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虐文里做龙傲天女主——川上羽
时间:2020-08-13 09:09:58

  钢铁直男收剑入鞘,像个棒槌一样冲他们面前一杵,直眉楞眼地开口道,“你虽然苗条,作为肩部挂件来说,还是稍微大了一些。”
  方晚晴:“……”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当然,舒凫并没有跟他们说好,实际上也不想多说。
  习惯性地嘴贱一句之后,她便将这对难舍难分的野鸳鸯撇在一旁,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一眼望去,此处与玉壶之外的景色并无差异。一样是重峦叠嶂,绿水青山,一派令人流连忘返的桃源风景。
  眼下他们降落在一处山谷,与摇光峰有几分相似,一道潺潺流淌的山涧从中蜿蜒而过,两岸花木掩映,芳草如茵。
  那山涧在他们面前转了个弯,流入一道更为狭窄的溪谷,一眼望不见头,也不知水流从何而来,又要延伸向何处。
  舒凫想了想,觉得溪谷里施展不开,不如往源头走一走。按照常规套路,作为boss的大妖多半也在源头。
  难得来一趟,不打个boss怎么行?
  “玉轩,我们就顺流而下吧。”
  与此同时,她听见方晚晴向齐玉轩提议道,“我有种感觉,只要我们穿过它,定然会有好事发生。”
  齐玉轩自然点头说好,一转头看见舒凫,又沉下脸淡淡开口道:“姜姑娘,你……”
  “玉轩。”
  方晚晴温言软语地打断他,“我想和你在一起。”
  这个“在一起”,自然就是“二人世界”的意思。
  舒凫被这位大小姐的独占欲逗乐了,偏过头打量她一阵,笑着抱了抱拳:“那……我祝二位度假愉快?我这人不解风情,太煞风景,就不打扰了。”
  “慢着!”
  齐玉轩又从身后叫住她,“你——姜姑娘,我虽然对你无意,三叔之事也令我无法释怀,但父亲十分关心你。他说过,让我好好照顾……”
  “照顾?”
  舒凫眨了眨眼,“那你照顾得还挺周到。关于我‘红杏出墙’的流言,偌大一个讲经堂都传遍了,也没见你开口放一个屁啊。”
  齐玉轩一下噎住:“你……我,我是因为……”
  舒凫:“因为你不想让别人管你叫负心汉,管方晚晴叫狐狸精,说你三叔是个禽兽不如的人渣,所以只能把脏水泼到我头上。好了知道了,跪安吧,你身上那股垃圾味熏到我了。”
  齐玉轩:“……”
  舒凫实在懒得与他粉饰太平,一套组合拳打完,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百倍,还能顺着这一口气再打十个。
  孤光剑一直在剑鞘中嗡嗡作响,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砍人。舒凫索性将它抽了出来,虚虚提在手中,转过身逆流而上。
  “姜——”
  齐玉轩还想再说什么,这一声却未能成型,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嗓子眼里。
  其一,是因为方晚晴挽住他的胳膊,不动声色地制止了他。
  其二,则是因为——
  “……哇哦。”
  在舒凫面前,通往上游的崎岖山道上,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一头熊。
  一头身高三米、双腿直立,乍一看有四个舒凫那么壮实,一巴掌就能拍烂她脑壳的,巨大黑熊。
  舒凫步子迈得急,一下没收住,险些一头撞进熊肚皮上的绒毛里。她再一抬头,正好迎上黑熊张开的血盆大口,一股热烘烘的酸臭气息兜头喷了她一脸,几乎熏得她两眼一黑。
  舒凫第一反应是:这熊口臭不小,吃完人肯定不刷牙。
  “姜若水!”
  齐玉轩眼看着黑熊“嗷呜”一口咬下,到底还是顾虑着父亲的嘱托,厉声喝道:“别逞能,你一个人对付不了……”
  话音未落。
  舒凫脑门一偏,堪堪避开黑熊张开的大口,接着一手扳住它上颚,另一手紧握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剑身刺入了它嘴里!
  黑熊:“……?!!”
  齐玉轩:“……!!!”
