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愈发让人觉得这对新人沉得住气,有本事。
农村酒席就是热闹,对宿怀安这种喜欢安静的人来说绝对是种噩梦,但因为爱着谢妙,他却照单全收,表现的非常温和平静,嘴角的笑容也始终绅士而礼貌,甭管谁跟他说话,他都态度很好。
外头敬完了酒,谢妙就回屋子里待了,她现在可是准新娘,有特权。宿怀安是她在哪儿他就在哪儿,她不在外头,他也不想留那儿。
当初也是分了家的,他们家的房子因为谢爸爸搬到了市里,就没有翻新,跟谢小叔的那几间屋一样,留给谢爷爷谢奶奶了,如今谢妙要结婚,家里也是收拾的干干净净,虽然只是平房,又盖了很多年,但屋子里很整洁,床铺上的四件套也都是新的,惟独一点不好,就是爷奶家没有空调只有电风扇,这天气光吹电风扇,大中午的说实话,有点热。
两人倒在床上耳鬓厮磨说着悄悄话,系统突然发出叮的一声!
谢妙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任务前兆。
【叮!发布系统任务:请宿主在半个小时内阻止犯人向水缸中投毒,成功则奖励五十积分,失败则扣除一千积分!】
什么东西……有人向水缸投毒?!
谢妙吓得一个激灵,无情地把身上英俊的老公掀开,拔腿就跑!
宿怀安一把拉住她:“妙妙?!”
谢妙这才想起宿怀安还不知道自己有系统的事儿,她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归纳于自己的第六感:“我刚才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种很不祥的感觉,这是警察的直觉,你快跟我去大伯家看看。”
大伯家是用来做大锅饭的地方,按理说人不少,而且都是乡里乡亲,谁会朝水缸里投毒?
小谢庄不少人家都装了水龙头,不过是少数,大部分人家更喜欢自家井里打上来的水,尤其是夏天的时候,把西瓜往那井水里一浸——傍晚的时候捞出来切了,别提多沁人心脾!
像是今天这种摆了几十桌的酒席,用水的时候再打水显然不方便,因此大伯家弄了个大水缸出来,洗的干干净净,把水打满,用完了再打一缸,也就是说接下来上的菜,都要用这缸里的水。
谢妙跟宿怀安到了大伯家门口,院子里还有几个洗菜的婶子,谢妙先是花了十个积分让系统检测一下水里是否有毒,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才松了口气,看样子来人还没来得及投毒,可那人是谁?为什么要在水缸里投毒?
她想不明白,便拉着宿怀安进了大伯家二楼,两人站在窗帘后面观察。
大概过了有十来分钟,婶子们弄走喜好的菜跟肉,抱去厨房,只剩下一个去找插排准备通电打水的婶子,因为婶子背对大门,所以也没发现有个戴着鸭舌帽低着头的人悄悄进门。
没等宿怀安说话,谢妙已经跟一阵风一样刮了下去,她嫌弃走楼梯太慢,直接从台阶上跳了下去,把宿怀安的心脏吓得差点儿从嗓子眼蹦出来!
真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那是拽都拽不住,宿怀安到一楼门口的时候,谢妙已经把人扭倒在地,单膝压着那人的背并反剪其双手,一套格斗术用下来那是行云流水的快很准。
就这武力值,真没有宿怀安保护她的份儿,他俩谁是娇花还不一目了然?
娇花智商在线,谢妙把人一摁,嘴巴一堵,肯定不给他在这大好日子捣乱的机会啊,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跟亲戚们正乐呵着呢,这人敢下手就说明他是来搞破坏的,谢妙才不会如他的意!
直接把人拖出门外去了!
宿怀安跟上去,对目睹了这一切的打水婶子微微一笑:“是一个朋友,突然来说是给我们惊喜,您不用吃惊。”
婶子被笑得老脸一红,心想自己要是年轻二十岁多好。
说着顺势抄了根捆猪的绳子走了出去,眉头还微微蹙起,因为这捆猪的绳子味儿实在是太大了。谢爷爷说杀猪喜庆,为了庆祝他俩要结婚,特意买了一头大肥猪来在村子里杀,所以绳子上还残留着猪的味道……对有洁癖的宿怀安来说,绝对是一种折磨。
他出去后,谢妙把人摁在草垛子里,小两口配合默契,没一会儿就把人捆了起来,鸭舌帽一掀,两人都觉得这家伙看起来有点眼熟,想了想,对视一眼,谢妙最先想起来:“这不是那个连环强奸案的小畜生吗?”
她直接叫小畜生,已经从少管所出来的丁穆满脸狠色:“贱女人!要不是你害我——”
啪的一声!
宿怀安优雅收回手,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试图擦去指尖沾染的猪味儿:“嘴巴放干净点儿。”
谢妙更是不客气,一脚踹在丁穆□□:“叫谁贱女人呢?你妈才是贱女人,你爸是贱男人。”
这一脚踹得相当恶毒,丁穆霎时间面色苍白如纸,也骂不下去,整个人弓起腰,弄得跟个煮熟的大虾一样。
“报警了吗?”
