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梨随之哦了一声,瞳孔染上层笑意, “少吃一点点没事吧,意思一下就好,向微又不是娇气的人。”
“而且,生日这天不能吃蛋糕, 这多可怜啊。”
话一说出口,她立刻感受到了斜对面一股子斜视的目光。
她心陡然一颤。
接着慌张的转过头去, 就看到谢涔掀起了眼皮,面色非常冷淡,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瞧, 唇角然出一丝凉意。
她瞬间颤了起来, 一股拔凉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
“应该、应该没关系吧。”
向梨不确定的看向谢涔,心虚地移开了眼。似乎他的眼神带着火的燃烧一般, 把人的心底都灼热的滚烫。
带着毫不收敛的质疑和打量, 她感受到了一丝惧意。
此时。
门这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众人纷纷向们那边看去。
一个女人正双手托着一个六寸蛋糕走进来, 上面摆了13支蜡烛。温荣身材高挑, 秀外慧中, 长得一副美人相,她小心翼翼托着蛋糕,上面燃烧着温暖的亮意。
向微喊了句, “蓉姨。”
蛋糕上面还画着一只小象。
温蓉笑意恬静,把蛋糕放在桌子中央偏向微的那块地方,笑意绵绵道:“我们小象崽13岁生日快乐啊。”
谢涔声音淡下来,“终于来了。”
温蓉抿起嘴,“我没弄好,晚了五分钟而已,你都催我800遍了,能不急么?”一副瞧儿子没出息的样子,无语小声道:“你怎么坐得离象崽这么远?”
向茂那边先开口打断了,大笑得样子,“阿蓉啊,我还说你怎么现在还没来,原来给象崽做了蛋糕,还是你最喜欢她。”
向梨坐在父亲旁边,远远地忧虑道:“阿姨,您知道向微鸡蛋过敏的事吗?她可能吃不了你的蛋糕了欸……”
温蓉言出厉色,眼神懒懒的瞥了她一眼,应声道:“象崽过敏我自然是知道的,这是特地准备的无鸡蛋蛋糕,吃了不会出事。”
她浅笑了一下,眼尾扬起,“你这样关心她,倒没见你想起来提前吩咐一下蛋糕店。”
“……”向梨脸色难看起来。
吃菜到最后,向梨都有意讨好温蓉的喜欢,奈何温蓉只是扬起一副笑纹,先入为主的偏见让她理都不想理她。
本以为这次生日就这样过去了。
虽然偷听的事让她闷闷不乐了一下午,但因为温蓉的偏爱她又开心了一些。
直到偏傍晚的时候。
忽然送来了一个邮件说给向微的生日礼物。
大家吃完饭,在影室一起看家庭电影,而且挑的是一副恐怖片。正看到恐怖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
张姨去开门后,快递员说是给寄件人给向微的礼物。
张姨为了给向微惊喜,就叫人,去影室喊向微出来。
一出来。
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似乎有点血腥,而且快递员见她出来后,给完礼物就匆匆忙忙地跑了。
向微一开盒,立刻吓得浑身发抖。
里面是一只死猫。
下意识的干呕感从腹中翻滚,涌动着恶心的味道。她想吐,眼睛却直勾勾盯着盒子里的东西,黑黑的,死猫已经烂成了不像样子。
还有通红的血,浓稠的在纸箱子里。
整个盒子都冒着一股奇怪而馊掉的味道。
温蓉正巧在附近和向微的亲戚唠嗑,见门口传来惊呼,立刻扔掉手里的牌,从棋牌室赶紧出来。
一见到向微和地上的东西。
她瞬间蹙了蹙眉。
然后霎那间捂住向微的眼睛,抱紧了她,把向微扣紧自己怀里,同时更捂住她的耳朵,“没事,象崽,没事。”
然后把她完全搂近自己怀里,搂紧。
想着抱着她想远离这个门口。
谢涔在打游戏,听到声音也出来了。
等传入眼帘后,
才发现了在门口箱子里有一只黑色的死猫。
谢涔蹙了蹙眉,又看了温蓉一眼,“你把象崽先带走。”
温蓉一边抹着向微的眼泪,一边把她给带走。
谢涔盯着箱盒子里面的死猫,沉默地看了几眼,肉糜腐烂,只能依稀看到有猫和皮肉上有许多虫子,鲜红的内肉都被翻了出来,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猫的两颗眼珠子掉了一颗。
身上隐约还能见许多的伤口,散发着奇怪的味道,让人闻了想吐。
“……”谢涔仿佛认识这只猫。
