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锁娇——流兮冉
时间:2020-08-18 10:03:35

  可以说,钦容刚出生那会儿还不如裘郁健康,说是风一吹就要命也不足为过。赵含芙为了保下自己儿子的命用了很多法子,后来还暗地里让钦容认了师傅习武,只希望他能通过习武强身健体。
  “莺莺,如你所言,我的确会武,但等同于没有。”或许赵含芙是对的,习武之后,钦容的身体情况有所好转,但依旧摆脱不了困局。
  当时,赵含芙为他寻得师傅是江湖上人称玉面修罗的魔头,他武功极高内里深厚,就是他将内力传给了钦容,护住了钦容的心脉保住了他的性命。
  但每次钦容使用,内力流窜时他就会被疼痛反噬,过度的使用还会使他爆.体身亡。
  “所以说,三哥哥刚才之所以会吐血,是因为动手杀了高茂?”莺莺听明白了。
  见钦容颔首,莺莺抓住他的袖子有些担忧,“那三哥哥现在还难受吗?反噬会发生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声音越来越低,莺莺最后垂下脑袋闷闷道了声歉:“对不起。”
  钦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若他想继续瞒着莺莺,大可以继续装下去事后哄着她,没必要为她冒这个险。
  “莺莺没有对不起我,说好了不再骗你,三哥哥早该提前告诉你。”摸了摸莺莺的脑袋,钦容又把她抱入怀中抚了抚背。见莺莺先前哭的眼睛有些发肿,他抬手捂住她的眼睛道:“再去睡一会儿,等雨停了我们再走。”
  按照先前瘦子所说,他们已经出了崖下最危险的区域,只要再走一日就能离开这里,但瘦子身为庆王爷的人,绝不可能带他们走有官兵搜查的路,所以这条路走到头只会遇到更多庆王爷的人,必须临时改变。
  等莺莺睡去,钦容思索了片刻继续疗伤,他心口的闷疼还没压下,一股股的腥甜往喉咙涌。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大雨由激烈转弱,莺莺睡在钦容身旁下意识往热源凑,胳膊搭在钦容腿上喃喃了句:“……再也不要做人了。”
  还是没心没肺的游魂好,不知人间疾苦不懂人世感情。
  雨珠滴答,几滴落入山洞内聚集小小的一滩。莺莺睡得并不安稳,她用力攥了攥钦容的衣摆,又小声呢喃了几遍相似的话。
  落雨坠入水滩发出轻响,在安静的环境下,钦容睫毛轻颤缓慢睁开了眼睛。
  “……”
 
 
第75章 囚七十五天
  囚七十四天
  莺莺醒来的时候, 外面雨已经停了。
  同样的动作维持了太久,她的胳膊有些酸麻,嘤.咛着往回抽手没能抽回, 她清醒了几分,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枕在钦容腿上。
  “三哥哥?”莺莺用空闲的那只手揉了揉眼睛, 声音模糊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睡在钦容身侧,怎么醒来就趴到人家身上了?
  又动了动酸麻的那条手臂,莺莺这才注意到自己那条胳膊长伸搭到了钦容的左腿上。此时钦容正攥着她的小手,目光落在山洞外不知在想什么,听到莺莺的呼声, 他侧回面容, 轻捏莺莺的手掌低眸询问:“睡醒了?”
  雨停后,清凉的风吹进山洞里有些发冷。
  莺莺刚刚睡醒不愿意挪动, 她懒懒嗯了声, 趴伏在钦容的大腿上寻了个舒服姿势, 打了个哈欠道:“三哥哥身体好些了吗?”
  钦容把玩着莺莺软软白嫩的小手, 云淡风轻道:“已经无事了。”
  说是无事,又怎么可能真的无事。若是钦容每一次使用武力都能这般轻飘飘的调养好, 那他先前也不需要让莺莺来救他。
  莺莺也不是这般好糊弄的,抬头望向钦容依旧苍白的面容, 她不相信的又问了一次:“真的吗?”
  “三哥哥不可以再骗我了。”
  也不是只有钦容可以罚她, 莺莺挣开钦容握着的手, 坐起身搂住他的脖子与他面对面, “若是三哥哥再骗我, 莺莺不高兴了也会罚三哥哥。”
  钦容低笑了几声,他将手臂环在莺莺腰间护着她,带了分兴味问:“莺莺想怎么罚?”
  莺莺歪头想了想,眼眸一亮凑近咬了下钦容的唇瓣,搂着人趴在他耳边道:“既然我不听话了,三哥哥都不顾我的意愿给我戴脚铐,那三哥哥不乖了莺莺也要给你戴脚铐。”
  钦容搂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紧,呼吸声微顿,钦容用薄唇擦过莺莺的耳垂,拖长音调问着:“莺莺是想关着三哥哥?”
