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跪下,叫爹——燕柯
时间:2020-08-24 10:21:46

  “……我知道了,到劳累你们跑了一趟。”勉强挤出假笑, 姣夫人从怀里掏碎银子,硬塞到丫鬟手里,“来, 拿着买花戴儿。”
  “多谢夫人。”丫鬟们嚅嚅,怯生生接过来,深深福礼,一溜儿烟的跑了。
  看着她们的背景跑出大门, 直到瞧不见了,姣夫人瞬间沉下脸,一把拽住楚琼的袖子,生生把她扯进正堂,回身关上大门……
  “娘,你要做什么?弄疼我了!”楚琼捂着手腕, 连声抱怨。
  姣夫人一句话没说,回身扬起巴掌,‘啪’的一声, 给了她个大耳光。
  “哎呦!”巴掌来的猝不及防,楚琼被扇了个踉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她瞪眼捂着腮帮,又惊又恼的喊,“娘,你疯了,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我问我?你心里不清楚吗?”姣夫人怒声,一眼一眼的剜女儿,她咬牙切齿,“眼下是什么情况,咱们母子三人落到什么地步,我难道没跟你提过,没一字一句,仔仔细细跟你解释清楚?”
  “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是怎么空口白牙说会乖乖听话,会讨好女郎的?你就是这么听话的?没事儿你往老太太耳边下什么舌头?显你会说话啊!早跟你说过了,你使的那些手段赢不了女郎,内宅阴私对她没用,你听不懂吗?”
  “老太太是女郎大母,不管闹的多厉害,顶多就是院里荣养,少不了她穿用,但是,你是什么?我是什么?你阿兄又算什么?区区妾室庶出,都不用女郎,夫人就能断了我们的路!”
  “我一个妾,夫人打死我难吗?你阿兄一个背父庶子,忤逆告下来十恶不赦,更别说你了,小小姑娘家,随便把你往谁家一嫁,你哭都找不回来!明明坐火山口了,明明都要掉下去了,楚琼,你为什么不能懂事些,娘已经跪地求活路,把脸面全抛了,你就别给我惹事儿,你乖乖的,你听话好不好?”她声声哀求着,眼泪都快下来了。
  “娘,为什么要跪下?为什么这么软弱?什么活路?什么苟且?我宁愿要个痛快啊,你知道吗?”楚琼捂着脸,大声咆哮,“我不想这么窝囊的活着,我想要个干净利落,哪怕跟楚钰同归于尽,我都不愿意跪她脚下,乞求那一点点的施舍!”
  “你明白吗?”
  “同归于尽?呵呵,琼儿,你是想死吗?你想死为什么要拖着我和你阿兄?我们想好好活着呢。”姣夫人厉声,扬手狠狠抽打女儿的后背,她恨铁不成钢的骂,“你想同归于尽?那么容易吗?你那叫鸡蛋磕石头,你粉身碎骨,人家不过惹些腥气,洗刷洗刷照样过活……”
  “我的儿,别天真了,你就听娘的吧,娘不会害你的。”
  软硬兼施,且哭且骂,姣夫人把昔日青楼里哄恩客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总算让楚琼闭了嘴,并答应下来,会亲自给袁夫人和程玉道歉。
  只是,答应归答应,瞧楚琼掩藏眉眼间的那股子不服,想来亦不过敷衍,未有几分真心。
  摊上这么个闺女,姣夫人也是心累,只想大面儿能过去就得了,万没成想,她这女儿着实了得,地上的祸不惹,惹天上的祸,妥妥把人坑若了!
  ——
  挨着亲娘一耳光,隔天清晨,姣夫人和楚琼就跪到正院乞哀告怜,好一通负荆请罪,当着袁夫人和程玉的面儿,她狠狠抽了自个儿十来个大嘴巴,又把楚琼推出来,求袁夫人好好教她规矩,且自言:卑妾之身,无权越主家之女……
  算是把身段儿放低到了极点!
  袁夫人都被闹的不好意思了。
  到是程玉颇为铁石心肠,全程沉着脸,她连眼皮都没掀,好像没看见姣夫人红肿的脸皮,楚琼羞窘到极点的表情,不过几句话,她就把人打发了。
  【大玉,你瞧瞧人家,态度多挚诚啊,你居然看都不看一眼,真是太无情、太无耻、太无理取闹了!】狗子忍不住吐糟。
  【前世袁夫人当三十三天皇后,吐血崩亡的时候,谁看她一眼了?楚钰无声无息死床塌上,谁对她有情、有耻、有理取闹了?说那些稀的管什么用?来点干货行不行?】程玉嗤声。
  【呃……】狗子噤声,呲了呲牙。
  不过,很明显的,姣夫人比狗子识趣儿多了,眼见程玉软硬不吃,她只能苦笑带着闺女离开,老老实实缩院里,绞尽脑汁想法子,连楚璧都不大见了,而是次次打发他到袁夫人身边,显然是想让他当孝子贤孙,以此表示她们这一系的歉意和顺服……
  ——老太太事件,完全就是意外,是小姑娘做事不谨慎,绝对没有恶意!
