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雨——黄鱼听雷
时间:2020-08-10 09:37:13

  章庭筠抬眸看了一眼,便没什么表情地走开。
  陶斯可回到包厢时,沈小笛凑过来,压低声音道:“体育委员是不是跟你表白去了?”
  陶斯可抿着唇点了下头,说:“我拒绝了他。”
  生日会结束的时候,是九点。其他人转场去唱歌,陶斯可有点累,便推脱她妈妈叫她回去。虽然林海清现在在出差,压根就没在家里。
  陶斯可站在车边拦车,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她的面前。
  陶斯可下意识瞥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她不熟悉,她正困惑之际,后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章庭筠。
  “上车。”
  陶斯可充耳不闻地移开视线,章庭筠轻笑,说:“你想我下车,请你上来,斯可?”
  陶斯可看他的姿态,似乎真准备下来,想了会儿。陶斯可去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然而车门纹丝不动。陶斯可作罢,只能乖乖拉开后车座的车门,钻了进去。
  章庭筠嗤笑一声,看了眼上车的陶斯可。他抬手拍了拍驾驶座椅背,那司机也是个明白人,拉开驾驶座的车门下了车。
  车里只剩下两人,陶斯可能闻到章庭筠身上酒味,她皱了下鼻子,忽然听到章庭筠缓缓道:“斯可,我给你时间不是让你跟别的毛头小子见面的。”
  陶斯可抬眼看着他,说:“你喝醉了。”
  章庭筠摇下了点车窗,他看着她,微微一笑:“他刚才是不是和你表白来着?”
  陶斯可含糊地嗯了声。
  章庭筠循循善诱:“告诉我,你拒绝了他没有?”
  “这是我的事情。”陶斯可呛声说。
  章庭筠拿出烟盒,点了一支烟,说:“斯可,你也知道我喝醉了,所以告诉我答案?”
  “你是在威胁我吗?章先生?”陶斯可生气地抬起脸看他,觉得现在的他,才是他真实的面孔。
  “没有这个意思,斯可。”他倾身过来,道貌岸然道,“告诉我,你拒绝了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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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42
  陶斯可脊背贴到车门, 手肘抵在车把上,他温热的气息喷拂在她的耳边,有淡淡的酒意。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低声道:“你拒绝了他没有, 斯可?”
  陶斯可觉得他有点借酒装疯的嫌疑,她抬眼看着他, 其实她有点害怕他这副模样。但她不想露怯。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骄横:“即便我拒绝了他,他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话是指向她表白的人, 会有很多。
  章庭筠低头瞧了她一会儿, 陶斯可被他看得有些发虚。接着他偏开了脸,温柔地笑了笑,他坐回原位,不紧不慢说:“是,所以我得看好你。“
  闻言, 陶斯可皱起小脸:“我不是你养的小宠物!”
  “斯可,我只是不想再看你和别的毛头小子谈恋爱,我会嫉妒。”他吸了口烟,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也许也会发疯。”
  “你只是想上我,不是爱上我。”陶斯可提醒他, “别说得那么情深意切, 我不是你过去交往的那些女人。”
  “是,你不是。”他笑着说。
  车里没开灯,他柔和的侧脸轮廓的背景,是街上霓虹灯的招牌。他弹了弹烟灰, 散漫说:“我怀疑你会什么不为人知的蛊术。”
  他皱了皱眉,表情有点认真地问她:“是不是第一次见面,你就给我下蛊了,斯可?”
