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傅汗都要下来了,紧张看了看邵谦的表情,发现还算正常,这才跟人说:“不用谢我,是邵总让我送的,你要感谢应该感谢他。”
“那也是麻烦您跑了一趟。”
“应该的,应该的。”
跟人客套完,付梦这才转过头跟邵谦说:“老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小时前。”
“怎么回来的?”
“坐飞机。”
“哦。”
问题怪尴尬的。
氛围也是。
“回来多久了。”
邵谦很是无奈,“你可以不用没话找话。”
付梦往后靠了靠,松了一口气。
她对邵谦一切都没兴趣。
况且她感觉两个人还不太熟。
但是她对邵谦的事情没兴趣,不代表人对她没兴趣。
“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小女孩是谁?”过了一会,邵谦主动问起她这件事。
付梦想了想,然后说:“那是我闺女。”
邵谦自然是不相信,他不满道:“你嘴里能不能有句实话?”
付梦笑嘻嘻地看着他,眨眨眼睛,“老板,咱俩协议里可没说我的什么事都要跟你交代。”
邵谦说:“协议里也没说我不能过问你的事。”
“那就现在加上。”付梦耸耸肩,“说好了咱俩就是各取所需的关系,这些私密的事不要互相过问。”
前排的李师傅听的胆战心惊,甚至有种把口袋里的救心丸给邵谦一颗让他压压惊的冲动。
这姑娘胆子太大了,敢这么跟老板说话。
以老板的脾气,看来这两个人要黄啊。
正当李师傅还在心疼这如花似玉的姑娘说被甩就被甩的时候,他听到自己那个向来脾气不怎么好的老板开了口。
“好吧,随你。”
淡淡的四个字,听不清情绪。
邵谦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如果是以前那些人这么跟自己说话,现在肯定要被他赶下车去。
偏偏对付梦却没有办法。
真是疯了。
这女的给他下降头了吧。
他突然觉得自己挺贱的。
付梦越是这么说,他越是想知道两个人关系,又嘴硬的说出这句话。
其实心里不爽的很。
他说完这句。
甚至在想付梦会不会察觉出他生气,好好哄哄他。
真是奇怪。
路上两个人再无交流。
付梦想起陶辞说的那个演奏会,打开手机找到钱似锦。
她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帮个忙。】
那边几乎是秒回:【什么忙?】
付梦:【帮我搞两张票。】
接着她把找到的网络上相关的信息发了过去。
付梦:【要好一点的位置,最好还能去后台跟那些人见个面,握个手,拥个抱啥的。】
【如果能要个联系方式也可以。】
钱似锦没回。
付梦倒是不着急,要是以前,这种事她直接招呼助理,助理就什么事都能给她做好了。
别说搞两张票,把那个什么演奏家请家里去都没问题。
然而现在还要拉下脸去找朋友。
唉,果然人一定要懂得珍惜当下。
她又打开那个演奏会的网址看了看,上面写的天花乱坠。
什么百年一遇的天才钢琴家。
正当她准备看看这天才长啥样的时候,邵谦的声音从头顶上方飘过来,“你想去看音乐会?”
“没有。”付梦把手机收起来,“咱普通老百姓哪有这种情操,就看看。”
“想去我可以帮你拿票,这个主办方和公司有过合作。”
“不用。”付梦不想麻烦邵谦,“我不去看,不需要。”
这一来一往,都是人情。
用了就得还。
钱似锦她好还,两家生意上有来往,又都是朋友,什么事打个招呼都可以。
但是欠了邵谦的,用什么还?
用身体?
这跟出来卖的有什么区别。
又沉默了几秒钟,邵谦手机响起来。
直到铃声响了两遍,他才接起来。
“妈。”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邵谦眉毛拢的老高,“事情解决了我就回来了,我哪知道她要去接我。”
“我不喜欢她。”
“不可能,她长的太丑,你不要随随便便就介绍人给我。”
“我现在有女朋友。”
“还有事,晚点再给你打。”
电话挂断,邵谦看起来并不高兴。
“相亲吗?”付梦听完,好奇的问他,“你家里在给你相亲啊?”
