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美人——阿扶光
时间:2020-08-09 09:49:27

  云郦就情绪再度复杂,这么个活色生香任他采撷的大美人在这,裴钰安竟然能无动于衷。
  少顷,伺候裴钰安洗漱更衣后,陪他用过早膳,云郦休息须臾,便起身去了荣正堂。
  没成想在荣正堂碰上了刘青燕。
  她进内室时,刘青燕正在和昌泰郡主说话,昌泰郡主言辞温和,刘青燕语气里也带着笑,两人相处极融洽。
  云郦欠了欠身,道:“夫人,少夫人。”
  听到这道声音,刘青燕扭头看去,云郦今日穿的是一件藕粉色的缠枝莲纹小袄,下面是条素色的百褶裙。冬日的衣裳略厚,云郦有自己的小心机,小袄腰肢往里一收,依旧能显出她不堪一握的腰肢。
  目光往上,云郦本钱丰厚。在往上,她虽只涂了口脂和润肤面霜,但有那什么浇灌,近来肌肤白里透红,在从前的清丽温婉上,多了几分诱惑勾人。
  刘青燕看了两眼便收回眼神,云郦眯了眯眼,敌不动她不动,就算裴钰安对刘青燕没了男女之情,可云郦相信,裴钰安对她还有几分不同寻常,最起码,故交之情尚存。
  毕竟他给昌泰郡主寻治疗头疾时,也在替刘青燕母亲寻找良医。
  而且,不得不承认眉眼间没了戾气的刘青燕是个美人,她的美和她不同,是蓬勃生长的明艳。
  这个时候,云郦有些想知道刘青燕和裴钰安是如何相处的,如此才能知道彼此的感情,她才好对症下药。
  可她见刘青燕的时候极少,更别说刘青燕和裴钰安同框的场景。
  刘青燕陪昌泰郡主待了会儿,便起身离开了荣正堂,昌泰郡主用的药似乎有令她瞌睡的症状,不多时,就犯困,云郦便也就告退了。
  她回了外书房,想了想,打开柜子,摸出两个两指甲盖大的玉环,玉环是她在江州的时候买的,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价格不菲,且色白清透,薄而坚韧,她往地上摔,都没留下丝毫痕迹。
  之后她去针线房挑了些彩线回来,她打算做一个十分精致好看的剑穗。
  正好,在刑部办公的裴钰安是有剑的。
  后宅的生活很无聊的,尤其对于云郦这种不干事不管事,也没有孩子的通房来说。不过云郦并不感到闲,裴钰安不在时,她可以读书写字,等这些学好,她还可以学一学画画做诗,而且她可以去厨房去学做膳,虽她的厨艺已经挺好,可常学才会常新,且国公府的厨子各有看家本领。
  她和针线房的人关系也好,她针线水平一般,若有时间,可以进进步。还有有些擅长种花栽植的嬷嬷,总而言之,云郦并不觉得寂寞。
  晚上裴钰安归来时,见裴钰安揉了揉太阳穴,云郦就走到他背后,替他力道合适地按捏头部。
  如今裴钰安已经很享受云郦替他按摩,他略略睁开眼,就瞧见红木条桌上甚是显眼的双心玉环剑穗,他用剑,自然很是熟悉剑穗,那看模样不过是个半成品。
  这样的东西,裴钰安自然就猜到云郦是给他做的。
  云郦瞥见裴钰安的目光已经察觉,眸子微眯,看来不需要她诱导他剑穗是要送给他的礼物了。
  第二天在刑部,拿起佩剑去城南办公时,裴钰安盯自己剑柄上的如意流苏剑穗,直接摘下。
  三日后,云郦的双心如意剑穗大功告成,晚上,裴钰安来她的房间后,云郦就坐在桌前,拎着这剑穗细细打量,半晌后,她扭头看在一旁看道德经的裴钰安,起身走去。
  “世子,你觉得这剑穗好看吗?”云郦略有纠结。
  裴钰安抬起眸,先扫了云郦一眼,再落在那剑穗上,红黑两色的流苏配色大气低奢,扣住双心玉环同结繁复精致。
  他嗯了声。
  云郦松了口气,重新走回红木桌前:“我想常余也会喜欢的。”
  裴钰安翻书的手一抖:“常余?”