  陶斯可现在相信他是真喝醉了,要是他是清明的,他不会问这个白痴的问题。
  “我对天发誓,我没有这项本领。”陶斯可稍稍蹙了下眉,目光落到他手里的烟,她抿了下唇,说,“请给我一根烟。”
  章庭筠不赞同地摇摇头,他抬手叩了叩车窗,示意司机进来。陶斯可乘此机会,探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了他手上的烟。
  章庭筠看了眼空了的手,他转过脸,有些纵容地看着她:“你有烟瘾了。”
  “我不知道。”陶斯可蹬掉了脚上的小白鞋,章庭筠的目光落到她的脚上,她的脚趾甲涂着豆蔻红的指甲油,章庭筠不露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陶斯可有些苦恼抱着膝盖,她仰着头,吐了口烟,看着烟雾徐徐上升后。她又看向章庭筠,说:“我好像只有看到你抽烟的时候,我才会想抽烟,问题大概在于你。”
  “这么说,我要是想让你戒烟,首先我自己得先戒?”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陶斯可摇下了车窗,夜风吹乱她的头发,她无所谓咕哝道:“我目前并不想戒烟。”
  驾驶座上的司机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小姐,车里还开着冷气。”
  章庭筠抬了下手,对着司机,说:“没事,她想开窗就让她开着。”
  陶斯可说:“这样很费汽油。”
  “只要你乐意,又何不可。”他扬了下眉,模仿她无所谓的语气。
  陶斯可的膝盖跪在柔软的座椅上,她凑近他,看着他的眼睛,说:“你这样,我会觉得你爱上我了。”
  话音落下,她又拧起了眉毛:“我猜你应该没爱过什么人,你只是上过很多女人。”
  章庭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纹丝不动地盯着她,他喝了酒,耳朵有点红。接着他抬手碰了碰她的脸,说:“你靠得这么近,我会想吻你的,斯可。”
  车里一时很安静,陶斯可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跳得很快又很响。像是有人在她心头弹钢琴,粗蛮地按着黑白的琴键,毫无节奏。她突然觉得有些晕眩了,心慌意乱的,她抿了抿唇角,退后,缩回到她认为安全的距离。
  她故作镇定的抽着烟,章庭筠看着她轻颤的睫毛,像停留在礁石上的蝴蝶,轻轻抖动翅膀。他眉头舒展,笑了笑,也看向窗外。
  后半程的路程,两人没再说话,章庭筠似乎酒劲儿上来,他阖眸休息。陶斯可没有打扰他,她拿出手机来消磨时间。
  薄暗的车厢里,只有外头车子的鸣笛声,偶尔窗外光怪陆离的光线会掠过后排车座上闭眼休息的男人和低头玩手机游戏的女孩。
  车子停在陶斯可家的楼下,陶斯可原本不想叫醒他,但几乎是她推开车门的那一瞬间,他就睁开了眼睛,他望着她,说:“需要我送你上去吗?”
  陶斯可摇头:“我可以自己上去。”
  章庭筠点点头,他酒劲上头,确实不能送她上去。章庭筠一直待在楼下,直到看到她家的那一层房间亮起,章庭筠才示意司机把车子开走。
  两个月暑假的绝大部分时间,陶斯可都是在郊区的老宅度过的。
  窗外是此起彼伏地蝉鸣声,陶斯可露着手臂和长腿躺在床上,陶斯可报了南方的学校,也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林海清对她所报的学校有所微词,但陶斯可若是倔强起来,林海清是管不住她。或许是当初发现陶斯可早恋的事儿,让林海清明白了自己的女儿并非她所想的那样乖巧听话。又或许是林海清现在有了自己的恋情,所以懒得管她了。
  这是陶斯可意外发现的,那会,她不觉得难过,反而有一种解脱之感。她希望林海清的那个恋爱对象能好好对待她,同时,也暗自祷告,希望陶成文和林海清能离婚。
  沈小笛拿到了B市一所高校的录取通知书,她今天就乘坐航班飞往B市,陪同的还有她的父母。
  沈小笛打来电话,语气抑制不住的兴奋,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麻雀叽叽喳喳的。最后她声音低了下去,说:“就是你没能和我在一个学校,不开心。”
  “反正放假回来也能见面呀。”陶斯可躺在床上,咬着一颗苹果。
  沈小笛也就沮丧了一会儿,她又活泼了起来,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去学校。”
  “下周一吧。”陶斯可猜测。
  “你自己去吗?”
