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不是就有可能见到郁清了吗?
魏沾衣当初“死得潇洒”,这忽然诈尸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我们这三年都在国外,我也呆腻了,不做私家侦探也挺好的,我一直想开个咖啡店,你做老板娘。”
“谁当老板?”
莫可:“我。”
“你也是女的谢谢。”
莫可:“我不这么认为。”
“………”
杨曦插话:“我可以做咖啡店二当家的吗?”
苏凌:“那我要做三当家。”
莫可笑着说行:“我已经在看机票了,准备下周回去,大家这几天收拾好行礼。”
魏沾衣撇嘴,意外的没有反驳。
其他三人偷觊她的脸色,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自从三年前到现在,魏沾衣有了些细微的变化,心事似乎更重了。
其他三人归心似箭,行礼当夜就收拾好,魏沾衣倒不慌不忙,第二天还准备去滑雪。
她得找些事情转移注意力,即将要回辽城,可她还没有确定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态面对这个和郁清共同生活过的地方,也无法预料今后会不会再次遇见他。
如果遇见了,她要说些什么?
他们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还是会发生其他,全都不得而知,但就是因为不知道,才让魏沾衣颇有些心乱,忍不住一遍遍去想。
魏沾衣独自到滑雪场,莫可打电话嘱咐她小心,她光顾着与莫可说话,没太在意脚下,被台阶绊了一下,手机掉在地上,她眼看着快要摔下去。
魏沾衣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住,是个极其急切温柔的怀抱,她愣了一下。
对方将她抱至下一个台阶轻轻放下。
魏沾衣转身,男人正弯下腰去捡她的手机,没看清脸,只觉得气质卓越。
魏沾衣弯起唇:“谢谢啊。”
年轻男人捡起手机,慢慢的站直身体,看到他的脸,魏沾衣的笑容凝固在唇边。
就在刚才,魏沾衣还在思考他们会在什么样的时间点,在什么样的地方,以什么方式重逢,还没有得出结论,这张脸就这么突然的闯入了她的视线。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能改变许多也能摧毁许多,曾经她以为自己对郁清的喜欢不过只是浅浅淡淡的罢了,却在今天再次见到他的时候,这份浅浅淡淡排山倒海袭来,让她心绪又再次有了起伏。
郁清还是老样子,英俊清隽,斯文得体,却又有些不一样,他头发有一半居然已经花白,脸色过于苍白,人很憔悴。
他站在魏沾衣下一步的台阶,仍旧比她要高一些,苍白的手微抖着,递过来她的手机。
他眼神安静温柔,千般珍惜的将她看着。
谁也不知道郁清有多紧张,幸好他还是善于克制,唯恐会吓到她,只在心里告诫自己。
慢慢来,慢慢来。
可……
郁清轻轻蹙起眉。
真是太想太想她了。
原本克制的保持着一点距离,原本他只是想把手机还给她,再轻轻道一声“好久不见”
可手指在触摸到她的一瞬间终于忍不了,郁清忽然站上一步,抱起她踩在自己的皮鞋上,手掌抬起她下颌,低头便急吻。
魏沾衣感觉到冰凉的温度,是郁清毫无章法吮吻她唇的触觉,又是他眼泪落在她脸上的感觉。
她被迫着被他用力揉进怀里,分毫也退不得,他这吻也算不得多么柔情蜜意,只好像要用这种方式确定她在这里,在他怀里。
时间过去得有些久了,他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魏沾衣推不开,唇已经被吮得有些麻疼了。
神经病。
三年没见还是这么无耻。
魏沾衣又踢又打,“有病啊!”
郁清压着微喘的呼吸紧盯着她,嗓音沙得有遮不住的颤抖:“嗯,有病。”
哪怕再怎么克制,眼神还是一秒泄露,他的心事万般重,装的全是她。
“我们认识吗?”魏沾衣忽略他灼灼视线,神情冷漠。
郁清猜到她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退避自己,装不认识当然也猜到了,无奈地轻哂。
“你笑什么?”
