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只是开胃菜,对你的回敬。”主公知道没那么容易能杀了你。
雪蝉是天阉的身体,天生适合一些极端的功法,要说武功真比斗起来是他略胜一筹,但李崇音为胜利不择手段,直接洒了满车的毒粉。
雪蝉为避免瞎眼,暂时闭眼,被他一掌击倒。
雪蝉也不恋战,滚出马车,也没看旁边抱着晕过去杜漪宁的梧桐。
李崇音捂着流血不止的胸口,倒吸了一口气。
糟糕,被刺中了要害!
刚才雪蝉用内力将匕首推进了寸许,如果不是反应够快已经一命呜呼了,大意了。
因失血过多,李崇音出来后人已站不稳,半跪在地。
却在这时,看到手臂上母蛊动了动。
让他一度怀疑蛊虫间的联系出了问题,动心,你动什么鬼的心!
云栖是在半夜里被热醒的,她仿佛是一只等待孵化的小鸡被层层包裹。
因为身边的清冷味道前世今生都是一样的,她比较能适应,所以两日来都睡得还不错。她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是被蚕丝被裹了起来,而魏司承则是连同被子一起抱着她。
都夏天了,再薄的被子这么裹着也很热。
难怪梦里好像被绑在火炉里动弹不得,云栖挣扎了一下,却遭来强而有力地镇压。
她又挣了几次,魏司承才闭眼嘟囔了一句:“别急,迟早给你,先睡觉。”
说着,将裹在里面的云栖又往自己胸口按了按,云栖快被气傻了,对眼前这个脸皮城墙厚的家伙都快维持不住平日的素养:“我急什么急,您先松开我,热死了!”
魏司承这才睁开眼,瞬间清醒了:“别说死这个字。”他很讨厌她提这个字。
云栖觉得魏司承有时候任性地像个孩子,好声好气地打着商量:“好好好,不提,能先把我放出来吗?”
魏司承给她扯开了被子,略带委屈,一颗英俊的脑袋蹭着云栖的肩头:“你睡着后都会很自然地转身背对我,我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云栖瞪着眼,谁睡觉时是一直抱着的,这还是夏日,敢情还是您有礼了?
她狠狠拿拳头砸了一下他的胸口,却因为太坚硬,反而像碰到铁板。
魏司承立刻讨好地拉住她的手,呼了两下:“打疼了吗?我这不是怕你掉下去吗,到时候我是捞被子还是捞你?”
“您真是伶牙俐齿啊!”云栖已经渐渐将他与李嘉玉的形象融合到一起,偶尔也会回呛。
“不敢不敢。”魏司承嘿嘿一笑,在夫人面前他的底线一降再降,“不然还是我睡外边吧,免得我每次都担心你掉下去。”
“我怎么可能掉得下去,况且这不合规矩。”一般女子睡外面才能更好的伺候的丈夫,这是古往今来的习俗,没谁会去特意打破,大部分人连想都不会去想的。
“规矩规矩,知道的你是闺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教条本身。可没哪条礼法如此规定。”说着,魏司承就翻身,在云栖唇上吻了一下,云栖还没反应过来就将她推到里面,自己睡在外面。
然后把被子扔到了床下,把娇小温软的妻子搂在怀里:“觉得凉了就抱着我。”
云栖被他偷袭成习惯了,捂了下唇,这次瞪了一眼就歇火了。算了,越说他越来劲,哪有外面正经王爷的样子。
他依旧不改抱着的习惯还是把她搂住,云栖真的热,不自在地动了动。
魏司承闭着眼:“还是热就把亵衣脱了。”
云栖身体一僵,果然不敢再动,生怕他来真的。
魏司承莞尔一笑,稍稍松开她,又隔空取了放在远处茶桌上的折扇,为云栖扇着:“唬你的,我给你扇着,继续睡吧。别再说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你夫君从小就不是个讲规矩的人,你再多说我就亲自扒你衣服让你凉快凉快。”
云栖哭笑不得,所有话都被魏司承说完了,她还有什么能说。他太了解她了,连后路都给埋光了,他是为了让她心安理得地接受。
云栖被扇地有些迷糊了,感到脸上微风拂过,心里淌过潺潺暖流。
在睡梦交替之际,传来男人的声音:“七七,还没喊过夫君呢,喊一声我听听?”
云栖身体一僵,装作睡着,调整呼吸,一动不动。
哟,还会调整状态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睡着了。
魏司承知道云栖身上有秘密,比如她这个调整睡眠状态时的样子,连呼吸的速度都掌握地刚刚好。但她既然不想说,他并不想逼她。
两人第二日醒来,魏司承就让仆从去宫里请了太医来为云栖问诊。
云栖想着自己无病无痛的,需要问什么诊。
太医背着沉重的医箱匆匆跑来,还以为端王妃出了什么事,没想到端王仅仅为了王妃半夜盗汗。
太医简直一口气都缓不上来,端王府的仆从刚才一路上催着,说什么端王担心地晚上都睡不好,连连起夜查看。
他以为是十万火急的病,赶紧赶慢地跑过来。
就这?
