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后,她只等来了一碗毒药。
这辈子,甄让说会宠着她,护着她,谁要是伤她一分,谁都别想伤到他。
这是贾甄甄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这话。
这次,她信他。
只是这辈子,甄让可千万别再让她失望了!
“不会,我绝对不会让再公主失望了。”
甄让薄唇轻吻着贾甄甄的发顶,眼底有猩红蹿上来。
上辈子,是他眼瞎,害她被小人所害,这辈子不会了,他一定会牢牢护住她。
“公主想要的,臣一定会亲手奉上来的。”
一个皇位而已,她想要,那他就帮她去争!
他的公主,替他在这深宫里受了十一年的罪。
从今以后,他会护着她。
遇神杀神,遇佛诛佛,一路将她送上她想要的那个位置。
“大白天的?!你们俩在马车里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甄让的决心刚下完,烦人精闵思琢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车帘猛的被人掀开,闵思琢那种欠扁的脸就伸了进来。
“卧槽!!!”
闵思琢看到马车里黏在一起的两个人,尖叫一声,火急火燎扔下帘子,“对不住,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哈!”
“快!拦住他!”
贾甄甄瞬间反应过来,要是让闵思琢就这么走了,过不了两个时辰,盛京的谣言就会满天飞了。
知道自家公子以夫人为尊的惊蛰,还没等甄让开口,就嗖的一下蹿出去,轻而易举将逃跑的闵思琢抓了回来。
闵思琢叫的跟杀猪一样,“这也不能怪我啊!!!谁想到,这青天白日的,他们在马车上公然就这样那样……”
“再不闭嘴,就剁了喂狗!”甄让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从马车里钻出来。
闵思琢脖子一缩,立马闭嘴了,可怜巴巴瞅着贾甄甄。
“找我干什么!?”贾甄甄没好气瞪了闵思琢一眼。
闵思琢这才一把甩开惊蛰,揉着肩膀走过来,理直气壮道:“收账!”
第五十九章
收账?!
收什么账?!
看着贾甄甄一脸迷茫的模样, 闵思琢忍不住提醒道:“你以前出宫吃喝嫖赌的钱也该还我了吧?”
甄让眼角猛的一抽。
“闵思琢,你他娘的还是个人吗?!”
贾甄甄没忍住爆了粗口,“当初不是你说你请我的吗?!”
“所以你真的……嫖了?!”甄让脸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
贾甄甄吓的脖子一缩, 立马道:“没有没有,我发誓!我就是跟着去看看……”
“行了, 你们夫妻俩的矛盾,关上房门再解决!”
闵思琢急不可耐打断贾甄甄的话,凑过来道,“我现在就等着你的银子救命呢!快快快, 先给我个千把两的……”
“千把两!?”贾甄甄瞬间怒了,“你当我是开钱庄的啊!”
“你不是开钱庄的,你是开赌坊的!赌坊比钱庄能赚多了!”
贾甄甄眸光蓦的一紧, 下意识去看甄让。
“别看了!本少爷早知道千金坊是甄大人的产业了, 要真想告状,不会等到现在!”闵思琢双手合十,做祈祷状看着贾甄甄,“姑奶奶,求求你了!我还等着你的银子救命呢!”
闵思琢这人虽然有钱时一掷千金, 没钱时,穷的连狗都不如。
但这却是第一次找贾甄甄借钱, 而且瞧他这火急火燎的样子,应该是真的遇到事了。
贾甄甄没有丝毫犹豫,吩咐道:“去取一千两来。”
“要银票。”闵思琢飞快道。
取钱的人走了,贾甄甄才来得及问:“你要这么多银票干什么?”
“逃命!”
“你是强抢民女了?!还是赌场上出老千了?!”贾甄甄狐疑瞪着闵思琢。
闵思琢是闵相之子, 无论哪一个都不该这么狼狈。
“呸!你就不能盼少爷点好的吗?!”
闵思琢将扇子扇的虎虎生风,半真半假说了,“我爹给我说了门亲事, 我不乐意,所以得赶紧跑路。”
贾甄甄和甄让离开之后,闵思琢一个人琢磨了一会儿,便猜甄让说的□□不离十是真的。
他一直把贾姝当妹妹的,打死他,他都不要娶贾姝。
原本闵思琢是打算回相府收拾细软跑路的。
可走到一半,又担心回去就跑不掉了,便转身直接来了甄家。
贾甄甄瞬间来了兴致,“谁家姑娘啊?!”
