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锁娇——流兮冉
时间:2020-08-18 10:03:35

  那时已经是夜晚,莺莺窝在房中手捧医书,正寻找解情人喃的法子。
  一阵敲门声传来,莺莺听到房门外传来晓黛的声音,她打了个哈欠懒懒道:“门没锁,你直接推门进来吧。”
  晓黛顿了顿还是继续拍门,“姑娘,奴婢推不动。”
  莺莺将手中的书又翻了一页,眼也不抬道:“使劲推。”
  “使劲推也推不动。”
  “姑娘,你快来帮帮奴婢。”
  莺莺因大力的拍门声静不下心,生怕晓黛吵到临近的住客,她放下书跑过去开门,结果门轻轻一拉就开了。
  “这好好的门,你怎么就……”莺莺正纳闷晓黛怎么就推不开门,结果门一开抬头没看到晓黛,倒是看到一位拿着折扇的锦衣公子。
  男人长眉桃花眼嘴角勾着笑容,莺莺一看到他的脸瞬间愣住。
  这、这不是顾凌霄吗!!
  晓黛自顾凌霄身后跳出来,笑着问自家姑娘;“姑娘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莺莺大脑一片空白哪听得到晓黛说话,顾凌霄见莺莺傻站在原地不动,嗤笑一声拿扇子轻敲她的脑袋,“莺莺这是不认识哥哥了?”
  砰——
  回应顾凌霄的是迅速的关门声。
  顾凌霄笑容僵在脸上,他收回折扇疑惑喊了声:“莺莺?”
  莺莺阖上房门背抵在门上,喘息加重眼眶发烫。
  顾凌霄回来了,真的是顾凌霄回来了……
  莺莺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看到顾凌霄对她笑了,前世她对顾凌霄最后的记忆是他拿剑指着她,还有无数次冷冰冰警告她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直到顾凌霄死后许久,莺莺才懂顾凌霄不只是恨她,他恨的还有他自己。
  他恨自己没有教好妹妹,也恨自己无法替妻儿报仇,更恨莺莺做了那么多错事却还是舍不得杀她。
  “莺莺?”
  “你这丫头怎么了?”
  顾凌霄本以为会得到自家妹妹的拥抱,没想到会吃到闭门羹。知道这丫头素来任性,他上前拍了拍莺莺的房门,笑着问:“你这是气哥哥离开的太久,还是气哥哥没告诉你具体回来的时间?”
  “陛下已经给哥哥准假,不管你说想去哪儿玩,哥哥都陪你去怎么样?”
  听着门外顾凌霄的细哄,莺莺恍惚似回到了最开始的前世。嘴角不由露出笑容,莺莺搅着衣裙调解着情绪,她喊:“哥哥。”
  顾凌霄听到莺莺的声音,笑着回:“哥哥在呢。”
  听着顾凌霄的应声莺莺安定许多,她告诉自己这不是后来那个冷冰冰厌恶她的哥哥了。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所以莺莺找了个理由将他打发走,准备理清思绪明日再见他。
  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莺莺拿着医书靠在榻上,认认真真的继续翻看。这医书是清光寺里一位小和尚借给她的,里面记录着许多民间偏方,莺莺想着还有两日情人喃就要发作了,她必须快些找到法子。
  不知看了多久,长烛燃去一截留下数不清的蜡痕,莺莺看到两眼模糊昏昏欲睡,最后一头栽倒在枕头上。
  当清晨钟鸣响起时,莺莺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见到顾凌霄后她难得睡一场安稳觉,匆匆梳洗推开房门,径自朝清光寺大殿而去。
  今天她去的有些早了,还没到大殿就听到殿内传来的梵唱。
  这是清光寺僧人们每天都要进行的早课,莺莺没有进殿耐心等在外面。听着低吟的梵唱,莺莺目光闪了闪握住衣领内的长命锁,这是她自重生来第一次触碰它,随着梵唱默默为顾凌霄祈福。
  这把长命锁是原主顾莺莺生母留下的,一共两把,莺莺和顾凌霄各有一把。前世在她害死裘安安后,顾凌霄就当着她的面把自己的长命锁砸了,莺莺是真当顾凌霄恨死了她,所以再后来顾凌霄死时,看到他怀中掉出的长命锁才会支撑不住。
  说什么再也不管她的死活,这个大骗子,明明气她恨她却还是舍不得不管她。
  莺莺紧握着自己的长命锁,等到僧人们下了早课离开大殿,才迈步进去。
  才刚刚跪到蒲团上,莺莺双手合十不等礼佛,额头一痛传来啪的一声,莺莺睁开眼就看到顾凌霄站在她的身前。
  “你这丫头在这干什么呢?”顾凌霄身量很高,微微俯身看着莺莺。
  莺莺呆愣愣保持姿势没动,顾凌霄见状皱起眉头,抬起莺莺的下巴左右查看着:“晓黛说你这几天日日晨起来大殿礼佛,你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顾凌霄很了解莺莺,知道自家妹妹是个没心没肺的。
  凑近人仔仔细细看着,顾凌霄见莺莺还是没什么反应,有些担忧想将人拉起来。“同哥哥说说,你到底怎么了?”
