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她在掌心纵情撒野——木厘枝
时间:2020-08-15 09:35:14

  时欢在哭,她摇头:“没事,我就是想抱抱你。”
  梁晓霜一边慢慢地炒菜一边说:“欢欢是大人了,十七岁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这以后要是嫁人了,妈妈不能跟着,你要怎么办?”
  时欢摇头:“不嫁人,这辈子都不嫁人,就陪着你。”
  妈妈为了她,本来在可以再嫁的年龄,却选择了一个人拉扯她长大,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
  和自己的妈妈相比,傅臣的妈妈就很过分。
  时欢被妈妈像小公主一样宠大,自然就理解不了傅臣的妈妈为什么要对傅臣那样。
  刚还想着,就听到外面难听的咒骂声。
  “你还有脸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面?还回来干什么?”
  时欢愣了一瞬,梁晓霜示意时欢去关门:“又发疯了,大概是傅臣回来了。”
  时欢放开妈妈,妈妈将炒好的家常豆腐铲出锅,时欢去门口看了一眼,只见同楼道里不远处突然砸出来一个啤酒瓶。
  “刺啦”一声碎在了楼道里,刺耳无比。
  时欢吓得捂了嘴,想要去看看情况,梁晓霜就喊她:“欢欢,吃饭,吃完还要去上自习,别多管闲事。”
  时欢刚要关门,就看到傅臣从门里走了出来,额头上在流血。
  时欢躲在门边上,看着傅臣,傅臣下意识往她这边看了看,毫无情绪地准备下楼。
  他在那里等电梯。
  时欢打开门,探出小脑袋,喊他:“傅臣,一起吃饭去上自习吧。”
  傅臣回头看了看她,伸手擦了擦额头的血,傅臣她妈追出来还在骂:“要死就死在外面别回来,别恶心我,你和你那个不是人的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傅家没一个好东西!”
  傅臣他爸妈也在傅臣上小学的时候分开了,因为傅臣他爸在和傅臣他妈生傅臣之前,已经结婚,在家里有老婆,只不过傅臣他妈不知道。
  所以傅臣妈妈佟琳做了小三。
  生下傅臣本来对于他母亲佟琳而言是一件喜事,但是傅臣被人贩子拐走差点砍断一只脚以后,希望似乎破灭了。
  花了大代价也没看好他的腿,导致他现在依旧是个瘸子。
  她就觉得傅臣是个累赘,有了遗憾,为了弥补这种遗憾,他又和傅道荣生了二胎,二胎仍然是个儿子,取名傅华,只比傅臣小两岁。
  只不过在傅道荣走时,带走了二儿子而抛弃了傅臣。
  傅道荣比佟琳大了二十多岁,也是在色.欲的驱使下,犯了错。
  他回去依旧得和自己的老婆过日子,依旧要掌管着傅家的整个家业。
  他和原配有个女儿,女儿都和佟琳差不多年纪,就是单危的母亲,傅雪莘。
  单危是傅臣的外甥,所有傅家和单家都知道傅臣的存在。
  说来傅家的主母也是大度,在知道自己丈夫出轨小三还生了两个孩子的时候,她竟然还让丈夫把傅臣也找回来,说都是傅家的孩子,怎么好流落在外。
  但是傅臣是个瘸子,还不学无术,不管在哪里,都是被嫌弃的对象,他父亲不要他。
  他母亲整天酗酒赌博,将傅道荣赔的一点钱已经快挥霍完了,估计他上大学的话都没钱。
  他很少回家,因为不愿意看到那女人颓废的嘴脸,在他的记忆里,这个残破不堪的家里,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进出,小的时候不懂,佟琳和男人亲热的时候,也会避着他。
  直到初三时,有一天他忘带书,回家拿书时,他隔着门缝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面,佟琳在和一个陌生男人做不知廉耻的事。
  他当时觉得好脏啊,真的好脏。
  自己的母亲在自己眼里成了个妓.女一样的人。
  他也没拿书就走了,原本他的成绩还行,从那以后一落千丈,差点考不上高中,要不是为了能时时刻刻看到时欢,他大概真的已经放弃自己了。
  不过从那以后,他就很少回家了,宁愿在外面露宿街头也不愿意看到自己母亲那恶心的嘴脸。
  电梯来了,他在时欢的注视下,没管佟琳的嘶吼,兀自离开了。
  他今天为什么回来,因为他的小欢宝,跟他说喜欢他,所以他想回来和她一起去上自习。
