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离揉了揉鼻子,有点痒:“……不、不知道,阿嚏——”
烛光猛地一晃,猝不及防的灭了。
两人眼前一片黑。
凤宿:“……”
水离:“……不好意思,没注意到,不小心把蜡烛给灭了。”怕这位生气了把自己咔嚓了,努力摸瞎,“那个,蜡、蜡烛在哪?”
屋内只剩角落炭火盆里的点点猩红。
水离一摸摸到了柔软顺滑的衣角。
隐约有风吹过,下一瞬,重回光明,屋内大亮。
蜡烛被重新点亮了。
水离抬头,凤宿的双眸尽是凉意。她哆哆嗦嗦地收了手。
“阿福!”凤宿朝外面喊道。
水离下意识要躲。
“躲什么?”
“是哦,反正没人看得见我。”她喃喃。
阿福推门进来:“二少爷,有何吩咐?”
他是专门负责起居的小厮。
凤宿:“再端两盆炭火来。”
阿福不解,露出狐疑之色:“二少爷,方才您还嫌屋里太热……”
凤宿面不改色:“现在冷了。”
因为他的一本正经说瞎话,水离足足笑到了阿福把那两盆炭火端来。
但还是有点感动。
“谢谢你哦。”她小声说。
凤宿未语,扭过脸去。
她偏要故意凑近了看:“哇,原来你也会害羞呀。”
凤宿黑了脸:“端上炭火,滚到隔壁去!”
作者有话要说: 在我心里足足待了两年的一对男女主,两年前就写了开头的书。所以我开文了。
狗男人
第2章
水离当场梗住。
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说翻脸就翻脸。
哼,死傲娇,不让她说,偏要说。
“谢谢、谢谢谢谢……谢…唔唔唔唔唔!!!”
凤宿捂她嘴巴。
凤宿你这个狗男人!!
水离气得要跳脚,没想到被他以身高优势死死地压制着,只能大眼瞪小眼。
我看你是想闷死我!
凤宿觉得“女鬼”这模样有几分好笑,唇角弯了弯。
水离就更气了。
你还笑!
狗男人放开我!
然而,不论她怎么跳脚,凤宿都以绝对的优势压制她。
等面前的小松鼠蹦跶累了,凤宿稍稍松了手。
“宿儿。”
这时候,门外来人了。听声音大概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
凤宿一分神,水离就顺势逃脱。
“呼呼呼——”
谢天谢地,总算来个人拯救快被欺负断气的她了……
凤宿不再管制她,转身去开门。
水离跟在他后面,看到一位惊艳绝伦的美人。娇媚动人,肌肤细嫩白皙,肩上披着一件雪色大氅。
漂亮姐姐太好看辽!!
“娘,您怎么来了?”凤宿有些意外,上前扶凤夫人进屋。
……咳!
水离惊了。
大美人长得这么年轻,居然是凤宿的娘??
接着就听到凤夫人开口道:“我就不进去了,过来就是与宿儿说一声,我明日一早要启程去宁安寺礼佛。”
水离对比了一下。要不是凤宿的眉眼和大美人有四五分相似,一定是亲生的,水离估计会猜大美人只有二十出头。仿佛岁月只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气质和韵味。
好羡慕啊。哎,不愧是美男的娘!
凤宿看了眼门外,雪才刚刚停,积了厚厚的一层。他问:“那大哥知道您要去吗?”
“还未告诉他,明日你同他说吧。”说着,凤夫人很自然地伸手为儿子整理衣角,拂去尘灰。
“好,”凤宿点头,敛了眸,“雪天山路崎岖,娘出门在外多小心。”
“娘知道了。”
水离觉得奇怪,大美人怎么挑下雪天去拜佛?
难道挑这种怪天气去,佛会更灵验一点?
