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渣一次就从善——叫我苏三少
时间:2020-08-14 08:25:53

  路之遥眼睛转了下,仍是道:“可我得去找傅恪。”
  游岁寒松了手,眸中含了点笑,“那就不诱惑你了,去吧。”
  路之遥呼出口气,有些认真地看着他。
  她想问:所以,你都不想挽留我吗?
  但是路之遥偏偏又比任何人都识趣,她虽然疑惑,却又觉得这个问题并没有问出来的必要。
  于是路之遥没有说话,笑着捏了下游岁寒的脸,便起身走了。
  她刚出门,便看见几个男生抬着一个盖着巨大幕布的东西朝着游岁寒的工作室走来。
  “哟,路学妹好啊?”
  一个男生打了个招呼。
  路之遥笑了下,回应了他们的招呼。
  游岁寒打开门,几人将东西搬进去,路之遥听见他们和游岁寒热切地打着招呼。
  “这东西我们几个费了好久的劲儿才拿到手的。”
  “是啊!你可别忘了请我们哥几个吃饭啊!”
  “行行行 ,不会忘的。”
  游岁寒简短的回应后,是几个男生的打趣。
  路之遥走了几步,却不知为何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舒服,她一个转身,越走越快地回到了工作室。
  “嘭——”
  路之遥猛地推开了玻璃门。
  工作室里只剩游岁寒一人,他正弯腰准备解开幕布。
  见到路之遥,游岁寒没忍住笑了下,“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路之遥咬着下唇,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游岁寒,“游岁寒,你想今晚和我去看展览对吗?”
  游岁寒起身,嘴角翘着来个笑,“当然。”
  路之遥接着问道:“那为什么,你不挽留我,任由着我大大方方地去找傅恪呢?”
  游岁寒怔了下,几秒后,他狭长的眸子浮现点光芒,没说话。
  路之遥对这样的态度感到迷惑,于是她十分顺从本心,用着有些困惑的神情看着他,“我遇见所有的人,都试图挽留我,或者说是,试图用随我去的态度挽留我,所以我对你很迷惑。”
  游岁寒问道:“迷惑什么?”
  路之遥坦诚地问道:“你喜欢我吗?”
  游岁寒似乎有些惊诧,眸中闪过些怔愣的情绪,但几秒后,他便笑了起来。
  他走到门口附近,一把揭开方才那个沉重东西的幕布。
  一瞬间,广告牌上巨幅的画作映入路之遥的眼帘中。
  画面里,颜色鲜艳的喷气交织在一起形成颜色对比强烈的波普风风格画作,画中是一个笑容灿烂的难辨雌雄的漂亮面容,卷曲的金发配合精致的五官形成一个时尚却又略显怪异的人脸 。
  第一眼看去,路之遥发觉这人五官肖似游岁寒。
  但再看过去,路之遥却又觉得画中的人物让她感到无比的熟悉。
  几分钟后,路之遥道:“是我,和你?”
  游岁寒点头。
  他顿了下,才又道:“或许,我对你不算是喜欢。”
  游岁寒看向路之遥,薄唇乜斜出一个笑,狭长的黑眸弯弯,话音温柔得仿佛只是在搪塞烦人小女友的敷衍话语,“我爱你。”
  [游岁寒好感度:100]
  机械的提示声在路之遥脑中响起。
  她有些恍神,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游岁寒突然的告白。
  游岁寒走到沙发边上,将沙发上的书拿起放到桌上,坐了下来。
  他薄唇微张,“我不是不想挽留你,也并非是不会吃醋的情圣,只是我知道……”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路之遥下意识走近他,“什么?”
  这时,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吹起窗边的纱帘。
  放在桌上的《沈从文散文精选》被风吹开扉页,接着又被哗啦啦吹开几页。
  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
  游岁寒朝着一边的路之遥伸手。
  路之遥垂眸,伸手回应他。
  游岁寒一用力,将路之遥拉到怀中,两手环住她的肩膀,将尖尖的下颌抵在她的头上。
  他的头发有些长了,柔顺的灰色的头发垂落在脸颊两边,愈发使得他漂亮的面容显出几分质地纯粹的脆弱感。
  游岁寒将路之遥抱得紧了些,垂落的灰发和路之遥一头黑发几乎纠缠在一起,难分彼此。
  他突然想起来了很久以前,自己看的一本莫泊桑的小说《漂亮朋友》里的情节。
  小说中,拥有者漂亮皮囊的男主人公杜洛华花心滥情,和已经成家的报社老板娘搞地下情。
  后来杜洛华有了新的情妇,对报社老板娘已经厌倦。可报社老板娘仍对杜洛华念念不忘,在一次私会中,她偷偷将她的头发缠绕在他的衣扣上,希望他有天看到能想起来她。
  想着小说中的剧情,游岁寒不禁觉得好笑,喉间溢出了低低的笑声。
  路之遥晃了下身子,小声地,有些不满地,委屈地道:“你笑什么啊,你有本事撩我你有本事说话呀!”