  可是,他又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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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给他撒个娇
  时欢很庆幸自己小时候的教育,在所有小朋友都被父母教唆上远离傅臣这样的孩子以后,她并没有被傅臣破败的家庭、抗拒和冷漠吓跑。
  她记得还没上幼儿园时,妈妈梁晓霜就教导她,不能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要懂得分享,懂得感恩,懂得团结同学去帮助他人。
  她也听话,母亲教导的话语都听进去了,所以在幼儿园所有孩子因为傅臣是瘸子而欺负他远离他孤立他的时候,时欢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将自己唯一的一颗糖递给了傅臣。
  她也没想到,她的一颗糖换了他一辈子的宠爱。
  傅臣并不是好人,他学生时期疯狂迷恋《古惑仔》和《热血高校》,他把自己活成了两部电影中的主角模样,他残忍不堪,打架不要命,经常被人揍地头破血流,也经常把别人揍地头破血流。
  他经常出入的场所是派出所和医院,不管他成了什么样也没有人管他。
  时欢也怕他,但是他从来不欺负时欢,但是坏孩子总归是所有人眼里的另类,母亲虽然同情他的遭遇,但也看不惯他破罐子破摔的疯子样,所以不愿意让她和傅臣往来。
  上辈子时欢每次遇到傅臣有事,只要妈妈说不让她多管闲事,她就不会多管闲事,所以自从上了高中以后,她和傅臣也就慢慢地疏远了。
  校园里遇见也只是彼此相互问候一句,他也不缠着她,就像她是个透明的一般。
  直到她被单危以极其残忍的方式强.奸,母亲出了车祸去世,时欢的人生彻底陷入黑暗之时,傅臣在那个夜晚疯了似的来救她,把她抱在怀里,比她还绝望地嘶吼。
  那个雨夜,他瘸着腿徒步几十里,把她背去了医院,跟她说了很多话,唯独没有说喜欢她的事情。
  那天晚上,他背对着时欢,在医院的窗前对时欢说:“小欢宝,只要不死都是小事,你要为了你妈妈,努力活下去,不能自暴自弃,有些事情,你做不了,我帮你做。”
  时欢那时候并不知道傅臣说的是什么事。
  只记得他临走时,对时欢说:“我是个没人管的,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在意,以后见不到我的话,也别找我了。”
  这话当时听着没什么奇怪,直到时欢还在医院养伤,父亲时忠言说傅臣拿了把菜刀在校门口把单危堵住,在他胸口就砍了一刀,单危胸前的肋骨被砍断,要不是被保安拦住,单危差点被傅臣当场杀了。
  父亲说,傅臣是个疯子,这次被抓起来肯定被单家搞进监狱,这辈子牢底都要被他坐穿。
  单危没死,傅臣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十八岁入狱,二十八岁才能出狱。
  而在傅臣入狱的这十年,时欢都曾试着去找过他,探过监,但是始终没有见过他的面。
  她二十岁以商业联姻的方式被迫嫁给了单危,过上了生不如死的生活,陪伴她的是让她一辈子陷入阴影中的强.奸犯。
  单危总是说自己如何如何爱她,但是一有不快,就会对她拳打脚踢,她的身上从来都是淤青的伤痕。
  单危家暴她,单家不管,时家也不管,时欢有时候真的想一死百了,但是她还在等傅臣出狱,她要等到傅臣,亲口对他说声对不起,以及谢谢。
  时欢一直在等傅臣,她等了傅臣十年,但是傅臣出狱后,连她的面都没见,毫无音讯。
  再见他时,是在他出狱五年后,在一场盛大的商业派对上,傅臣拄着拐杖,作为新生代企业家被人邀请来给大家做讲座,那时候傅臣已经是京城商业圈的新贵了,人人见了都要喊他一声“傅总”。
  那时候时欢和傅臣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早就不年轻了,时欢看着傅臣在人群中谈笑风生,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的等待成了多余,所以那天晚上,她没有上前打招呼,而是转身走了。
  因为她知道,傅臣已经不需要她的一声对不起,以及谢谢。
  谁能想到,傅臣会主动找她,多年后第一次见到她,看着她哭的不能自持,傅臣还像当年一样,跟她说:“小欢宝还是这么爱哭,还不叫舅舅?”
