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雨——黄鱼听雷
时间:2020-08-10 09:37:13

  “对,我原本是有点依赖你。”陶斯可故意说,“但现在我对你的好感都被你打碎了。”
  “我记得,我同你说过我很有耐心。”章庭筠拿烟的手伸到窗外,弹了弹烟灰,“斯可,你不应该忘了这件事。”
  “我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你。”她有些幼稚。
  “哦。”他似乎并不沮丧,点点头,好整以暇道,“那我们可以用一辈子来验证这件事。”
  陶斯可发泄地蹬掉了脚上的红色一字带罗马鞋,一只罗马鞋飞到他的膝盖上。章庭筠拿起那只罗马鞋,有点小高跟,红色的鞋带,很配她身上的那件裙子,他伸手拎着那只鞋子,放到后车座的座椅上。
  沈小笛打来电话,问陶斯可去哪了。
  陶斯可转过头看了眼驾驶座的章庭筠,说:“我好像有点喝醉了,就先回去了。”
  闻言,沈小笛语气瞬间紧张了起来,关心道:“那你到家,给我打个电话。你在车上可别睡着了,要不,我还是不挂电话了,和你聊着天吧,这样你等会不会睡着。”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睡着的。”陶斯可说。
  最后两人,又聊了两句,才挂了电话。
  .......
  车子缓缓停在小区楼下时,陶斯可的头靠着车窗,还没有醒来的迹象。章庭筠也没有叫醒她,车里有她熟睡时,浅浅的呼吸声。
  章庭筠推开车门,下了车。他倚着车子,垂下眸子往车里看了眼,她依旧闭着眼睡觉。章庭筠抬了下手腕,接近腕表处的皮肤上有一圈小小规整的齿痕,依稀可见血丝。她是下了狠劲的,应该是真生气了。
  章庭筠伸手探入开着的车窗里,拿过驾驶台上的烟盒和打火机,他刚拿出一根,送到嘴里叼着。梁秋舫打来电话,章庭筠走远了点,接通了,他漫不经心问:“什么事?”
  “庭筠哥,你在哪儿,我有事要和你说一声。”梁秋舫说话颠三倒四,大概是真的喝了不少,他又说,“我也是因为陶妹妹语气不好,这才一时上火,多说了两句,这事和我没关系。”
  章庭筠弹了弹烟灰,说:“行,这事我知道了。”
  梁秋舫见章庭筠没有生气的迹象,不由壮着胆子说了两句,“这陶妹妹脾气真跟炮竹似的,一点就着。庭筠哥,你要真拿下这姑娘,可别惯着她,不然指不定往后要爬到你头上呢。”
  “还没完了,是吧?”章庭筠扬了下眉,语调微微上扬。
  梁秋舫假意拍了下自己的嘴巴,混不吝道:“行吧,你看上的,就是你的小祖宗,我的姑奶奶,我说不得。”
  陶斯可醒来时,只觉得肩膀酸的厉害。她伸了一下懒腰,余光瞥见了驾驶座上的章庭筠,陶斯可慢慢放下了手。
  章庭筠靠在驾驶座上,脸是朝向她这一侧,眼睛闭着。陶斯可仔细观察了下,见他没有醒来的意思。陶斯可跪坐在副驾驶坐上,一只手撑在中央扶手台上,探身过去,伸手刚要碰到驾驶座车门上的按键时,忽然头顶传来一道慵懒又困惑的声音:“斯可,你在做什么?”
  陶斯可偏头,两人差点就鼻尖相抵。陶斯可往后躲了下,腰部撞上方向盘,陶斯可皱了下眉,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呼。章庭筠一只手掌在她的腰间,稍稍蹙着眉,问:“撞哪了?”
  陶斯可拿开他放在她腰间的手,孩子气道:“不要你管!”接着她坐回了副驾驶座,低头穿上罗马鞋。
  章庭筠无奈地伸了下手,说:“斯可,我没有要占你便宜的意思。”
  “章庭筠,你都承认你第一次见我就想上我,你觉得你这话会有信服力吗?”陶斯可反唇相讥。
  章庭筠似乎并没有觉陶斯可的这些话冒犯了他,他笑着望着她,说:“斯可,我没想到你的嘴皮子功夫这么厉害?”
  “我想你应该知道。”陶斯可提醒他,“毕竟我昨晚刚咬了你。”
  他坐直了身体,说:“所以你咬了我,但你还没消气?”