宿怀安点头:“报了。”
丁穆缓过来之后阴森森地盯着谢妙:“老子不会放过你,早晚弄死你。”
他对谢妙一直怀恨在心,这几年在少管所表现也不错,为的就是早日放出来找这个女人报仇。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抓,更不会在那种鬼地方待上好几年!可惜谢妙已经不在海市,他出来后还找了她许久,天天在他们家小区外面守株待兔,总算是被他逮到了!
只是可惜今天这药没能下到那水缸里,否则非弄死她家里几个人不成!
谢妙冷笑:“知道袭警什么罪名吗?恭喜你,又要到牢里待一段时间了。放心,我会永远看着你,等你出来了,绝对给你紧锣密鼓搞一波宣传。”
袭警?
丁穆并不知道谢妙考了公安大学,只打听到她是高考状元,后来去首都读书,再多的信息也没了,他也没钱去首都找人报复,更没那本事。
像丁穆这种犯人谢妙见得多了,他们不敢对任何年轻力壮的人动手,因为他们知道打不过,但是当面对弱小的时候,他们重拳出击,凶神恶煞,连最后一点人性都抛弃了。
丁穆说:“我只是路过,你有证据吗?就算警察来了又怎么样?”
他一点都不信谢妙真能再把他送进去,毕竟他可是蹲点了好几天,村子里连个摄像头都没有,只要他一口咬死自己是路过想进去要口水喝,别人能拿他怎么样?
宿怀安勾起嘴角,“你为什么觉得我们会是傻子?”
他举起手机在丁穆面前晃了晃:“高清摄像头,最新款智能手机,也许你该了解一下。”
丁穆傻眼了。
他下毒的想法也是临时起意,本来是想要找个机会捅死谢妙的,最好在她死之前尝尝她的味儿,也好报当年的仇。是看到喜宴这么热闹才改变了主意,要是闹出这么多人命,她肯定会后悔当初跟自己作对的吧?可他们是怎么发现的?又是怎么录下来的???
打死丁穆也想不到谢妙有个名叫0825的超能系统。
因为不想闹大惹得长辈关心,海市公安局警察到来的无声无息,直接把丁穆扣走,宿怀安也让他们拷走了手机里的录像,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好说?
“放心。”
丁穆被带走前,宿怀安温和地这样跟他说,“这一次,会让你在里头待更久,我有个很不错的律师团队,相信你的后半生,应该会过得很愉快。”
丁穆张嘴想骂人,宿怀安冲他微微一笑:“希望你能活着从监狱里出来。”
笑得十分俊美斯文,却让丁穆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他想跟警察说这人威胁自己,却看到谢妙正跟几个警察说话,时不时朝他这边看,接下来被塞到车上,就别指望警察对他多么温和了。
这件事过后,宿怀安还是有些后怕,要不是谢妙直觉不对,今天肯定会出事,要是真有人因为丁穆的报复死亡,谢妙不知道会多么难过。
他抱着谢妙,把脸埋进她饱满的胸脯,闷声道:“咱们早点回家吧。”
谢妙被他蹭的有点痒痒,笑嘻嘻地撸了撸他的头毛:“很快就回去啦。”
乡下喜宴办的快,一两天就能结束,谢爷爷谢奶奶都是坐私人飞机去的,老两口这辈子第一次坐飞机,老是
担心会掉下去,觉得不安全,嘴里念念叨叨个没完。
等到了首都,被安排进了酒店,那更是震撼。
从前哪里想过会有这么好的地方可以住啊!
其实他们是可以跟谢爸爸谢妈妈住家里的,但家里没人照顾,谢爸爸谢妈妈正为婚礼奔波忙碌呢,他们俩都闲不下来,哪怕有专业的婚礼策划团队,他们也想为女儿的婚礼尽一份力。
婚礼的举办是在宿老爷子名下的一座私人小岛上,当然,这座私人小岛已经作为新婚礼物,被他转到了孙媳妇的名下。
谢妙每天躺着收礼物,成功从富婆变成了更富的富婆!
私人小岛除了定期维护的工作人员外没有别人,老爷子好享受,让人在海边盖了许多度假别墅,偶尔也会招待朋友来玩,新娘子结婚前不能跟新郎睡在一起,所以谢妙昨天晚上是跟小跟班们一起睡的,已经工作的蔡玲、姚子璇、刘姗姗等人也来了,她的房间很大,虽然床睡不下,但睡在地毯上一样舒服。
大家久别重逢,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不过彼此间仍旧没什么隔阂,说几句话就找回了高中的亲昵感,刘姗姗感慨道:“真没想到,妙姐是我们所有人里第一个结婚的!”
谢妙今年也才二十四呢!
庄雪说:“再不结婚学委都要急死了!”
邬倩倩笑道:“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呀,昨天好像才高考完,今天妙妙都要结婚了!”
