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静的身体在颤抖,时欢的也是,单危抱着时欢,语气旖旎:“当着你和你妈妈的面,不然你们觉得我说的是假的。”
时欢:“……”
梁晓霜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闭上眼睛,不去看时欢。
时欢深呼吸一下,对单危说:“不要造孽,你既然想和我结婚,你就不要犯罪。”
单危问:“我不犯罪你就和我结婚么?”
时欢点头:“我要你完完整整,没有瑕疵。”
单危为难道:“可是不解决了他们,他们会报警。”
时欢说:“只要不伤害他们,他们以后肯定会三缄其口。”
单危点头:“还是欢欢乖,但是有个人,我必须解决了,免得以后生出祸端。”
时欢心里一惊,但是面色依旧未改,她问:“傅臣么?”
单危说:“是他,挑战我极限很久了,今天他必须死。”
时欢问:“你刚答应我不犯罪的。”
单危笑道:“杀他,不算犯罪。”
时欢:“……”
时欢原本以为她可以拖延点时间等民警救人,但没想到,傅臣也在单危的计划之内。
时欢和梁晓霜眼睁睁地看着时静被人剖了肚子,单危的刀子在时静的肚子上划开,时静哭喊着,挣扎着,梁晓霜直接崩溃晕过去了。
时欢也被绑了,单危强迫她看着他,时静的血溅到了单危的脸上,时欢眼睛通红,四肢冰凉。
刚剖到一半,又有人来报告:“老板,又有人来了。”
单危知道是傅臣来了,他让人把时欢带走,用胶带把时欢的嘴封起来,让人带到外面的草丛里去了。
时欢挣扎着,她也知道傅臣来了。
傅臣只身赴约,在山下的时候被民警拦住了,但是傅臣说什么都要上去,为了给民警争取时间,傅臣只得亲自去羊入虎口。
他拄着拐杖,上坡路走的比较艰难。
但是在他们那里并没有看到时欢,只看到肚子被慢慢剖开的时静和已经晕过去的梁晓霜。
傅臣扫视了一圈,被一群人围着,单危笑着问:“舅舅你来了啊。”
傅臣看着单危,只是问:“时欢呢?”
单危说:“你死了,她自然就出来了,舅舅,我现在不杀你,你让我挑断手筋和脚筋,我就放了他们。”
傅臣问:“如果我答应了你真会放了他们么?”
单危笑着道:“那是自然。”
时静已经在流血了,痛地身子打摆子似的颤抖着,傅臣面对这样的场景,却是异常镇定,单危越看越气,起身一脚就踹在了傅臣的腿弯处,狠狠地几脚,单危咬着牙道:“你怎么不跪下求我啊?不是能耐了那么久么?求我啊!”
傅臣的腿在颤抖,他得想办法把单危引出去,这个房间太小了,民警都不好救人。
傅臣说:“咱们出去外面说,这里太血腥了,既然你想挑我的手筋和脚筋,那我们去外面。”
单危料定了傅臣不敢动手,一脚就把傅臣踹着退了好几米,傅臣靠在了门上,单危又是一脚,直接将门都踹翻了,傅臣滚了出去。
四周的人都围了上来,单危手里拿着刀子,笑的像个变态:“舅舅,别挣扎,乖乖地让我挑,免得我不开心,这把刀子直接进你的心窝。”
傅臣没答话。
他深呼吸一下,认命地躺倒,对单危说:“要下手就快点。”
时欢应该没事吧,毕竟这个变态只是为了逼迫时欢,他真正恨的人,应该是他傅臣。
恨他抢时欢,恨他抢夺傅家的财产。
他都知道。
所有的怒气都是冲着他傅臣来的。
时欢不会有事的。
*
时欢被一个人看着,她心里着急坏了,不知道民警什么时候才动手,她想说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个劲地挣扎。
正挣扎着,突然感觉四周有人,那个看守他的人拿了枪四周环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在手上一枪,紧接着几个民警出现直接把他按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另一边也响起了枪声和嘈杂声,时欢吓得头发和衣服均已经湿透。
这一声枪响虽然声音很小,装了□□,但是还是引起不少轰动,时欢被救以后,指着小屋的方向急的满头大汗:“他们都在那边!”
领头的队长吩咐人带时欢从另一条小路离开,剩下的都交给他们,时欢担心梁晓霜和傅臣他们,非要和他们一起去。
无奈之下只得让时欢同行。
时欢怎么也没想到看到的一幕竟然是傅臣躺倒在血泊里的一幕,单危直接割了他的腿腕,时欢赶到的时候,傅臣全身颤抖着躺在血泊里。
他的双脚边,血液已经染红了肮脏的泥土,单危和一群人已经被民警制伏,单危在一边笑的像个变态:“傅臣我成全你了,你下半辈子只能坐轮椅了,哈哈哈……”
时欢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下子跪倒在傅臣面前,傅臣只是瞥眼看了看时欢,伸手给时欢,时欢眼泪不断地落,一把握住他的手,傅臣这才慢慢地出了一口长气:“你没事……就好。”
救护车的声音很快就响彻了山野,梁晓霜和时静被人抬走了,傅臣还躺在那里,时欢一边抽泣一边道:“不是不管我了吗,为什么还要来……”
傅臣没答话。
他怎么能不来呢?他不来又怎么安心呢?
看着傅臣的血越流越多,时欢大喊:“快救他,快救他!”