  陶斯可不出声,在找另一只鞋子。章庭筠伸手到后车座,拿了她的另一只鞋子,递给她。陶斯可伸手去接,章庭筠却没松手。
  陶斯可拧了拧眉,瞪着他,章庭筠笑笑松了手劲,让她拿走鞋子。陶斯可穿上另一只鞋子,抬手覆上副驾驶座车门上的车把,说:“开门。”
  章庭筠并不想逼得她太紧,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说:“我给你点时间,斯可。”
  接着车子开锁的声音响起,陶斯可默不作声地推开车门,下了车。
  陶斯可回到卧室,第一件事便是把手机充上电源,拉黑了章庭筠的手机号码和微信。而在小区楼下,还未把车开走的章庭筠,拿着手机尝试给陶斯可打了一通电话,机械的女音提示电话正在通话中。
  很好,她拉黑了他。章庭筠想,他不用再试一试微信了。
  陶斯可洗完澡出来,沈小笛正在按她家的门铃。陶斯可去开门,沈小笛一脸八卦,说:“我昨天给你打电话,怎么是章先生接的?”
  “哦,是他送我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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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41
  沈小笛拆开一包薯片, 说:“章先生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陶斯可没有回应,沈小笛歪着头看向她,盯着她很久。陶斯可被她看得发怵, 奇怪道:“小笛,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没有。”沈小笛咬着一片薯片,试探着问, “我只是感觉你今天的心情不太愉快?”
  陶斯可打开冰箱,拿了一瓶牛奶。卧室里,她的手机响了起来。陶斯可懒得动弹, 还在拆着吸管的塑料膜, 沈小笛提醒她:“陶陶,你的手机响了?”
  “哦。”陶斯可应了声,仍然没有动弹。
  沈小笛站了起来,小声嘟哝了句:“你今天怎么怪怪的。”说着,沈小笛走进卧室, 帮陶斯可接听了电话。
  陶斯可歪躺在沙发上,喝着牛奶,目光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沈小笛拿脚踢了踢她的小腿,陶斯可望过来,沈小笛把手机递给陶斯可, 用唇语说:“方余的电话。”
  陶斯可困惑地皱了下眉头,方余是他们班的体育委员。陶斯可和他其实没说过几句话, 眼下他打电话来, 着实令陶斯可有些意外。
  陶斯可清了清嗓子,习惯性称呼他:“体育委员?”
  方余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说:“哎,你别叫我体育委员啦, 我们现在都毕业了。”
  “哦,好的。”陶斯可换了个称呼,“方余,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昨晚想跟你说个事,没想到你走了,你今天有时间吗?我想约你见一面,就几分钟,不会耽误你太久。”方余说,不难听出他语气里有几分强装地自然。
  陶斯可咬着手指,漫不经心地嗯了两声,说:“好吧。”
  方余声音愉悦:“好,那等会见。”
  陶斯可挂了电话,伸长了手臂,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沈小笛盘腿坐在地上,说:“你信不信,咱们体育委员是找你表白来着。”
  陶斯可从沈小笛的手里,拿了一片薯片,她说:“可是我和他根本就没说过几句话呀。”
  沈小笛抱着膝盖,提醒她:“你记不记得那次八百米考试,你那天身体不舒服,跑了个倒数第一,都快五分钟了。人还给你送了一瓶矿泉水,虽然是冰的矿泉水,你生理期根本就喝不了。”
  陶斯可蹙眉回想了片刻,还是没有一丁点印象,她嘬了一口牛奶,摇摇头:“不记得了。”
  沈小笛嘴里薯片咬得咔嚓作响,她为体育委员打抱不平,说:“方余估计得伤心死了。”
  陶斯可不以为然,沈小笛抬手碰了下陶斯可的手臂,又看了眼她的脸色,犹豫了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那个肖学长,真没再打来电话?”
  陶斯可垂下眼眸,看着手里的牛奶纸盒,低声说:“没有。”
  沈小笛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安慰的话,陶斯可忽然坐起身来,转过头盯着沈小笛,说:“小笛,你下次再提他,我们就绝交一个白天。”
  她这话有开玩笑的成分,但沈小笛还是伸出一只手掌,慎重其事道:“我不提了,陶陶,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啦,我只是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陶斯可把牛奶盒捏扁了,稳稳地抛入了电视机柜旁的垃圾桶里。
  沈小笛托着腮帮子,又唉声叹气道:“不知道这次毕业后,我们还能不能去一个学校。”
  陶斯可把小腿翘在沙发扶手上,悠哉地问沈小笛:“小笛,你打算报哪个学校?”
