太油腻的东西,所以傅衡只给箐箐掰了包子皮吃。
这包子皮沾染了肉馅的酱汁,有些还带着点肉沫,吃起来也挺香。
箐箐很快吃完一个包子,不满足地还想再吃一个,可惜傅衡不给了。
“喝牛奶。”温热的奶瓶被塞进嘴里,箐箐咕噜噜地一顿吸,一口气就将整瓶奶给喝光了,连傅司谨都不得不佩服她的肺活量。
“喝慢点,没人和你抢。”
箐箐一心喝牛奶,没理他。
担心鱼瑜呆久了不自在,傅司谨和他爸打过一声招呼,就带着她出门了。
两人重新坐进傅司谨车里,鱼瑜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明显在颤抖。
原来她比自己想象得要紧张。
“还好吧?”傅司谨握住鱼瑜的手,有点担心。
“你下次……再敢先斩后奏,就永远不要来找我了!”
鱼瑜感觉自从遇上傅司谨后,她的脾气真的是变暴躁了很多。
特别是这半年来,傅司谨像是放飞自我了一样,变得越来越会气人。
偏生每次惹她生气后,这人又惯会装可怜撒娇,每每看得她 心软,再大的火气也连带着灭了,都不知道他这些招数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们现在根本就不是男女朋友了,你突然拉着我去你家算什么回事?”
到时候真相揭穿不尴尬吗?
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鱼瑜又开始懊恼自己不应该冲动地答应和傅司谨的家人一起出去旅游。
不是因为她工作的问题,她攒了几年年假,要请假的话还是请得下来,主要是……
她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和傅司谨的家人相处?
“那不是你不肯给我个名分吗?”
一说起这个傅司谨可有话说了:“如果你现在答应和我复合,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情侣,你和我一家人出去旅游完全没问题。”
他现在已经不关心父亲有意思要带着全家人去陪他看病的事了,先把老婆追回来才是真。
“……”见傅司谨旧话重提,鱼瑜沉默了一下,突然道:“前天白思雅来找过我。”
傅司谨拧眉:“她找你干什么?”
“她说你有病,不是身体,心理方面的。”
傅司谨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有心想要解释,可却张不开口。
“我一开始是不相信的,或者说我不想相信。”
鱼瑜伸手覆盖在傅司谨的手背上,入手冰凉,她又握紧了点:“可她拿出了你的病历诊断书。”
“那份诊断书还在我家里,我拿去医院鉴定过了,是真的。”
手掌下隐隐传来轻颤,鱼瑜干脆将另一只手也覆盖上去。
“白思雅说,你根本不爱她,也不爱我,你接近我们,只是因为我和她身上都有一种相似的气息,可以安抚你的情绪。我确实不是她的替身,因为……我是足以取代她的‘特效药’,她这个药没用了,你自然得找下一个。”
同理,如果哪天她也没用了,傅司谨也会像舍弃白思雅一样地舍弃她,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是她想要我理解的意思。”
“不是的……”傅司谨反手扣紧鱼瑜的双手,神情变得很脆弱:“不是的……”
他想要解释,可骤然疼痛起来的大脑却零零散散地组织不成言语,只能呢喃着重复着否认的话语。
温柔宁和的气息靠近。
下一刻,傅司谨就被纳进一个带着馨香
的柔软怀抱中:“别紧张,放松……冷静下来。”
在鱼瑜温柔的安抚中,傅司谨混乱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可他的神情还是很脆弱,像是个迷失在暗黑里的孩子,迷茫又恐惧:“不要离开我。”
几近哀求。
抽了抽手,发现傅司谨抓得太紧,抽不出来。
鱼瑜干脆用另一只手捧起他的俊脸,坚定又柔和的语气给了他力量:“我相信你是生病了,可我不信你不爱我。”
指尖一点点地上移,从线条凌厉的侧脸一点点地抚上那双微微闭合的桃花眼。
喉间溢出一丝轻笑:“我现在相信你不爱白思雅了。”
“为什么这么问?”
