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锁娇——流兮冉
时间:2020-08-18 10:03:35

  莺莺不是傻,而是很多时候都不愿意动脑。若是她肯仔细的想,也是能看出九华行宫那一环扣一环太过于顺利的推动,无形中废了兆时的太子位,兆时的太子位又与他做过的荒唐事相连,而他的荒唐事牵扯着莺莺,最后最大的受益人全都是钦容。
  太可怕了。
  莺莺去找姑母的路上就想,若这一切都是钦容所为,那他到底是在何时布下的局?
  不可能是在九华行宫期间,兆时的异常出现在华乐公主到来后,而导致兆时发生转变的原因是他生母宝霞贵妃的死,可宝霞贵妃之死又牵扯到莺莺的姑母……
  莺莺不敢想了,她实在是怕死了眼前这个男人,可就算是怕,她也要将自己的疑问问的清清楚楚。
  钦容耐心听完莺莺的一通质问,直到莺莺不说话了,他才开口:“都说完了?”
  莺莺嗯了一声,接着就看到钦容笑了,他并没有解释一句,而是直接扣着莺莺的后颈吻了上来。带了丝丝惩罚意味,钦容力道压得有些重,纠缠着莺莺死死不放。
  等到莺莺瘫软开始失去抵抗的能力,他才将人放开,唇瓣擦着她的唇角划到耳边道:“莺莺,你听好了,你的那些质问,太子哥哥都敢应。”
  他身为野心勃勃想要争帝位的皇子,会算计兆时没什么好奇怪的,无论从何时开始算计都是正常。
  钦容也敢承认,他算计过莺莺,而九华行宫之事是他第一次把莺莺扯入他的棋盘中,从头到尾都是他逼着兆时走向末路,而在这条路上,他也不会给兆时留一点希望。
  “莺莺,我唯一对你的算计,就是利用兆时把你拐到身边。”若是莺莺还如往日那般爱慕纠缠着他,那他根本就不需要对莺莺出手。
  莺莺被钦容亲的有些晕乎,但还没到被他糊弄的地步,她抽了抽鼻子,哭久了声音有些哑,就算是吼人也没多少杀伤力:“说白了你还是算计了我。”
  钦容安抚着她的后背,又在她唇瓣啄了口道:“是我错了。”
  若真说错,他最大的错大概是太过执着于莺莺不放。
  莺莺有些累了,今日风大外面也冷,反倒是钦容的怀抱很温暖,莺莺靠在他的怀抱中,半响后又说:“我觉得你对我不好了。”
  “我今天腿好疼,可你拉着我走的好快,根本就不管我。”
  钦容见莺莺眼睫低垂快要阖上了,他解了莺莺身上的披衣将人抱到榻上,侧身躺在她身边直接将人罩在怀中。
  其实钦容不是对她不好了,而是不知她那处还不适。钦容只是正常走路,或许会因情绪不好迈的步子大些,但却没料到莺莺那里疼了两天跟不上他。
  等人睡熟,钦容起身去拿了桌上的药,决定再帮她上些药。
  “……”
  有关宝霞贵妃之死,兆时的确是找错了凶手。
  杀害宝霞贵妃的凶手不是顾皇后,也不是玉妃,其实真正的凶手是钦容。这话是钦容为了哄莺莺亲口告诉她的,而且只同她一人说了。
  莺莺听了有些不可置信,“你那时才多大?”
  不过就是半大的少年,就敢出手谋害受尽宠爱的贵妃,莺莺不是不记得钦容少年时期的模样,温雅干净,看起来漂亮精致像一块无暇的美玉。
  钦容道:“贵妃娘娘谋害我母后的时候,我年纪更小。”
  有因必有果,钦容并不是无缘无故对宝霞出手。当年,他的母亲赵含芙就是被宝霞毒.害而死,而他的父皇明猜得到真凶,却只对外宣称含芙皇后是因病而逝,将真相完美的隐藏在暗处。
  所以,不久后宝霞也死于毒.杀,武成帝在各方势力的压迫下,也只能选择隐瞒真相。所有人都以为真正的凶手是与含芙皇后关系极好、为姐妹报仇的玉妃,却不会想到玉妃身后站着的人是钦容。
  哪有什么姐妹情深,玉妃也不过是为了争皇后之位,当初将钦容领在身边,玉妃也只是为了让武成帝多看她一眼。是她自己行事太过愚蠢处处暴.露破绽,有莺莺这层关系在,钦容置她于死地也不奇怪。
  .
  睡醒一觉,莺莺起来用晚膳时心情已经好了许多,所有的误会解开后,莺莺唯一难过的就是兆时走了。
  用过晚膳后,钦容将她带去了书房,书房的桌案上横放着一幅干透的画卷,画纸上少女笑容明媚,眉心间开出一朵艳丽漂亮的小花,衬的画中少女姿色明艳,介于纯真与妖邪之间。
  “三哥哥画的是我吗?”莺莺越看越觉得画中人与自己极像,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
  钦容走至她身后将人拥住,他看了看画又看了看莺莺,将下巴抵在她肩膀上问:“不像吗?”