闵思琢是个见了姑娘就走不动道的,现在闵相要给他娶妻了,他竟然还不乐意?!
贾甄甄倒有些好奇。
“你很快就知道了。”闵思琢一把抓过银票,囫囵塞进怀里,“后会有期了啊!”
说完,拔腿就要跑。
“闵思琢!”贾甄甄猛的又叫住他。
闵思琢一个急刹停住,扭头,看过来。
贾甄甄攥了攥掌心,脑子里有个念头猛的闪过。
她下意识想说,可又觉得自己太杞人忧天了。
如今才是夏末初秋,还早着呢!
“哎,叫本少爷干啥?要是不说,本少爷可就走了啊!”闵思琢挑眉看着贾甄甄。
贾甄甄瞬间回过神来,“没什么,你赶紧滚!”
“行行行,我滚!我滚!”闵思琢冲贾甄甄挥了挥扇子,“到时候少爷回来给你带特产啊!”
说完,便跑的跟有狗在后面撵他似的,很快就不见了。
“进去吧!”一直说话的甄让,突然开口道。
贾甄甄下意识朝旁边挪了一步,怯生生看着甄让。
甄让去抻了抻袖子,面色平静了进了府。
难不成是回府里再算账?!
贾甄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回了主院,贾甄甄以为甄让会继续刚才的话题,却没想到他像忘了这回事一样。
最后还是贾甄甄自己憋不住了,“我以前是经常跟闵思琢……”
“这事不急,晚上再说。”甄让轻声打断了贾甄甄的话,将挑过刺的鱼夹给她。
贾甄甄:“!!!”
这事也没机密到私下两个偷偷说吧!
贾甄甄狐疑看了甄让一眼,但也没反驳他。
饭后,贾甄甄要午睡,甄让则去了书房。
临走前,甄让还特地交代了一句:“今天天凉,你可以多睡会儿。”
“你以前不是说,白天睡太多了,晚上睡不着吗?!”贾甄甄一脸奇怪看着甄让。
甄让长睫轻扇了一下,淡淡道:“今晚不会。”
贾甄甄:“!!!”
难不成甄让想让她解释一晚上?!
贾甄甄一脸错愕看着甄让远去的背影。
她跟闵思琢去花楼,纯粹是好奇,想去看看而已,并没有干什么不该干的事情。
两句话都能解释清楚的事情,哪儿用拖那么长的时间!
贾甄甄压根没将甄让这句‘今晚不会’放在心上。
直到晚上沐浴过后,她前脚爬上床,后脚一把被人扯过胳膊压在床上时,贾甄甄才明白甄让这话的意思。
“甄甄甄让,你……你干什么?!”贾甄甄吓的脸都不白了,拼命挣扎着。
甄让一手握住她胡乱动的手,一手揽住贾甄甄的腰,眯着眼睛道:“你白日里不是说要跟我解释吗?!来,现在解释!”
现在解释个屁!!!
她心都要跳出来,怎么解释?!
“你……你先松开!松开我们好好……”
贾甄甄话还没说完,腰上骤然一紧。
她整个人已经跟甄让严丝合缝贴在一起了,甄让的声音从她耳畔擦过,“我听说,你经常去春风楼点孟柳做陪?!”
“没……没有经常,偶尔偶尔!”
贾甄甄身上像是被人放了一把火,烧的她整个人都要着了,磕磕绊绊解释。
“我们什么都没干,真的!孟柳琴弹的比较好,我……我就是去听琴了。”
“哦,所以你是因为他琴弹的比较好,所以才去找他的?”甄让离她又近了一分。
贾甄甄瞬间改口:“不不不不,不是!是因为他长得跟你有五分像!”
“我们有五分像?!莫不是甄甄离我太远了,看不清楚!”说话间,甄让又凑近了几分。
贾甄甄躲无可躲,只能慌乱道:“不不不,不像,一点都不像,以前是我眼拙,没……没……”
话还没说完,看到甄让眼里的猩红时,贾甄甄心里猛的一颤。
迫切的想要说话转移注意力,可却迟了一步。
甄让俯身就吻了下来。
这次跟马车里那个浅尝辄止的吻明显不一样,带着强烈的□□,像是要将贾甄甄拆穿入腹。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贾甄甄有些害怕。
她就像条被人强行从水里捞出来的鱼,因为呼吸不畅,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直到一直禁锢在自己腰上的那只大手,摸索着伸向她衣带时,贾甄甄飘荡的神智瞬间复位。
狠狠咬了一口。
趁着甄让吃痛松开时,贾甄甄忙将头朝后仰,怯生生道:“甄甄甄让,你别……别这样!”