  “B市的学校。”沈小笛含糊其辞。
  陶斯可哦了一声,说:“我可能去南方吧。”
  “你就不考虑去B市吗?“
  “不考虑。”陶斯可竖着眉,从茶几上底下翻找出一瓶红色的指甲油,她拧开盖子,低头涂抹脚趾甲,说,“我去了,可能会和肖斯白打一架。”
  ”好吧。”沈小笛没有再劝说。
  一个小时后,方余给陶斯可打来电话,说他在她家小区楼下。陶斯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裙,说让他再等会,她换身衣服就下去了。
  陶斯可身上是今早洗漱穿的睡裙,她回到卧室,沈小笛跟了进来,说:“方余的电话?”
  “对。”陶斯可打开柜子,挑了一件蓝色的泡泡袖短衣和牛仔裤,便乘坐电梯下楼。
  她跳下单元门的台阶,方余站在小区的一棵梧桐树下,踢着地上的碎石头。一颗石头骨碌碌滚到陶斯可脚下,方余抬了下头,露出了个腼腆的笑容:“你下来啦。”
  陶斯可也露出个笑容,说:“体育委员,你找我什么事?”
  方余伸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是这样的,斯可,今天是我生日,我想请你也来,你要来吗?”
  陶斯可啊了声,又说:“生日快乐。“
  “谢谢。”方余眼里有笑。
  陶斯可又问:“都有谁呀,小笛去吗?”
  “去的,我也会叫她,等会见。”方余说
  “那等会见。”
  陶斯可回到家里,她走到空调机下,她觉得自己要感受一下冰凉的冷气,不让她就会像香草冰淇淋一样要融化了。冰凉的冷气扑到裸露的手臂上,她舒服地眯起眼,喟叹了一声:“热死我了。”
  沈小笛从沙发上爬起来,说:“体育委员找你说什么了?”
  陶斯可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的冷冻柜,拿出一根冰棍,说:“今天是他生日,他问我要不要去。”
  沈小笛趴在料理台上,说:“那你答应了?”
  “答应了。“陶斯可咬了口冰棍。
  “可你没有准备礼物。”沈小笛点出一个事实。
  陶斯可后知后觉,她咬着冰棍,懊恼地皱着眉头,说:“我如果不准备礼物,是不是看上去有点儿像是要去蹭吃蹭喝的?”
  “不是有点儿,是就是。”沈小笛直言不讳,“不过可能体育委员也不在意你有没有准备礼物,或许你去了,对他来说就是礼物。”
  沈小笛冲她挤眉弄眼,陶斯可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
  沈小笛嘻嘻笑,陶斯可说:“我想要是两人去蹭吃蹭喝应该会好点。”
  “什么意思。”
  “体育委员说他也会邀请你去参加他的生日会。”陶斯可说。
  沈小笛警惕地看着她:“这里面有没有你的主意?”
  “我只是问他,你去吗?”陶斯可摊了摊手,一脸无辜,“他说他会邀请你。”
  “啊,我要杀了你,陶斯可。”
  沈小笛尖声叫着,跳上陶斯可的后背,两人笑闹成一团,躺倒在大理石地板上。
  四点的时候,陶斯可的手机收到了方余发来的一条信息,告诉她过生日会的地点,是一家酒楼。
  沈小笛啧啧称叹:“看不出来,咱们体育委员的家境也挺好的呀。”
  梁秋舫因为昨儿的事,睡了一觉醒来,酒意散了大半,才清楚自个昨晚干了什么事。他有理由怀疑章庭筠可能会来揍他一顿。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所以梁秋舫洗漱完,便开车来章庭筠的办公室负荆请罪。
  他坐在沙发里,拿起茶几上的杂志,装模做样翻了几页。见章庭筠没搭理他,梁秋舫憋不住了,清了清嗓子,说:“庭筠哥,昨晚陶妹妹没跟你闹吧?”
  章庭筠正在处理文件,闻言,没什么表情。
  梁秋舫心里发虚,他摸了摸鼻子,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到坐在办公桌后的章庭筠说:“给你个机会,将功补过。”
  “什么机会,你尽管说,能帮,我一定帮。”梁秋舫爽快应下。
  梁秋舫喝得眼红耳热,才后悔先前答应得太快。反观章庭筠他也喝得挺多,不过他喝酒不上脸,不像梁秋舫眼睛红红的,像是刚从桑拿房出来。
  章庭筠大概也看出梁秋舫扛不住,同汪总说了两句,便同梁秋舫走出了包厢。梁秋舫点了根烟解酒,摇着手说:“下次小爷不敢再多嘴了,这喝的估计我等会得横着出去。”
  走在前头的章庭筠忽然停下了脚步,梁秋舫不明所以地探头一看,又撞着陶斯可和一个小男生。看这阵势,估计那小男生要同陶斯可表白。梁秋舫心里嘀咕,这小陶妹妹还真受小男生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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