  莺莺正要说这画上的人比自己好看,钦容就将画卷起放到了一旁,“嗯,还是不如莺莺本人好看。”
  他这就是嫌弃自己画的不好看了。
  莺莺觉得钦容眼神不好,想要再看看那副画,结果却发现画桶中插满了这样的画,大大小小,毫无疑问画的都是莺莺本人,莺莺有些惊住了,说实话前世她到死都不知道钦容会画画,而且还画了那么多的她。
  “过来,三哥哥教你练字。”钦容挑了只细长的玉管毛笔,将莺莺拉回怀中。
  莺莺说她不喜欢唤他太子哥哥,那钦容就允了她继续唤三哥哥。莺莺口口声声说着钦容婚后对她不好了,其实钦容该纵容她时依旧很纵容,只不过是二人如今关系变了,钦容管的她多了限制的也多了,莺莺一时接受不了就觉得钦容骗了她。
  “三哥哥,我不想练字。”莺莺真的很不喜欢练字,打从心里就不喜欢。
  钦容不为所动,握着她的手歪歪斜斜写出一个‘钦’字,因莺莺的挣扎,最后一笔直接飞了出去,放眼望去十分难看。
  “你今天必须练字。”钦容就是因为知道莺莺不喜欢写字,所以才特意教她的。
  “早上三哥哥都同你说了什么?”
  握紧莺莺的手,钦容又一笔一划写了一个‘容’,“说了让你穿好披衣不准让人瞧见,你倒好,被兆时瞧见了不说,还让他抱了?”
  话落,一个‘容’字也刚好完成,钦容握着莺莺的手把玉管笔搭在砚台上,单手扭过她的小脸道:“看你今日哭的这般可怜,三哥哥也就不罚你了,但你今晚必须要写满两页字贴。”
  莺莺睁大眼睛看他,“难道这不是罚?”
  钦容笑了几声,距离拉近,他的鼻子轻轻蹭上莺莺的鼻子,钦容微侧俯首贴着她的唇瓣问:“莺莺想不想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惩罚?”
  莺莺如同受惊的小兔子,很快想起前世钦容是如何惩罚她的,缩了缩脖子,她喊着三哥哥;“莺莺腿好酸,还是不太舒服。”
  钦容将手揽在她腰上将人往后压,索性直接坐到了椅子上。
  “嗯,那就坐着写罢。”
  反正不管莺莺找什么理由,钦容都要让她把字练完。
  “……”
  莺莺后来没了理由,可还是没能将字练完。
  戌时,莺莺坐在钦容腿上练字练得昏昏欲睡,若不是钦容看奏折时抽空看着她,莺莺小鸡啄米早一头倒在字贴上。
  晓黛步伐匆匆走至书房外,她轻轻敲了敲门:“太子殿下,南音国的燕宁殿下想求见娘娘一面。”
  莺莺白日折腾了一天,还不知武成帝已经允了南音使团带燕宁回南音,相对应的,华乐公主燕姬华,将以和亲的名义留在这里。
 
 
第55章 囚五十五天
  书房内烛火摇曳, 其中一盏就在莺莺的右手侧。
  听到‘燕宁’二字,她的瞌睡虫全跑光了, 下意识抬头看向钦容,而钦容也低眸看着她, 烛火映照下钦容的面容落了阴影, 几分暗色覆盖显得眸色幽沉,人也添了寒意。
  “孤的莺莺,果然惹人喜爱。”钦容放下奏折,揽紧莺莺将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
  若不是钦容的嗓音依旧温雅柔和, 莺莺还当他生了气。小指被钦容勾住, 钦容把玩着莺莺的右手悠悠问道:“不知燕宁殿下深夜来访, 所为何事?”
  才戌时, 深夜倒算不上,只是燕宁一个大男人,入夜来求见太子妃着实不妥。好在燕宁还知些分寸,知道先来找钦容询问这事儿。
  说来这事儿有些特殊, 晓黛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她组织了下语言, 皱着眉道:“回太子殿下,燕宁殿下此时并不在东宫。”
  “他……殿下他好似是偷跑出来的, 说是要求娘娘一件事,还说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就只是几句话要说。”
  “哦?”钦容来了些兴致, 他勾着莺莺的小指将她的整只手都包裹在掌心里, 低低的声音传入她耳畔:“所以……莺莺想不想去呢?”
  他这是要让她自己定夺?
  莺莺愣了下,‘想去’二字几乎是冲到了嘴边,但又让她生生吞了回去。
  前世的教训历历在目,莺莺可没忘钦容的占有欲有多强。他不喜她同旁的男人亲近,就连她和亲哥哥打闹搂抱在一起都会不高兴,更不要说同他关系好的裘郁几人。
  至于燕宁殿下……
  莺莺忽然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是她重生后的三哥哥,并不是前世称帝后暴戾可怕的‘太子哥哥’。
  她不想骗钦容,刚好也想探探钦容对她纵容的底线,所以她实话实说:“想去。”
  “燕宁殿下并不是没分寸的人,他平日里没什么朋友,想来这么晚偷偷跑出来,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要同我说。”
  有了白天送兆时的事,莺莺还是对钦容抱有一定希望的,她眼睛灿灿盯着钦容看,钦容看了她半响抬手遮住她的眼睛,低叹一声与她额头抵着额头,“若三哥哥不准你去找他呢?”
