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太宰治怎么怪怪的?
白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试探着问:“你好像还没有睡醒,要不再回去睡好了,就当今天你还在港口黑手党。”反正太宰治翘班已成常态——
太宰治一本正经:“不行啊,再翘班的话国木田会哭出来呢!”
“……你也挺有自觉。”但是国木田前辈如果知道他刚刚这番话的话,说不定会吓得跳起来吧。
太宰治的奇怪之处还不止这一点,在到达侦探社后,太宰治居然认认真真的工作了!不止没有翘班!还认真的处理工作!
白咲:……
她反思:昨天给太宰治揉淤青的时候,不会把淤血揉进太宰治的脑子里了吧?
国木田一脸惊恐,连背景都成了裂开的惨白:“那那那那那那那那个真的是太宰治吗!?是不是港口黑手党派来的卧底?!还是说世界要毁灭了?!”
宫崎贤治上前,戳了戳太宰治的脸,太宰治一丝反应也没有,仍旧认认真真的工作着,贤治惊叹:“真的在认真工作呢!”
与谢野一脸严肃:“该不会是脑子坏掉了?可惜太宰治能将我的能力无效化,不然就能把他解剖研究一下……”与谢野的声音里充满了遗憾。
谷崎润一郎:“……太宰先生能无效化能力真是太幸福了。”
中岛敦不太了解情况,疑惑问道:“太宰先生平时不怎么处理工作吗?”
“能推给别人的几乎都推给别人了,”白咲摇头叹息,“只有实在推不了的他才会处理。”而且还很敷衍,侦探社所有任务报告里,就太宰治的报告最敷衍!
“原、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这是相当异常的情况啊!”中岛敦恍然大悟。
“说起来阿白,你刚刚说他这几天被港口黑手党抓走了?”国木田独步镜片一闪,他推测道,“难不成是港口黑手党在太宰治身上做了什么人体实验?!阿白,昨天太宰治正常么!”
“昨天倒是很正常啦。”白咲回想起昨天太宰治的表现,不由得觉得“自己把淤血揉进太宰治脑子里导致太宰治坏掉了”这个猜测说不定是真的!“也说不定真的就是脑子坏掉了……”
说话间,太宰治合上电脑,彬彬有礼的询问道:“还有什么工作吗?”
国木田:“……他在问还有没有工作!那个太宰啊!那个太宰治啊!”
“冷、冷静一点国木田前辈!”白咲将震惊到失去颜色的国木田独步扶回座位,“再这样下去国木田前辈都要坏掉了……”
此时,注视太宰治良久的江户川乱步看向白咲,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他生病了吧。”
江户川乱步点了点眼睛:“眼睛很红,脸色也不太对,阿白你没发现吗?”虽然太宰治主动工作这一点连江户川乱步都吓了一跳,但是白咲也不可能连这点异常都发现不了。
“哎?这个是有看到……”但考虑到昨天白咲把太宰治这样又那样了一遍,所以看到这个的时候就没有注意。
江户川乱步注意到了白咲可疑的沉默,他挑眉,非常耿直的问道:“你们昨天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吗吗?”
白咲:“……也、也不算是……特殊的事情。”
侦探社所有人都知道白咲和太宰治因为特殊原因同居中(除了中岛敦),他们也知道两年前白咲对太宰治的态度,所以尽管知道太宰治对白咲有别样的情愫,他们也没有往暧昧的地方想。
但是白咲这个态度……
与谢野晶子眯起眼睛扫了太宰治一眼:“该不会是太宰治又耍什么小伎俩了吧?”
国木田摩拳擦掌道:“太宰治是不是又做了什么?”
中岛敦不知道想哪儿去啦,耳尖都红了,神色不自然的打量着他们。
“……”白咲道,“只是处理了一下伤势。”
请中岛敦同学收收你脑子里的想法!而且太宰你看看你平时都做了什么!只要一有情况大家都怀疑你使坏啊!
虽然大部分时候也确实是太宰治使坏。
看着侦探社众人意味深长的眼神,白咲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昨晚上的事,“给太宰治揉淤血的时候他叫得跟春天的猫一样”?
……算了。
白咲镇定的避开众人的视线,找出了侦探社的药箱,拿体温计给太宰治测了体温:“37.8,低烧啊。”
敷上冰贴,再把药灌进去,没多大一会儿,太宰治就倒在桌子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国木田独步非常明显的松了口气,虽然平时他非常希望太宰治能认真工作不翘班不把任务推给其他人,但这种事真实发生的时候就让人非常惊恐,总觉得太阳都是从西边出来的!
