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真太子逼着篡位——耳东霁
时间:2020-08-22 09:29:36

  那人又朝陈帝行了个礼,转身退了出来。
  出了内殿,大监福禄迎了上来,拍了一巴掌打盹的小内侍。
  “没看到大人出来了吗?还不给大人掌灯引路!”
  那小内侍忙把帽子戴好,睡眼惺忪接过灯笼欲照亮时,却被那人拒了。
  “不必,在下习惯了走夜路。”
  说完,便步履稳健转身下了台阶。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陈帝‘特殊关照’的甄让,一觉睡到临上朝的时辰。
  将醒时,蓦的察觉到身边的呼吸骤然一滞。
  甄让眼睛还没睁开时,已经飞快伸手捂住了身边那人的嘴。
  “别叫,是我!”
  贾甄甄的尖叫声被捂在嘴里,双目惊恐看着甄让,一把拍掉他的手。
  低声怒吼道:“不是你,还是鬼不成?你昨晚不是睡榻吗?!什么时候爬上床的?!”
  “你昨晚半夜一直说冷。”甄让抬手揉了揉眉心。
  她是体寒,可现在才到初秋,夜里怎么可能觉得冷!
  贾甄甄正要骂甄让胡扯时,目光落在他手背上泛起的红晕后,又堪堪闭嘴了。
  外面的窗子突然被敲了两下,传来惊蛰战战兢兢的声音:“公子,该起来上朝了。”
  “赶紧起赶紧起!!!”贾甄甄一脸嫌弃的推搡着甄让。
  甄让看着她染了薄红的脸,难得轻佻摸了一把,赶在贾甄甄发怒前,迅速跳下床走了。
  贾甄甄躺在床上生了会儿闷气,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她再睁开眼时,甄让又坐在她床边。
  “你怎么还没去上朝?!”贾甄甄抱着被子,一脸提防看着他。
  甄让叹了口气:“已经散朝了。”
  贾甄甄:“!!!”
  一扭头,发现外面太阳都升的老高了。
  正要发怒时,甄让抢先一步,道:“皇上今日早朝说起了九公主的婚事。”
  “姝儿?!”贾甄甄瞬间顾不上找茬了,瞬间坐起来,“闵贵妃昨天刚死,父皇这么快就给姝儿赐婚,就不怕天下人戳他脊梁骨吗?!”
  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甄让说话也没遮拦。
  “这是闵贵妃的遗愿。”
  贾甄甄顿了一下,如果这事是闵贵妃的遗愿,那贾姝要嫁的人只可能是——
  “闵思琢?!”
  甄让轻轻颔首。
  所以陈帝用贾姝逼死闵贵妃,而闵贵妃在死前,与陈帝做交易,让他答应把贾姝嫁给闵思琢?!
  “父皇同意了?!”
  甄让伸手,替贾甄甄将脸上的碎发拨开,“赐婚的圣旨现在应该在去闵家的路上了。”
  “闵贵妃在的时候,父皇一直防着她跟闵相走的太近,如今她不在了,父皇怎么会这么爽快,就把姝儿嫁给闵思琢?!”
  贾甄甄不信,陈帝是那种会信守承诺的人。
  “你也说了,那是闵贵妃在的时候,如今她不在了,朝中的平衡怕是要被打破了。”
  贾甄甄虽然未参政,但对朝中局势还是了解的,几乎甄让一说完,她瞬间就想通了。
  这两年,闵贵跟闵相姐弟俩,和贾敏一派相互制衡。
  如今闵贵妃死了,闵相一派就弱了,为了不让贾敏独大,陈帝自然要扶持闵相一派。
  而扶持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贾姝嫁给闵思琢。
  “可他问过姝儿吗?!他都已经用姝儿……”
  眼看贾甄甄越说声音越大,甄让抬手冲贾甄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贾甄甄这才想起来,他们院子里也有陈帝的眼线,登时闭上嘴,但腮帮子却咬的紧紧的。
  “赐婚圣旨是下了,可也要人在才能成亲不是?”甄让靠过去,压低声音道。
  原本气鼓鼓的贾甄甄,眼睛瞬间亮了,“是啊!闵思琢昨天就跑了,只要他不在,这亲就成不了!哎,所以闵思琢是提前得到消息,所以才跑的?!可他怎么知道的?”
