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远离黑化偏执狂[重生]——风无关月
时间:2020-08-20 08:53:47

  他目光不离平板,听她的语气像一个不折不扣的小怨妇,好奇问:“什么样?”
  “说我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向有钱人的堆里爬,要不就是当代女大学生受不了金钱诱惑,和富豪谈地下恋情,还有....”黎粹没接着说下去,越讲这个话题越头大,平白堵得一肚子火气。
  听她啰啰嗦嗦发牢骚的男人忍着笑问:“还有什么?”
  黎粹紧蹙秀眉,恼道:“还有什么?你还想有什么?我的脸都在学校丢尽了,哪像什么总裁富豪,传一堆流言蜚语最后什么事儿都没有。”
  “你可以说你是我妻子。”商琛笑意不减,补充说:“有证,合法。”
  她朱唇轻启,送给他两个字,“做梦!”
  车子一路开到表演系楼前,商琛因她像怨妇一样对自己讲那些鸡毛蒜皮的事而心情大好,其实他们之间只要不提那些惨痛血腥的事,也可以成为一对平凡的夫妻。
  她推开车门,迈出牢笼的喜悦逐渐涌上心头,连脚步都不受控制的加快,就在即将步入教学楼内的时候,车里的男人放下车窗,温柔唤了一声“粹粹”。
  黎粹停住脚步背对他,心悬起来等他说下一句话。
  “十二点,我在这里等你下课,记住了吗?”俊美深沉的男人痴痴望向她的背影,语气放软,不想打破他们现在逐渐趋于缓和的关系。
  她暗自舒了口气,挺直脊梁,对身后的男人说最后一句“台词”。
  “知道了,真啰嗦。”
  可又怎么能忘得掉那些折磨和残忍的曾经,因为历历在目才要拼命挣脱,才要和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断绝一切联系。
  黎粹疾步迈入楼里,她昨天摸了些情况,知道商琛的手下不会明显晃在自己身后,教学楼里没有皮鞋走路的哒哒声,应该就是没有跟上来。
  知道无人跟踪后,她立即钻入二楼女卫生间。
  为了行动方便,昨天她在卫生间洗手台的下面准备了一身便装,脱下裙子和高跟鞋,换上一身运动装,戴上提前备好的鸭舌帽和墨镜,巴掌大的小脸被遮的严严实实,最后把手机里的手机卡冲进下水道,避免被定位追踪。
  女卫生间的窗户可以看到一楼大门,黎粹看到保镖正站在教学楼门口。
  她压低鸭舌帽,双手插兜,脚下生风走到一楼,正碰到几个维修工人举着木板梯子往门口去。
  女人纤细身形躲在一群工人后面,这也在她的计划之内,前两天她就知道这个时间工人会来维修抬板子。
  长板子和梯子当掩体,保镖被成功隔断了视线,她走出教学楼后即刻转到拐角,顺着小路跑到校门口打出租车。
  坐到出租车后座,黎粹兴奋的双腿发软,心脏狂跳不止。
  司机师傅见后座的大学生不说话竟傻笑,问:“姑娘,去哪儿?”