  呕心沥血,脑浆子都快沸腾了,姣夫人全力弥补。
  时间,便也再这样的‘平稳和平’中,慢慢滑到了五月。
  老天爷终于开眼——下雨了!!
  那是好大的一场雨啊,足足下了两天两夜,天幕仿佛漏了一般,雷公电母、龙王爷爷站云彩里,瓢泼似的往下布雨施,本来干涸着‘奄奄一息’的江川湖溪瞬间‘饱满’了起来,水位眼看着涨了不少。
  树木枝蔓舒展,森间野兽嘶鸣,干裂的荒地里,野草野菜肉眼可见的冒出头来,眨眼功夫,大地披上了一屋翠绿。
  至于田地里,情况自然越发的好。
  时隔一年多,老天开眼,百姓们终于见了无根水,漫天大雨里,他们涕泪横流,欣喜若狂,水幕里奔跑着,他们齐齐跪到水神庙门口,嚎啕大哭,嘴里呜咽不知说着什么,头磕的‘呯呯’响,鲜血随着雨水顺脸颊趟下来,沁进泥土中。
  “下雨了!下雨了!老天爷,佛祖啊,水神娘娘,苍天啊!”
  “娘的女啊,你在哪儿?下雨了,娘种地赎你啊!”
  “阿父,阿父,你咋不能多熬两个月?老天都开眼了!”
  倾盆大雨里,百姓们悲喜交加,觉得困苦就此过去,他们能恢复往日贫穷却安定的生活,然而,程玉清楚的知道,灾难远没有结束,蝗灾、洪水、瘟疫、战乱……神州土地上的百姓们,依然需要对面种种危机和苦难。
  不过,阶段性灾旱结束了,终归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程玉不想触人眉头,便也闭了嘴,陪着大伙儿欢欣鼓舞,尤其,六月初五是越夫人的生辰,而楚家人刚出百日热孝,苏冼便亲自邀请她们来参加宴会,想借着喜事儿,去去晦气。
  对此,程玉当然不会拒绝,同意携家眷前往。
  当然,这个‘家眷’里头,是不包括孙老太太的,她还卧床不起的‘病’着呢,哪能出门见客?万一严重了该怎么办?
  或许苏啄曾经说过什么,程玉随口搪塞几句,苏冼就没太坚持非要‘团圆’,留下请帖后起身告辞,而知晓他的态度,姣夫人对程玉的恭敬,越发上了一个层次。
  ——原本还是跪舔,现下直接五体投地了。
  时光流逝,在姣氏一系的‘沉默’中,越夫人的生辰到了。清晨,旭日东升,晴空万里,撇下孙老太太,程玉带着府里主子们,当然,不包括妾室,齐刷刷来到了太守府。
  她是‘名人’,九江郡里有‘神权’的,又是楚将军遗孤,哪怕是个女郎,同样受九江一系的欢迎,从进太守府大门,就有管事引着,步入花园,越夫人亲自前来招待,揽着袁夫人胳膊,一行人谈笑风声的入了席。
  花园里,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琥珀酒、金足樽、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宾客言语欢畅,气氛其乐融融。
  瞧着很是热闹。
  大排筵席,苏冼和越夫人越众而出,举杯敬祝,说了不少客气话,感谢宾客们前来祝寿,好一通热闹,随后,宾客们便开始献礼。
  人家越夫人过生日嘛,来参加的肯定要送礼啊!
  金银珠宝不嫌俗,珍玩字画亦是雅,珍珠的、翡翠的、白玉的……不管是什么,但凡值银子,苏冼夫妻都含笑接下,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
  实在是,唉,一场大旱把太守府家底都掏空了,好不容易过个生日,怎么不得敛回来点儿?否则府里要接不开锅啦!
  随大溜儿,程玉送个金面佛像,随后,便带着将军府一众人坐回席间,行动很是低调,毕竟,她家刚出了热孝,不好太张扬。
  老老实实坐着,看旁人一波一波的献贺词,送礼物……很快,大宴开席,宾客们推杯换盏,彼此谈笑风声,眉开眼笑,开始熟悉的‘社交套路’。把玩着酒杯,程玉闲闲看着这一幕,略觉无聊的别开头,结果……
  正正看见苏勋和楚琼一前一后的离席。
  【疑?这是有情况吗?】程玉挑眉,眼里闪烁着恶趣味儿,【哎呦呦,我孝中出门,特意撇下姣夫人,专门就带楚琼,果然有效果了吗?】
  【大玉,你想……】狗子顿声,小耳朵乱颤,透着一股子唯恐天下不乱的劲儿。
  【你监视好他们,我随时准备着。】程玉轻笑。
  【哎!】狗子脆生生的答。
  ——
  清风明月,繁星点点。
  太守府北角小竹林内,楚琼和苏勋并肩而立。
  “琼儿,你唤我过来有什么急事吗?”苏勋手抵唇边,轻咳一声,神态有些尴尬。
  “怎地?没急事就不能找你?这么久没见了,你到不想我?”楚琼侧目斜挑,抬指点他额头,嗔道:“果然男儿多薄情,宴席里,我不主动唤你,你竟当没看见我似的!”
