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锁娇——流兮冉
时间:2020-08-18 10:03:35

  钦容随着她轻轻应了声,他拿起放在手边的折扇,打开帮她扇着问:“还困吗?三哥哥帮你扇了一会儿。”
  莺莺摇头,看了眼窗外的景象,已经可以模模糊糊看到溪山的轮廓,他们快到了。
  其实莺莺是有些中暑的,从上午起她就头晕多汗,如今睡了一觉已经好多了。钦容扇过来的风让莺莺没再出汗,她舔了舔发干的薄唇,正要找水喝钦容就主动递了过来,莺莺接过几口喝光,唇瓣被滋养后变得水润润的十分饱满。
  “要不要去三哥哥马车上待一会?”钦容的视线从莺莺唇瓣上扫过,莺莺感受的到。
  虽说同样都是皇家马车,莺莺坐的还是皇后的马车,但其实钦容的马车远比顾皇后的马车舒适。
  上一世莺莺去九华行宫时,全程就是在钦容马车上度过,他车上挂着的垂纱看似普通,却是异域珍品笼日帘,能够阻隔强烈的阳光带来凉意。
  除了笼日帘,钦容马车内还铺着发凉的软竹垫,再燃上好闻的驱暑香摆上各种吃食,简直与外面的酷热是两个世界。
  莺莺又怎不想去,但她着实不想和钦容有过多接触,尤其是他刚刚看过来的目光实在让她心慌,所以莺莺摇了摇头拒绝了,但眼睛中却泄露丝丝哀怨。
  好气啊,钦容明明就只是个皇子,怎得他那里好东西比她身为皇后的姑母还多。
  莺莺只要一想到钦容坐在他那宝贝马车里不愁烈日的样子就心下不平,钦容看出她神情的变化,微微挑眉询问:“当真不去?”
  “不去。”莺莺说的坚定,语气里带着几分气。
  她这里热的衣服都要湿透了,而钦容却清清爽爽没有半分不适。她别开头没再看这男人,只听到有低低的笑声传来,钦容勾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重新转过来,笑着问:“不去就不去,三哥哥又没逼你,怎得还生气了?”
  轻轻用指腹擦去莺莺唇角的水渍,钦容做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过分自然,莺莺不由偏头想要躲开他的触碰。
  又到了上路时间,钦容不便久留也该回去了,他见莺莺被晒得小脸发红,临走时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嘱咐:“若真难受就喝些香薷饮,那药你大可以不吃,三哥哥的血随便你用。”
  要是真中暑了,他可是要心疼了。
  最后一句话钦容没说出口,在莺莺傻呆呆的视线下出了马车。
  “……”
  又过了半日,皇家的车队总算入了溪山,当他们到达九华行宫时,天已经黑了。
  莺莺从钦容走后就没再睡着觉,她看着越来越近的溪山心跳加快,前世有关九华行宫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清晰,她记起钦容淡笑着同世家女交谈的模样,也记起自己嫉妒发狂而兆时太子满不在意的嗤笑。
  记忆的最后,是兆时太子塞给她一瓶药,他小声给她出主意,“既然你非他不可,那就把他变成你的人呗。”
  “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他就是不想娶你也必须娶你。”
  莺莺将手中的药瓶握在手里,好奇翻看着,她茫然问:“要怎么样才能把他变成我的人?”
  “什么生米熟饭的,你是要我给美人哥哥煮饭吃吗?可我不会呀。”
  “你怎么那么笨!”兆时太子嫌弃瞥了她一眼,他把人勾到身边对着她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记忆渐渐模糊消散,莺莺站在这座熟悉又陌生的九华行宫里,打了个哆嗦小声喊:“系统。”
  【怎么了?】来到任务地点,系统声音里满满都是兴奋。
  莺莺与它完全相反,她紧绷着身体望着不远处的房门,闷声回着:“我有点害怕。”
  “……”
 
 
第31章 囚三十一天
  入夜的九华行宫泛着凉意, 空气中是潮湿的水汽。
  行宫近山,弯弯曲曲的长廊立在水面,两侧铺有大片的荷叶与荷花, 弥漫着浅淡野香。
  莺莺的住处和前世一模一样,是景色最好也最凉爽的中心皇家院落, 名为清波居。这里住的大多数都是皇亲贵胄,钦容和兆时太子就在此处, 与莺莺只隔了几间房。
  晓黛利落的帮莺莺把床榻铺好, 打来热水后,她犹豫着问:“姑娘真的不需要奴婢留下来伺候吗?”
  莺莺想说不用, 但环视着房内与前世一模一样的摆设, 她到嘴的话又改口:“你……今晚留下来陪我吧。”
  莺莺听到系统传来的嗤笑声, 似是在嘲笑她的胆小。
  晓黛自然听不到这些,她已经很久没贴身伺候后自家姑娘了, 得知今晚可以留下来她撸了撸袖子,“那奴婢伺候姑娘沐浴!”
