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它是奶糖味的——图样先森
时间:2020-08-20 08:57:53

  杭嘉澍以为是这个原因,没好气的说。
  沈司岚夹菜的动作一顿,眉梢略挑。
  穗杏立刻否认:“才不是,”她慌乱的看了眼沈司岚,见他好像没什么反应才松口气,扬声说,“我已经饱了。”
  杭嘉澍不信:“饭桶还知道饱字怎么写了?”
  穗杏刚想跟他吵,杭嘉澍临时来个电话,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二话不说放下筷子快步走出餐厅去接电话。
  话痨走了,留下两个哑巴。
  穗杏想埋头装作努力吃饭的样子,但她又实在吃不下,一次只夹几粒米,吃的相当痛苦。
  “想去香港玩?”
  穗杏点头,又摇头,最后只好说:“就是想去买东西。”
  沈司岚:“买什么?”
  穗杏回忆孟舒桐跟她说的那些,照葫芦画瓢:“化妆品,包包衣服之类的,香港那边买比较划算。”
  “就为了买这些?没有别的原因?”
  沈司岚作为男人并不理解这种大老远跑到陌生的城市只是为了买东西的行为。
  穗杏:“没有,就因为这个。”
  沈司岚敛目,没再问。
  反倒是穗杏又问起沈司岚来,“学长你不是说国庆会去香港吗?怎么没去?”
  “加班。”
  “可是我哥哥说,工作室所有人国庆节都放假。”
  两个人谁也不知道缓和气氛,生硬而又尴尬的对话只会让气氛越来越凝滞。
  沈司岚答非所问:“你想买什么?以后我帮你带回来。”
  穗杏:“啊?”
  她随口说的啊,其实根本没有要买的东西。
  “化妆品?”沈司岚却自顾猜了起来,看了眼她的脸,没发现她化妆了,“你化妆?”
  穗杏赶紧摇头:“没有。”
  “那你想买什么?”
  穗杏只好硬着头皮想,她想起室友们最近都很喜欢在肩上挎一个小包包,装不了什么东西,最多放个手机钥匙,在穗杏看来一点都不实用,可是背上却很好看。
  她一贯觉得这种包实用性不高,唯一的那一个还是妈妈送的,平常上课参加活动,永远都是最实用的双肩包加身。
  “想买个包。”她说。
  “什么包?”
  “小包,带链条的那种,”穗杏说,“就是上次在商场我背的那种。”
  沈司岚想起来了。
  浅色的小方包,金色链条,连个笔记本都装不下,非常不实用。
  但可能女孩子就喜欢这种不实用的包吧。
  “好。”
  他只说了个字,算是答应。
  穗杏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话会发展成最后他帮她在香港买包,她又怂,那什么“你愿意陪我去香港”或是“我想跟你一起去香港”这种话都说不出口。
  算了,顺其自然。
  她想得很开,于是语气很快轻松起来,说:“那学长你帮我买,买好了我转账给你。”
  杭嘉澍打完电话回来,也没注意到这两人,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刚刚甲方的话,又否了一个决策,哪里的细节又不可以。
  玩游戏是件快乐的事,但游戏一旦成了吃饭的家伙,比如游戏开发比如职业电竞,快乐就显得十分微不足道。
  他也没什么心情吃饭了,只想赶紧回工作室继续忙。
  “你们还吃吗?”杭嘉澍神色略有些烦躁,“那边又把我今天刚改好的打回来了,我现在要回去接着改。”
  “那就走吧。”沈司岚说。
  他们两个人直接回工作室,只是这里还有个小的需要照顾。
  “我先送你回家?”杭嘉澍问穗杏。
  穗杏摇头,说:“我跟你一起去工作室吧,等你做完了工作我们再一起回家。”
  “我可能会忙到很晚,”杭嘉澍说,“你撑得到那时候吗?”
  “没事啊,撑不住我就趴桌上睡,等你走了叫醒我就行。”
  “行,”杭嘉澍拍拍她的头,“那就当你提前实习考察。”
  -
  杭嘉澍还真的没夸张。
  墙上的圆钟,时针指向十的数字,工作室里只听得到敲键盘和鼠标点击的声音,偶尔会有声线不同的两个男声轻声交谈,或是翻书的声音。
  穗杏不敢吵他们,坐在一旁翻杂志。
  “穗穗,”杭嘉澍从电脑屏上探出头,叫她,“你过来。”
  穗杏走过去,杭嘉澍往后推了推椅子,让她看电脑分屏中的那块竖屏,黑色的页面上一串串白色代码,偶有标红或是标绿的注释。
  “这是Java,”杭嘉澍问她,“和C的语法是不是挺像的?”