这只是单纯的好奇,却没有否认。
“相爱的两个人是互有感觉的,如果你爱她,她不可能感觉不到,你在面对她的时候,眼神不可能没有一丝波动。”
“可我没爱过她。”
傅司谨承认自己的卑劣,他当初允许白思雅呆在自己身边,真的就如她所言,只是将她当成自己的‘镇定剂’而已。
他没有爱过她,这一点白思雅心知肚明,傅司谨也很清楚,只有那些不明所以,还以为他有多爱白思雅的外人不清楚。
不然她当初不会那么毫不留恋地离开他,而傅司谨也从未想过要去挽留。
其实后来有人和傅司谨说过,白思雅在机场等了他很久,差点延误了航班。
可惜直到她登机,傅司谨都没去找她。
他当时在干什么?
在公司加班加点地工作,就算有家世相助,创业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即便得知这件事后,傅司谨也只是哦了一声,然后继续投入工作。
他忙到甚至没时间可惜一个好用的镇定剂没了。
“你觉得,我对白思雅太渣了?”
傅司谨试探地问,他不明白鱼瑜突然提起这个话题是为了什么。
难道因为白思雅,鱼瑜怀疑他对她的心意?
“……你确实挺渣的。”
鱼瑜实力吐槽,不过白思雅也不是什么好鸟。
那个女人现在口口声声地说着爱慕傅司谨,想和他再续前缘。
可鱼瑜明明撞见过,她和别的男人姿态亲密地出入酒店等场所,而且……那些男的还不是同一个人。
所以她和
傅司谨这算是……凭本事互渣?
猛地摇头,打消这个诡异的念头,她可不想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扯上关系。
“你别打岔,我现在不是和你说这个。”
发现话题又扯偏了,鱼瑜深吸口气,干脆翻出包包,拿出在里面尘封已久的戒指盒。
“我其实早就原谅你了,这半年来你为我做的事,我也不是瞎子,而且……我们两个还彼此相爱,我感觉得到,我不想因为一时冲动而毁了未来的幸福,所以……”
颤抖着打开戒指盒,里头的男士钻戒闪耀着璀璨夺目的华光。
“你有病,我陪你一起治疗,未来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克服,我只求这一次,我们相互再坦诚一点,包容一点,不要再……”
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凑近的俊脸堵住了一切。
鱼瑜呆了下,随即缓缓闭上双眼,用心感受爱人对自己的珍惜。
一吻毕,鱼瑜疑惑地举起手,发现自己的无名指上不知何时被套上了一只女士钻戒。
戒指尺寸刚刚好,和她的手指吻合,也不知道傅司谨是什么时候偷偷测量的。
不过……套在无名指的戒指。
“你是在向我求婚吗?”鱼瑜想笑来着,眼泪却不期然滑落。
傅司谨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的宠溺:“本来想等个合适的时机,再好好准备一番再给你的,没想到你比我还先拿出戒指,我这可不是着急了吗?”
其实他是想等到治好病回来就跟鱼瑜求婚的,结果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先下手为强。,,.. ,...:
第64章 箐箐闯祸
“嘿咻嘿咻——”
箐箐撅着个小屁股, 埋在沙发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年糕歪歪头,不解地看着她:“箐箐妹妹。”
“嗯?”沙发里传来箐箐闷闷的回应。
“你在干什么?”
“找老鼠洞。”箐箐说。
“为什么要找老鼠洞?”
问题是, 傅家天天打扫得一尘不染地, 哪里来的老鼠?
“动画片里都有的, 沙发后面就有老鼠洞, 找到了伸手掏一掏, 还能找到老鼠藏起来的零食呢!”
箐箐有点失真的小奶音从沙发里面传出来, 也不怕被闷坏了。
“别掏了, 沙发里没有老鼠洞。”
年糕残忍地打破箐箐的幻想, 还补了一刀:“你最近是不是调皮了, 被傅叔叔扣零食?”