有民警过来把傅臣扶起来,背着傅臣就跑,时欢在后面一边抹眼泪一边追。
这场灾难以单危被抓结束,时静被吓得不轻,当天晚上就早产。
梁晓霜精神一度崩溃,还在昏迷中。
傅臣双脚脚筋被挑,被送到了抢救室。
时欢到了医院才给甄宇帆打电话,让他过来陪梁晓霜。
而她,一直等在急救室外面等傅臣出来。
民警第一时间找她做了笔录,还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那队长说:“幸亏他帮我们把人从屋里引出来,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时欢脸色苍白,坐在那里没说话。
民警又说:“他帮我们拖延了时间,我们才有时间直接围攻。”
时欢依旧没说话。
是啊,要不是傅臣来了,单危所有的恨意都将撒在她和梁晓霜以及时静身上。
傅臣来了,单危才转移了目标。
时忠言一家都来了,甄宇帆一家也来了。
唯独傅臣的家人一个都没来。
他们都在担心家人的状况,没有人担心傅臣的状况。
一个多小时后,傅臣从急救室被推出来了,时欢第一时间迎上去,问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说,傅臣只是被挑断了肌腱,伤口也不是很严重,接上以后要慢慢恢复,恢复后走路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时欢的心这才回到了肚子里。
而傅臣只是对她笑了笑,时欢一边抹泪一边问:“疼不疼啊?”
傅臣摇头:“不疼。”
虽然这么说,但是傅臣的脸色却是出奇的难看苍白。
时欢没想到她和傅臣几个月没见一次,再见面竟然是这种情况。
傅臣被推进了病房,时欢还跟着,傅臣便说:“我没事,去看你妈妈吧。”
梁晓霜没事,有甄宇帆陪着,可是傅臣没人陪。
时欢摇头:“我妈没事,我在这里陪你。”
傅臣便再什么话都没说。
看着时欢哭的眼睛通红,傅臣只是对她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没能一直陪着你。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
时欢一边落泪一边摇头:“没关系,我什么都不计较了。”
很多时候,选择放弃,不是不想放弃,而是不得不放弃。
傅臣希望时欢知道这个道理。
然后,继续努力生活,没有他傅臣的日子,才是她最该得到的安稳。
*
时静早产生下个儿子,救了很久才救回来,但是从那以后孩子直接扔给单家,时静就再也没看过。
梁晓霜大病初愈,一场虚惊差点要了她的命,从那以后她看时欢看的更紧。
做笔录的时候知道傅臣也在医院,听闻傅臣为了救时欢,被单危挑了脚筋,还没恢复。
梁晓霜第一次买了礼物去看了傅臣,傅臣躺在病床上还开着电脑在工作,看到梁晓霜来了,傅臣也只是微微颔首问了好。
梁晓霜是道谢来的,她最终还是对着傅臣鞠了一躬。
民警说如果那天晚上没有傅臣,后果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梁晓霜觉得自己之前可能做错了。
她跟傅臣道歉:“如果之前梁姨做了不对的事情,你不要怪我才好。”
傅臣笑了笑:“梁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时欢,我都明白。”
梁晓霜还是愧疚道:“谢谢你救了欢欢。”
傅臣点头,意思这道谢他收下了,便再也什么话都没说。
态度冷漠又平静。
又问他伤势怎么样了,傅臣也不想让她愧疚,便说:“恢复地很好,以后走路不是问题。”
梁晓霜点头。
看完傅臣之后,梁晓霜安心多了。
时欢也经常去看傅臣,只是两个人的关系明显远了,傅臣的态度冷漠,时欢也不好和他多说什么。
时欢还是要按时上大学的,等到傅臣出院以后她也该去学校报道了。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梁晓霜会告诉她,傅臣彻底坐上了轮椅。
时欢在上大学,听到这个消息后,压下心里的恐惧,问梁晓霜:“不是因为没恢复好才坐的轮椅么?”
梁晓霜说:“你甄叔叔说的,他问过了,傅臣的左腿彻底废了。”
时欢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知道傅臣的左腿小时候就受过伤差点被砍断了,现在遭受这一遭,肯定是受不住的。
时欢请了假回家去看望傅臣,傅臣还笑着和她说话,但是看着傅臣坐上轮椅,时欢真的忍不住崩溃了,哭的不能自持。
傅臣也只是道:“没事啊小欢宝,哥哥以后会结婚,会有人照顾我的。”
时欢哭的哽咽,她问傅臣:“那你有女朋友了么?”
傅臣说:“正在找,找一个不嫌弃的人。”
时欢一边哭一边求抱抱:“不要找了,余生让我来照顾你吧。”
从未对时欢有过奢求的傅臣,一瞬间喉头哽咽地不像话,他故作坚强:“你不嫌弃我这个样子么?或许以后……我都没办法起来抱你。”
时欢摇头,她从轮椅后面抱住傅臣:“你就是我无上的荣耀,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始终是我那个无坚不摧的傅臣。”
傅臣的眼底,落了泪,他却还笑着:“不怕你妈妈威胁你么?”
时欢摇头:“她不会的。”
傅臣伸手按住时欢的手,抬眼看了看天空,终究是释然:“欢宝,你知道哥哥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时欢说:“我也是。”
人生或许就是这样,不经历遗憾,又怎知重逢的珍贵。
傅臣是时欢的宝藏,藏在心底也想拥抱的肖想。
而时欢,是傅臣一生想要捧在手心的宝。
千帆过尽,唯独她,还在原地守望。
傅臣这辈子,方觉得也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