说着她飞扑过来迎面一把抱住谢妙,过于沉重的负担直接让本来坐在床上的谢妙被压倒,庄雪尖叫一声觉得很好玩也扑了上去,紧接着谭子欣、蔡玲等人也疯了……作为被压在最下面的那个,妙妙大王怒了:“都给老子起开!”
力拔山兮气盖世,一群女人全都被她掀翻在地,谢妙一骨碌爬起来,踩在床上双手叉腰,雄赳赳气昂昂:“你们这都是什么态度,啊?想篡位?想都别想!”
这么闹了一通,大家哈哈大笑起来,桌上摆着零食水果,落地窗外是海浪波涛,明天早上早起,还能在房间里看日出!
“妙妙~~”邬倩倩抱住谢妙的腰,不管她的拒绝,“我真高兴,能一直做你的朋友。”
谢妙无情道:“不你误会了,你不是我的朋友,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我朋友了?”
邬倩倩也不生气,一天不被怼她心里都难受:“妙妙一定要幸福,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蔡玲说:“那可能不行,学神听见了可能要生气。”
邬倩倩顿时开始吐槽:“那可不是吗?为什么他那么小心眼啊?上次我就是当着他的面抱了妙妙一下,他愣是把妙妙拉到自己身边,对我横挑眉毛竖挑眼的,我还以为我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谭子欣都要笑疯了:“你还没习惯啊,看我跟庄雪,我们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了,跟班长说话都得小心翼翼,谁知道学委什么时候就要吃醋?”
一群人坐在一起开始控诉宿怀安,谢妙撑着下巴盘腿坐在床上听,等到女人们控诉完了,还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她才眨眨眼:“怎么不说了?继续啊?”
庄雪看到谢妙亮起来的手机,突然一阵机灵:“班长,你手机怎么亮的?你在做什么?”
“哦。”谢妙平静道,“刚才你们口中那个绝世醋王,黏人精,小心眼,好妒又爱装大方的男人,给我打电话,我不小心接通了,他好像都听到了。”
众人:!!!
顿时就不想说话了!恨不得找个床底藏起来!
谢妙点开免提,笑眯眯道:“听到没有,大家对你怨念颇深呢,你是不是该反省一下?”
宿怀安声音很好听,但对邬倩倩等人来说,无疑是恶魔的低语:“是,我这就在反省了,谢谢各位。”
顿了一下,似乎含笑道,“给我提出这么多意见,我会虚心接受,并且改正的。”
!!!
一群女人被吓得瑟瑟发抖,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谢妙挂了电话后引起围攻,这又不是犯人,她总不能暴力反抗,愣是被摁在床上挠痒痒笑得眼泪狂飙甚至求饶,才让大家放过她,然后又打起枕头仗,里头的羽毛飞了遍地,最后不知道是谁把灯给关了,开了自带的蹦迪灯,又放了隐约,一群成年女人跟蛇精病一样又唱又跳挥洒精力,还把桌上的两扎啤酒喝得干干净净!
谢妙酒量不错,啤酒不上头,虽然在酒店蹦迪很开心,但总体而言还算冷静,其他人就不行了,一个个到后面又哭又笑,尤其是邬倩倩,一把鼻涕一把泪,不愿意谢妙嫁人。
谢妙说:“那我不嫁了!”
“不行!”邬倩倩哭号,“不能不嫁!妙妙喜欢他,那就嫁!呜呜呜……以后我再也不是你唯一的宝宝了,呜呜呜……”
庄雪也过来鬼哭狼嚎:“班长!我爱你!我比学委更爱你!我就是比他少那二两肉!”
谢妙道:“那可不止二两。”
酒精上头,庄雪也没品出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女人们的话题有时候狂野的惊人,蔡玲刘姗姗姚子璇更是哭个不停,谢妙看着她们,眼神也逐渐变得温柔起来。
她是锋芒毕露、光芒万丈的人,总是倨傲而自信,很少会看到她有这样温柔的表情。
看着这一群又哭又笑又祝福的人,谢妙也不由得想到很久以前,自己还是个叛逆不懂事的无知少女时,曾经与她们一起度过了怎样的时光。
她的人生已经跟她们纠缠在一起,分割不开,以后也会是永远的朋友。
本来商量好谢妙睡床,其他人睡地毯沙发或是落地窗前,结果因为太嗨,计划好的全都忘了,第二天早上谢妙生理时钟一到,不需要闹钟就醒了,便发现大家睡得千奇百怪,一个个跟奇行种一样,邬倩倩脑袋垂在床下,身子在床上,谢妙都怀疑她会不会脑充血,刘姗姗更绝,一半在地上一半在桌上,一条腿还架在庄雪胸口,也不怕把那本来就平的胸给压得凹进去。
她起得早,便轻手轻脚进了浴室洗个澡,看看时间,一会儿化妆师跟造型团队就要来了。谢妙扭头看向床头的雪白婚纱,又看看睡了一地的人,嘴角不觉扬起,抬起头,便看见窗外海涛平静,凉风习习,海天交接处,隐隐出现一抹红光,似是有旭日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