太医差点冲冠一怒想要据理力争一下,他们太医平日给宫中各位贵人看诊已经很忙了,您添什么乱呢。但看端王那淡淡的微笑,明明也没威胁,就觉得心凉飕飕的,立刻笑道:“王妃身子早年亏损,虽调养了数年,但还是有些体虚,臣这就为王妃开些调离的方子。”
魏司承淡淡颔首:“嗯,劳烦温太医,方子便开吧。”
云栖向来不爱吃老幺小说网,满是恳求的看向魏司承,不过他凝然不动。
云栖顿时视死如归,与太医对视,都有生无可恋之感。
请走了皮笑肉不笑的老太医,云栖看他走路腿都在抖,让管家准备轿子抬着老太医离开,引来老太医感激涕零,连连道王妃将来有什么不妥都可以喊他来。
魏司承随口道:“你就是心软,他们平日在太医院好吃好喝地供着,就应该多出来多活动活动筋骨。”
云栖:“……”是您太不当人了,这太医都多大岁数了。
魏司承被去了虎符后,也不急只想多陪陪云栖,反正他还在婚期。
两人用了早膳,魏司承看云栖又开始打扮,奇道:“怎么忽然打扮地这么隆重?”
“今日要受您后院的姬妾请安。”云栖看着华年拿来的珠钗盒子,挑选着,偶然瞥到那支桃木簪子,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有这回事?”云栖不说,他都忘了他后院还有人这回事,看云栖丝毫不介意的样子,虽说是常态,但还是有点胸闷,“不必了请安了,我这就让管家取消,她们就好好待在后院吧,无事不用出现在你面前。”
看着她们在你面前碍眼,然后话里话外地挤兑?我都还没得到你的青睐,让她们在你面前瞎晃悠什么?
魏司承以往“流连花丛”的时候,还是有一番心得的,对于女人的口蜜腹剑见得多了。
再说他后院都是一些大臣还有父皇、淑妃送来的姬妾,老的那一批大多不在了,这新的一批他见都没见过几个,还是寻个机会与她说上一说,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是很想看云栖吃味,哪怕只有一点点。
魏司承凝视着梳妆台前,云栖那张安宁平和的脸,眼底透着一抹说不出的不安。
云栖看他又盯着自己看:“?”
魏司承觉得太明显有辱斯文,但也不能让她忘了,例行每日一提醒:“五日很快到了。”
这说辞应该够含蓄了。
云栖:“……”
管家去后院知会了盛装打扮的姬妾们,她们原本以为能搓一搓王妃的锐气。她们能倚仗的还有美貌,这些世家小姐没几个好看的,不然拿来的妻不如妾这样的话。顺便让王爷看看他有多有眼无珠,却没想到连请安都给免了!
王爷怎可这般没规矩,不,说不定这是王妃撺掇的,给她们下马威!
魏司承信守承诺,让云栖改造院落,管家带着她四处逛着。
趁着这个间隙,雪蝉报告了昨晚上的偷袭,魏司承原本落在云栖背影上的温柔目光瞬间沉下,变脸速度之快作为属下早已见怪不怪,雪蝉连说话语气都没变。
“要害受伤?做的不错。”但这样的偷袭可一不可二,以李崇音的警觉不会再上当,“我们的人受伤了吗?”
“无。”
“嗯,把他的属下给本王一个个剪了,本王不想再看到了。”
“殿下,他的属下神出鬼没,还很少有落单的时候,我们……”
“找到几个,算几个。没了獠牙,本王看他怎么咬人,狗东西。”魏司承目光,在云栖转头的刹那,又立刻露出柔和笑容。
云栖打算先用一个小院落试试看,魏司承则是提议一起上街购置物品,然后回来一同布置。
云栖觉得他现在正被老皇帝怀疑的时候,这么陪着她是不是不妥?
两人的结伴而去的身影远去,还能隐约传来他们的对话声。
“您不用去忙?”
“陪夫人不就是正在忙吗,待会到了街上,看中什么直接拿了就行。”
“这不是明抢吗?”