  “去机场,师傅,去机场,我要去机场。”黎粹喜极而泣的一遍遍重复着。
  逃出来了,自己真的逃出来了。
 
 
第26章 【新年快乐】
  那天中午, 正与教授讨论毕业课题的男人莫名心慌,她第一次这么听话,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他借故推辞离开, 匆忙赶回表演系教学楼, 表演教室里却没有那抹纤细身影,最后在卫生间里找到她脱下来的裙子和高跟鞋。
  素来冷静沉着的男人大脑陷入混沌,片刻后, 他双目腥红, 暴怒如天塌地陷般降临, 没想到她的乖顺是让自己放松警惕的手段, 自己竟愚蠢到相信这个女人已经放弃逃脱自己的掌控。
  手下们还是晚了一步, 追到机场时,黎粹已经通过海关登上了前往莫斯科的航班。
  接近十个小时的航程, 等他再追到莫斯科, 黎粹和父母正乘着飞机跨越太平洋,在去往美国旧金山的路上,一家人断了和国内所有联系, 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难觅踪迹。
  同时失踪的还有沈毅尧,不用想, 肯定是那个女人提前通风报信。
  他这才知道, 原来自己一直被她背叛、被她欺骗、被她愚弄的彻彻底底。
  懊悔、思念和愤怒, 这些矛盾复杂的感情将这个男人的灵魂日以继夜的撕扯着。在这些反反复复,心如刀绞的撕扯中,他仅存的人性全然泯灭崩塌,眼见深渊一寸寸将光明吞噬。
  他开始疯狂向外扩张商业版图,让商家这棵树明面上枝繁叶茂, 又不择手段的扎深树下盘错的根,看似巍然不动的大树,实际已经从芯里渐渐腐烂发乌。
  这年年底,春节。
  因为祖母年岁已高图安静安静,已经搬回祖宅去住,商琛也不得不在年三十回祖宅一趟。
  袭承制的豪门阀贵,发黄发旧的族谱都有厚厚十几本,商家的老祖宗曾经是个声名显赫的大官,姨奶奶娶了不少,累累到他这辈,远方近房的亲戚攒了一大堆,百十来号人聚在一起拜年,实在聒噪吵闹的令人耳朵疼。
  祠堂里供奉着祖先牌位,寒风里,一众衣着光鲜亮丽,非富即贵的后人们排队轮番祭拜祖先,感谢老祖宗财富地位的荫庇。
  众人身后,颀长挺拔的英俊男人孤寂清贵,他独独站在长队最后面,双手插进西服裤兜,又因为个头将近一米九,前面这些亲戚头顶有多少头发,那双阴鸷墨眸都一览无遗。
  烦躁不耐爬满他整张脸,这种热闹纷乱的场合和他不搭。
  他的腿疾已经完全康复,不再需要轮椅拐杖辅助,康复时间远远比医生估计的短,支撑他站起来的念头很多,但源头只有一个。
  归根结底,是因为那个令他魂牵梦萦,令他愧疚,却又背叛他,在他面前演戏装乖顺的女人。
  拜完祖先,吃过午饭,到了傍晚商家三位老长辈留他在祠堂里开会。
  最年长的大爷爷已是白髯白须,手拄拐棍,精神倒也算抖擞;二爷爷面带凶相,右眼罩了一只独眼罩,听说是年轻时去老缅倒货被子弹划瞎了眼。商老太太算是老长辈中年纪最轻的一位。
  面对商家三位老长辈,他一个孙辈的继承人没资格坐着。
  大爷爷的拐棍“噔噔”杵两下地,白胡子气得翻飞加瞪眼,冲着面前高大英挺的侄孙厉声叱责道:“你啊你啊,收购企业能把人活活逼得割腕跳楼,看来你真是嫌我这老头子活得太长,管不了你了!”
  二爷爷右手把玩着锃光油亮的古玩核桃,左眼犀利转向侄孙,问:“不止这事儿,我听说,你前两天跑南边转一圈?”
  “什么?还跑南边去了?”大爷爷听二弟一问,拿起拐棍哆哆嗦嗦指着商琛鼻子骂,“看看!这就是我商家培养出的人才!说了多少回,南边的事儿一旦沾上了,管你是天王老子都洗不干净!咱家用了多少力气才把你二爷爷从那边弄回来,你可好,非得往那黑泥坑里钻!”