  云郦笑吟吟地冲他道:“后日就是常余的生辰,这是奴婢准备送他的生辰礼。”虽裴钰安会吃醋,可他不是无理取闹,私情公用的人,不会迁怒常余,最多就是在折腾她,但云郦认了,反正吃吃醋也能促进感情。
  她微微侧头,让裴钰安能瞧见她耳垂上水滴形状的翡翠耳铛,“这是奴婢上次生辰
  时,他送奴婢的耳铛,奴婢可喜欢了,这次他过生,奴婢自然也得送一样他喜欢的生礼。”
  翡翠色泽青绿,云郦耳垂白嫩,她轻轻晃了下,微红的烛光下,镀上一层莹润的光。
  裴钰安面色不改,再垂眸,只觉得书上的字都成了蚯蚓,一个不认识。
  他抬眸,云郦郑重地将双心玉环剑穗装入长匣里。
  裴钰安放下书,云郦起身,捧着长匣拉开竖柜门,笑着将长匣塞进。
  指腹在膝盖上轻点,裴钰安淡淡地叫了云郦一声。
  云郦扭过头:“世子,什么事?”她朝他走来。
  裴钰安定定瞧她几眼,态度甚是温和:“云郦,你现在是后宅妇人,常余是外院护卫,你们两个走得太近并不合适。”
  云郦微僵,小声说:“可以前世子也没这么说啊。”
  “以前我打算放你出府,你和常余就算关系好些也无妨,不会有人捕风捉影。”裴钰安尽可能显得他没带个人情绪,“可如今若是你有孩子,我提你做姨娘,你和常余私下来往甚密,免不被人恶意中伤。”
  云郦嘴唇微动,俄顷,她咬着唇道:“做世子的妾会失去这么多自由吗?”
  裴钰安心口一跳,云郦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只剩主仆之情,若是她后悔了?裴钰安缓下语气:“只是有些事需要多加注意,世人对于女子的要求总是比男人多。”
  “那世子会用世人对女子的要求来要求奴婢吗?”云郦眼睫微颤。
  裴钰安低头,云郦惴惴不安,他深吸了口气道:“不会。”
  “奴婢就知道世子和寻常男子不一样。”云郦唇角漾起一抹笑,目光满是信任,“既然世子相信奴婢,那生辰礼我还是可以送给常余吧?”
  吧??
  裴钰安忍住腹中酸涩,笑道:“自然是可以。”
  语毕,裴钰安起身道:“天色不晚,把你的耳铛取下,该休息了。”
  云郦忙伺候裴钰安更衣,今夜两人不曾行房,不是裴钰安不想,而是自那夜舒爽后,云郦便来了葵水。
  如此,只能相拥而眠。
  两日后,裴钰安从官署归来,常余跟着进门禀事,云郦拿着长匣在门外等他,见常余出来,她笑着将匣子递给他。
  “这是?”
  “今日不
  是你的生辰吗?这是我送给你的生辰礼。”
  常余一乐,笑着接过:“ 谢谢……啊。”世子不准他叫云郦的名字,可云郦姑娘云姑娘都太生疏了,常余干脆不叫。
  云郦笑道:“你打开看看。”
  常余看她一眼,径直打开匣子,取出双心玉环剑穗,喜道:“真好看。”
  云郦抿了抿唇:“你喜欢就好。”
  书房的门大敞,裴钰安竭力不让自己关注门外之事,可云郦和常余谈笑风声不受控地飘进他的耳膜,裴钰安握紧拳头。
  她们只是寻常往来而已。
  且云郦对常余只是朋友之情!
 
 
第55章 他爽了
  送完剑穗,云郦笑着走进书房,裴钰安神色平静地坐在案桌前,浏览公函。
  云郦笑了笑道:“世子,常余果然很喜欢奴婢送他的剑穗。”
  裴钰安头也不抬,淡淡地道:“我饿了,你去端两盘点心上来。”
  “奴婢这就去。”云郦忙道。
  等云郦离开,裴钰安静了静心,强令自己目光落在枯燥乏味的公函上面,等云郦再来,他便借口今日政务繁忙,不去她房间休息。
  云郦笑着将点心搁下,善解人意地说:“世子政务为重。”
  语毕,云郦眉眼间没流露出丝毫不舍,规规矩矩地离开。
  裴钰安挫败地放下公函,难道云郦对他就真的没有丝毫男女之情吗?思及此,裴钰安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自和云郦同房,裴钰安这大半个月都没独寝,冷不丁躺在宽敞的千工床上,裴钰安半晌难眠,不到卯时,便起身洗漱上朝。
  冬日天寒,多是坐马车去宫门,常余拿长剑走在裴钰安身前,红黑二色的流苏不停在他眼前荡漾,裴钰安强迫自己挪开眼。
  不过就是一个剑穗而已,云郦整个人都是自己的,他何必感到心里不舒服。
  何必?!
  下朝之后,裴钰安便去刑部,空闲时,常余揽住扁余的胳膊:“你说,我是又有什么事办错了?我总觉得今日世子待我非常可怕。”
  扁余想了想常余最近的办理的各种公务,并无不妥,他略做思忖,方才问道:“你近日可和云姑娘有什么来往?”
  常余反应了下,才明白扁余口中的云姑娘指云郦,他拿起常长剑道:“昨日我生辰,云郦送了我这个剑穗。”
  得了,原因找到了。
  扁余恨铁不成钢拍了拍常余的肩:“你啊你啊。”
  常余:“???”我怎么了?