  穗杏看了眼,点头:“嗯。”
  “但一个是面向对象,一个是面向过程,”其他的杭嘉澍也没继续说,“C语言的书都看完了吗?要不要试着学一学Java?”
  有C的基础,会给任何计算机语言的带来锦上添花的效果。
  杭嘉澍觉得比起照书中每章那些实用性不强的小程序去练习,还不如直接让她上手,会学得更快。
  学习一门计算机语言和学习人类语言是大同小异的,拥有充足的语言环境,能够大大缩短浅显的语法学习,直接进入到最能从中受益的实践环节。
  穗杏有些犹豫,“我只懂皮毛啊,实操不行的。”
  “谁敢保证自己在某一个领域掌握的已经不仅仅是皮毛了?东西是学不完的,你说你只懂皮毛,那我也只懂皮毛,只不过我懂的比你多一点而已。”
  穗杏点了点头。
  中途杭嘉澍要去厕所,他冲对面的沈司岚招了招手,“过来教下我妹。”
  穗杏隐约记起好久前,沈司岚也教过她。
  只不过那时候教的是高中数学。
  “你哥刚跟你说到哪儿了?”
  “这里。”穗杏指了个地方。
  “void main和C的含义是一样,后面这里是将数组命名为args。”
  相当基础的程序,穗杏掌握的很快,没几分钟沈司岚开始教她算法。
  沈司岚语言精炼,书上一大串科普的话他提炼个关键,用最简单的白话讲给她听,各串代码含义不同,比起晦涩的语言描述,都直接用简单的小程序演示给她看,讲课效率相当高。
  “懂了?”
  “懂了。”
  “那怎么当时连高二的数学题都听不懂?”
  沈司岚轻描淡写的揭穿了好几个月前,她拙劣的装傻演技。
  穗杏:“这又不是数学题。”
  “学妹,数学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上帝的语言,逻辑性强,简单明了,任何语言都离不开数学,包括计算机,”沈司岚看她,下出结论,“你的数学成绩应该很不错。”
  穗杏心如擂鼓。
  沈司岚耐心的等她的解释。
  结果没等来她的解释,倒是等来了杭嘉澍一声舒畅的“爽!”。
  沈司岚皱眉,迅速起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教完了?”杭嘉澍问,“怎么不接着教了?”
  沈司岚眼都没抬,“不然?你还指望一口吃成个胖子?”
  “我没这么说,我就是看我妹坐在旁边太无聊了才打算教她点东西,”杭嘉澍从桌上找了本书,直接递给穗杏,“没事就看看,写代码的程序包我回头发压缩文件给你。”
  穗杏接过,“嗯。”
  她拿着书到一边慢慢看。
  “又想保留PC端华丽复杂的键盘操作系统,又要兼顾手机端现在简单直白的触屏操作,哪有什么容易,”杭嘉澍走到沈司岚旁边,突然叹气跟他抱怨,“他怎么不让我顺便照顾下小部分的左撇子,顺便再加个自由切换方向操作和技能的设置功能?”
  沈司岚抬眼,反倒点了点头:“可以。”
  “……你知道多弄个功能我们要多忙活多久吗?”
  “现在自由设置操作键又不是什么稀奇事,”沈司岚闲闲说,“总比那个王总提的要求靠谱。”
  两个人有一颐灰业牧淖拧
  穗杏都听困了,书上的字也渐渐模糊起来,她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胳膊撑着头,找到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
  -
  快十二点的时候,杭美玉打电话过来催他回家。
  “快把穗穗送回来睡觉,她还小,骨头还在长,晚上不能熬夜。”
  要是告诉杭美玉,穗杏暑假那段时间天天熬夜到两三点才睡,估计杭美玉能气得直戳穗杏的额头,骂她难怪长不高。
  杭嘉澍看了眼旁边睡得正香的穗杏,说:“她已经睡了。”
  “趴桌上睡的吧?那么睡对骨头不好,你让她躺沙发上睡,”杭美玉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困了,但还是逐句逐字的细心嘱咐道,“找条毯子给她盖着肚子,别让肚脐眼冷着,不然明天她肯定拉肚子,你做完工作就赶紧带她回来,天天熬夜怎么行。”
  “嗯,知道了。”
  挂掉电话后,杭嘉澍伸手玩了玩穗杏的马尾辫,“小东西怎么这么幸福。”
  过完了手瘾,杭嘉澍终于放过了她的马尾辫。
  “去沙发上睡。”他推推她的肩。
  穗杏睡得不安稳,她应该是听见了,但是因为太困,懒得动,所以只是不安的扭了扭肩膀,接着又睡过去了。
  杭嘉澍叹气,“不是让我抱你过去吧?”
