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色袭帝心——弥弥喵
时间:2020-08-14 08:12:57

  昔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俯瞰这重重的宫城,霞光披就的美好她赏不到半点,竟无端生出一股惧意。
  在昔昔看来,此时的宫城被鲜血染就一样才披上一层红纱,这预感实在不祥。
  女孩清眸看着旁边长身玉立的荀澈,男人的半边俊脸映射霞光,好似染了森冷的血意,眸色幽暗深不莫测,薄唇勾起的弧度让人发寒。
  昔昔发愣之时,荀澈已递过一个千里眼,踱步到昔昔身后,大手搭在女孩削薄的细肩上,饶有兴趣问昔昔,“昔昔要不要看下面的……一对……朕觉得应该称为——野鸳鸯。”
  男人已经把千里眼递到女孩眼前,下面御花园的小阁亭,一对男女正相拥一块,昔昔诧异,没看错那男子是珉王世子荀沥。
  男人淡淡道,“那个女子是洪国公方晋的嫡长孙女,方若芙,珉王把儿子送到京城为质,双胞胎兄弟经常互相替换身份,朕不知道昔昔记不记得小时候落水之事,不过想来你也记不得,你那时也不过只有三岁。”
  昔昔反问荀澈,“澈哥哥怎么知道,静南肯定没有印象,还是听母亲提起过,不过听闻当日……”
  女孩想想还是把话收了,虽然她不记得当日场景,倒是觉得说出来真相,以免惹荀澈怒不可遏。
  荀澈长眉挑了两下,男人好像昔昔肚里的蛔虫,把女孩咽下去的话都吐了出来,
  “姑母告诉你,她查出来推你落水的人,是刚刚丧母受了先帝忽视,心怀怨愤的三皇子荀澈,昔昔可真冤枉澈哥哥,朕再怎么心狠手辣,也不会把手推向小孩子身上。”
  昔昔闻言抿紧樱唇,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荀澈动的手。
  长懿大长公主也就是推测,当日女儿落水,宫内因为淑妃之死乱成一锅粥,先帝爷不信和宠妃生死两隔,央禁军搜宫,彻查有没有人暗自动手,甚至怀疑到长懿大长公主头上,吓得宫娥都不见露面。
  长懿见女儿身边的人竟然全被人支开,她生怕是稷太子动的手,还是珉王暗中的手笔,都猜不出来。
  先帝再丧心病狂,也不会找小孩子下手,加上自己宠爱的女人病死了,头昏不惜把疑心病犯到亲妹妹头上,质问长懿。
  长懿大长公主自然气的心口疼,爱女落水之事不查而终,问来问去没个正经说法,凶手连个影子都不见。
  长懿索性以牙还牙,把罪名直接摁到先帝爷最宠爱的儿子荀澈头上,从小直接警告女儿,见到荀澈一定绕道走,近了荀澈的身,不要连一时不察小命都丢了。
  昔昔自然对荀澈避如蛇蝎,谁也不会动情动到,有心想杀自己男人的身上。
  而下面小阁楼,方若芙一口回绝荀沥的想法,脸上显得气愤不已,俯首到荀沥耳边,
  “二表哥好不容易露面,不该老老实实待一段时候,让表妹去亲近武珈彤做甚,就算我这个洪国公世子之女愿意拉下脸来,盛京哪个不知道我家和珉王府的关系,人家现在父亲是盛京赤手可热受陛下恩宠的承恩侯,我的父亲只不过是空空有世子之名的浪荡子弟。”
  荀沥听闻的揉了揉额头,臂膀按住方若芙的头,轻声回道,
  “外公何尝跟珉王府年节走动过,见到我和哥哥横眉冷目相对,连带舅舅都不给好脸色,我又乍然出现冒充了哥哥,父王知道了肯定发怒,不在盛京做些事,给这位陛下小绊子,表哥回去没法和父王交待,就没办法见到芙儿了,表哥也不需要表妹做什么,你盛京好友那么多,只需提点两个,亲近武珈彤,在她耳边好好说当今天子…”