  “若三哥哥不准,莺莺要怎么办?”
  莺莺顿了下摇头,“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也没这样设想打算过,就好似她知道钦容一定会点头同意。
  钦容没再难为她,他将人从腿上推下,淡淡道:“那你去罢,早些回来。”
  晚上有些凉,莺莺穿的少这会儿还真不愿在他怀中出来。缩了缩肩膀,莺莺见钦容是真准了她去见钦容,试探的往外迈了两步。回头,钦容手支着下巴望着她,看到她回头也没阻止。
  “三哥哥真好!”莺莺很喜欢这样的钦容,忍不住又跑回他的身边,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她亲完就要跑,却被钦容一把抓住了手腕,“等等。”
  钦容唤晓黛拿来披衣,亲自帮她系好戴上兜帽,“早些回来,别让三哥哥等你太久。”
  莺莺有种自己成为小皇帝去临幸宠妃,被温柔正宫亲自送出门的感觉。望着钦容那张好看俊美的脸,莺莺起了玩心,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耳边调.戏道:“本宫记着了,美人哥哥就洗的香喷喷躺在榻上等着吧。”
  难得又见她敢这般喊他,钦容低低笑着,扣着莺莺的后脑轻咬她的唇瓣,“好,那三哥哥等着。”
  到底是谁被调.戏的那个,待会自有分晓。
  “……”
  莺莺按照晓黛的指引,很快找到等候在东宫外的燕宁。
  他罩了一身黑衣,浑身包裹的比莺莺都严实,怀中隆起一块还不时在动。有细微的猫叫传来,燕宁低头看了眼轻道:“嘘——别叫。”
  上次一别,还是在莺莺与钦容的大婚上。燕宁在九华行宫的落水伤了身子,断断续续养了许久才好转,说是好了,而莺莺见到他时却仍觉得他脸色不好。
  “……殿下找我?”莺莺是在赶来的路上,听晓黛说才知晓了他即将离开的事情。
  燕宁见到她往前走了两步,他咳了声道:“那日你同太子殿下大婚,远远的我未能同你道声喜,想来现在说有些晚了。”
  “不晚。”莺莺一点也不介意。虽说二人当时没能说上话,但燕宁当日派人送了她新婚贺礼,是一套南音国所产的丝缎雪垂披衣,既然防风还能防雨,是南音国的珍贵名衣。
  想起从晓黛那听来的消息,莺莺正要询问真假,两人间传来几声猫叫,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披风中露出,莺莺看到咦了声,与小猫咪大眼瞪小眼。
  “娘娘。”
  反正猫儿都露出来了,燕宁也没再犹豫,他解释道:“我时间不多了,只能趁着这个机会来找娘娘,还希望娘娘不要介意。”
  “燕宁只想求娘娘一件事,你……你可否收留这两只猫儿?”
  话落,燕宁掀开披衣露出两只小猫,一黑一白正是小宝和阿贝。莺莺有些惊讶:“……你不要他们了吗?”
  说完,她意识到自己话中的不妥,赶紧解释:“不对,是殿下不带它们回南音了吗?”
  他又何尝不想呢?
  借着夜色,莺莺看不出燕宁笑容里的苦涩,他只是摇了摇头道:“南音路途遥远,带它们多有不便。”
  莺莺总觉得,像燕宁这般喜爱小动物的人,并不会因为这种理由弃养自己的宠物。
  一定还会有其它原因,让他不得不舍弃自己的两只小猫,不过既然他不肯说,那莺莺也不会缺心眼的追着人家问,于是莺莺爽快将两只小猫揽入自己怀中,承诺道:“殿下放心吧,莺莺定将小宝和阿贝养的白白胖胖。”
  低头看了眼浑身乌黑只有眼睛明亮的阿贝,她又补充了一句:“黑黑胖胖。”
  燕宁被她逗笑了,他笑得很轻,似不舍般一一揉过两只小猫的脑袋。
  小宝喵呜叫了一声,它用头蹭了蹭燕宁白皙的手指,好像在撒娇。莺莺见状也用手指逗了都它们,小宝很快忘了燕宁的存在,转头又来蹭莺莺,倒也是个没心没肺的。
  燕宁垂下手怔怔望着它们,片刻后才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莺莺总觉得燕宁不太高兴,似乎自从南音国的使团来访后,他就一日比一日的消沉。莺莺至今记得,她初认识燕宁时,白皙干净的燕宁殿下笑起来会脸红,他的温柔与钦容给她的温柔不一样,但柔和的让人觉得很舒服。
  “……殿下何时启程回南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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