前半个月,向微曾和他撅着嘴的埋怨家里来了只猫,她怕的不得了,后来听说这只猫被送走了,也便没多关心。
他伸手把盒子盖起来。
眼里缓缓敛起,没有一丝惧意。
漆黑的瞳孔盯着盒子看了几秒,眼底泛着无尽的亮意和深思。
然后双手托起盒子,他把盒子连猫一起带到了楼下,离开单元门口后,他找了一块地。
向微这幢楼处于小区最西边,正巧跨过篱笆,外面就是一片荒地,他挑了一块没什么人去的地方,接着递来了一块不软的木头。
挖了一个坑。
把野猫埋了进去。
他漆黑的眸子抬起,冷冷地掀了下眼皮,似乎透露着无穷的凝视。
过了片刻。
他把东西都埋好,眼神盯着这块地。
时间都静止了般,周围的一切都特别安静,眼尾也泛着深邃的深意,他沉默的过了一会儿,幽幽道:“记得别去吓她。”
然后,捧了一些鲜花,还有许多花花草草放在了周围,他凉凉道:“她不惊吓得,胆子特别小。”
“有什么,晚上可以来找我。”他说。
等把最后一束花插在了泥土后,他沉默了些许,深思了下,蓦然想到了一个人,如果这件事和她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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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微浑身都在冒冷汗。
本来就害怕猫,这次又看到了她惨死的样子,更何况还是别人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魂都差点吓飞掉。
但冷静下来,她忍不住怀疑这件事。
温蓉给她喝水,“象崽,没事啊,有蓉姨陪着。有什么害怕的都可以和蓉姨说。”
向微鼓起了脸蛋喝水。
温蓉越看这小姑娘越心疼,还让她喝水别被呛到。
“宝贝,”她皱起了眉头思考,“你平时在学校有惹谁不开心吗?”
但话说出口,又显得并不是。
如果是学校的人惹她不开心,都是初中生,哪里想得到这么狠毒的手段。
她隐约有点怀疑是向茂工作上竞争的朋友。
但显然又不可靠的感觉。
哪有成年人做这种事,显得很卑劣,除此之外,还很幼稚。
思来想去,她确实想不到可疑对象。
“没有……”向微眨了眨眼,心里越来越笃定自己怀疑的,猫的事本来就和向梨有关,此刻除了她,根本没有第二人选。
但她没有任何证据。
晚上。
宾客散去,张姨留下来在客厅打扫卫生。
向微思来想去,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给向茂听。
“爸爸,下午的时候,有人给我寄礼物寄了一只血淋淋的黑猫,”她小心翼翼在房间告诉向茂,“就是之前我们家那只。”
向茂蹙紧眉头,“谁这么幼稚?你电视剧看多了啊,意外吧。”
向微鼓起脸蛋,“就是那只猫,怎么可能是意外。”
“那你的意思是谁做的?”向茂眉头隆起,掂量了些许道:“你要怀疑是向梨做的吗?象崽,这件事没有分毫她做的证据,不能随便这样冤枉别人。”
“……”
这句话,让她刹那清醒了些许。
也让她从一开始的笃定,慢慢地不知道该不该说。
她瞬间明白,她该说,只是不能够和向茂说。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想去寻求一个公正的平台或者是正义的审判官,那实在太难了。因为有些人的身份,注定他不会成为一个公平的宣判者。
有失偏颇、主观感觉,以向茂的身份而言,他选择相信,没什么毛病。
她不能责怪他,她只是不可以在他面前说。
向茂见她沉默住了,问了一句,“象崽?”
向微:“爸爸晚安。”
向茂摸了摸她的头,很满意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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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向微睡觉的时候。
总是被噩梦不断惊醒,吓得浑身冒冷汗。然后只能从床上坐起来,她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忍不住开了灯。
梦中全都是猫的噩梦。
猫变成了吸血鬼,满地的追着她跑。
听说猫有九条命,这是真的吗?