  仿佛有灵的孤光剑:“……………………”
  如果孤光有剑灵,剑灵有感知,这会儿可能已经被熏得晕过去了。
  但舒凫顾不上这些。三个月来,她每天与天璇峰弟子比试过招,如今出手快稳准狠,几乎形成了肌肉记忆,一招一式都直逼要害,见血封喉。
  出剑不封喉,等于没出剑。
  只不过,她“封喉”的姿势有点不一样就是了。
  “小心些。”
  舒凫将剑尖抵在黑熊喉头的软肉上,下颌微抬,双眼狡狯地眯成一条线,“你这嘴一合拢,下半辈子可能就吃不了东西了。”
  黑熊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噫呜呜噫。”
  舒凫:“我听不懂。”
  黑熊:“噫呜呜呜呜呜噫!!!”
  舒凫慈眉善目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九华宗用于试炼弟子的,要么是没有灵智的魔兽,要么是走过邪道、伤人性命的妖兽。你在外面吃过人,对不对?”
  黑熊泪眼汪汪,拼命把嘴张得更大:“鹅戳辽,鹅债也卜敢辽!”
  “你瞧你,普通话都说不标准,讲话讲得跟火星文似的。熊啊,还是要多读书。”
  舒凫笑得更慈爱了,伸手在黑熊腮帮上拍了一拍,“放心吧,人吃牛羊,熊吃人,都是自然现象,我不打算追究。只要你不吃我,我就不会为难你。”
  熊似乎是听懂了,憋着两包眼泪,可怜巴巴地点头。
  舒凫果然说到做到,略一颔首,反手利落地将长剑抽出,剑身光亮如新,一滴血也没有沾上。
  ……当然,口水还是免不了的。
  孤光剑嗡嗡震颤两下,突然拖着舒凫的胳膊向下一垂,自闭了。
  “剑兄,想开点嘛。”
  舒凫好言好语地开导它,“你看看我,半个脑壳都被它吞进去了,这味儿好像三年没洗头。要不,回头我给你一起洗洗?”
  她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提着剑迈出一步,却只见站在自己对面的齐玉轩面色铁青,表情僵硬,双唇像缺氧的鱼一样开开合合,半天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姜……你……”
  “玉轩。”
  方晚晴紧紧搂着他一条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像是要将自己整个人揉到他身体里去。
  “嗯?”
  舒凫挑眉,“齐公子,你想说什么?”
  齐玉轩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她这一手剑虽然够快,却未必能让他目瞪口呆。
  所以他这番模样,必然还有其他理由。
  当然,舒凫清楚这个“理由”。
  就在齐玉轩欲言又止、天人交战的当口,她倏地顿住脚步,手腕一勾,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刁钻角度,头也不回地向身后刺出一剑。
  ——啪嚓。
  利刃没入血肉的声音响起,一簇带着热气的血花飞溅到她手上。
  “呜……呃……”
  在舒凫身后,被她放过一马的黑熊并未离去,反而高举利爪,企图趁她不备,一把撕裂这个人修瘦小的身躯。
  齐玉轩之所以表情僵硬,正是因为他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有意出声提醒,却碍于身边还有个心思敏感的方晚晴。在方晚晴面前,他不知该不该开口提醒“前未婚妻”,一时犹豫,就这样错过了开口的时机。
  幸好,舒凫眼观六路,耳闻八方,并不需要他的提醒。
  就在黑熊下手之前,她的剑锋已经穿透厚实的熊皮,不偏不倚直刺入它心脏,剑尖从后背破体而出。
  黑熊放声惨嚎,却被长剑牢牢钉住,好像铁签上的烤肉一般动弹不得。任凭它如何挣扎嘶吼,也无法阻止生命力随着血液一同流失。
  “我就知道,你是诓我的。”
  舒凫轻声细语地向它说道,依然没有回头,“也对,九华宗对妖兽一向宽容,若不是怙恶不悛,你又怎么会被关到这里?”