  冷傲森寒的年轻男人静默伫立,这种训斥他没必要为自己辩白,黑泥坑又如何,他早已身陷污浊漆黑的泥沼,堕入无边地狱。
  大爷爷刚要出口再骂,二爷爷紧忙抬手制止,手里的古玩核桃“咣”地拍上桌面,负手走到他面前,来回踱步。
  二爷爷走两圈停住脚,站在他面前责道:“行,就算你干了,二爷爷也信你有本事洗干净,可在明面儿上,你至少不能把人往绝路上逼。万一查到你头上,遭殃可不是你一个人。”
  “你二爷爷说得对!太狠了,你也太狠了!”大爷爷愤怒不已,瞪眼斥骂,手上拐棍杵地愈发用力,“前两天那个姓吴的,你搞资本运作把人家家底都掏空不说,还让那姓吴的欠你三亿美金的外债,把人逼得走投无路在晚饭里下毒,这一家六口人啊!一夜之间全死了!全死了!”
  商老太太佛珠不离手,越转越快,屏气听着自己孙子亲手制造的家破人亡,人类血腥的一面在他手里施展的淋漓尽致。
  商琛默然垂首,全盘接受老长辈们的责骂,墨眸全无忏悔神色。
  他不懂,不理解那些人为什么选择死亡?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至少在父母被火烧死,自己成为残废的那段暗无天日里,他从来没想到过死。
  魔鬼思想扭曲,执意把这种死亡视为,一种补偿。
  “弟妹,你不说两句?”二爷爷见侄孙不说话实在没辙,坐回椅子看向转佛珠的商老太太。
  老太太手里的佛珠渐渐停缓,苍老双目睁开沉沉吐了一口浊气,叹道:“两位老哥哥消消气,光凭我们这几把老骨头再骂他也不会听,这孩子是捏准了我们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接商家的位置。”
  大爷爷和二爷爷顿时无言,的确,商家年轻一辈里,无论手段还是心性,商琛都是无可替代的佼佼者。
  祠堂陷入一片寂静,许久,孤冷阴戾的年轻男人才微微躬腰,冷冷开口,“公司还有事需要我处理,三位长辈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一步。”
  大爷爷紧紧握着拐杖虎头,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长气,向外挥挥手。
  得到长辈允许后,商琛独自离开祖宅,劳斯莱斯开往御庭区的商氏庄园。
  这顿骂于他而言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即便老长辈们斥骂他狠戾无情,活生生把一家六口逼死,那也是关起门说自己家的话。
  车后座的男人淡漠无言,墨眸凝视着无名指的婚戒,这枚戒指曾经是禁锢黎粹十年的牢笼,如今他却甘愿成为牢笼里的猎物,冰冷心脏忽然掠过一阵悸动,随之而来的思念浓烈清晰,如同强心剂流过每一寸动脉。
  或许只有在想到她的时候,他才能感受到血液迸发的炽热,她的恨,她的骗,连同前世十年女人不求回报的爱,都还犹如昨日。
  他也会一遍遍翻看无声的监控录像,读她的唇语,看她不小心磕到床角时会笑她笨,看她换衣服去洗澡会有男性本能的生理反应,像个变态的偷窥狂迷恋一个女人生活的点点滴滴。
  商琛打开车窗,强迫自己清醒,冷风再次冻硬了他的心肠。
  夜幕降临,整座城市笼罩于鞭炮礼花的一片祥和之中。
  新的一年到了。
  男人拿起手机翻到短信,界面全是发送,却没有一条回复,明知对面是空号,可他却乐此不疲,勾起薄唇发了一条注定得不到回复的消息。
  【粹粹,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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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完春节,人们又周而复始的重复上一年的生活。
  季节再次由寒冬步入盛夏,半年虚晃而过,如同指缝里滑落的沙。
  同在北半球的美国加州也是烈日当头,旧金山歌剧院正上演的古典舞剧《天鹅湖》,抚平不少人的心浮气躁。