邵谦“嗯”了一声。
“我还以为像你们这种人,都商业联姻,婚姻早就订了的。”
“我家不是这样。”邵谦说:“我妈怕我最后商业联姻,所以才会现在着急给我介绍。”
“为什么?”
“因为…”邵谦一顿,勾起嘴角,“你不让我过问你私密的事,却打听我的事,不合适吧。”
付梦:“怎么不公平,你不是说我是你女朋友嘛,女朋友过问你这种事,不正常吗?”
邵谦一下被气乐了。
心说不能跟这女人讲公平,她字典里可能就没这俩字。
说话间,她们到了公寓楼下。
跟李师傅打过招呼,两人上楼。
门刚关上,邵谦还没站稳,付梦整个人就跳到他身上。
邵谦踉跄两步,最终稳住中心,用双手托着她的臀。
他看着那双眼睛,有些意外,“今天这么主动?”
付梦抱着他的额头亲了一口,眼睛笑得跟月牙儿一样,“没办法,太想你了嘛。”
第8章
太想你了嘛。
整整五个字。
邵谦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这话太假了,明显就是付梦要上他故意找的借口。
不过他还是很享受对方的主动。
他把付梦抱紧了一点,任由那双娇嫩的手滑进衣领,跨着步子踹开卧室的门,把人扔在面前大床。
邵谦扯开领带,把西装外套扔在地上,白色衬衫下是精瘦的躯干。
下一秒爬上床。
邵谦在上,付梦在下。
他低头,刚准备品尝一下身下人唇的滋味。
就感觉自己小腿那里一麻,似乎有什么东西进入了他的肉内。
疼痛感从下方蔓延到头皮,让邵谦忍不住颤抖。
他低吼了一声,下意识腿一抬,把咬住他小腿的那条狗甩得老远。
黄狗被甩到墙上,又重重落在地上,“嗷”的一声,叫声凄惨。
付梦从床上爬起来,大声喊了一声,“大黄!”
_
邵谦被咬出了血,不小的口子。
付梦蹲在地上,帮他把里面的血挤出来,扶着他去浴室用清水冲洗伤口。
半个小时以后,她又用碘伏棉签在伤口那里来回消了两三遍毒。
大黄卧在墙壁那里,情神萎靡,时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
听起来很不舒服。
付梦觉得它可能是受了伤。
她直起身子,把棉签扔到垃圾桶里,“这种程度看来要打狂犬疫苗了。”
邵谦:“我还以为你第一时间会看看狗,没想到先看的竟然是我。”
“别搞笑了。”付梦拿出手机,开始搜索距离这里最近的疾控中心,“狗就是狗,永远比不上人。”
邵谦听了勾起嘴唇。
也不知道在乐什么,就是想笑。
有毛病吧邵谦,他骂自己。
都被咬了还乐个什么劲啊。
付梦很快查到附近疾控中心的地址,电话打过去,那边值班的人说现在中心已经下班了,给了她一个医院的地址,让她带人去医院打。
她把人扶下楼,走到路上,手刚伸出来拦车又迅速落下来。
邵谦看着人奇怪的举动,疑问还没发出来,付梦搂住他胳膊,“坚持一下,坐地铁。”
“......”
邵谦提醒她:“我有车。”
“我知道。”
“我有司机。”
“我知道。”
“我有钱。”
“我知道!”
知道你还挤地铁。
邵谦盯着她看了一会,把付梦看的全身发毛。
她连忙给人顺毛,“我知道你啥都有,现在是下班晚高峰,要是坐车去没有一个小时是到不了的,这狂犬病可是说发作就要发作,我倒是不害怕,就是你...”
原来还是关心他。
“走。”邵谦打断她的话。
“怎么去?”