一不小心和凤宿的视线重合了。水离立马别开脸,她现在看到他狗男人的眼睛就犯怵。
“宿儿,怎么了?”凤夫人关切地询问。
凤宿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没什么,儿子在想明日送送您。”
凤夫人莞尔:“每次有婢女随行,又安排那么多护卫护送我,宿儿大可放心。”
“好。”凤宿并未坚持。
水离本来想跟着狗男人一起把大美人送到院门口。可是,外面实在太冷了,她穿得单薄,不大吃得消。
望着大美人的背影,水离总觉得不大真实。这才想起自己身处书中世界。
等凤宿回来,她问:“那是你娘吗?”
“嗯。”
“怎么了?”凤宿道。“女鬼”似乎有点迟疑。
水离摇摇头:没什么。”
凤宿:“……”
“女鬼”和他方才说“没什么”的时候的表情如出一辙。
水离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沉不住气就老实交代了:“干嘛呀,我只是觉得你娘看上去有些熟悉。”
凤宿眼睛一亮:“熟悉?你以前见过我娘?”
“这倒没有。只是隐约这么觉得,具体哪儿熟悉我说不上来。”水离没有瞒他。
虽然她是穿书的,但书里好像没有介绍到凤宿的娘。
唉,她总觉得自己穿书的时间节点早了点。
抬头看到凤宿还是一眼不眨的盯着自己,她心虚:“你干嘛总盯着我呀?”
凤宿在看一只花脸的小白猫。
她脸上留有未褪的红印子,是自己刚才捂她的时候留下的。
水离快好奇死了,一脸狐疑。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嫌弃:“好丑。”
靠。
水离气得怼他:“本姑娘仙女下凡,你居然说丑?!你有没有眼光啊!”
凤宿挑眉:“仙女?下凡?你不是女鬼吗?”
水离:“……”
她快被气死了。
凤宿一瞥,从桌上捡起一块黑色的玉,朝她扬了扬。
“干嘛。”水离没好气道。
“抬头看看。”
她抬头,那块玉如墨一般,正好能当镜子给她照脸。
看清楚了脸上是他的手留下的印子,她咬牙切齿:“凤宿你这个狗男人!”
要是打得过,她一定扑上去把他打一顿。
可惜打不过。只能恨恨地死死盯住他的两只手。
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手骨节分明,修长白润,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少爷。
呜呜呜都怪她是颜狗,不然她非在他手上留几道牙印不可!!
气死了气死了。
水离跳起来抢他手里的墨玉。
可能是凤宿没留神,她一抢就抢到了。
“我要把它摔了气死你!”说完,她高高举起了玉。
一,二,三!
水离很惆怅。
没舍得。
这玉怎么这么好看啊!
沉迷狗男人的颜值就算了,怎么连快玉都……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怜香惜玉吧。
凤宿看得饶有兴致,不忘点评:“表情真丰富。”
水离:“……”好像更气了。
“生气了吗?生气了就去隔壁了。”
“???”
凤宿你这个狗男人!没有心!
“去就去。”水离也怄气。
转头看向加起来比自己身板还大一圈的两盆炭火。
她突然就想和凤宿打个商量:“那个……”
“不可以。”凤宿拒绝得干脆。
水离撇撇嘴。她得有骨气一点了。
凤宿轻飘飘地扫她一眼:“要我帮你搬?”
水离心动。
其实吧,也不是不行……就是,就是……
你手生得这么好看,万一烫到了怎么办?!
她现在是水·怜香惜玉·离。
凤宿不知“女鬼”又在想什么了。
只见,她突然“切”了一声,然后飞一般地抱起一个炭火盆跑出去。
很快又折回抱第二个。
“要不是看你长得帅,我才不赖这么久呢……”说完,她又冲了出去,外面还传来声音,“阿嚏——阿嚏——狗男人,你偷偷骂我!!”