  “不挽留你,是因为没必要,也因为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为我停留。”
  游岁寒靠在她的肩膀上,握住她的手,就如同一开始他教她刻章那样。
  他慢慢翻开桌上的那本《沈从文散文精选》,翻到某页后,他握着路之遥的手指指着书中的句子。
  游岁寒启唇,有些沙哑的嗓音从喉间溢出,低沉的朗读声成为了两人的背景音。
  他慢慢地读着。
  “凡是美的都没有家,流星、落花、萤火,最会鸣叫的蓝头红嘴绿翅膀的王母鸟,也都是没有家的。谁见过人蓄养凤凰呢?谁能束缚着月光呢?一颗流星自有它来去的方向,我有我的去处。”
  ******
  接近傍晚的时候,路之遥才到傅恪的办公室。
  却不赶巧,她刚下电梯,便看见傅恪已经抱着一沓文件准备离开了。
  路之遥眨了眨眼,“天哪,要不是我来的赶巧,你岂不是要放我鸽子?”
  傅恪笑意淡淡,“我刚刚已经发信息告知你了。”
  “真的假的?”
  路之遥掏出手机,却发现手机早就没电了。
  她拿着手机在傅恪面前晃悠了下,“没电了,你没有尽到告知义务,综上,是你的错。”
  傅恪不置可否,进了电梯,“今天我有些事,课题实验的事以后再说吧。”
  “是你有事,还是单纯不想面对我啊?”路之遥背着手看他,笑眯眯的,“傅恪老师难道要自己毁约?”
  傅恪推了下金丝眼镜,保持着温柔和善的笑意,“虽然的我的劝告你并不会听,但我仍希望你能自重一些。”
  “我哪里不自重了,我又没有半夜敲你房间门!”
  路之遥十分不满地反驳。
  “叮——”
  电梯到了一楼。
  傅恪按住关门键,侧头看向一边的路之遥,俯视着她。
  他嘴边仍挂着笑,只是黑眸中已经浮现了几分冷意,“路之遥,我希望你尊重我的课题,也尊重我们签订的合约。”
  路之遥才不怕他,凑过去,故意眨褐眸看他,“我哪里不尊重了?我这颗心都在为你跳动啊!”
  傅恪槽牙微动,收回视线 ,摇头走了。
  路之遥不甘示弱,连忙踏着小步子跟了上去,“等等我呀!”
  傅恪步子很稳也很快。
  路之遥跟在后面小跑。
  几分钟后,路之遥跟到了停车场。
  傅恪拿着车钥匙找了下车辆在的地方,转头看向路之遥,俊美的脸上挂着礼节性的笑,“路之遥小姐,我要回家了,你要继续跟着我吗?”
  “也不是不可以!”
  路之遥小跑得气喘吁吁。
  她呼吸急促,白皙的脸上翻着粉,一双眼睛却亮极了,“还是你要邀请我去你家坐坐?”
  傅恪语塞,看着她这样狼狈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想笑。
  他像是无奈了,放缓了语气,“如果你真的觉得我让你做的记录过分详细,你大可按照以前你的来,不需要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弄得这样僵持。”
  “你竟敢假定我在刁难你?!”
  路之遥大声嚷嚷,“我是单纯的喜欢你!是爱情让我丧失理智!”
  傅恪却像是觉得好笑似的,他报臂,倚靠在车边看她,“你喜欢我?”
  路之遥眨眨眼,“我的爱慕之心,苍天可鉴!”
  傅恪慢条斯理地道:“那你知道我的爱好吗?”
  路之遥没反应过来,“什么?”
  傅恪继续道:“我喜欢哪位作家?”
  路之遥:“……”
  傅恪道:“那你知道我开的车是什么型号的吗?”
  他转身,露出了身后的黑色车子。
  路之遥打量了下他身后的车,试探性地道:“按照小说里出现频率比较多的,男主爱开的,我猜是迈巴赫?”