  “大概是对危险本能的感知吧!”甄让没有说实话。
  闵思琢表面上是个纨绔,可一个纨绔在盛京纵横了十几年,手上却干干净净的让人一点把柄都抓不到,就足以说明这个纨绔不简单。
  闵思琢趴是比谁都清楚,娶贾姝这事,表面上对闵家有益,可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一道催命符。
  不然,他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决定跑路了。
  贾甄甄眯着眼睛看向甄让:“哎,我总觉得你……”
  “吃过饭带你出门看热闹去不去?”甄让截断贾甄甄的话。
  贾甄甄这人最喜欢热闹,瞬间忘了刚才的事情,“去去去去。”
  说着,急急忙忙从床上来就要梳洗。
  走了几步,又猛的想起来。
  甄让最烦逛街和去人多的地方,她不信,他会主动带自己出门去看热闹。
  贾甄甄半信半疑看着甄让:“看什么热闹?”
  “去了你就知道。”甄让故意卖了个关子。
 
 
第六十章 
  草草吃过早饭, 贾甄甄就和甄让出门了。
  马车驶过永宁路,就看到街上的人一窝蜂朝前涌。
  贾甄甄瞬间就坐不住了。
  拎着裙子刚下马车,就撞见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 争先恐后朝前跑。
  贾甄甄迅速扭头,八卦道:“哎, 老伯,前面是有人在撒钱吗?!”
  “不是撒钱,但也跟撒钱差不多了!金小姐在抛绣球招亲嘞!”
  发须皆白老人麻利的将菜篓一背,杵着拐杖朝前走时, 还不忘扭头问甄让,“年轻人,你不去?”
  “在下已娶了妻。”甄让护着贾甄甄, 怕她被人挤到。
  那老人不怀好意笑笑:“小老儿的孙子都跟你一般大了, 不也照样去凑热闹吗?要是能抢到绣球,余生就衣食无忧啦!”
  看着那个老人杵着拐杖一瘸一拐朝前蹦,贾甄甄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艰难扭头看着甄让,“他刚才说的金小姐不会是……”
  “金宴盏今日在如意楼招亲,不论贫富贵贱, 不论年龄,只要抢到绣球她就嫁。”
  贾甄甄:“!!!”
  才几天没见, 金宴盏究竟是遭受了什么?!
  她要这么迫不及待的把自己作践嫁出去?!
  金宴竹都不拦一下的吗?!
  贾甄甄风风火火赶到如意楼时,底下的人跟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齐齐不动了。
  嗯?!
  刚才大家不都挺积极的吗?现在怎么……
  贾甄甄一头雾水要朝前走时,甄让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指了指旁侧。
  贾甄甄偏头,就看到一只稳健有力的大手举起绣球。
  看清楚那人是谁时,贾甄甄脸瞬间黑了。
  坐在高楼上好整以暇看着这一幕的金宴盏, 脸上的笑也蓦的一僵。
  那手的主人,仰头看着高楼之上的金宴盏,缓缓笑道:“在下拿到了。”
  “不好意思啊!刚才忘了说,狗和傅子垣抢到,都不算!”
  底下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贾甄甄:“!!!”
  傅子垣已经习惯金宴盏的冷言冷语了,抱着绣球,长身玉立站着,笑道:“金小姐是在歧视在下?”
  “傅将军误会了,我只是单纯不喜欢傅这个姓而已,听着就很凉薄。”
  底下众人:“……”
  “哎,甄让,我怎么觉得阿盏跟傅子垣怪怪的?”见状,甄甄又不着急上前了。
  甄让陪她在一旁看热闹,面不改色道:“哦,上次御审的时候,傅子垣一直死咬金宴盏是凶手。”
  其实甄让骨子里也是睚眦必报的人,上次那一箭,他一直替傅子垣记着。
  “那他这个臭不要脸的,还敢来抢绣球?!”
  贾甄甄瞬间怒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前,金宴盏却开口了。
  “傅将军,麻烦你让让,别挡了我的姻缘啊!”
  说着,金宴盏又抱了一个绣球出来,站在楼上高声吆喝道,“来来来,都准备好啊!我要再扔一次了!”
  抛绣球还能抛两次?!
  底下众人惊呆了。
  但看到绣球抛下来时,瞬间又跟打了鸡血一样,不要命的涌上去抢。
  可绣球落到半空时,又被人抢先一步捞走了。
  傅子垣左右手各抱一个绣球,轻飘飘落地。
  金宴盏瞬间被气的脸色发白,一把抓起托盘里的绣球。
  手刚举起来,一只大掌猛的攥住她的手腕。
  金宴竹素来温和的脸上,难得有了怒气,“还没闹够吗?”