“……”箐箐依旧埋着脑袋,没回应, 不过这沉默已经说明了很多。
早上在傅司谨带着他女朋友来过后, 傅衡因为有事上楼了一下,下来就发现满地都是水, 还有一条金鱼掉在他鞋尖前,扑腾着不断跃动。
从保姆的解释里,他才知道, 原来是箐箐调皮,打碎了鱼缸。
刚刚他上楼后,箐箐也不知道怎么地, 突然心血来潮地想去捞鱼玩。
小家伙自己推着一张椅子到鱼缸前,趴在上面想拿鱼缸上的小渔网。
在打扫卫生的保姆正好看见,怕她将鱼给玩死了, 连忙走过来阻止。
偏生箐箐牛脾气上来,突然不肯听话,左躲右闪就是不肯让保姆把她从椅子上抱下来。
保姆怕箐箐摔了,又不敢太大动作,结果箐箐自己不小心撞倒鱼缸,整个鱼缸在她们两人的惊恐眼神中摔了个粉碎。
“嘭!”地一声巨响,不止箐箐,连保姆都被吓到了。
玻璃渣子混杂着大量的水和鱼散落一地,这画面太吓人,箐箐当场被吓哭,然后等傅衡下来面对的就是这么个狼藉场面。
家里所有人包括保镖都被叫来帮忙收拾残局,还好抢救及时,所有鱼都没死,只是它们原本舒适宽敞的大鱼缸没了,只能暂时屈居在小水盆里。
箐箐还在扯着嗓子嚎,傅衡冷着脸没理她,就放任她哭。
哭到累了,箐箐见傅衡还没来哄,也知道自己这祸闯大了。
她哭两
声,小心翼翼地偷瞄傅衡,再哭两声,又偷瞄,还哭……
几次循环之后,傅衡倒是稳如泰山,箐箐自己倒是憋不住了。
她哼哧哼哧地从沙发这边爬到另一边,肉乎乎的小手去拉傅衡的衣袖,委屈巴巴地问:“你怎么不来哄哄我?”
傅衡终于看向箐箐,小家伙哭的两眼通红,都肿了起来,怪可怜的。
但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傅衡端起严肃的态度,反问:“你觉得你该哄?”
“不该哄。”她倒是还知道过错方是自己。
“那我为什么要哄你?”
“可是……可是以前箐箐哭的时候,叔叔都会哄箐箐。”箐箐又委屈上了,她澄澈的大眼睛中布满不解,就像在疑惑为什么傅衡和以前不一样了。
轻叹口气,傅衡也明白他们是有点将箐箐宠坏了,还好现在发现得还不算晚。
他伸手,掌心朝上,示意箐箐,箐箐迟疑地将自己的小手放上去。
结果就‘啪’地一下,她被打了。
不疼,可自己被打的事实还是让箐箐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下一刻,更加大声的哭声就响彻整个客厅,耳边还传来傅衡恶魔般的宣判:“新鱼缸的钱就从你的零食里等价扣除,什么时候还完钱,你什么时候才能吃零食。”
“不要……我不要,呜呜呜……”
可任凭箐箐怎么哭闹,家里储存的零食还是被傅衡残忍地全部拿去送给邻居了。
小家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零食一夕消失,绝望得感觉世界都灰暗了。
俗话说得好,没有零食,那就自己创造零食。
等下午和自家小叔一起来傅家做客的年糕一进门,见到的就是埋头找老鼠洞的箐箐。
被戳破幻想,箐箐猛地将脑袋从沙发里□□,顶着一头乱发和被闷得红扑扑的小脸坐在沙发上发呆。
生无可恋.jpg
看她那么可怜,年糕倒是有心想把自己的零食分给她,可他的零食都放在家里,没有带过来。
这就很尴尬。
“箐箐妹妹做了什么,让傅叔叔那么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