  “我,我……”苏勋窘迫,一脸尴尬的后退一步,躲开情妹妹的手,他扭过脸儿,“琼儿,我是为了你好,你现下孝期里,太守府人多嘴杂,万一让人看见了,对你名声不好!”
  “看见怎样?咱们直接公开就是,你不是一直不喜我阿姐,口口声声要娶我吗?”楚琼侧脸看他,上前拉他的手,“怎地?如今瞧我阿姐有本事,你想反悔了?”
  “哼,想的到美,你当初主动勾了我,跟我山盟海誓的,我那儿还有你送我的玉佩珠钗,那字字真情的情信……”都我手里握着呢,你想甩了我,干干净净娶楚钰,走上权利巅峰,呵呵,真真的无耻之尤!
  楚琼冷笑,眉眼间带着股埋怨。
  “不不不,琼儿,你别误会,我的心思你能不知道?自是爱你的,怎么会反悔?只是,呃,如今楚叔叔遇难,楚钰又有那般本事,我阿父定然不会让我退婚,所以……琼儿,你要理解我啊。”苏勋摊手,仿佛无奈极了,“我是真的喜欢你,只是没有办法。”
  他装模做样的说。
  “呵呵,喜欢我?”楚琼嗤声,被恶心的想吐,胃里都翻涌着,偏偏还不能大耳瓜子扇他,毕竟,今儿她约人见面,是想解决问题的。
  “哎,算了,勋哥,我也不埋怨你了,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明白咱们是有缘无份,你我情深缘浅,我能清楚,就是心里难受的很,你这样的人物,明明英雄了得,应该匹配佳人,谁知天意弄人,到要娶我阿姐那般泼妇匠女,着实让我痛心!”
  楚琼叹息,抬手试泪。
  “泼妇?你是说阿钰吗?”苏勋一怔,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他是接触过程玉的,从胶县护送到春城,十来天的功夫呢,挺沉默寡言的模样,看不出泼来了啊!
  “是啊?她乡下长大的嘛,脾性难免强硬些,自进了将军府就喊打喊杀的,内外管事,家里仆从让她杀了个遍,但凡不听她的,提脚就卖,抬手就斩,这便算了,总归不过贱籍,可前几日,她还跟大母起了冲突,又是骂又是打的,一点孝道不讲,最后辩不过大母,竟还把人关了……”楚琼轻声。
  “关了?”苏勋惊讶,“老太君不是病了吗?”
  “什么病了?不过是挡羞布而已。”楚琼便回,“阿姐一手遮天,她说大母需‘静养’,不好见人,府里谁敢不听她的?都得卧她裙下,听她调遣呢。”
  “老太君都如此,那,琼儿,你可是受了委屈?”苏勋担忧的问,眸底闪过一抹疑惑,似乎不太相信她说的话。
  不过,楚琼根本没注意,仿佛单纯随口一提,她叹息道:“谁让摊上了?受着呗,还能如何呢?反正我十六了,很快就会出嫁,娘家姐姐什么脾性,碍不着我什么,我就是担心我娘和我阿兄……”她轻声,语气一顿,眼波微转瞧向苏勋,内里盈满凄楚和悲凉。
  微微抽哽,她泣声道:“勋哥,我明白,事到如今,咱俩已经没有希望了,我不会强求你什么,也不想打扰你什么。自会嫁人,两相安好,可,终归咱们好了一场,彼此真心真意的,往后我阿姐嫁了你,你就是将军府的主人,我希望你,你看我的面子上,多多少少照顾我娘和大兄一些,莫让他们受了委屈!”
  不错,今儿特意寻苏勋,楚琼的根本目地,除了把她俩这点烂事赶紧断干净之外,就是想再抱个大腿,毕竟,苏勋是九江郡的继承人之一,又是程玉的未婚夫,只要两人成了亲,夫唱妇随,一定程度上,他是能控制程玉的……
  楚琼自然会来找他,卖个懂事委屈,有缘无缘的白月光人设,免得这男人黑不提白不提,她竹蓝打水一场空。
  至于污程玉‘泼辣不孝’什么的,无非是嫉妒不甘作秽,抱着满心‘我不痛快,也要挑得你夫妻不和’的念头罢了。
  “琼儿,你,你……”楚琼愿意放手,苏勋当真大喜过望,心里猛然松口气,面上还要装做悲伤,“真真是痛煞我了!”他大吼。
  “勋哥!”楚琼掩面垂泪。
  两个其实没半点情份的狗男女合伙儿演了出‘梁祝大戏’,到此本应谢幕散场的,可是,脑海中无数次浮现挨亲娘耳光和被程玉羞辱的画面,楚琼心里仿佛火烧般,从里到外的难受,泪眼朦胧,她透过指缝瞧着苏勋——她相处了两年的恋人。
  六岁相识,十四岁定情,哪怕没多少真心,终归是她认定的良人,无数个夜晚,她幻想着嫁给他后的生活,那么美满,那么幸福,可结果呢?
  楚钰一出现,这男人就毫不留情的疏远了她,甚至,如果她不做出这副识趣乖巧的模样,这男人还会主动甩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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