  荀沥声音低了下来,“芙儿,表哥实在不想在被父王关起来,我在父王面前站住了脚,到时候就可向舅舅求娶到你,我们两个从小相依为命,青梅竹马,你是个可怜的,表哥何尝不是,芙儿,你要信我,我…”
  方若芙眉头稍皱,勉强一笑,“罢了,过去那些莫要再提,表哥能有心,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
  话落,方若芙掰过荀沥的脸,声音明显冷了下来,
  “表哥要是有一日变心,若芙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表妹现在什么都没有,只剩表哥你了。表哥,我们是同样的人,记住,你我才苦苦挣扎出来。万不能弃了对方。”
  荀沥不由搂紧怀中的方若芙,“芙儿放心,我的心确定是你的,不容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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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夜色阑珊,暖阁内的烛火不时摇曳晃动,像极昔昔闻言真相后不宁的心绪。
  女孩樱唇微动一抹苦笑,把圆桌上的茶盏递给长懿,
  “娘亲说了这么多,不如喝口水润润嗓子也好。娘你已经看出来,此荀沥非彼荀沥,女儿以后会带着人寸步不离左右,护自己周全。”
  昔昔没想到自己出身这般曲折,父亲他竟然是前朝后人,父母辛苦防备的还有稷太子那边的反击。
  女孩心陡然纠成一团,及笄礼后,她怎么吐口荀澈的举止。
  爹娘抱着那么大的秘密已然如步在云崖绝壁,进不得,退不得,惊险难言。
  珉王父子也虎视眈眈,如果突然一朝发难,把此事挑破,荀澈作为一国之君,又当会如何处置,昔昔也拿不准。
  长懿缀过一口茶道,“昔昔不必挂心,荀澈脑子没有那么糊涂,为他人做嫁衣裳,他夺位之时娘亲出手襄助过两回,有这点脸面在,他暂且不会把秘密捅开,娘亲也不是坐以待毙,任人宰割的无能之辈,娘亲是看不透荀澈为甚让武家进京,他可不是什么念旧情的人。”
  昔昔想到荀澈的有意警示远离安王荀湛,好像不经意出口,“那安王荀湛……好似颇受荀澈看重。”
  长懿闻言,指尖不停摩挲杯盏,皱眉看了一眼雕花的小轩窗,
  “这正是娘亲到现在都没想明白的事,安王荀湛母亲认为此人并非……表面上一样,没有一点心机城府。”
  长懿看着女孩好奇的样子,摇头一笑,又道,
  “你舅舅病重的时候,他也才十四岁,他是不是真的当时忧心你舅舅病情无人知晓,病急乱投医之下,荀湛当时竟然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道士,叫什么淮山上人,江湖游医的方子怎么会有人信,荀澈也就让此人做做法事去去晦气,可是有一日,荀澈找人派查那道士,发现他有个神迹,这人竟然会模仿任何人的笔迹,相差不了分毫。”
  昔昔听了檀口微开,女孩冰雪聪明,她不会想不透其中关窍,这个道人用的好,足够改天换地,掀起一番风浪,随即把长懿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一一吐露,
  “舅舅病重,神智清明还是有的,如果有人暗自做梗,在传位圣旨上把名讳一改,荀澈当时是大权在握,功名赫赫的太子爷,荀湛是舅舅极为宠爱的幼子,恐怕在朝臣眼中,两人地位不相上下。”
  昔昔心惊胆战看了一眼长懿,荀湛背后的人下计深远,出手布下陷阱,防不胜防,