  穗杏的脸埋在胳膊里,用困倦又含糊的声音叫他:“哥哥。”
  惯用的撒娇把戏,奶声奶气的叫声哥哥,就以为哥哥会帮她做所有事。
  她小时候就喜欢赖在别人的房间里,好像别人的房间格外好睡一些,杭嘉澍有时候在房间里偷偷玩游戏,她就凑过来挤在他旁边也要玩,小短手连按键的力气都没有,还非要凑热闹,最后害得他输了游戏。
  这还是他有空陪她的时候,有时候他在自己房间做作业,没工夫理她,她就抱着自己的公仔躺在他床上跟公仔说话,等杭嘉澍写完作业了,她早就赖在哥哥的床上睡着了。
  叫了半天也没反应,杭嘉澍只能抱着她,将她送回房间。
  等大一点的时候,有了点男女之防的意识,穗杏不去哥哥房间了,转而去父母房间。
  只要父母没出差在家,她晚上必会赖在他们的房间。
  杭嘉澍有时写作业比较晚,出来喝水的时候,就看见爸爸抱着她蹑手蹑脚的送她回房,生怕吵醒了她。
  只有杭嘉澍知道,这小东西是知道自己被抱回房间的,她就是懒,想要享受别人抱她回房不用自己走路的待遇。
  杭嘉澍一手伸进她的腿窝,一手捏着她的后颈,穗杏很快心领神会的做好了被公主抱的姿势。
  “你就装吧。”杭嘉澍抽了抽嘴角。
  穗杏继续闭着眼,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怀里的人小小的,骨架很小,肉也没多少,穗杏主要是吃亏在脸上,她脸型比较圆,所以再瘦也显得圆润。
  杭嘉澍抱着她走到沙发旁边,刚放下她,她就转了个身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没找着外套,他把外套脱下来给她盖在肚子上。
  直起腰,杭嘉澍动了动脖子,稍微拉伸了下筋骨。
  “还在睡?”沈司岚问。
  “装的,”杭嘉澍耸肩,声音很轻,“小时候就这样。”
  沈司岚挑眉,意有所指的说:“知道她是装的还上当?”
  杭嘉澍撇嘴,“看她可怜。”
  时间缓慢的随同墙上的时钟一点点流逝。
  凌晨的工作室空旷而安静,他们泡了杯咖啡,醒醒神后继续工作。
  终于到两点,杭嘉澍收工:“今天就先这样吧。”
  沈司岚胳膊撑在桌上,指尖揉捏着眼皮,懒懒说:“回吧。”
  杭嘉澍看了眼沙发上的穗杏,发现她还睡着。
  “让她睡吧,”沈司岚说,“长高。”
  杭嘉澍撑开眼皮,轻声打趣,“你也觉得她矮是不是?”
  “不矮。”
  “行了,她睡了。听不见你说什么,你说实话没事儿。”
  沈司岚并没有改口:“真不矮。”
  “嗯嗯,不矮,”杭嘉澍敷衍道,“来搭把手,我背她上车。”
  杭嘉澍伸了伸胳膊,按着斜方肌做准备工作。
  “我来吧,”沈司岚睨着他衣领处露出的镇痛贴痕迹,“不然到时候你们俩都摔了。”
  杭嘉澍求之不得,“那你来。”
  窝在沙发上睡觉缩手缩脚的,总归不如在床上睡舒服。
  穗杏隐约感觉到有人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接着她的脸靠在了一片宽厚的背上。
  背她的人轻手轻脚的,哪怕是下楼都尽力保持着水平,穗杏只觉得身体感官在上下起伏着,却不觉得颠簸。
  她以为是杭嘉澍在背她,心安理得的享受着。
  直到模模糊糊听见杭嘉澍的声音:“不重吧?”
  “不重。”
  背着她的人低声说。
  穗杏悄悄睁开眼睛,鼻尖窜进来一股干净清冽的冷香。
  像是阳光透过云霾,见缝插针般的落入山尖雪白中,皑皑银粟层层消融,冰雪刚刚融化的味道。
  心跳在刹那间停止,又在刹那间迅速的跳动起来。
  穗杏将头埋进他的外套兜帽中。
  兜帽里似乎都有他用的洗发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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