  “谁说我闹了,我……”
  金宴盏撑着脖子想辩解,但对上金宴竹的眼睛,又瞬间败下阵来。
  冷哼一声,将绣球扔回托盘里,一脸怒气进去了。
  金宴竹抬手摁了摁眉心,脸上重新挂起温和的笑,走到栏杆前,冲大家解释。
  “今日舍妹身子不适,招亲之事来日再说,还望诸位海涵。”
  底下人议论纷纷,但听金宴竹这意思,来日还会重新再办,便各自散开了。
  “在边境待了多年,傅将军莫不是连人话都听不懂了?!”贾甄甄走过来,嘲讽道。
  傅子垣眉梢一挑,正要说话时,贾甄甄已经快步进了楼里。
  他只好扭头看向甄让,“你夫人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大概是因为金小姐讨厌你吧!”
  傅子垣觉得自己胸口被人戳了一刀。
  贾甄甄火急火燎上了二楼,看到坐在桌边的金宴盏,噼里啪啦就开始骂。
  “你脑子坏啦?好端端的搞什么抛绣球招亲?你就不怕你那个短命的夫君从地里爬出来找……”骂道一半,这才看到金宴竹也在,瞬间有些尴尬,“哎,金公子,你也在啊!”
  “六公主来的刚好,替我好好劝她。”金宴竹温和笑笑,像是完全不在意贾甄甄刚才的话。
  贾甄甄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到金宴盏身边,戳了她一下,“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不是看你们都成双成对了,我还是个孤家寡人,就想把自己嫁出去吗?”金宴盏懒散趴在桌上。
  贾甄甄半信半疑,“你要是真想成亲,那我给你挑,你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六公主不觉得此举有损阴德吗?!”
  扭头,看到跟在甄让身后的傅子垣时,贾甄甄和金宴盏几乎是同时开口——
  “来人,把他给我打出去!”
  正要进门的傅子垣:“!!!”
  “傅将军不妨去隔壁坐?”金宴竹叹了口气,出来打圆场。
  傅子垣简直都要抓狂了。
  金宴盏一个他都吃不消了,为什么贾甄甄还要跟着凑热闹!
  这个时候,甄让还要在旁边看笑话,“傅将军,好走!”
  我走你大爷!
  傅子垣恨不得用手中的绣球砸死甄让时,就看到贾甄甄雪白的手指一指。
  “你也给我走!”
  甄让:“……”
  被赶出来的两个人只好悲催去了隔壁。
  金宴竹前脚刚出门,后脚傅子垣就爆发了。
  “她对我这态度,我还要铤而走险替她争皇位,我他娘是欠得慌吗?!”
  甄让坐在桌边,气定神闲纠正,“不是替她争皇位,而是你想报仇。”
  “老子报仇也可以跟四公主合作!”
  “那你去跟四公主合作啊!”甄让轻飘飘道。
  傅子垣瞬间有一种一圈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气的眼睛都红了,扭头就走。
  “不过我保证,出了这道门,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追回金宴盏了。”
  金宴盏就是傅子垣的七寸。
  傅子垣唰的一下扭头,眼神恨不得撕了甄让,“姓甄的,你他娘的……”
  “傅兄,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劝你一句,”甄让拎起茶壶,倒了盅茶,才慢悠悠道,“得罪什么,都不要得罪你心上人的闺中好友,否则你就真的彻底没戏了,相反,你要是能让她站到你这边,那就事半功倍了。”
  “你夫人就跟脑子……”有病两个字在甄让阴恻恻的眼神里,傅子垣迅速改口了,“你夫人就跟脑子抽了一样,从来没给我好脸色,你要怎么让她站到我这边来?”
  傅子垣知道,当年的事情对金宴盏来说就是死结。
  要是没有人从中劝和,只怕这辈子,他追到黄泉路上,都追不回金宴盏了!
  “那就是我的事了,四公主那边有什么动静?”甄让直接问正事。
  傅子垣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以前不是对皇位不感兴趣吗?”
  “感不感兴趣,都是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傅子垣被噎了一下,强忍住把茶水泼到甄让脸上,没好气道:“她昨晚让段衡来找我,打听闵贵妃派人刺杀你们一事。”
  “她打听那个做什么?”甄让皱眉。
  “不知道,不过从段衡的话里,四公主似乎不相信刺杀的人是闵贵妃派去的。”
  甄让抬眸,盯着傅子垣。
  “她怀疑不是你们自导自演的,就是皇上干的。”说到这里,傅子垣冷笑一声,“你瞧瞧,就连他亲生的公主,都知道他是个为了皇位不择手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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