  “不用了。”莺莺笑了笑, “你去看看有没有吃食, 我自己洗就好。”
  晓黛点了点头,很高兴离开了清波居。
  前世莺莺挺喜欢被人贴身伺候的,但自从成了钦容的太子妃后, 莺莺皮肤上总会留下大大小小的红印子。一开始,她对此没什么意识, 直到有次她听到伺候她沐浴的两个丫鬟偷偷聊天。
  一个丫鬟说:“娘娘身上的印子怎得这么多天都不消, 难不成太子殿下他天天……”
  “嘘——”
  另一个丫鬟压了压声音, “你没发现那些印子有深有浅吗?我听嬷嬷说过,颜色越艳说明时间越早,深色的想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天呐,不是说这东西一两天就能消下去吗?可我刚刚看到娘娘脖子上有一个印子颜色可深了,想来太子殿下当时用的力道极重。”
  “何止,我还在娘娘身上看到过咬.痕呢。你敢相信吗?在没伺候娘娘之前,我可不信咱们温雅的太子殿下在房.事上会那么猛。”
  两个小丫鬟一同笑了起来,“这是好事呀,说明咱们娘娘有福,也难怪晓黛姐姐总要想着法子给娘娘补身子,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就是可惜呀。”丫鬟们不知莺莺将话全部听了去,聊的话变得越来越大胆,“可惜咱们命贱没娘娘那福分,要是能得太子殿下能怜惜,哪怕与太子殿下只有一夜春.宵,我也算是没白活了。”
  笑声传来,小丫鬟说话愈加放肆:“你还求太子殿下怜惜呢?娘娘身上那些印子你是都忘了不成,你觉得你能有娘娘那福分?”
  那个时候莺莺算不算有福她不清楚,她只知道丫鬟们的笑声过于刺耳,一向厚脸皮的她在听到旁人这般谈论自己时,浑身发烫整个人万分不自在,就好似被人现场围观了她被钦容按在榻上做的那些事般。
  她觉得很不舒服,甚至在得知东宫大多数人都知晓此事时,气的踢翻了屋内的桌子,当时钦容并不在东宫,而郁气难解的莺莺没了压制就打死了那两名丫鬟,搅得整个东宫人心惶惶都十分怕她。
  【后来呢?】
  晓黛走后,屋内就只余莺莺一人,她闲着无事就同系统讲起了这些陈年旧事,莺莺趴在浴桶中回忆了一番,不情不愿道:“后来太子哥哥就回来了呀,他就告诉我以后不能随便杀人,还问我那两个丫鬟犯了什么错。”
  【那你怎么回答的?】系统对这事很感兴趣。
  莺莺鼓了股腮帮子,闷闷回道:“我没回答他,因为还在生气又当着他的面踢翻了桌子,我觉得这事都怪他,所以在他抱我的时候我还给了他一巴掌。”
  系统好似吓到了,它半响才迟疑开口:【你……舍得打钦容?】
  【不对,你怎么敢动手打他呢?】
  这就体现出莺莺有多作死多愚蠢了。
  莺莺整个人往浴桶中缩了缩,小脸被热气熏红,用手捂着脸羞愧道:“我太生气了嘛,我那时在气头上他还敢过来抱我,一时冲动自然就对他出了手,哪里考虑过后果。”
  或者说莺莺根本不会想后果,因为那时她还没觉得钦容有多危险,当他好脾气只会任由她欺负。
  【那你快告诉我,你打了钦容之后呢?】
  系统的好奇建立在莺莺不堪回头的痛苦上,莺莺不想回答,但随着系统的提问不由就想起那时的场景。
  还能怎么样呢?
  钦容白白挨了她一巴掌,莺莺不仅没后怕反而还扑到他身上想要咬他的脖子。后来大概是看莺莺折腾起来没完,钦容就揪起她直接按到了榻上,种种不可描述的事情过于激烈和凶狠,最后莺莺再大的气也被折腾没了。
  那一次,莺莺整整三日没下榻,钦容每日亲自帮她洗澡,得知莺莺生气的原因后,还捧着她的脸十分好脾气哄她:“既然莺莺不喜旁人看到这些印子,那孤以后亲自帮你洗。”
  莺莺想着这些闷了半天没再说话,在系统一声声的催促下,她只简单用几个字概括这一段事情,她说:“我哭了三天。”
  系统又是一阵沉默,接着吐出三个字:【你活该。】
  似是觉得不解气,系统又道:【你杀了两个人还敢当着他的面撒泼打他,他让你哭五天我都觉得算轻。】
  莺莺把自己往水里埋了埋,自知理亏索性没再搭理系统。
  总之从那之后,莺莺就再也不喜被人贴身伺候了,哪怕如今她重生了也没改变这个习惯。莺莺觉得自己很对不起那两个丫鬟,从浴桶中出来时她情绪低落,现在想想她也觉得钦容是罚轻了。
  或者说钦容那时哪里算罚她,要不是她当时对他又咬又撒泼的,可能钦容根本就不会罚她。
  “对了,这些事你都不知道吗?”莺莺穿好衣服,疑惑问了句。
  系统回道;【001号殉职前有将关于你的数据传输给我,但我懒得全部载入,只提取了重要部分。】
  “什么是重要部分?”