她禁不住怀疑起来。
向微整个人都靠在床后,心里越想越害怕,接着从窗台看了下去。凌晨三点的晚上,周围一片都黑暗极了。
所以的邻居都已经关灯睡觉,仿佛是一个普通又恬淡的晚上。
她好害怕。
她现在好想谢涔。
向微忍不住蹑手蹑脚下床,然后光着脚跑到桌子旁,偷偷地把谢涔买给她的手机拿了出来。
上面是她昨天刚买的一个手机壳。
特别可爱。
她刚刚翻出来谢涔的手机号码。
立刻回想到了谢涔白天的事情,心里一紧,又把手机关起来。
心中开始弥漫着无线的委屈。她扒了两下号码,犹豫片刻,还是没有点下去。根本就拉不下脸点,更何况,已经凌晨三点了。
他应该睡觉了吧。
向微把灯关掉,强迫自己睡觉,两只耳朵却紧绷的竖起来。偷偷听着外面的声音,有时候凌晨总会有奇怪的声音,现在这种声音更是在心头加剧。
放大了无限倍一样。
但是开灯了她又睡不着。
向微心陡然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跳动了起来,越跳越慌张,心里越害怕。
床头有只小木象,是谢涔送给她的小夜灯。
她慢吞吞爬起来,吞了一口气。
然后忍不住拉下小脸,偷偷地把小夜灯的开关摁了一下,室内瞬间亮起了几分温暖,小木象的颜色是月灰的,但因为里面放了一条小金项链。
冒出来的光泽都是温暖而明黄的。
照着灯光。
她慢慢的安下心来,就仿佛谢涔在她旁边一样,让她缓缓地,充满了安全感。
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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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照样是假期。
向微不是容易服输的人,她就开始琢磨起了昨天这件事,尝试寻找证据直接直指出向梨。
奈何向梨一天眉眼恬淡,安静的看书、时常追剧,一点也不像做了理亏事的心虚的样子,也没有事情成功后的沾沾自喜。
接着。
门铃又一阵响。
她都快对门铃响有阴影了,创伤后遗症的强烈症。见向梨在茶室,安静地看自己的书,充耳不闻且没有半点要起来开门的欲望。
向微叹了口气,自己去开门。
“象崽,”谢涔手上拎着烧卖、油条和豆浆,见到开门后比他矮了几十厘米的小人,蹲下来,把东西垂到她眼前,掀了掀眼皮自恋道:“看我多善良,给你买了什么玩意儿?”
向微鼓起了脸:“……”
见象崽也不说话,还瞅着他手上拿着东西老是望,谢涔缓缓掀起眼睛,猜到她想吃。
谢涔把烧卖拿出来,“喜欢就趁热吃,我的老祖宗。”
结果。
“啪——”门被关上了。
象崽猛地把门关上后,离开了玄关。
被关在门外的谢涔,手上拎着两个烧卖、两根油条、一杯豆浆缓缓一愣。
谢涔盯着猛然关上的门。
似乎感受到了传来的一阵凉凉的风。
作者有话要说: 门啪的一下关上了。
提醒一下,象崽不喜欢吃油条(手动再见
ps:我居然还在写生日,生日这par
宝宝们送了营养液啦
感谢boom的营养液!
感谢Cici的营养液!
第28章 别扭
谢涔掀下眼, 懒懒地睇了眼门根,手有点僵住。
他又敲了两下, “象崽。”
叮咚叮咚。
没人应他。
向微其实没走远,拿着初一的语文书,老老实实的坐在桌边竖起了耳朵。
她听到了谢涔低沉的声音缓慢地穿过了门口,透了进来,“象崽,开个门。”
象崽背对着门。
她拿起书端端正正地看了会儿。
其实耳朵已经竖直了, 心里也咕咚般随着忽缓忽急的敲门声而起伏。
“行了。”
门外清冷的声音此刻僵硬了起来,变得夹杂着一丝松动,“哥哥错了,开个门行不行?”
向微竖起了耳朵, 耳尖红了起来。
但想到他偷偷和胡原沆瀣一气的画面,顿时又气鼓鼓的, 不太乐意。
“至少见我一面,让我赔个礼行不?”低缓地声音从门外传来,似乎打着商量的口吻, 尽量把自己恳求的声音变低微了些, 让自己有几分面子。
向微指尖拨动了两下。
还是没有起来。
“我昨晚一夜没睡,”谢涔似乎夹杂着些倦怠, 还带着些哄骗, 企图把向微从桌子这儿骗到门口给他开门, 他缓慢道:“这不负荆请罪, 等着你再来惩罚一回?”
向微:“……”
听到一夜没睡, 她敛了下眼,然后捂起了耳朵。
脚步没动半分。
过了片刻。
门外安静了会儿,似乎已经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