  舞台上出现一张少有的东方面孔,聚光灯中心的女人肤色皙白,姿容美艳昳丽,眼角眉梢精致绝伦,宛若高贵典雅的白天鹅化身,每一次她迎合音乐轻盈的跳跃转身,将观众带入天鹅湖的唯美梦境。
  这是一场完美的视听盛宴,帷幕在观众的掌声中缓缓降落。
  后台,西方脸的舞蹈演员们正聚在一起卸妆,讨论演出完去哪里聚餐吃饭,,方才在舞台上星光熠熠的东方女人不停看表,加快卸妆的速度。
  不是舞团的团员们不带她玩,而是团员们都知道她周三没时间,演出结束她要赶回去给一些华人小孩子们上舞蹈课。
  “OH,Miss黎,很可惜,你今天不能走了。”芭蕾舞团的团长拍拍黎粹的肩膀,团长是个美丽友善的西方女人,以前曾在中国舞团任教,很喜欢用中文和舞团里唯一的中国人交流。
  黎粹卸妆的动作停了停,刚要回头和团长解释自己要去教课没法聚会,团长知道她要说什么,用流利但口音夹生的中文说:“我知道你教课的事,但今晚你真的不能走,我要参加一个中国朋友举办的宴会,你得陪我一起去。”
  团长真挚诚恳的请求让人无法拒绝,她只好点点头答应,问:“几点?我回家换个衣服。”
  “七点二十。”团长见她答应,高兴的又说:“不过你不用回家换衣服,那太麻烦,我已经准备好你的礼服了。”
  她笑的无奈,看着团长递给自己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觉得自己大概是掉进美国人的圈套里了,这明明是赶鸭子上架,现在已经六点半,距宴会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真是不去也得去。
  团长拉起哭笑不得的她,把她往更衣室的方向推,“快去换衣服吧,我的小美人,你穿起来肯定很漂亮。”
  黎粹半推半就的走进更衣室,将盒子打开拿出礼服。
  这是一件星空宝蓝色长裙,背后V字开到腰际露出细滑白皙的美背,前端简单裁剪的一字肩,正好衬托出她迷人锁骨的沟壑。
  看来团长还是很照顾她东方人的保守,没选一件前面v到腰的礼服。
  黎粹开始反手脱身上的短袖换礼服,琢磨着去宴会的途中给学生家长们发短信请假。
  这一年,多亏老天眷顾,她顺利考入旧金山一家颇有名望的芭蕾舞团,那些从来不曾实现的梦想不再是水中泡影,而是真真切切的存在她身边的各个角落。美好幸福充实着她平静简单的生活。
  她为之努力拼搏的每一件事都有非凡意义,那些振奋人心的希望和热爱,让她每一天都走在光亮的人间大道上,这才是赋予她重活一次的价值。
  换好长裙,黎粹打开更衣室的门,舞团的团员们先是一怔,目光惊艳齐齐望向她,一群人兴奋的围拥过来,用英文夸她漂亮,如同宫殿城堡里的公主。
  同样换好华服长裙的团长挤过一众舞蹈演员来到黎粹面前,举起一双镶钻的湛蓝高跟鞋,用中文笑着说:“好了,公主,快穿上你的水晶鞋,再不过去王子可不会请你跳第一支舞哦。”
  这句中文团员们听不懂,但看到黎粹穿鞋时双颊飞上的晕红,也猜得到团长说的大致意思,而后在一片嬉笑声中送团长和漂亮的东方公主走出后台。
  一个好的舞蹈演员需要练就一手在车上画好全妆的本事,她不能顶着卸了半张脸的妆去参加宴会,在这种社会交际的重要场合,维持国人形象是重中之重。
  宴会场所位于旧金山一处高档奢华会所,保姆车按照顺序缓缓驶入停车区,外门负责的侍者为她们打开车门。
  团长向侍者出示两张邀请函后,带着黎粹走入宴会厅。
  厅内放眼望去一片金碧辉煌,顶部那盏夺目璀璨的水晶大吊灯尤为气派,叮叮啷啷的水晶吊坠悬垂于空中,黎粹提起裙摆绕开舞池中心,担心那盏大得夸张的水晶吊灯会砸到自己脸上。
  美国人热衷于交际,团长已经找到认识的中国朋友聊天,而她却因为忘记向父母报备自己今天晚些回家,正在卫生间拼命向父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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