此时的贾甄甄面色绯红,眸光潋滟,娇怯怯躺在繁花堆簇锦被里,娇怯怯的模样,更容易激起人心底的欲望。
甄让居高临下望着她,水红的唇角上有殷红血珠滴落,一贯清冷的脸上,此刻全是隐忍。
可他还是不愿意强贾甄甄,声色沙哑道:“甄甄,我们是夫妻。”
他们是夫妻,可……可她还是怕啊!!!
毕竟活了两辈子,除了醉酒那次,不知道有没有真的发生什么之外,这是第一次。
贾甄甄觉得她还没准备好。
可如今箭在弦上了,她要在怎么不伤到彼此面子的前提下叫停?!
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贾甄甄烦躁的咬了咬唇角。
甄让喉结滚动,眸里□□翻涌,艰难叫了声:“甄甄……”
不好!这是要把持不住的节奏!
贾甄甄搜肠刮肚还没想到说词时,甄让已经再度压了下来。
在贾甄甄觉得,自己可能要被霸王硬上弓时,小腹猛的传来熟悉的坠疼。
贾甄甄瞬间像拿到了免死金牌,大声吼道:“我我我我我……我月信来了!”
这五个字,像兜头一盆冷水,瞬间把甄让身上的火浇灭了。
他垂眸,看着身下红的像只煮熟螃蟹的甄让,深深吸了一口气,翻身下去了。
贾甄甄瞬间觉得自己得救了。
慌里慌张下床,脚刚点地,身子一软,差点就跌了下去,幸亏身后的甄让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
这一拉,她又坐回甄让怀里了。
贾甄甄:“!!!”
甄让现在身心都备受煎熬,看着怀中像只受惊兔子的贾甄甄。
将她与自己拉开些许距离,才哑着声道:“要不要我抱你过去?!”
“不用不用!”贾甄甄慌乱拒绝,挣扎着下地,一溜儿跑进了净室。
甄让平息了片刻,唤了林姑姑进来去看贾甄甄,自己去外面冲了个冷水澡。
等甄让再回来时,贾甄甄正靠在软枕上,抱着一碗黑漆漆的汤碗在喝。
余光扫到甄让时,吞咽的动作瞬间慢了。
“糖姜水要趁热喝才有用。”林姑姑在旁催道。
贾甄甄极不情愿喝完糖姜水,正要找个借口跟林姑姑说话时,甄让坐过来道:“不舒服?!”
“还……”眸光在扫到端碗离开的林姑姑时,贾甄甄瞬间改了口,“嗯,难受!”
甄让一眼就看出了贾甄甄的心思,轻咳一声,“要不叫太医来瞧瞧?”
“不用,睡一觉就好了!”说话间,贾甄甄捂着被子,一脸提防看着甄让。
心里却在想,甄让应该不至于这么禽兽,她都来了月信他还不放过她吧!
甄让抬手扶额,轻声道:“那你早些睡!我睡榻,夜里要是不舒服,记得叫我!”
“好好好好。”
贾甄甄忙不迭应了,看到甄让去榻上睡了,才放心。
而此时,龙乾宫内,烛火熄了大半。
陈帝坐在案几后,开口道:“朕知道,金宴盏对你很重要,当初抓了她,也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不会真的伤到她的。”
“臣知道。”
熄灭的灯笼处,站着一个黑衣人,五官悉数掩在宽大的帽檐下。
正是为陈帝办事的影主。
陈帝说这话,纯粹是不想寒了功臣的心,说的场面话而已。
是以很快就将此事揭过,说到了正事上。
“朕此番召你回来,是要让你帮朕盯着朝中局势,尤其是甄让。”
今夜没有风,影主的帽檐微微动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就恭敬道:“是。”
“不问朕原因?!”陈帝身子前倾,似是想看清楚影主此时的表情,却只是看到一团黑。
“皇上如此安排,定然有皇上的道理。” 那人声音没有半分起伏。
陈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重新倚回圈椅上,“这么晚了,今晚就歇在宫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