  还有两日大安便要封印,三日之后就是除夕,前两天刑部甚忙,今日却清闲下来,是以午后,裴钰安便回了国公府。
  用了几日李大夫的药,昌泰郡主气色好转,裴钰安陪她说话。
  云郦得知裴钰安在荣正堂的消息后,拿起她前些日子给昌泰郡主做的抹额,抬脚去了荣正堂。
  到了内室,她福了福身:“世子,夫人。”
  裴钰安不动声色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昌泰郡主依在榻上,笑问:“你不是今早来请过安了吗?怎么又来了?”
  云郦笑笑:“奴婢给夫人做个新的抹额,今早忘拿来了,现在给夫人送来。”她将抹额呈上去。
  抹额是昌泰郡主喜欢的宝石蓝色,上面绣松鹤延年的图案,和绣娘的手艺不能比,但该表示自己惦念夫人的心一定得有,而且今日她的目的不止于此。
  昌泰郡主摸了摸抹额,内里线角已经磨平,丝毫不割手,她冲云郦招招手,示意她走近,握住她的手夸道:“你的手艺倒是越来越好了。”
  云郦脸色微喜:“夫人您喜欢就好。”
  裴钰安目光扫过昌泰郡主手边抹额,垂下眸道:“母亲,儿子还有些事,先告退了。”
  昌泰郡主有些犯困,闻言打个呵欠,对云郦道:“你和世子一起回去吧,我乏了。”
  云郦自然应好,跟着裴钰安往出了荣正堂,去外书房经过花园后就要往南走,云郦眸子微闪,盯着走在自己身前约三步距离的裴钰安,低声道:“世子……”
  裴钰安脚步微顿,回眸道:“何事?”
  云郦道:“奴婢得往北走。”
  “你不回前院?”裴钰安眉头微皱。
  云郦道:“奴婢得去三姑娘那,奴婢答应三姑娘,今日要陪她去堆雪人的。” 昨日开始下雪,今日雪虽然停了,可还是堆积得略深。
  她要照顾的人可真是多。裴钰安摩挲着手指,淡声道:“我知道了。”
  话落,云郦笑笑,转身,往裴意朵的院子里去了。
  云郦本来是想今日再让裴钰安吃吃醋,明日再去哄他,甚至今日可以和意朵同床共枕。可一想到他今日的表情,云郦浑身一激灵,那次腿都合不拢的经历着实可怕,她还是不要将他的醋意和怒火挑到最高点,思及此,云郦花了大半个时辰陪意朵堆好雪人,便回了前院。
  裴钰安回外书房后,就独自去了书房,许久没练字,裴钰安翻出纸来,写了心平气和四字,但每个字都铁钩银画,带着股道不出的火气。
  揉成一团,扔进竹篓,裴钰安重写,然而越写越火气越大。裴钰安按了按眉心。
  不知多久,敲门声声响起,裴钰
  安沉吸口气,“进来。”
  云郦推门而入,端着托盘,绕过槅扇,便瞧见坐在案桌前的裴钰安。
  见是云郦,裴钰安嗓音微沉:“你怎么来了?”
  纸团有些被扔进主竹篓中,有些却散落在地,云郦越发觉得她今日就来哄他的决定甚是对,她将两盘点心放在裴钰安手边,温柔地道:“奴婢……今天在花园瞧世子心情似乎不好。”
  她语气微顿,裴钰安神色不改,云郦继续说:“所以奴婢陪三姑娘堆好雪人就回来了,奴婢还去厨房端了世子最喜欢的点心。”
  她竟察觉了自己心情不快?还特意早些归来,不知为何,裴钰安心中燥意稍减,他嗓音冷沉:“或许是今日官署有些糟心事。”
  云郦了然地嗯了一声,裴钰安头看她一眼:“你先回去吧。”
  云郦眯了眯眼,却杵在原地,裴钰安抬眸看她,云郦小声说:“世子,奴婢有东西给你。”
  “是什么?”裴钰安重新往案桌上铺了一张宣纸。
  云郦低头,解下腰间荷包,从里面取出个东西,放到裴钰安的眼前:“是这个。”
  玄青色如意结嵌红玉的剑穗浮入裴钰安眼帘,常余所得的那个剑穗,精致繁复,可这个剑穗,不仅精致繁复,还将安字融入如意结中,于是五成的难度变成八成的。
  裴钰安一愣。
  云郦咬着唇道:“这是奴婢给世子打的剑穗,世子喜欢吗?”
  裴钰安凝着云郦,并未开声。云郦似乎以为他不喜,顿时急道:“这个剑穗奴婢比给常余的还用心,花的时间还长,世子都喜欢那个,不会不喜欢这个吧?”
  “本来奴婢想再完整完整送给世子,可奴婢想,若是奴婢心情不快,有人送东西给奴婢,奴婢心情就会略好。”
  “所以奴婢今日提前拿来了,希望世子能开心些。”
  她着急地望着自己,似是怕极他不喜,所有的情绪都因他波动。
  且给他的剑穗比给常余的更要费心,更要精致,甚至对比昌泰郡主的抹额,虽针脚细腻,款式却常见,而这个剑穗,是独一无二的。
  裴钰安回眸看了眼那剑穗,叹气道:“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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