“地铁。”
正是晚高峰,地铁上也是人挤人。
连续坐了两个月地铁的付梦早就适应了这种环境,本来她还以为像邵谦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怎么也要抱怨一下。
谁知人面无表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付梦低头看了一眼邵谦小腿那里,尽管他在尽量站的笔直,还是能感受到他微微打颤。
她一怔,四处找找,最后奔着一个坐着玩游戏的青少年过去。
邵谦头一次见付梦脸上出现这种表情。
小心翼翼,略带请求。
他的小腿突然就不疼了,酥酥麻麻。
明明是因为付梦才被咬了,结果还被人感动了。
如今年轻人素质还是很高的,付梦说完情况对方就直接让了座,她把邵谦扶过来坐好。
地铁很稳,付梦看着他想着跟人道个歉。
毕竟对方被咬这件事主要还是她把野狗带回了家。
但是邵谦又忙起来,他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处理什么东西。
地铁比想象中还快,他们坐了五站地,出了地铁口走不远就是那家医院。
挂号,检查,拿药。
最后到了治疗室,护士把药抽好,让邵谦脱掉上衣,露出肩膀的肌肉。
刚准备用棉签消毒,邵谦就抖了一下,胳膊下意识往里一偏。
“你抖什么?”给他打针的是个老护士,有点着急下班,见此有些不满,“怎么要跟上刑场一样,你害怕打针啊?”
确实。
邵谦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害怕打针。
只要见到针,所有汗毛都会立起来,像有特大电流瞬间穿过全身一样。
害怕,怕的要死。
不过到了这年纪,就算是真的害怕也不能说出来,他咬了咬嘴唇,把胳膊往外一伸,“没事。”
接着把头偏到一边,闭上眼睛,连看都不敢看。
护士没在说什么,拿起棉签继续给他消毒。
消完毒和打针中间那段时间是最令人恐惧的。
邵谦有点哆嗦,付梦见此,二话不说贴过来抱住他的头,用手捂住他的眼睛。
针扎进去的时候,邵谦脸色发白,他另一个手紧紧握住付梦的胳膊,鼻尖和额头冒出细汗。
付梦看着怀里的人,没忍住笑了笑。
还挺可爱。
她们两个回去选择了打车。
付梦在车上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趴在墙角可怜巴巴的大黄,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老板,大黄你准备怎么办?”
邵谦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的狗,你问我怎么办?”
“不是,它也不是我的狗,我刚捡回去没两天。”付梦很冷静,“而且它咬了你,你怎么处理它都是对的。”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只好按照我的想法来。”
“你准备怎么办?”
“炖了。”
“什么?”付梦心一紧。
“炖了。”邵谦说:“不听话的狗当然要炖了。”
邵谦说完观察了一下付梦的表情,他觉得下一秒人可能就会跳脚,甚至可能会说,炖狗,你炖它之前我先炖了你。
但是付梦却什么都没说。
连表情都没有。
邵谦有些诧异,仿佛这个样子的付梦才是最真实的。
感情淡薄,有点冷漠。
连句求情的话都不说。
两个人各怀心事到了家。
付梦她们刚到公寓楼下,一个人便向她们方向跑过来。
等到了跟前,付梦把人认了出来。
王瑞宁,总裁办一把手。
传闻中邵谦背后的那个男人。
“邵总。”王瑞宁越过她,直接跟邵谦说话,“怎么样,要不要找赵大夫来看看?”
“不用,在医院看过了。”邵谦在他面前气场就变了,一下子盛气凌人起来,付梦瞬间像回到公司开会,“处理干净了吗?”
“已经处理好了。”王瑞宁点头,“兽医说那条狗怀了孕,体内激素不稳定,见你害怕,所以才有了攻击性行为。”
“怀孕?”邵谦问:“那它宝宝…”
“没事,狗没事,兽医已经检查过了,只是一些皮外伤,不过它还有别的病,已经送宠物医院了。”
付梦在一边听着两个人的话,心里也跟着大起大落。
她刚开始觉得王瑞宁是来处理狗的,还有点难过,心说这男人真狠,这么快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