  莺莺顺从起身,因腿软一个跄踉,撞到顾凌霄怀里。
  顾凌霄的怀抱很温暖,不同于钦容身上的雅香,他衣衫沾染的是青草芳花。莺莺直到触摸到顾凌霄的体温,才确定是曾经的哥哥回来了。
  “哥哥。”莺莺仰头看着他,“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顾凌霄回来时听顾皇后提了这事,不然他也不会匆匆上山。
  “乖,咱不怕,哥哥护着你。”拍了拍莺莺的脑袋,顾凌霄安抚着,谁知莺莺还有后续。
  “我梦到你成了亲不再疼我了。”
  “我的嫂嫂对你不好对我也不好,还总是和我抢哥哥。”
  “就这把你吓到往清光寺跑?”顾凌霄觉得好笑,低眸去看莺莺。
  莺莺声音顿了顿,“然后……我很生气杀了你的妻儿,还把你害死了”
  随着话音落下,莺莺看到顾凌霄笑容一僵,再看到他抬手的时候莺莺心跳加快下意识闭上眼睛,想象中的疼痛没来,顾凌霄把人往怀中一揽使劲儿掐了掐莺莺的脸颊,微恼道:“哥哥寻思近日也没得罪莺莺啊。”
  “怎么莺莺和哥哥这么大的仇,做个梦还要咒哥哥。”
  莺莺的脸颊被顾凌霄扯成各种形状,呜呜的说不出话。
  脸颊虽疼,但莺莺的心却是暖的,曾经莺莺每次犯错顾凌霄都是这样捏她的脸颊,莺莺扒开顾凌霄的手扑入他的怀中,抱着他的腰身软软喊他:“哥哥,莺莺好想你呀。”
  隔离一世的想念,实在太漫长了。
  顾凌霄哼了声故意笑说:“哥哥可不想你。”
  “真的不想吗?”
  当莺莺抬起头眼巴巴看他的时候,顾凌霄啧了声:“那就勉勉强强想一下巴。”
  若真是不想莺莺,他如何会刚回皇城就匆匆往清光寺跑。
  ……
  这边还不等莺莺和顾凌霄亲近够,中午的时候天上飘下雨线,所有人只能在房内待着。
  顾凌霄陪莺莺大殿坐在廊下,看着外面的雨景沉思,“这雨一下,山路不会好走。”
  莺莺点了点头,好奇道:“哥哥是想回去了?”
  “非也,是有贵人要来。”
  正说着,山门传来马蹄声,忽然停了十几辆马车。几百名禁卫军冒雨入了清光寺,在寺内主持和僧人们的等候下,一位穿着华贵的老太太被人扶下马车。
  “那那那不是太……”太后二字不等出口,莺莺被顾凌霄拽着去了山门。
  除了寺内的和尚,裘郁和裘安安也匆匆赶了过来,莺莺不等惊讶够,就看到太后身后的马车又下来一人,霜白锦服墨发玉冠,雨帘下男人的半张脸被伞遮住,只有薄唇和如玉的下巴暴.露在雨下。
  莺莺只需一眼就知道这个男人是谁,落雨声砸地,她听到顾凌霄在她身侧低喃:“怎得太后也过来了?”
  “……”
  这次太后来的匆忙,只因今晨礼佛时,她手中的佛串无故四散,其中一颗念珠还出现了裂痕。
  那串星月菩提是早年清光寺主持赠予她的,招宣这几日刚好身体不适,见状心下不安这才匆匆赶来清光寺,准备小住一段时间。
  大概是念珠的损坏影响了太后的情绪,她来到寺庙后直接免了莺莺他们的问安,钦容是陪太后而来,不过顾凌霄告诉莺莺就算太后不来钦容今日也会过来,因为是他特意邀钦容过来的。
  “哥哥为什么邀他?”等一行人渐远,莺莺双手挡着雨往寮房的方向跑。
  “还不是为了你。”顾凌霄已经知道情人喃的事了,他担心莺莺在清光寺有什么变故,这才托姑母传了话。
  今日的雨来的匆匆,二人没来得及打伞衣衫都湿透了,然而寮房距离山门并不近,也幸好有侍从匆匆跑回来送伞,虽然他未说自家主子是谁,然而顾凌霄一眼就看出他是钦容身边的人。
  道了声谢,顾凌霄撑开伞替莺莺挡雨,莺莺大致也猜的出是谁给他们送的伞,二人下意识都朝侍从离开的方向看,在大雨的遮掩下,钦容扶着招宣未曾回头,一行人很快消失在拐角。
  回了寮房同顾凌霄分开,莺莺浑身发寒先泡了个热水澡。
  事实证明顾凌霄的担心是对的,因为莺莺也没想到,本该还有一日才发作的情人喃,忽然提前发作了。
  作者有话要说:  钦容:看,三哥哥来的多及时。
 
 
 
第21章 囚二十一天
  房门紧闭,外面雨声不绝。
  莺莺泡在浴桶中时就觉得微微刺痛,一开始她只当浴水太热,等疼痛扩散发现不对时,匆匆从水里出来跄踉着跪地,只能抽下薄毯将自己包裹。
  “晓黛……”莺莺疼的冒汗,试图撑起身子坐起来,却被翻涌的疼痛抽去力气。
  这次的毒.发来的过于蹊跷,就连痛感也比前两次剧烈。要不是没了力气,莺莺疼的都想在地上打滚,她吃力喊了晓黛两声,奈何雨声太大,晓黛也不在她的房内。
  嗒嗒嗒。
  疼到意识恍惚,莺莺有一瞬间听不出外面是雨声还是经过的脚步声。强撑着想要向门边走去,然而人还没起来身体就朝一侧歪去,带动着桌椅发出呲啦锐响。
  “莺莺?”