“你忘了昨日还和你说过半条街都是我的产业,反正也要献到内帑了,劳烦夫人为为夫分忧解难。”
“……”不知道该夸他还是损他的云栖,“那剩下的半条街呢,总不能赊账吧。”
“你大概还不知道,以为夫的名声,看到我的脸就可以直接记账,然后这些掌柜可去端王府的库房取银子。”
一路沉默的管家看着眼梢流淌着淡定自若,但整个人闪闪发光,说话语气自信从容的端王。
让他不由地想到遇到心仪的雌性,展开最美的羽翼,不断开屏的雄孔雀。
当日下午,采购回来的夫妻两,就开始一同规划院子。
由于魏司承直接打通了两间房,导致他们的内室极大,还安置了一个小书室,里面摆满了云栖喜爱的书籍,从人物传记到资治通鉴,囊括各个领域。
这个礼物送到云栖心坎里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回报万一。
“还有一个惊喜,我想该把她还给你了。”魏司承看云栖感动地泪汪汪的样子,又心疼又酸爽,想着那个受了重伤的狗东西若知道,定然会嫉妒死吧。
云栖看到站在内室门外,笑盈盈地看着她的紫鸢。
云栖捂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控制不住冲上去抱住她。
“哎哟,小姐,您吓到奴婢了。”紫鸢笑得朝气蓬勃,像是向日葵一般。
云栖闻着紫鸢身上熟悉的香味,有些安心,是熟悉的味道,这个紫鸢终于没有那些违和感了。
云栖拉着许久不见的紫鸢说着最近发生的许多事,紫鸢则是很遗憾错过了自家小姐的大婚,话里话外都在问云栖的事,和以前一样对自家小姐的一切都非常关心。华年、佩雯两人看到久违的紫鸢,也惊喜地搂在了一团。
几人聊得高兴,云栖差点把魏司承都给忘了,魏司承频频用眼神暗示,云栖却不理会。
直到快入夜了,云栖才万般不舍地放开脸色还有些颓白的紫鸢,想让她回去休息一下。
正要再说几句告别的话,云栖喜悦的眼神却忽然一顿,她默默地看向紫鸢的那双手。
第117章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云栖装作若无其事般, 借着说话期间握着“紫鸢”的手。
就算脸能造假,手却不能。这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两双手,诸如手指形状、纹路、骨节都是不同的, 更别提紫鸢因为常年做活,在拇指与食指的指腹都有薄茧, 但这个“紫鸢”却是食指与中指一侧有茧。
细细找寻印象中的位置, 哪怕是魏司承都没想到云栖居然细心到这个程度,谁易容的时候还会想到打扮手, 再说这个打扮也用处不大,手指活动太多根本无法易容。
云栖直到与“紫鸢”告别, 也仅仅只是嘱咐她好好养身体。
魏司承隐约察觉到云栖状态些许异样, 但在她温柔的笑容中忘了自己的想法, 还颇带着醋意地说道:“这一天你光是对着那群婢女热闹,心里可还有我这夫君?”
在云栖面前, 魏司承越发习惯示弱。云栖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出去喊晚膳了, 若细看能发现她在轻微颤抖。
魏司承有时候觉得云栖对其余人皆是守礼的样子, 唯独对他态度那么多变,也是另一种在意了。
这种自得其乐的想法持续到他们即将入睡, 今晚魏司承依旧搂着云栖,他像是在给云栖潜移默化地养成这个习惯。
云栖不会知道,自从上战场到现在,这么多年只有这几天他是熟睡的。
云栖乖巧地窝在他的臂弯里一动不动,她默默等待着, 到魏司承快睡着时,才轻轻喊了一声:“王爷?”这是魏司承最没有防备的时刻。
魏司承含糊地应道:“怎么?”
“紫鸢的易容.面具做得还挺真的。”
“当然……唔,嗯?”魏司承瞬间睁开了眼, 睡意全无,对上云栖那双清澈的眼眸。
云栖看魏司承的反应,惨笑道:“果然…”
云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他甚至都不敢说这张面具用的是紫鸢真正的脸,这样易容后才是最天衣无缝的。这是紫鸢在给自己的信中最后的要求,魏司承念她一片真心,最后还是答应了。
他没料到就算如此逼真,云栖还是发现了。
云栖发现也有偶然的因素,她常年与紫鸢一同刺绣,互相学针法,对紫鸢的手会熟悉是自然。若换一个稍微陌生一点的,她都不可能发现。
魏司承已经完全清醒了,着急道:“这件事我能解释!”
云栖摇了摇头,并未太多的责怪,道:“其实在李家看到那个假冒的紫鸢时,我就有了预感。”如果不是回不来,怎么需要替身代替。
魏司承没想到云栖居然能忍到他最松懈时再问,魏司承满是无奈与心疼,为她的巧心思,也为这被撕开的现实。
“既然您能得到她的笔迹,还有那些紫鸢身上的细节处,您是真的有找到她,对吗?”并且一定得到紫鸢的认可,不然不可能模仿的那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