  “舅舅当年做事朝中布置自己的势力被外祖父猜忌不臣之心,荀澈虽然被早早立为太子,可是淑妃又不是皇后,荀澈行事比舅舅更为狠辣专横,他会不会重蹈舅舅覆辙,因为势大被舅舅猜疑起来,临终之前换心思下旨传位他人,没到最后的关头,谁也不知道舅舅真正的心思。”
  长懿目露几分忌惮的神色,幽幽叹口气道,“背后布计人的心思深沉,换旨的动静成不成都无所谓,到时候有人把改过的圣旨给老朝臣看到,荀澈即使后面直接以太子之名夺位,在权贵眼中,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才登上帝位,登基后怕也有了洗不掉的污名,就会成为背后的人手握住的一丝把柄。”
  话落,长懿站起身来,素手爱怜揉揉女儿的头发,“这个道人自然以荀澈的手段,处理的毫无痕迹,他当时不想打草惊蛇,登基以来隐忍到现在,和荀湛不提一句,也是手段高明。”
  ”为娘告诉昔昔,荀澈也好,荀湛也罢,都不堪为昔昔良配,千万不要被荀澈那张脸给惑住,荀澈什么性子,他要是盯上你,到时侯母亲想见昔昔恐怕都如大海捞针。”
  长懿不知自己的话无意间扔给昔昔,让女孩本来就紧绷的心扭得更像一团扯不断的乱丝。
  昔昔闻言,女孩唇角下弯,垂下清眸掩住无力挣脱的苦涩,羽睫不停的眨动,柔荑拿开长懿在发间的手。
  昔昔不由自主微微去攥紧长懿的素手,细白的指尖不安的打颤,感觉到娘亲此时在自己身边陪着,却也让女孩心里安宁些许。
  昔昔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娘亲的话,女儿记住了。”
  ———
  大长公主府中,这几日长懿大长公主已忙成一团,女儿的及笄礼还不知怎么布置,长懿把司制女官喊过来给女儿裁量尺寸,先做好及笄礼的衣裙。
  她膝下就此独女,思量来来回回,想把女儿的及笄礼安排在长明春熙。
  祖皇帝为太皇太后亲自下旨造的皇苑,借此给昔昔好预头,来日嫁人也能琴瑟和鸣。
  随着日子越近,昔昔心思愈重,愁容不经意就显在眉间,把长懿和孟源惊得不轻,暗悔不该与女儿说这些才对。
  女孩本来心思就细腻,如今得知父母身边也是危机重重,两边不明势力潜伏眈眈,想到自身再三考虑,都不敢再有心思吐露荀澈对她有觑觎之念。
  昔昔只按照楚谨纶先给她的安排,央奴婢准备好投壶和箭矢,几日苦练准头力度。
  这边昔昔庆幸楚谨纶还有些人手,让她去帮忙以造利器的借口,寻打造足链的高手,看能不能问出机关所在,只能把这足链解开,昔昔悬着的心也能放下来些。
  刚刚沐浴从屏风出来的昔昔,松松半挽起发髻,几缕缕青丝贴在粉腻修细的脖颈,趁的雪颈如玉,小脸被热气醺的桃瓣似的粉晕还未褪去,婉丽盈盈的眉间难得一见的慵然。
  即是那双清澄明丽的眸子,在坐在软踏上的男人看来,此刻清明不见醉然。
  就凭昔昔沐后的美态,荀澈脑中已有旎旎霏霏的遐思,暗中想昔昔那双潋丽眼尾染上醉人的春色,褪下衣裙躺在身下的场景如何绝美。
  女孩看到软踏上的荀澈,小手轻轻揪住素白的衣领,拘谨后退了几步,荀澈的眸光扫过她的衣裙,让她不自觉想要逃开。
  男人收回灼灼的目光,手里拿起案几上的小巧的箭矢,在手中掂了几下,殷红的薄唇上翘,
  “昔昔最近喜欢投壶不成,这箭做的未免太粗糙,份量又轻的不像话,昔昔能玩出什么花样,澈哥哥倒真有心看看。昔昔可别让朕失望。”
  荀澈的话让昔昔气息轻滞,她不清楚荀澈是不是知道自己的打算。
  男人的话似乎明指嫌弃箭矢,可又隐隐透出一语双关,有看戏盎然的趣味在里面。
  昔昔不敢托大,迤逦拖动裙纱,挪到软踏边,玉手拿过荀澈手中把玩的小箭矢,