  莺莺话音刚落,晓黛端着餐盘推门进来,她疑惑往屋内看了一眼,咦了声问:“姑娘刚刚在说话吗?”
  莺莺将衣服整理好,装作茫然看向她“没啊,你听错了吧。”
  因晓黛的打断,莺莺同系统的对话暂时终止,之后莺莺索性忘了这件事。
  九华行宫不愧是避暑圣地,自从来到这里莺莺再也没感受到热流。晚上睡觉时,她躺在榻上竟觉得有些冷,将薄毯卷到身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不时的叹气声惊动了房外的晓黛。
  “姑娘,您是睡不着吗?”
  莺莺从榻上坐起来,“可能白天睡得太久,这会儿睡不着了。”
  晓黛似要推门进来,“那……奴婢陪姑娘说会儿话?”
  “不用,你去睡吧,我一会儿就好。”
  晓黛应了声好,随着脚步声渐远,门外很快没了声音。
  生怕再次惊动晓黛,莺莺轻手轻脚下了榻走到窗边。说起来这烟波居是建在水面,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水景,微风吹来夹着荷花的野香,莺莺自来到这里满脑子都是前世的场景,一直挥散不尽。
  【宿主在想什么?】系统突兀出声。
  莺莺歪头看着水面的荷花,小声回道:“我在想啊,我前世怎么就那么蠢呢。”
  莺莺虽然喜欢漂亮的美人,但她也仅仅只是喜欢罢了。可以说,莺莺在没进入这具身体前只是一张白纸,在进入这具身体后能接触的事物也十分有限,更不要说那些人与人之间可以达到怎样的亲密程度了。
  没来这九华行宫之前,莺莺对钦容做过最过分的事,也不过是把他绑了、按照从花楼里看来的那些抱着他亲亲蹭蹭,除此之外并不知还要做何。后来兆时给了她一瓶药,她按照兆时教的法子给钦容全灌了下去,好奇看着钦容的反应甚至还主动将门上了锁。
  是她主动给钦容灌了药,是她主动跑到他的房间还将门上了锁。当钦容气息不稳主动抱了她时,莺莺还十分高兴的去搂他的脖子,直到钦容对她做出的举动逐渐超出她的认知,莺莺才知道慌怕。
  “算了,我去睡觉。”莺莺不愿想了,她躺回榻上强迫自己快些入睡,却没想到梦境接着她清醒时的记忆继续蔓延。
  荷花的香气溢满房间,梦境中莺莺一边哭一边喊疼。
  记忆中温雅的男人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势,他紧按着她眸色深沉的可怕,气息交融间莺莺被他逼得喘不上气,只能睁着一双泪眸颤颤望着他。
  无止境的梦境与扑面而来的荷花香气浓郁醉人,后来是莺莺狼狈从榻上爬起来往门外跑。
  凌乱的发披散在她的肩后,莺莺抖着手,如论如何也打不开那扇被她自己锁上的门。
  说来好笑,她锁门时是想着千万别让钦容跑了,如今想跑的却是她自己。力气早就用光,莺莺扣得手指发疼都没能把大门撬开,她急的要去踹门时腰上揽过来一双手,身后的男人将她整个拢入怀中,贴在她的脖间嗓音磁性沙哑:“去哪儿?”
  莺莺哭的睫毛都打湿了,平日嚣张的大小姐这会儿抖着肩膀看起来特别可怜,她嘴巴红肿双眸泪汪汪的,抽搭着鼻子去拍腰上的手,“我要离开,我要去给姑母告状说你打我!”
  “打?”低沉的笑声贴在她耳边传来,身后的人侧身亲吻她的脸颊,笑着问她:“这算打吗?”
  手臂的力道一点点加重,耳畔的呼吸又开始不稳。莺莺感觉自己的腰要被他勒断了,小手扒着门锁试图把门拽开,尖叫了一声慌乱喊着:“钦容你放开我!我不要你了,我要离开这里!”
  ‘钦容’两个字惊得睡梦中的莺莺一哆嗦,她眼看着自己双脚离地被钦容提了起来,重新落入那软软的床榻上时,钦容拽着她的脚腕轻擦,缓慢念着:“离开?”
  他扭头去看榻上的人,勾着薄唇叹息:“莺莺这个时候要走恐怕已经晚了。”
  “不是说要让我彻底属于你吗?”
  “莺莺,你已经成功了。”
  最后一句话在莺莺的梦中不停回荡,莺莺尖叫一声挣扎着醒来。
  此时天刚蒙蒙亮,晓黛听到声音推开房门,她连鞋都没顾上穿,急匆匆跑进来问:“姑娘你怎么了?”
  莺莺大口喘着气,因做了那种梦脸颊发红发烫,浑身都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莺莺平复了下情绪,几句话将晓黛打发走。
  等到晓黛离开,她一个人躺在榻上再也不敢睡了。裹着被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在房中彻底陷入安静后,她低声喊系统:“这次只要我不主动招惹钦容,是不是就能避过前世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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