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诛心,卢尔阳听着刺耳。
等冷静下来,又觉得经纪人说得挺有道理,做人还是识相一点好。
......
梁秋舫见自己说完,当事人也没给个反应,梁秋舫困惑了,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说:“你两怎么回事,倒是给个准话啊?别等会人来了,你又不高兴,上回那个局面再来一次,也太没劲了。”
话音刚落下,包厢门被推开,来人可不是卢尔阳。
梁秋舫哎呦了声,说:“小半个月没见,更好看了。”
卢尔阳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章庭筠,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她心里一咯噔,有些牵强地扯了个笑容,说:“小秋哥就是会说话。”
卢尔阳脱了外套,在章庭筠身边坐下,声音温柔,说:“最近这阵子比较忙,也没给你打电话。”
章庭筠松了口,说:“没事。”
当晚,章庭筠和卢尔阳在楼上的房间休息下了,章庭筠不是个重欲的人,但有时候兴致好会尝试玩点小花样。卢尔阳很喜欢章庭筠在她身上时的样子,那种专注,透着欲望的眼睛,以及他到达顶点时,松懈下来柔和的眉眼。那种错觉会让她觉得,这个人是属于她的。
但章庭筠今晚显然不在状态,卢尔阳能感觉得到,虽然最后他们做了。章庭筠达到顶点的那一刻,脑海里晃过的是那双白皙,小小的脚掌,指甲上涂着宝石似的豆蔻红,以及浮在棕色地板上的那一只只潮湿薄雾似的脚印。
作者有话要说: (他挺渣 可是又温柔 绅士
怎么说呢 认识这么些年
渣不渣是看人来的
只要你不栽进去 他就是个好人)——来源于网易云音乐评论者一闪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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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
陶斯可吃完晚饭后,从餐桌上下来,接到了她妈妈林海清的电话。
陶斯可深吸了一口气,咬着手指,按下了接听键,她开口喊林海清:“妈妈。”
“你又咬手指了?”林海清的声音有点严厉,“不是跟你说过,手指不干净,不要没事做就啃手指。”
陶斯可下意识将放在嘴里啃的手指拿了下来,声音弱了几分:“没有。”
林海清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她缓和了语气,说:“妈妈过两天去接你,再过一周也要开学了。”
陶斯可郁闷地哦了声,林海清听出她的情绪,问:“不想回来?”
“没有。”陶斯可闷声道。
林海清老生常谈:“妈妈也是没有时间,才让你暑假去你爷爷奶奶那里,你爷爷奶奶尽宠着你,你也这么大的人,自己的学习抓紧点,这个学期一过,马上也就高三了,不要玩得乐不思蜀了。”
“知道了。”
那边有人在喊林总监,林海清这才结束了唠叨,说:“妈妈有事,先挂了。”
不等陶斯可回应,林海清便按了挂机键,陶斯可听着那端的忙音,她叹了一口气,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两手垂落在床下,她又长长哎了声。
深绿色油漆的木窗半开着,风卷动屋里的白色纱帘,靠窗放置的书桌前,那本深蓝色的历史书,被雨泡发微微翘起一角。
陶奶奶推门进来,床上铺着一套清新的白底樱桃图纹的床单和被套。陶斯可仰躺在床上,两只胳膊横在薄薄的空调被上,陶奶奶走到书桌前,关上了窗,说:“你妈妈打的电话?”
陶斯可翻了身,改为趴在床上,她郁闷地嗯了声,又说:“她说过两天来接我,我不想回去。”
“都要开学了,怎么能不回去?”陶奶奶用手指疏弄着陶斯可的长发,说,“到时候放假再来奶奶这儿。”
“奶奶,怎么两个月咻得一下就过去了,我还想在您这里再待两个月,不,是一辈子。”陶斯可开始胡言乱语。
陶奶奶眼里是宠溺的笑:“你总该长大,毕业后,还得嫁人,哪能一辈子待在奶奶这里,再说奶奶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
陶斯可头躺在陶奶奶的膝盖上,说:“我不喜欢你说这种话。”
“好,好,奶奶不说了。”
陶奶奶出去后,陶斯可又接了一通电话,是她的好友沈小笛。陶斯可愉快地按下了接听键:“小笛。”
“陶陶,你猜我刚才遇到了谁?”沈小笛从来不正经叫她的名字,凭她心情决定,大部分时间她称呼她为陶陶,偶尔会叫她可可或斯斯,只有生气时才会板板正正唤她的大名陶斯可。
“谁呀?”陶斯可手指抚弄着被套上的樱花图案,急不可耐地问,“你遇见了谁呀?”