  “静南只是好奇,才难得起了心思,想玩玩投壶,有一日看阿谨射箭百步穿杨,心之向往她的风姿,澈哥哥知道静南身子力气不够,阿谨,她手又不甚巧,大抵男儿扮上瘾来,做来这等粗糙的小箭矢,给静南玩玩用的。”
  男人闻言凤眸微挑,静静看着女孩把案几上的箭矢一个一个收起来,“昔昔的身子这几日该净了,可好些没有,澈哥哥让春娘给昔昔做几瓶暖宫的药丸,昔昔可拿去用用。下次以防昔昔再痛起来,往后也免得让朕操心。”
  女孩听男人直白的话,拿着箭矢的小手一抖,小箭矢落在地上,昔昔神色露出不悦之色,几乎从牙齿缝间挤出来的话,气荀澈无耻,
  “澈哥哥天天日理万机,静南的这等小事还劳烦澈哥哥挂在心上,真是静南三生有幸。”
  女孩的话意就差点指责荀澈身为天子,心思不正经用到朝政上,白浪费力气在自己身上,难为荀澈了。
  男人拿出一个精致雕就美人浮绘的青玉盒子,长指轻轻扣了两下,全然不顾下面的话给昔昔炸的晕头转向,薄唇轻启,
  “昔昔想必依照澈哥哥的意思,把该问的事情都问明白了,昔昔是不是忧心忡忡你父母的处境,澈哥哥想这等重要的事情,朕跟你说了昔昔也不一定信朕,当然最好经你母亲的口最好。”
  男人挑眉看了一眼面色有些冷凝的少女,漫不经心又道,
  “昔昔是个乖巧的女儿家,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很,想要把朕对你做的事宣之于长懿的口中,也要看好时机不是。可是突然发现父母身边危机四伏,朕对你做的一切……包括对昔昔的遐思,不管现在还是后面,为了你的父母的处境安危,你都会默默无闻的忍下来,生生受着……澈哥哥对昔昔的欺负,对不对?”
  荀澈站起身子,把气的打颤的女孩,轻轻搂在怀里,大掌抚过昔昔的脊背安抚少女,语调颇为寒凉,
  “昔昔,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吗,你有心想逃离澈哥哥,逃的远远的,又想告诉你的母亲,借长懿孟源最后那股自保的势力跟朕对抗,有用吗?”
  荀澈薄唇轻嗤一笑,毫不留情打碎女孩最后的希冀,
  ”无用之极,澈哥哥劝昔昔,不要白白浪费力气,此举无非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昔昔总还要顾忌好亲生父母,会聪明把你我的事瞒的严严实实,以后朕怎么对待昔昔,昔昔都要给澈哥哥受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懒懒小可爱的营养液,
  感谢鳯兮小可爱的营养液,
  摸摸你们,感谢挥袖拌春的地雷
  看吧,男主是真霸道,真心机,真手段,真有病,别留评喷渣作者,就是好这一口才提笔写文的。
 
第36章 第三十六
  第三十六章
  女孩葱白的指尖轻颤指着男人,嗓音轻颤,
  “陛下在望月台是存心提醒静南,让我亲自开口去询问娘亲,就是告诫我无路可逃,把我最后的念头彻底掐断,不管是借成谁之手,也不论用什么手段,都没有丝毫用处……”
  后面的几句话艰难脱口而出,一瞬间认清事实的后果让昔昔浑身力气尽失,女孩一时之间差点站不稳,身子一软,就欲倒下去。
  荀澈见状把昔昔扶住,贴近自己的胸膛,手掌紧紧扣住女孩的柔细堪折的腰线摩挲不停。
  刚才男人安抚少女的发抖的脊背,有意无意间把昔昔有些松垮的暗花素锦外衣,长指从后颈暗用巧劲微扯两下,女孩刚才提紧捂严实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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