  “你还好吗?”
  似乎有敲门声响起,莺莺狠咬了自己一口保持清醒。一时间也分不出是谁在敲门,她爬不起来就只能一脚踹向桌子,放在边缘的茶盏晃了晃,莺莺吃力再踹上一脚,总算让它落在地上。
  啪——
  清脆的碎裂声很是刺耳,想来门外的人察觉到了问题,很快将门撞开。
  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下,陈旧的木门被撞开发出咯吱的声音。潮湿的雨气涌入,莺莺浑身湿漉漉的揪紧薄被,很快感觉自己被人抱起。
  “救、救我……”莺莺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
  前世她被钦容喂了情人喃后,也不是没忍过这种毒的折磨,不过那都是钦容为了惩罚她故意而为,还从未让她疼到这般地步。
  呼吸间传来熟悉的雅香,莺莺的脸颊贴在那人凉滑的衣料上,张嘴去咬只能咬到他的衣服。
  疼到发出呜咽,她紧闭着眼睛已经完全没了思考能力。似是发现莺莺的无力,那人抽出她口中的衣襟搂着她坐起。正拿着帕子擦拭手腕,怀中人软趴趴一歪,小脸刚好埋入他的项窝内。
  擦拭的动作顿住,钦容感受到脖间温软的触感与刺痛,本意是让她咬手腕,没想到这丫头竟敢上嘴咬他的脖子。
  “……”
  说起来冤枉,莺莺昏昏沉沉时是真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
  等血液入口她恢复了些意识,埋在钦容脖间的小脑袋一僵,忽然停止了吸.吮。
  钦容正在帮莺莺梳理湿漉漉的长发,察觉到她的僵硬,他搂着人低头询问:“怎么了?”
  他还当莺莺不清醒,一下下温柔顺着她纠缠的湿发。虽然情人喃的疼痛未消,但莺莺此时已经恢复大半的意识,想要抬手推人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包裹在薄毯中,忍着想要继续吸食的念头,她小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莺莺刚才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然也不会去咬钦容的脖子。
  大概是属于权贵者与生俱来的掌控欲,前世钦容从不准莺莺咬他这里。莺莺大多时候听话,偶尔被他逼狠了就会逮着他这一弱点咬,反正事后总讨不到好就是了。
  解毒只解到一半,莺莺还须要继续吸食。然而她有些不敢咬钦容的脖子了,钦容见她半天没动,将人从怀中拉出几分,“吸够了?”
  莺莺摇了摇头,唇瓣因染了钦容的血而变得殷红。
  下午她看的不真切,如今二人距离拉近,莺莺借着蜡烛的暖光只觉得钦容比前几日更好看了。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样子,鸦羽似的长睫垂着,薄唇弧度轻勾,一张俊容好看到夺魂摄魄,就连漂亮的眼睛都勾人。
  莺莺不是不想快点解毒,尤其是此时密密麻麻的疼痛还在蔓延,但有了意识的她忍耐力也加强了,几次盯着钦容脖子上的伤口欲言又止。
  雨打窗门,钦容从莺莺的目光中看出她的顾忌。长睫覆下阴影使他的瞳眸越发幽暗,他抬手拂开黏在莺莺脸上的湿发,极为善解人意,“莺莺是想换个地方咬?”
  这句话提醒了莺莺。
  看来她还是不够清醒,只顾忌着不能咬钦容的脖子,却忘了她咬都咬了,难不成中途还要换地方再给钦容来一口?
  “不、不用了。”莺莺低下头不敢再看钦容,声音小小的很快被雨声遮盖。
  说起来她现在挺尴尬的,明明几日前才拒了婚话里话外要保持距离,结果一个毒发就让她扒着人家不放,莺莺这样想想都挺看不起自己。
  败给折磨人的疼痛,她重新靠入钦容怀中‘解毒’,恢复意识后就连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莺莺轻轻张口含住那处咬痕,却不知自己这轻柔的动作好似猫挠,痒痒泛着丝丝酥意。
  每次情人喃发作都像是历劫,前期疼的时间越久解毒后就会越累。等疼痛缓慢压下去后,莺莺眼皮沉了沉有些发困,她想起前世她情人喃发作时钦容会把她往榻上压,双重的精神与身体劳累,每次完事她也是困得睁不开眼。
  ……这次的发作实在是太不对劲儿了。
  莺莺这样想着,趴在钦容肩上险些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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