“肖嘉嘉的哥哥肖斯白呀。”沈小笛说。
肖斯白是陶斯可就读的福语四中大她一届的学长,同时也是陶斯可同桌肖嘉嘉的哥哥,陶斯可暗恋肖斯白这事,也就沈小笛知道。
肖嘉嘉生日的那天,陶斯可和沈小笛去给嘉嘉过生日。当晚,肖斯白也在。陶斯可喝了一点小酒,在沈小笛的撺掇下,上前同肖斯白打招呼。
肖斯白那会刚洗完澡,身上一件白色T恤和蓝的发白的牛仔裤,他额前的发丝还有点湿漉漉的。他倚着栏杆玩着手机,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的好友,有些意外。
陶斯可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好有缘分。”
肖斯白怔了片刻,他收了手机,放在兜里,笑笑问她:“哦,我们哪里有缘?”
“你看我叫陶斯可,我的名字里有斯字,你的也有?不是很有缘分吗?”陶斯可说。
当时沈小笛伏在陶斯可的肩膀,笑疯了,说:“斯可,你撩靓仔的方式也太俗气了吧?”
陶斯可的脸腾一下子涨的通红,肖斯白盯着眼前这个剪着齐刘海,杏眼圆脸的女孩,她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慌张,但又佯装镇定执拗盯着他的样子。肖斯白觉得有些好玩,他有意保持沉默,片刻后,他又笑,说:“那我们确实很有缘分。”
.......
沈小笛想起一件事,又追问:“那晚,我们离开时,肖嘉嘉她哥哥和你说了什么?”
陶斯可支着胳膊肘,撑着下巴,看了眼窗外灰白色的天空。回想起那天,她离开肖家时,肖斯白说:“你这个自我介绍方式很特别,我想不记得你的名字都难。”
她壮着胆子问了句:“不觉得俗套吗?”
“是挺俗套的。”肖斯白看了她一眼,诚实道。
陶斯可提醒小笛她刚才的话还未说完,她问:“小笛,你看见了肖斯白,然后呢?”
“我看到肖斯白和一个女生在一起。”沈小笛猜想,“可能是他参加的物理竞赛班的同学吧。”
陶斯可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盘着腿,问:“他们动作亲密吗?”
“还好吧。”沈小笛拧着眉头,“看不太出来。”
陶斯可咬着手指,在思考,沈小笛又说:“你不是有肖斯白的联系方式吗?你可以去问他呀?”
沈小笛的话点醒了陶斯可,陶斯可干脆利落掐了沈小笛的电话,她点开通讯录,找到肖斯白的号码,琢磨片刻,发出了一条信息。
陶斯可:你物理竞赛结束了吗?
两秒后,她没收到肖斯白的回信,收到了沈小笛发来的信息:你这个见色忘友的渣女!!
陶斯可又仰倒在床上,她盯着天花板,脚抵着地板,轻轻打着拍子。
一分钟后,手机嗡鸣震动了下,陶斯可举着手机,是肖斯白发来的:结束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陶斯可回:两天后。
两天后,林海清并没有来接陶斯可,她还在日本出差,腾不出时间回来。陶斯可高兴坏了,那意味着她又可以在奶奶这里多待几天。
直到临近开学日子前一天,林海清也腾不出空来接陶斯可,陶爷爷说:“庭筠今天在这附近参加一个电影首映会,我给他打个电话,麻烦他回去时,顺便把可可送回家。”
陶斯可直言,自己可以拦车回去。陶老爷子和陶奶奶并不赞同这个决定。陶斯可怀疑自己在爷爷奶奶眼中并非是一个高二的学生,只是三岁的低能儿。
陶老爷子给章庭筠打了一通电话,章庭筠答应了,说两点的时候来接陶斯可。陶斯可想起那天卫生间的事,其实并不是很想和章庭筠同坐一辆车,又安慰自己他不过是一个成年人,见得多了,这样的事在他眼里无足挂齿罢了。
一点四十五时,章庭筠来接她。
他今天的着装有些正式,一套灰色的西装,里头是白色板正的衬衫。他下车,绕过车头,将她那粉色的小行李箱放在后备箱里,陶爷爷客气道:“庭筠,麻烦你跑一趟了。”
章庭筠合上后备箱,说:“陶老师客气了,我就在这附近,刚好顺路,谈不上麻烦。”
陶斯可站在柏油大道上,头顶的日光炙热,嘴里嚼着一颗口香糖,她吐了个泡泡时,他看过来一眼,说:“斯可吧,上车。”
陶斯可的嘴上的泡泡啪的一声,应声破了,糊了陶斯可一嘴。
两人上车,陶斯可原本要去开后车座的门,手搭上车把时,她又改了主意,走到副驾驶座,开了车门,她一矮身,坐了进去。
章庭筠自然将小姑娘的这一番动作看在眼里,车子开出去时,他笑笑问:“怎么不坐后车位?”