屋内的凤宿在想,“帅”是什么意思。
水离已经搬完了。
她速度很快,主要是这两个炭火盆怪烫的。
之前有在凤宿屋子边上徘徊过,所以隔壁屋她来得轻车熟路。
里面虽然不住人,但收拾得还算干净整洁。
她走到床边,脱了鞋子躺下来。
下一瞬,鲤鱼打挺,悲伤地坐起来。
这床板……好硬。
她脖子疼。
唉。
她又蹲回了炭火盆前。
卑微。
夜色寂静,月色……没有月色。她忘记开窗通风了。
开了窗,外面白雪皑皑,看上去很亮。
没注意到有个小厮脚步僵硬,吓破了胆:“窗、窗户自己开了……闹鬼了啊啊啊!!!”
水离:“……”不出意外,应该是她干的。
一阵风吹来,拂过她的衣裙。
小厮:“有鬼啊啊啊啊!!!”
水离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炭火盆。
火光鬼影,大半夜的,是挺吓人的。
不过,她也很无奈啊。
离得最近的守夜侍卫闻声赶来:“大半夜的,吵什么吵?”
“有、有鬼!”那个小厮吓得哆嗦不停。
侍卫面露鄙夷,顺着小厮指的方向看去。
与此同时,主屋的门开了。凤宿走了出来。
“拜见二少爷。”
“无需多礼。何事如此慌张?”
“二少爷,有、鬼。”
在那个小厮敬佩无比的目光下,凤宿推开了隔壁屋的门。
就恰恰好。
漆黑的屋子里,站在那儿的水离和走来的凤宿对视上了。
“……”
水离摊了摊手。
一副“是你让我滚去隔壁的,我也没办法”的表情。
小厮双腿打颤:“二少爷,有、有鬼吗?”
凤宿若有所思:“可能吧。”
小厮:“……”好像更吓人了。
阿福听闻动静就第一时间赶来了。
他也往漆黑的屋子看了一眼。
“!!!”
这不是他端去二少爷房间的两盆炭火吗?怎么在这间屋子里??
阿福看看二少爷,又看看炭火,非常不解。
“你来得晚不知道,这个地方闹鬼了……”
阿福顿时面色死白:“二少爷,真、真的有鬼啊?”
凤宿:“你觉得呢?”
阿福和那个小厮互相搀扶,感觉随时要吓昏过去了。
“罢了。”凤宿遣走这三个人,又喊了守卫来。
新过来的侍卫不知道发生什么,不知者无畏,便按二少爷的话,把炭火盆端出来,然后关好门窗。
凤宿回自己屋的时候,后面跟了个小尾巴。
小尾巴这次理直气壮了。
他走,她跟。
他准备宽衣解带,回头,她还在。
凤宿看她的眼神,仿佛在说“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轻浮的女子”。
水离无辜眨眼,冲他甜兮兮地笑。
凤宿面无表情地把人扔到床脚。
水离没来得及骂狗男人,摔得眼冒金星。觉得他编的自幼体弱这件事太假了。
等她缓过来,凤宿已经灭了蜡烛。屋内一片漆黑,依旧只有炭火的星星点点。
她喊他,没应。
水离气得要死,气鼓鼓地抱胸靠在床脚。
许是屋内太暖和了,她迷迷澄澄地睡着了。
梦中,出现一个身影,隐隐绰绰。不难判断出是个年纪稍长的女子。
周围有声音喊她“盈贵妃”。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后来书中的“盈贵妃”就是凤宿的娘。
水离赶紧强迫自己醒来。
而且两人都信佛!一定是这样没错!
“凤宿!”
“我想到了……”
她倏然睁眼,后一句话硬生生的被眼前的场面憋了回去。
黑暗中,蒙面人手中明晃晃的刀就特别明显。
水离来不及愣神,化身尖叫鸡——
“狗男人!狗男人!!快醒醒,有人要刺杀你啊啊啊!!!”
她不确定凤宿是不是醒着,死命地推。
“啊啊啊我要怎么保护你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