太宰治一觉睡到下班,他睡眼朦胧的环视着周围,罕见的茫然:“这里是……侦探社?”他怎么会在侦探社?难不成是梦游过来的?
他摸了摸额头,揭下冰贴。
白咲:“你醒了?上午你发烧了,就给你吃了药。中午你也没吃饭,等下先出去吃点东西吧。”
太宰治乖巧的应了一声,然后跟在她身后。
吃完饭,两人才回公寓,太宰治从公寓的邮箱里抽出一封信:“诶,不是情书……唔,看看是什么——噗。”
白咲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整个人僵住。
信上写的东西不多,概括一下就是——
您好,公寓隔音不太好,所以我们希望情侣之间能够稍微注意、克制一下。感谢理解。
白咲:“……”
现在打电话给公墓定一块墓地还来得及吗?
她今晚就可以下葬了。
第67章
这封信上面每个字都让白咲充满吐槽的欲望,但是看着太宰治PIKAPIKA的眼睛,心里那股气又莫名的消退了。
两人回到家,白咲找出纸笔开始写回信。
虽然信上面情侣一说完全是无稽之谈,但白咲也懒得找理由跟陌生人解释她为什么要跟太宰治同居,索性不解释,当默认了对方口中情侣这一事,诚恳的写了道歉信后塞到了邻居家的邮箱里。
太宰治围观她写完信,眯着眼睛哼着歌,一副很愉快的样子,白咲瞥了他一眼,在那一瞬间,眼前忽然闪出于黑暗中听到的那一句话——“喜欢的女孩”。
白咲:“……”
白咲停下手中的动作,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太宰治,太宰治感觉到这股视线,停住哼歌,疑惑的和她对视:“怎么了?”
“……没什么。”白咲垂眸掩住眼中的疑惑,她满肚子都是困惑:太宰治真的喜欢她吗?
如果单从太宰治做的这些事来分析,那么那句喜欢似乎还有些靠谱,但如果只看这个人的态度……那白咲就完全搞不懂这个人在想什么了。
可是探究这个问题好像又没有意义,太宰治似乎也完全没有想从她这里得到答复的想法,那句喜欢就像是加进可乐里的碎冰,再融化后就只有可乐冰凉的温度能证明它的存在。
白咲不知怎么的有点泄气,她匆匆道:“我先去洗澡。”
管他太宰治喜欢谁呢。
——
就像中岛敦加入侦探社的那一天,侦探社社员集资给他买了礼物一样,泉镜花也得到了同样的待遇,尽管因为她还不是侦探社正式社员,所以大家都只是送了些小礼物。
白咲送的是当初七天假期采购时剩下的一条项链,吊坠是花瓣形状的,尽管放置了两年,项链依旧是闪闪发光、不见丝毫褪色,耀眼又夺目。
泉镜花小心翼翼的:“真的可以吗?”这可以说是众人送的礼物中最贵重的一样了,泉镜花难免有些犹豫。
白咲心情复杂的揉了揉她的头,道:“收下吧,侦探社其他人也有的。”
于是泉镜花抿着嘴朝她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耳尖微红,看起来和外面任何一个十三十四岁的女孩子差别都不大。
可泉镜花手里实打实的沾着三十五人的鲜血。
……算了,社长自然有社长的用意,当初侦探社的人能宽容的接纳被全世界追杀的白咲,现在接纳一个误入歧途的孩子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吧?
“嗨嗨~”太宰治十分兴奋的鼓掌,身后冒出梦幻的彩色泡泡,“镜花加入的时间也正巧呢!”
“哎?”泉镜花茫然的看了过去,只见太宰治兴冲冲的从书桌抽出一个生日帽斜斜的粘在白咲的帽子上。
“今天本来是给小白庆祝生日的日子哦!”太宰治笑兮兮道,“正好一起欢迎镜花了。”
泉镜花为难的看着手中的项链:“今天是前辈的生日啊……那我——”
白咲飞快道:“不用在意,我的生日已经过去很久了,只是大家说无论如何都要庆祝一下所以才……”说到这里,白咲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泉镜花眼睛闪了闪,似乎有些羡慕:“是么,真好啊。”
然后大家就一起出门往织田作之助的家走去,路上正好碰到真嗣带着几个孩子前来接人,真嗣叉腰催促道:“快呀!我们准备了好多好多好吃的!”