  “不过幸好,我也是诓你的。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要放过你。”
  “……”
  黑熊双目圆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喘气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再见,谢谢你送我上分。”
  舒凫轻快地撇了撇嘴角,原地一个旋身,将那柄吹毛断发的利剑抽了出来。
  剑身带出的鲜血如同瓢泼一般,瞬间避无可避地洒了她半身,在她脸颊上留下几道醒目的血痕。
  飞溅的血花之中,不仅是舒凫自己,就连一旁方晚晴的精致妆容和昂贵衣裙都难以幸免,被溅上了好几个零星血点,骇得她连连后退。
  “……”
  舒凫就这样披着半身鲜血抬起头来,冲着齐玉轩和方晚晴一咧嘴,露出个近乎友好的微笑:
  “齐公子,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她的笑容足够友善,但搭配这副尊容,怎么看怎么像个变态杀人狂。
  齐玉轩:“……没什么,打扰了。”
  不知为何,他仿佛听见脑海中有个声音在说——
  【公子,时代变了。】
  他突然有点想回家。
  
 
 
第三十六章 真君子
  在小说里洗澡,百分百被人发现
  被舒凫一剑穿心的黑熊, 垂死挣扎一阵后,终究还是不甘心地翻着白眼断了气。
  在舒凫的注视下,它的尸体如同沙土一般破碎、瓦解,最终化作一把殷红似血的“绛珠”, 静静散落在草地上, 散发出一层微弱的红光。
  舒凫也不客气, 一股脑儿将这些绛珠收了, 又把孤光剑浸入山涧中草草涮了一涮, 头也不回地继续逆流而上。
  孤光:“……”
  自闭.jpg
  至于齐玉轩, 在她方才那个血淋淋的杀人狂微笑之后, 应该暂时不会跟来“照顾”她了。
  谢天谢地。
  “…………”
  齐玉轩确实大为震惊。
  他只知道姜若水性情大变, 不复往昔那般温和柔顺, 却不知道她的进境如此迅速,不亚于他这个剑道天才。
  数月不见,比起当日讲经堂一战, 她握剑的手更稳,出剑的路数更为凌厉, 剑锋上已经有了冷森森的寒意。
  不过……
  她怎么会学剑呢?
  作为一名潜在的直男(癌)修士,齐玉轩觉得女子天性本柔, 修个音律、法术、软兵器什么的, 才符合她们的气质。
  剑修?那不合适。
  至于为什么不合适, 他也说不清楚。
  也许是因为剑修太苦,太难, 风险高, 见效慢, 对“锻体”和“炼心”都有极高要求,一步一道沟, 人均过得像牲口。学成后一个个皮糙肉厚,与齐玉轩的理想型相差太远。
  在他看来,自己心目中的仙子,应该像方晚晴一样,温婉、明秀、端庄,手上不握剑也不染血,只拈一束花枝,或是捧一条纯白罗带,永远站在自己身后,全心全意地信赖他、支持他,接受他的保护。
  ……而不是一剑把一头熊捅个对穿,还回过头一脸血地冲他笑。
  那不是仙子,是魔兽。
  只要一想起舒凫那副尊容,他就觉得今晚要做噩梦。
  一言以蔽之——
  他慌了他慌了他慌了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他怂了他怂了他怂了
  怂到……不,想到这里,齐玉轩努力压住喉头涌起的酸水,强颜欢笑道:“晚晴,你莫要多心。我父亲看重姜若水,就算我待她客气一些,也只是为了尽孝。你看她那般模样,我怎么会喜欢她?”
  话虽如此,其实他心里明白,这会儿早已不是他看不看得上姜若水的问题,而是姜若水根本看不上他。
  无论他怎样自欺欺人,装聋作哑,努力维护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和优越感,也在方才舒凫那一剑之下摔得粉碎。
  他知道,姜若水变了。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可怜巴巴叫他“轩哥哥”的小女孩了。
  在她面前,他的自尊和自负永远得不到满足,不仅镇不住她,时不时地被她压低一头,偶尔还会被按在地上摩擦。
  就连他的父亲齐锋,也对他在齐三爷一事上的表现大为不满,反而对姜若水赞赏有加。
  齐玉轩做了这么多年天之骄子,大众男神,从来都是女孩子围着他转,几时受过这种委屈?
  再说方晚晴,听了齐玉轩这一番真心表白,她仍是愁眉深锁,一脸郁郁寡欢:“玉轩,不是我不信你。只是,那个姜若水……我一看见她,便觉得心中发慌,仿佛她总有一天会把你抢走似的。”
  齐玉轩心想,看见那么个带血的狞笑,换了谁也会发慌啊。
  但他决不能承认自己怂,因此只是不厌其烦地安抚道:“不会的,晚晴。你我相识多年,你明知我的心意,为何还总是介意旁人?”
  “我……就是忍不住介意。只要有她在一日,我就不得安心。”
  方晚晴低垂下羽扇一般浓密的睫毛,掩住了晦暗不明的目光。
  ……
  ……
  舒凫并不介意她的介意。
  应该说,所有对她来说无关紧要的叉烧,只要不在她面前跳,她都不是很介意。
  他们敢跳,她就敢烤。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