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屋里太黑了,她什么都看不太清楚。
好像听到了刀子插/进肉里的声音。
“啊啊啊!!凤宿!!!你没事吧!”
蜡烛被重新点亮。
她看到有一个人影“砰咚”倒下。
水离瞳-孔-地-震-
这也太恐怖了!她要缺氧昏厥了。
凤宿抬头,看到“女鬼”躲到了烛台后面,抹着眼泪:“呜呜呜狗男人,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没那么容易死。”
水离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一把抱住他。凤宿的脑海里还回响着她刚才几近失控的声音。
她好好地哭了一会儿。
凤宿本来身上没沾血,干干净净,结果现在胸口湿了一片。
他摘不掉,只得安慰:“别哭了,人都死了。”
水离慢慢松开他,揉了揉眼睛,看了过去。
地上一滩血。黑衣人死状惨烈,腥味浓郁。
水离的脸白了白。
“你还怕死人?”凤宿没想明白。
“鬼就不能怕死人啦?!万一死了就出现在我身边怎么办啊?!”她说得理直气壮。
话音未落,一阵风吹进来。
凤宿眼睁睁地看着她是怎么自己吓自己的。
“啊啊啊啊啊!鬼、鬼啊啊!有鬼啊!!!”水离上来就是一个熊抱,死死地抱紧他,然后捂住眼睛,“狗男人救命!!!!”
凤宿:“……”
她挨得那么近,只觉得声音比刚才还要扎耳。
明明什么都没有。
凤宿轻笑:“人不聪明,倒是挺能想的。”
话出,水离一秒弹开。
她杏眼怒瞪他。
你!人!身!攻!击!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们的留言和地雷,啾咪。喜欢请点个收藏呀~你们的评论是我的动力w
工具人
第3章
水离气鼓鼓地坐到他的床上,扭过了脸,一个表情都不愿意给。
那人半晌没动静,不知在做什么。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
见凤宿半蹲在那个黑衣刺客的尸体边上。
黑色面纱已经被扯开,刺客长相普普通通,不像是什么权贵人物。
嗯?那是什么?
她眼尖地看到凤宿手上拿着一枚半弧形的玉。远远看去,血泊之中,那枚玉洁白无瑕,特别亮眼。
她下意识想开口问那是什么,嘴巴却闭得更紧来,抬高下巴,坐得端正笔直。
不!能!问!
她正在和凤宿冷战,谁主动开口谁就输了!
然而,他像是没有注意到她抛出的暗示一样。
水离快坐不住了。
天哪……她快好奇死了。
不行不行,再等等!
必须要凤宿主动找她好吗!
她哼哼唧唧地咳嗽两声。这暗示总够明显了吧?
凤宿:“想看就自己过来。”
水离一秒离坐。
是他请她过去的哦,绝对不是她主动过去的!
在凤宿的余光里,她脚步轻快地像只小兔子。
“那是令牌吗?真好看。”小兔子指着他手上雕镂精细的美玉。
“差不多,是枚随身的玉佩。”
水离凑近了看,发现上面刻了字,鼻尖蹙了蹙:“是在黑衣人身上搜到的吗?”
“嗯。”凤宿站起身。
温润无暇的美玉在他手心把玩,水离看得眼热。
凤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想要?手伸过来。”
水离连忙摇头:“不要,肯定是信物。”
可他突然靠近。
猝不及防!
美颜暴击!
水离不自觉屏息。
不过当然不能这么轻易地表现出来。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她换上凶巴巴的语气:“你干嘛啊!”
凤宿有些促狭地看着这个奶凶奶凶的姑娘,“这枚玉佩挺配你的。”
“……嗯。”水离觉得自己晕乎乎的。
现在,有一枚玉躺在她的手心。
冰凉,温润。
然后她就在凤宿手上看到另一枚一模一样的玉。
???