  他总是这么聪明,每次都能轻而易举戳穿莺莺的想法。
  实话来讲,把钦容锁起来一直是莺莺前世的心愿,她胆子最大的时候也不是没干过这档子事,裘郁就是最出名的一个例子。重生回来,莺莺这个想法消停了,但随着如今她对钦容的爱意越来越浓,这个想法时常蠢蠢欲动。
  “就是关着你又怎样。”
  莺莺想起顾爹爹先前养的一只金丝雀,忍不住说出了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三哥哥这么惹人爱,最适合被囚养在金丝笼中,满心满眼只有我一个人,日夜受着我的宠爱。”
  前世的莺莺这么说是真抱有囚.禁钦容的想法,而这一世莺莺这般说,只不过是为了逗钦容。
  “是么?”
  安静听完莺莺的话,钦容垂着眼睫思索了片刻笑了,“这还真是个好主意。”
  山洞外的树叶轻晃,沙沙作响中洞内多了分凉气。莺莺看不到钦容的神色本能往他怀里钻,咕哝道:“外面好冷。”
  钦容闻言收紧手臂,目光落在莺莺卷起的裙摆上。
  “……”
  越是走到崖下的安全区,对钦容他们来说也越是不安全。
  没从洞中逗留太久,莺莺他们简单吃了些东西就重新上路,临走时莺莺将两个包袱内的东西合在一起,查看了番有些担忧:“包袱内的食物已经不多了。”
  其实靠钦容之力,也可以走出这崖底,但问题是钦容身边还跟着莺莺,莺莺的腿伤耗不起,他没多少时间反复探路。
  之所以会选择跟着高茂他们走,钦容一是想借他们出崖底最危险的地方,二是为了他们包袱内的食物,钦容可以忍受饥渴或是食草充饥,但他不忍莺莺跟着他吃苦,只是没想到他这一番定夺却险些酿成大祸。
  轻瞥了眼那只包袱,钦容只要一看到它就能想起高茂,他牵起莺莺的手道:“没事,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钦容预料的不错,当天他们就走出了崖底。只不过雨过土地松软,莺莺戴着脚铐行走不便,等他们出来时,天色都已经黑了。
  钦容特意选了挑偏僻的路行,莺莺见前方小路有一行士兵过去,刚要对钦容说话,就被钦容按在怀中蹲在了树丛下。
  “嘘——”
  钦容捂住莺莺的嘴巴,凑近她低语解释:“莺莺记好了,这宫里的人不可轻易相信,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咱们还是要避着他们走。”
  没了景兆时,钦容的太子身份还有庆王爷等众多人窥伺,如今借着太子坠崖生死不明的由头,他们怎么可能不出手?
  钦容失踪了这么多日,现在宫内还不一定是什么乱局,正思索着回宫后要应对的局面,莺莺拉了拉他的袖子,眨巴了两下眼睛唔唔出声,钦容贴近她微微松了手,“怎么了?”
  近在咫尺的钦容头发垂落在莺莺颊上,莺莺小声回:“他们已经走远了。”
  钦容顺着树叶缝隙往外看了眼,拉起莺莺道:“那我们继续走罢。”
  “去哪儿?”
  莺莺记得钦容刚刚的嘱咐,有些不解道:“既然宫中派来的人不可信,那我们要怎么回宫呢?”
  钦容看了眼天色道:“先往前走走看看是否有村庄。”
  “……”
  亥时,王寡妇家已早早睡下。
  白天雨才刚刚停歇,到了晚上外面又刮起了大风,天气阴沉沉似乎又酝酿着一场大雨。
  当自家房门被敲响时,王寡妇的小女儿芳妹紧张跑到娘亲的房中,紧张道:“娘,外面有人敲门。”
  王寡妇心里也在打鼓,她们家是处在村子外围,因地方偏人又少,还从未有人半夜过来。毕竟家里的汉子死的早没了支柱,王寡妇不敢轻易开门,搂过芳妹道:“别怕,咱们就当没听到。”
  这么说着,外面又想起了敲门声。
  笃笃笃,敲门声节奏轻缓并不压迫,好似是知道屋内的人不敢轻易开门,外面的人轻声开口:“请问有人在家吗?”
  很温润的声音,让躲在屋内的芳妹听到一愣。她与王寡妇对视了一眼,王寡妇从榻上翻身坐起,“芳妹乖乖待在屋里,娘出去看看。”
  这么说着,她提着灯笼推开了房门。
  芳妹不放心王寡妇一人出去,执意跟在了她的身后,二人轻手轻脚走到院外,趴在门缝往外一看,模模糊糊看到外面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安安静静立在门外。
  “谁?”见门外只有一个人,王寡妇放心了不少。
  男人在听到门内的回应后再次开口:“我与娘子路遇此处,不知夫人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二人借宿一晚?”
  是两个人?!
  听了门外男人的回答,王寡妇又往缝隙了瞅了一眼,只可惜她未能看清男人身侧的情况。见男人并不像个坏人,她将灯笼递给芳妹小心开了门,伴随着大门敞开一条缝隙,男人的面容也变得清晰起来。
  风到,男人身上的宽大披风微荡鼓起,那张如玉的面容过分俊美,在这暗夜下看着不似真人。
  王寡妇愣了片刻回过神,她绷紧身子看着男子空荡荡的两侧,握紧房门问:“你家娘子呢?”