  陶斯可嗯了声,说:“应该吧,我妈到时候要出差。”
  两人又天南地北扯了几句 ,后面沈小笛要和她爸妈去吃饭,便挂了电话。陶斯可把手机随手扔在床上,窗外有车子的鸣笛声。
  陶斯可跳下床,光着脚跑到窗前,她趴在窗沿上,低头往下望去。
  章庭筠从车子出来,似察觉到楼上的目光,他下意识抬了下头,两人目光交汇,陶斯可抬手啪嗒地关上了窗。
  陶斯可把自己摔在床上,她盯着白色的天花板,想起了那个古怪的梦。
  那天在方余的生日会后,章庭筠送她回家。她做了个梦,梦到她和章庭筠坐在车上,周围是一片薄暗,驾驶座上的司机还是那一位。
  章庭筠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他如那晚那般喝醉了,耳朵是酒醉后的薄红,他看着她,说:“你靠得这么近,我会想吻你的,斯可。”
  接着梦里的她,鬼使神差地把嘴贴上了他嘴唇,然后她和他在车里做^爱了。
  这是一个难以启齿的梦,有点羞耻,令人口干舌燥。陶斯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做那个梦,她觉得自己是被他诱惑了。毕竟他深谙调情的手段,他这个卑劣奸诈的老狐狸,她不能上他的当,陶斯可这样告诫自己。
  陶奶奶走了进来,看着躺在床上陶斯可,说:“怎么了,人不舒服吗?脸红红的。”
  陶斯可坐了起来,拿手扇了扇风,心虚地垂下眼睫,说:“有点热。”
  陶奶奶拿着遥控器,开了冷气,说:“你妈刚才打电话来,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学校。”
  “下周一。”
  “你妈还想着要是提早几天,她就送你去,下周一的话,就不能送了。”陶奶奶摩挲着她的背,说。
  “我一个人也没问题,又不是小孩子了。”陶斯可看向门外,明知故问问,“我刚才听到车子的声音了,是谁啊。”
  “庭筠,来找你爷爷。”
  “他怎么老是来找爷爷呀?”陶斯可皱起了眉头,“好烦人。”
  “你这孩子,不要乱说话,是你爷爷叫他来的。”陶奶奶拍了拍她的手,“收拾一下,等会下去吃午饭,今天你的早饭也没吃。”
  “我保证明天,我会起来吃早饭的。”陶斯可说。
  在餐桌上,陶奶奶又再次提起了陶斯可过几天要去C市上学的事,还开玩笑说要不是自己一把老骨头,就自己送孙女去C市。
  章庭筠这时开了口,他看了眼坐在她对面的陶斯可,温和道:“刚好那几天,我会在C市参加电影节,要不这样,我送斯可去学校。”
  铺着白底碎花布的餐桌底下,一只光裸的脚丫踩在男人的黑色的皮鞋上,女孩的脚指甲上涂着豆蔻红的指甲油,黑色的皮鞋因为女孩脚上暗暗施力而凹了下去。
  章庭筠面上不见波澜,陶老爷子看向章庭筠,说:“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谈不上麻烦,我那天也在C市,顺便而已。”他拿了两张纸巾擦拭着手,轻描淡写道。
  作者有话要说:  老章并没有上过很多人哈。感谢在2020-07-10 20:48:41~2020-07-11 19:16: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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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43
  一架白色的飞机, 闪着信标灯,在雾气弥漫的夜里缓缓降落在C市的机场,它慢慢滑行了一段, 然后稳稳地停了下来。
  陶斯可从机舱下来的那一刻, 手机便似有心灵感应般的嗡声震动了一下,是新消息的提示音。陶斯可不用点开手机, 也知道是谁发来的。
  陶斯可到了航站楼,看到了那个男人,他坐在连排的椅子上, 正低头玩儿着手机, 身上是一套灰色的西装,他没有系领带,领子处的扣子解开了一颗。他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抬了下眼,往她的方向看来。
  接着他起身, 把手机揣入西裤的口袋里。他来到她的身旁,伸手拿过她手边的行李箱,温柔地问她:“没看到我的信息?”
  “腾不出手。”她在撒谎。
  章庭筠似乎看出了她在撒谎,但他没有戳穿她。他笑了笑,抬起腕表看了眼, 说:“走吧,等会我还得去电影节。”
  陶斯可落后他一步, 她撇撇嘴, 看着他的背影,故意说:“要是你真忙的话,其实没有必要来接我。你知道的,我并不乐意你来接我。”
  章庭筠突然停下了脚步, 陶斯可触不及防撞上他硬邦邦的后背,她伸手捂着鼻子,泪眼汪汪地瞪着他。章庭筠倒是没有因为她这番不留情面的话而动怒,他像是在纵容一个坏脾气的小孩般看着她,神色温和地问:“撞疼了?”
  从那天他喝醉送她回去后,她对自己的态度就有些喜怒无常。章庭筠不太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但他不会跟她计较,他对她总是有用不完的耐心。
  陶斯可孩子气地拉开后排车座的车门,她钻了进去。章庭筠坐在驾驶座上,透过后视镜睨了她一眼,他缓缓把车子开了出去,说:“斯可,你这样像是在跟我置气。”
  “我以为你早就消气了。”他又说。
  陶斯可将视线从车窗外收回,盯着驾驶座上的他的背影。她最近对他确实有些喜怒无常,有时候陶斯可也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讨人厌,但她心里清楚是因为那一个绮丽难言的春梦。
  她哦了一声,看着他的背影,说:“所以你有点厌烦了,是吗?“
  “没有。”他说,过了片刻,他又说,“忘了告诉你,你今天很漂亮,你的口红也很适合你。”
  陶斯可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吊带针织上衣,针织吊带上有立体樱桃刺绣,长及脚踝的复古红半身裙。她的长发被她烫卷过,蜷曲蓬松。她向来懂得如何打扮自己,她有自己独特的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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