  时欢等了十多年的男人,在她面前,让她叫舅舅。
  她没叫,但也知道,她和傅臣再没可能了,傅臣不会再为了他和单危为敌的。
  傅臣依旧对她很好,她和傅臣相认后,单危对她也收敛了很多,不再对她又打又骂,当然她也不会跟傅臣说单危这些年是怎么对她的,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挂念就是傅臣了,唯一的依靠也是傅臣。
  傅臣护了她三年,在她三十五岁的时候,傅臣说要出国,他移民了,以后估计很少回国,让时欢自己照顾好自己。
  那天晚上她去找傅臣,其实是想让傅臣带她一起走的,想让傅臣帮她离婚,因为单危在他们家族以及亲戚内,最害怕的就是傅臣。
  如果傅臣让他签了离婚协议,单危肯定会签吧。
  时欢是这么想的,她想和傅臣一起走,可是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毕竟他们也都不是当初的少男少女了,时欢下了决心,准备放傅臣走,准备不在他的呵护下,努力地自己生活。
  那天晚上,傅臣应该是走了的,可是后来为什么会回来,时欢想着,大概是单危又把他叫回来了。
  单危捅了她十几刀,傅臣捅了单危几十刀,他们的恩怨,如此循环。
  如果他不曾回来,时欢永远都不知道,傅臣一直都喜欢她。
  偏执残暴的孤僻少年,曾用自己的方式护了她整个青春,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别人都说他残忍,都说他暴戾,可时欢见过他刻在眼神里的温柔。
  这种温柔,他只给了她一个人。
  到死时,她才知道,自己也曾被这个支离破碎、丑陋不堪的世界爱过,她也曾被一个少年呵护在手心。
  他也曾试着用自己的方式温暖过她满目疮痍的人生。
  只可惜,他们太渺小,始终成了生活的困兽,然后向着黑暗一去不返。
  *
  傅臣没来上自习,时欢很担心他,但是他不来学校已经是常态了,时欢害怕他月考成绩不及格,他要是不及格的话,就得退学。
  时欢心神不宁地熬到下自习,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她还要骑车回家,她并不知道傅臣在哪里,但是今天巧了,杨诺和她同住一个小区,自然和她要一起走。
  时静被专车接走了以后,杨诺从自行车棚里推出自行车,问时欢:“欢欢你怎么不回去找你爸爸啊?你爸爸好有钱,你看时静每天都有人接送,你却要自己骑车回家,差距好大。”
  时欢只是说了一句:“那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没关系。”
  时欢在前面走了,杨诺在后面跟着,出了校门没多久,时欢就听到杨诺叫喊声:“你们干什么啊?你们放开我!”
  时欢吓得停了车,昏黄的路灯下,她看到了傅臣的影子,即使他躲得很快,时欢也看到他了。
  时欢又骑着车返回去,果不其然,她刚转了个弯,就看到几个男生拖着杨诺去了小巷子里,傅臣正在点烟。
  俨然没有发现时欢,时欢看着他娴熟的点燃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示意几个兄弟把杨诺往深巷子里拖。
  时欢停下车,喊了一声:“傅臣。”
  傅臣吓得夹烟的手一抖,抬眼看向时欢,但是他立马就镇静了,示意那几个兄弟继续,不用管他,他则慢慢地走向时欢,走路的姿势依旧难看。
  他额头上贴着一个创可贴。
  他走到时欢面前,有点不悦:“大晚上不回家在外晃荡什么?非得哥哥骂你才行?”
  时欢抿了唇:“你干嘛把杨诺拖到这里来啊?你别伤害她啊,放了她吧。”
  傅臣问:“为什么放了她?她踢你还不让哥哥给你报仇了?”
  时欢看着傅臣,真觉得傅臣确实有点可怕,但是再可怕的傅臣,对她始终是不一样的对吧?
  虽然杨诺上辈子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但是这辈子她始终还是个高中生,她远离她就行了,并不想让她也遭受自己一样的苦难。
  她恶心这些人,却也不想用同样的方式去报复他们。
  原本她是该让杨诺也尝尝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可是尝了又如何,毫无意义。
  时欢看了傅臣半天,突然拉了他的手摇了摇,撒娇:“哥哥,你最好了,你还答应和我做同桌呢,不好好学习怎么做同桌?”
  傅臣愣住,嘴里的烟掉在了地上,他有点不敢置信,时欢会这样跟他撒娇。
  女孩儿清澈明亮的眼眸美丽无比,杏眼儿在昏暗的路灯下闪着光,又有一种湿漉漉的魅惑感,傅臣心跳加速。
  女孩儿的天鹅颈即使在路灯下也显得又白又嫩,她真的是从小美到大,从他上幼儿园的时候他就知道,时欢是幼儿园最可爱的女孩,也是最好看的女孩。
  果然,不愧是她,越长越美,还没长残,上天真优待她。
  见傅臣不说话,时欢又软软地喊了声“哥哥”。
  傅臣一言不发地挣脱她,转身就走。
  妈的,她知不知道她撒娇的样子很要人命啊?
  操,败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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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魔鬼,毒蛇
  杨诺衣衫不整地被几个不良少年堵在堆满垃圾的墙角,旁边是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桶,校服上也沾满了垃圾桶里流出来的脏污水,裤子已经被人扒了一半,她缩着身子哭的身子都在颤抖。
  傅臣是个疯子,她一直以为只是传言,没想到自己会被他这样对待,她哭哑了嗓子认错:“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对欢欢怎么样了,我那不是故意的,你们不要动我,求你们了……”
  杨诺哭的身子都在抖,又不敢大声哭,只能一个劲地抽噎。
  几个少年笑的不伦不类:“连我们臣哥罩着的人你也敢欺负?胆子挺大的啊妹妹?”
  杨诺摇头,眼泪和清涕一起流下,哽咽地不像话:“我没有欺负她,真的没有,求你们了,不要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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