  傅恪怔了下,失笑了,“显然不是。”
  他转身打开车门上了车,“那我就先走了,路之遥同学,我希望下次再见你时,你能配合课题而不是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傅恪驾车绝尘而去。
  路之遥捏着笔记本跺脚,只恨自己没有把他车轮再戳爆一次。
  她呼出一口气,刚走两步就因没注意撞了下身旁停着的车,踉跄了下。
  “啪嗒——”
  笔记本掉在地上。
  路之遥蹲下身子捡起本子,一低头,却瞥见自己衣服上的纽扣上不知何时缠上了几缕头发。
  她仔细看了眼,是灰色的头发。
 
 
第42章 第二梦
  在第一次见到路之遥的时候, 游岁寒在游家的花园里写生。
  那时他的情绪病日益严重,对很多事情的热情和兴趣在持续丧失,这次的写生, 也只是出于母亲的要求完成一幅创作而已。
  游岁寒的母亲是一名十分浪漫的女性, 在他刚有记忆时, 他记得母亲会烫着夸张的卷发, 穿着鲜红的裙子, 然后握着小提琴带着他去到处路演。除却拉小提琴,她也会背着画架去各种人潮繁华的广场去卖写生,卖素描。
  他的母亲过分热情, 过分浪漫, 过分迷人。
  以至于游岁寒时常不解,为什么她会嫁给游远方这种古板严谨的男人,并且生下了他。
  游岁寒的母亲作为续弦并不是游家人喜欢的温柔贤淑模样,这让他们母子俩即便拥有着游家无上的财富和地位,却仍不免被游家人置喙。
  一只荧蓝色的蝴蝶煽动翅膀, 轻盈且优雅地停留在一朵鲜艳的月季上。
  游岁寒捏着画刷的手微动, 画刷沾染上其他颜色,勾勒出一个雏形。
  他的神情过于木讷, 以至于围观许久的游母不禁叹了口气,“我记得你第一次见到蝴蝶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游岁寒眸色微动, 似乎也跟着游母的话回想起来了那时的情景。
  彼时他才六岁,在花园遇见了一只蝴蝶,那会儿已是深秋。
  游岁寒小心翼翼地将蝴蝶放置在小小的玻璃皿中, 之后几天,他查找了许许多多的资料来了解这种美丽生物的习性,为了照顾这只蝴蝶, 他甚至会半夜突然起来去照看蝴蝶。
  但是蝴蝶本就是脆弱至极的生命,尤其是,深秋转冬的天气对蝴蝶来说实在是一个太过煎熬的时期。
  在入冬的第二天,蝴蝶扇动了最后一下翅膀,然后轻飘飘地坠落在笼中。
  游岁寒收回思绪,道:“见多了,所以失去兴趣,也是理所当然。”
  “游夫人,你好。”
  一道温和清朗的话音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交流。
  游岁寒看过去,是傅恪。
  他牵着一人的手,面上的笑意一如既往的温柔自持。
  那人躲在他身后,似乎是羞于见人一样。
  游母笑了下,“你女朋友?”
  傅恪笑意深了些,却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我带她回来拿点资料。”
  说话间,那躲在他身后的人,似乎终于摆脱了点羞窘。
  她歪着身子,黑发垂落一边,探头看过来,弯弯的褐眸里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游岁寒正正对上她的视线。
  他手指微动。
  他知道她。
  傅恪感受到了游岁寒的视线,他牵着路之遥的手,一手往回扶住她的腰。
  傅恪话音低沉,“我们先去房间了。”
  路过游岁寒时,路之遥的肩膀擦过他的背部,略显尖锐的指甲似乎搔了下他的脖颈。
  游岁寒握着画刷的手动了动,继续绘画。
  鲜艳的一道红色横亘在画作上,一瞬间,纸上显出雏形的画面陡然被这道红色所打碎。
  游母略惊叹:“啊呀,你手抖了?”
  ******
  孕妇效应在游岁寒身上得到显现。
  这个效应指偶然因素随着自己的关注而让你觉得是个普遍现象,比如一个孕妇怀孕了就更容易发现孕妇。
  当游岁寒在花园里遇见了路之遥后,他总能发现路之遥在身边出现。
  在课上,在校园里,在电梯中。
  后来,百无聊赖的游岁寒觉得,或许他们的缘分到了。
  在一个她已有男友,自己对任何事情开始失去兴趣的时候,所谓的缘分到了。
  但游岁寒并没有被这种缘分所触动,因为他的心理状态已经不太允许他再对任何东西生出任何兴趣了。
  爱情、艺术、财富、地位……
  这些于他来说,是他唾手可得且司空见惯的东西,他如今像是一盏随时会因微风而熄灭的灯。
  放学后的专业课教室有些空。
  “我真的不知道,明明我们一起的时候不是很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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