陶斯可啊了一声,看向驾驶座的章庭筠,说:“我想起沈小笛说过的一句话,坐相熟人的车子,不要坐后车位,这样不礼貌。”
章庭筠笑了下,陶斯可又说:“我该怎么称呼你?章先生,或者章叔叔?”
“你随意。”他说。
话音落下,他的手机响了起来,陶斯可听到他说:“送一个小姑娘,现在没空。”
他挂了电话,随手将手机放在中央扶手台上,看向副驾驶座的陶斯可,说:“想好了吗?”
“什么?”陶斯可困惑。
“要怎么称呼我?”章庭筠的眼里含着一丝笑,好整以暇盯着她。
陶斯可偏着头,想了一想,说:“那我就叫你章先生吧?”
章庭筠有些意外,他以为她会选择后者,他问其原因,陶斯可实诚道:“你看起来没那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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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
章庭筠笑开了,他活了二十八个年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自己说,你看起来没那么老。这个小姑娘,可真有趣,他说:“斯可,你可真实诚。”
陶斯可抿了抿唇,说:“我唯一的优点,便是诚实。”
“这可是个好优点,你要继续保持下去。”章庭筠笑一笑,语重心长道。
车子开到二环的大道上,章庭筠又接了个电话后,他放下手机,看向陶斯可,问:“斯可,你着急回去吗?”
陶斯可有点喜欢章庭筠叫她名字的语气,有一种先抑后扬的温柔。她按着手机,抬眸看他一眼,说,“不着急,回去我也是在家里待着。”
“你先跟我回一趟台里,我再送你回去?”章庭筠询问陶斯可的意见。
“可以啊。”陶斯可点了一下头,又好奇问,“你是在电视台工作吗?”
“是。”章庭筠说。
陶斯可哦了一声,眼睛一亮:“是主持人吗?”
章庭筠淡淡笑出声,说:“不是,负者项目的那一块。”
陶斯可懂了,陶斯可那天没有问他是在哪个卫视,但也不用问,因为当天看着那个S卫视的台标时,陶斯可就清楚了。
S卫视在全国数一数二的卫视中,是比较受年轻人喜爱的那一种,S卫视台下的电视剧或综艺节目,总能精确灵敏地捕捉到年轻的那一批受众者所喜爱的口味,也为此常常受到挨骂声也比较厉害。
陶斯可后来和章庭筠在一起时,问过章庭筠对于他们台下偶尔采取一些剑走偏锋的方式泄露合作艺人的隐私,被大众批评时,你们这些高层人员是什么想法。
那会他们刚做完,章庭筠抱着她,很无所谓地笑一笑,问她:“斯可,你听过一句话吗,艺人不怕被骂,就怕没生气,卫视也是一样,就看你怎么玩?”
他说这种话的时候,有点漫不经心,这随意的态度里又参杂着一种高高在上掌控别人生命的闲适感。陶斯可不知道的是,她遇见他的时候,他就像提线木偶似的,一步一步缩小她的空间,她的动作,以至于她的一颗心。
车子开到那幢立着S卫视台标的大楼时,陶斯可抬头透过窗户看了眼大楼上的台标,她恍然大悟说:“原来你是S卫视的工作人员啊。”
章庭筠点点头,绕过车的那一头,帮她拉开车门,这是陶斯可这十八年来,第一次有人为她开车门,她那时涉世未深,心思倒是小小的动了下。
陶斯可下了车,章庭筠说:“你先在我办公室坐一会儿,我半个钟头就结束。”
陶斯可像好奇的孩子,目光四处打探,她点点头,用熟稔的口气,说:“没事的,你忙你的就好。”
她这话一出口,章庭筠愣了一秒,为她那习以为常的口吻,他笑了下,说:“你是不是常说这句话?”
陶斯可也愣住了,片刻后,她说:“我父母也很忙的。”
章庭筠懂了,出了电梯,章庭筠领着陶斯可往办公室去,他让秘书倒一杯水进来,陶斯可说:“有咖啡吗?我想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