更晕了。
“仔细看看,两枚玉不一样。”他的语气难得温和一回。
“唔。”水离左看看,右看看,发现两枚玉佩雕镂的纹样稍有不同,但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以至于她有些不确定,“我这枚是你后来给的,你手上这枚是黑衣人身上搜来的?”
凤宿点头。
他将两枚半弧形的玉拼在一起,正好凑成一对。
组成的图案似乎是一个字。不过她认不出来,只觉得有点像大篆。
水离萌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我手上的,该不会是你自己的吧?”
凤宿没有否认。
水离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什么?”凤宿有些意外,毕竟他没有把事情全盘托出的打算。
“你是不是有什么婚约在身?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看不上你的家世背景,所以想把你杀掉?这样就不用嫁给你了。”水离自顾自分析,“也不对啊,你长得这么好看,不嫁干嘛呀!!简直暴殄天物!”
“你……”凤宿只觉得太阳穴的位置突突跳。
水离:“?”
“闭嘴。”
看来不是。
她又马不停蹄地脑补了一场豪门双生子,弟弟为了夺权派人暗杀哥哥的戏码。
嘤,不好意思,狗血豪门小说看得有点多。
凤宿同时把玩着两枚玉佩,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停下,问:“现在,你能分得出这两枚玉吗?”
水离凑过去,摇摇头。
“这枚是我的。”凤宿指向其中一枚。
水离撇撇嘴:“这玉佩的正反面都一样,如果不是玉的主人,根本分辨不出来嘛。”
凤宿面有缓色。
“怎么了?”水离好奇。
他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根红线,正正好的把自己那枚玉佩系在水离的腰间。
“干嘛把你的东西给我呀?”水离满肚子疑惑。
凤宿弯了弯唇,假装没看见她眼睛在发光。
他低头将另一枚重新系回自己腰间,然后轻轻拨弄一下衣摆,把玉佩掩藏了起来。
这样的话,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更别说想看清楚了。
水离没看他,身上多了一枚玉佩,她忍不住伸手摩挲。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开!心!死!了!
随即,耳边传来凤宿的催促:“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快过来帮忙。”
水离:“???”无情。
“快来!”恶魔犹在。
“喔。”
他不通知小厮,想必是不打算惊动凤府的人,要把这事当作秘密处理。但她控制不住自己,一边帮忙搬运尸体,一边开启嘲讽模式:“不会吧不会吧,这都不叫小厮来收拾吗?该不会是你这个二少爷在凤府没有地位吧……”
“……”
凤宿手一松。
黑衣人尸体“砰咚”一声,摔在地上。
水离连连后退。
看到凤宿俯身,拔/出了插在黑衣人心脏上的刀。
刀刃锋利,流淌着赤红的鲜血,滴滴落在水离的脚边。
水离当场静音。
这男人太太太太恐怖了!
凤宿擦拭着刀身,看向她。
水离后脊发凉。
凤宿:“去外面看看。”
“好的!”这次,水离跑得比兔子还快。
凤宿在原地笑眯眯,轻声:“乖。”
夜已深,万籁俱寂,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等她回来,凤宿安排她把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水离看着那片血泊,双腿发软。
这时,凤宿发话:“那玉佩暂且由你保管。”
水离看看腰间的绝美玉佩。手感极好,爱不释手……
不就是收拾嘛,放心吧,交给她绝对没问题!
“那你呢?”她问。
凤宿略有沉吟:“没有地位的二少爷现在要亲自去埋尸体了。”
水离:“……”她再也不敢了。
他说完就“拎”着尸体出去了,看上去完全不需要帮忙的样子。
而水离看着地上或干涸或猩红的血,陷入了深深的悲伤。
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水离打开窗,左看右看,确定凤宿已经走了以后就绕到门前,打开了门。
拜拜了您哪!
“你在干什么?”
水离浑身一僵。
“呜呜呜呜呜我错了,我这就去干活!”