“……的确很多。”到达织田作的家后,白咲哭笑不得,“但是,就算加上侦探社的人,解决这么多食物也很困难吧?”
织田作之助挠了挠头:“啊,因为想着是难得的生日会,所以就多做了一些,没关系,小孩子们长身体,也很能吃的。”
“别的不说,那个蛋糕……”白咲看着那五层的蛋糕塔,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做出什么表情,“没关系吗?这么大一个。”
“资金的话太宰也有帮忙,所以没关系的,”织田作之助道,“啊,要不先切蛋糕吧,因为孩子们一直流口水说想吃呢。”
虽然一般来说都是先吃饭,但是既然都是熟人,就不必拘泥程序了,白咲看着欢欣鼓舞的十几个小孩子,拿起刀切开了蛋糕。
侦探社的人也十分自由,与谢野拉着国木田喝酒,江户川乱步指挥宫崎贤治端了一大份蛋糕给他,谷崎兄妹照例黏黏糊糊,中岛敦拉着泉镜花吃东西,织田作之助被几个小孩子缠住了,而太宰治——
太宰治不在这里,白咲下意识的在屋里找了一圈,最后在房顶找到了拿着香槟瞭望远方的太宰治。
“一个人跑上来做什么?”白咲捧着可乐坐到他身边问道,她回忆着,“上一次也是……中途你也偷偷跑出去了吧,不喜欢聚会?”
太宰治没有回答,反问道:“小白呢?喜欢这种场合吗?”
“聚会吗?”白咲惆怅的回忆着。
要说喜不喜欢,其实她也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每个人自顾自的闲聊叙旧,如果她身边没有熟悉的人,那就跟上学的时候误进了其他班教室一样,陌生又无法融入。
但是就算只是待在热热闹闹的地方,心情也会跟着这些欢笑变好一点。
“如果大家都在一起的话,无论怎样都是好的吧。”白咲最终也只能这么说,然后她转移了话题,“蛋糕你也不吃吗?”
太宰治没有回话,盯着手中的酒杯不知道想什么,白咲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去给你拿一块吧,吃水果还是巧克力?”
“这个啊……”太宰治回过神,拖长声音道,“我好想没尝试过噎死呢,或者有不能和巧克力一起吃的水果吗?”
“……”白咲面无表情,“你别给蛋糕店老板添麻烦了。”
“呿。”太宰治焉哒哒的趴在护栏上。
白咲最后给太宰治挑了一块奶油不太多的蛋糕,挑挑拣拣选了几个蓝莓,正打算送上去,身后传来小孩子羡慕的声音:“这是给上面那个大哥哥送去的吗?”
“嗯?嗯。”白咲回头看了一眼,只认出是织田作收养的孩子中的一个,具体名字一时没想起来,她顿了一下,“你不和他们一起玩吗?”
小孩子摆摆手,故作成熟:“唉,我是个大人了,要操心家里的事情了,才不和他们一起玩呢。”
白咲忍不住笑:“你这么大就开始操心家里的事了?有什么是让你烦心吗?”
他就很愁闷的叹了口气,神秘的凑近她小声道:“是织田作的恋情!”
“!!!”白咲震惊,“织田作谈恋爱了吗?!”她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啊!
“暂、暂时没有啦!”小孩子慌乱的摆摆手,“是负责织田作的那个编辑!最近好像有一点那个苗头……”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眉眼带着说不出的低落,白咲揉揉他:“怎么了?”
“那个编辑好像因为我们,所以又很犹豫的样子……”
这倒也正常,无论那个人、是男是女,在看到心仪的对象家里养着十几个无亲无故的孩子时都会产生犹豫,白咲耐心的问:“所以你们是怎么想的呢?”
“如、如果织田作也喜欢她的话——”那他们……小孩子卡壳了,支吾着说不出下半句话。
白咲笑了:“好啦好啦,这是织田作要考虑的事情了,你先去吃蛋糕吧。”
小孩子惆怅的叹气,用盘子铲了些奶油,雄赳赳气昂昂的朝另外那群小孩子走去。
白咲端着蛋糕走了上去,太宰治眼睛不明显的亮起来,他接过蛋糕,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盘子中的蓝莓,漫不经心的问:“怎么耽搁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