  男人弯唇露出很浅的笑容,他长睫微微垂下,压低声音道:“走了太久的路,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王寡妇这才发现男人怀中隆起大块,好似抱着个人,看来是真的来借宿的。
  “那、那进来吧……”又盘问了几句,王寡妇看出男人举止不俗像是富贵人家,才将大门敞开放人进来。
  男人道了谢,迈步进来时有微微的叮当声,好似锁链的碰撞,正是钦容和莺莺二人。
  莺莺走了太久的路脚腕又有磨伤的痕迹,再加上中途不太舒服,钦容已经不允许她在走路了。从崖下出来没多久她就被钦容抱着走,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她发现视线中黑乎乎一片,撩了撩黑布发现自己被钦容罩在了怀中。
  “咱们这是在哪儿?”莺莺从披风中冒出头,这披风是包袱中带着的,瘦子身板矮,所以这披风应该是高茂的。
  只要一想到高茂莺莺就浑身不舒服,她扒开身上的披风将自己完全露出,恰好这时房门开了,芳妹红着脸端了一碗热粥进来,“这时我娘做的,容公子先凑合用些。”
  大着胆子抬头望去,芳妹看到容公子怀中的姑娘不知何时醒了,她坐在容公子怀中双手还搂着他的脖子,而容公子神情淡淡,好似早已习惯。
  “这位姑娘也醒了?”芳妹愣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称呼莺莺。
  她本就发红的脸越加涨红,结结巴巴道;“那、那芳妹再出去端一碗粥吧。”
  “粥?”莺莺吃了几天的硬干粮,早就想念软糊温热的粥了,一听到有热粥喝她精神了不少,钦容见状端起桌上的那碗粥,舀了一勺递到莺莺嘴边道:“先喝这个。”
  “一起喝。”
  莺莺张嘴含了一口,吞咽时她握着钦容的手又舀了一勺,递到他的嘴边道:“三哥哥也喝。”
  准头没对好,勺子擦在钦容的下巴擦上些许汤水,莺莺见状在钦容的下巴上落下一吻,含去他下巴上的汤水笑盈盈望着他。这一幕刚好又让推门进来的芳妹看到,端碗的手一抖,她险些把粥洒出来。
  “有劳了。”钦容朝门边投去一眼,低悦开口道了谢。
  当着芳妹的面,钦容手腕抬得稳当依旧在给莺莺喂粥,莺莺也知道了是芳妹一家收留了他们,好奇往芳妹投去一眼,她也笑着道了声谢。
  芳妹无措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莺莺脸上,最后又痴痴定在钦容脸上。好在莺莺没注意到,进来查看的王寡妇见到呆愣愣的自家女儿,心思一转赶紧把人拉了出来。
  ……
  莺莺一直不太舒服,本以为喝过粥后情况会有好转,谁知到了半夜脑袋晕晕乎乎越加难受。
  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莺莺冷时就往钦容怀中钻,热了就难受挣扎着推离钦容。就这么不知反复了多少次,迷糊中她感觉额上落了只冰凉的手,有人贴在她耳边唤她:“莺莺,醒一醒。”
  饶是莺莺再好的身子骨,经过这些天的折腾也终是撑不住了。
  天亮后,钦容未能如计划离开,他留在了王寡妇家照顾生病昏迷的莺莺,王寡妇收到钦容递过来的玉扳指,喜笑颜开忙帮着去买药,大概是看出了钦容是真的有钱,她开始有意无意让芳妹同他接触。
  两天后,钦容见莺莺的情况迟迟没有好转,正准备带着莺莺冒险回皇城。
  得知钦容要走,王寡妇笑容瞬失不太高兴了,两天来她只得到了钦容一个玉扳指,人性的贪婪使她想要得到更多。
  “公子这就要走?可你家娘子的病还没好呐,你走的这般匆忙你家娘子怕是要吃不消。”
  钦容坐在榻边认真帮莺莺擦拭着脸颊,微微沉思间,王寡妇再接再厉,“这样吧,我受累去帮公子寻个好点的大夫,公子就再多留一晚吧。”
  见莺莺的情况实在经不起折腾,钦容为她把完脉后道:“不需要大夫,劳烦夫人帮我寻几味药材就好。”
  王寡妇连忙应下,临走时对芳妹使了个眼神。
  钦容只顾着照顾莺莺了,他虽然早就看出王寡妇对他有所图,但他没想到她们还想留下他的人。荒野地偏,王寡妇最终没能帮钦容寻到方子上的全部药材,钦容拿着仅有的几味药材熬了药,喂给莺莺服下后效果不大。
  当夜,钦容沉睡间忽然闻到一股香气,怀中的莺莺不舒服低喃了几声,小脸红着开始往他身上蹭,钦容皱了皱眉察觉到异常,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他轻柔捂住莺莺的口鼻。
  “乖,忍耐一下。”庆幸莺莺吸入的不多,钦容吻着她的脖子缓解,安抚拍了拍她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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