等照着凤宿的指示,进进出出,出出进进,擦擦擦擦……终于擦完以后,她整个人都散架了。
她就是个莫得感情的工具人。
工具人趁着大恶人还没回来,转身朝着柔软的床榻走去,对着空气说:“你不在,那我睡你床了啊。”
无人回应,她心安理得。脱了鞋子爬上/床,试着躺了一下……呜呜呜狗男人的床好舒服!
水离觉得自己已经和这床融为一体了,再也不可能分开。
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就看到了凤宿。
凤宿欲直呼其名,才发现不知道她的名字。
“男人的床岂是能随便上的?!”
话音未落,一团脏衣服朝他砸来。
水离脱了外套,一秒躺平,闭上眼睛,理不直气也壮:“我!睡!着!了!”
“你……!”凤宿拿开差点招呼到他脸上的女人衣服。
水离假装没听见,很快在他的盛怒之下睡着了。
这一夜,阿福连着做了好几个“见鬼”的噩梦,好不容易从“鬼”的手上死里逃生,猛地惊醒了。
睁开眼,看到二少爷站在自己面前,吓得魂飞了。
他,他做梦还没醒哪?
凤宿沉着脸:“我有这么可怕?”
阿福掀开被子,连滚带爬的下了床。
太、太恐怖了!!!
……
水离是被渴醒的。
喉咙好疼,脖子也好疼。
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走到桌案前给自己倒了杯冷掉的茶。
“叩叩叩——”
水离赶紧放下茶杯。
谁呀,这么早。
“二弟。”凤家大公子凤意站在门口,在没有得到回应后改为轻声,“二弟,还未起吗?”
“大哥!”凤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凤意先是上下看他,再是有些迟疑:“二弟今早出去过?”
“嗯,”凤宿道,“娘今日去礼佛,我便送了送,刚回。”
凤意有些惊讶,惊讶过后闷声:“还是你有法子,我想跟着,娘没让。”
水离隔着门听到这话,感觉酸溜溜的。看来他们母子三人感情很好。
凤宿微微一笑:“是吗?娘在路上还与我说大哥平日繁忙,怕耽误你休息。”
不得不说,这话很有用,凤意眉头的锁立马就解了,道:“是啊,我今日就有要事,需进宫一趟,不消多时就要启程。”
“既然这样,我也不耽误大哥时间了。大哥,一定还未用早膳吧?”
凤意原本还要说什么,听到后一句就把话收了回去,“我先去用膳了,你也快进屋吧,外面凉。”
凤宿:“好。”
一阵大风呼啸而来,凤意看着自己衣袂飘飘,心想:难怪二弟衣衫有些许凌乱,多半是路上被风吹的。
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水离多么希望凤宿看不见自己。
而他一打开门就和自己目光对视了。
她凉了。
凤宿:“你叫什么名字?”
水离毫不犹豫:“不知道。”
凤宿双眸微眯,露出危险的气息:“我的刀……”
“水离!我叫水离!”卑微。
他得到答案便不再开口。
水离反而更加心惊肉跳。试图以表示关心的方式套近乎:“那个,你后来睡哪儿的?”
凤宿扫了她一眼,扑面而来的,是杀气。
水离:可怜,弱小,无助。
“主子,东西买回来了。”
黎渊见门敞开着,便直接踏了进来。
来人成功把凤宿的注意力引去了。
水离朝着这位陌生的好心人投去感恩的目光。
谢谢兄弟,救我狗命。
凤宿没接那包东西,“放在地上。”
黎渊照做,心中疑惑:“主子,怎么突然喊我买女人的衣服?莫不是府里来女客了?”
水离一听就知道是狗男人让人给自己买的。确实,她那件粉衫沾了血渍,该换了买新的了。没想到他不是来杀她的,竟然还有点友好是怎么回事?
凤宿看了看她。
黎渊还以为那个女客来了,便随着主子的视线看去,结果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