郁清偏头轻吻她耳朵尖,极是温柔:“沾宝,你不知道,你其实很不会撒谎。”
魏沾衣抬手一巴掌扇过去,郁清没躲。
被打得狼狈。
她颇为蛮横厌恶地瞪他:“郁清!我警告你!”
“嗯。”郁清安静看着她,他想念的便是她这样鲜活的样子,终于不再是他噩梦里的一具尸体了。
他眼眶泛起红,声线温宠又低哑:“公主请吩咐。”
此生效劳,万死不辞。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追妻
甜宠苏撩,还是很值得期待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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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病这茬我说过了啊,她吃了混乱的药,杨曦是倒卖药品的啊忘记了吗,头发会染回去,更新时间是因为系统延迟,大家看在我这么菜还呕心沥血加更的份上,收藏我作者专栏,以后多来看看我的文吧,今天你施肥,明天你或许就能收获一枚质量型作者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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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分开睡吗
原本已经停的雪又开始下, 落在他宽阔的双肩,也落在他花白一半的发, 仿佛那些剩下的黑色华发都快要被染成白。
温度本就低, 她方才一瞬间的热都随着落下的雪往下降,降到最低处,不再起什么波澜。
魏沾衣觉得有些好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不见的原因, 她竟会从郁清眼中看到陌生的浓郁情愫,那不会属于他应该有的情绪,他向来内敛克制,又怎会出现这样的神情?
“郁先生,我们已经结束了。”
魏沾衣神态冷漠平静, 哪怕她还是没有将他干干净净的忘记,但她还要点自尊。
虽然过去很久了,但她仍旧经常想起那个夜晚郁清看她的眼神, 对她说过的话,总能将她对他的思念绞碎得一丝不剩, 这一次也不例外。
关于他的这个拥抱, 这个吻,并不能改变什么。
魏沾衣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抬手擦自己唇。
她抬起眼, 看着他幽沉的眼眸,这双被薄薄眼镜遮住,却仍旧叫人悸动的眼睛, 她真是不想再喜欢了。
“你现在看到我了,也知道我当初骗了你,你该是像当初一样对我冷漠才对,刚才又是在做什么?”
郁清盯着她不语,眼神描摹着她脸庞,她的发丝,眉眼,鼻子,嘴唇。
他轻轻的皱起眉。
“沾宝,你瘦了。”
魏沾衣:?
拜托认真点好吗!她现在正跟他上演虐心分手戏码,他的关注点为什么如此清奇?
魏沾衣置之不理,继续做出一副冷漠样:“郁清,收起你虚伪的关心,也请你不要再对我动手动脚,你应该知道我很会打架,最好不要逼我动手!”
郁清的眼眶仍旧红,大抵是寒风太刺骨,竟叫他好似下一瞬就又要落泪。
他微敛下眸,也遮去了眸中的湿润,手掌还是握着她手的,他最后温柔地摩挲一次,缓慢将她手放开。
“好,我重新来你身边,让你重新接受我。”
“省省吧,不可能。”
“不可能我也会将它变成可能。”
郁清将她头发上的雪花拂开,他动作缓慢,手指触碰到她发丝的动作都叫他指尖发了颤。
郁清眼镜蒙上一层浅浅的薄雾,有些看不真切他的眼神,只声音宠爱异常:“我的公主,好久不见。”
他骄傲的小公主,三年不见真是长大了,他错过她所有的成长和美丽,不知她这些年身在何方又怎样哭泣,不知她多么憎恨自己又多么煎熬。
他在知道她还活着时分分秒秒都在感谢上苍,又分分秒秒的厌恶自己,见到她之前也曾自问数次要怎样才能获得原谅。
她像生长在他心中的软肋和刺,运筹帷幄如他,竟也有现在这样不知该拿她怎么办的无奈。
魏沾衣偏头不想让他再碰,用力打开他的手,郁清只淡笑,温和的看着她胡闹。
“你要是给我跪下,我倒是可以考虑。”笑得恶劣轻蔑,将他当如牲畜一般。
她真是和小时候一样,娇蛮任性一点没变,郁清年少时曾对她这一点又爱又恨,如今年过三十的他,眼神却愈发温柔,像长辈无止境的溺爱,又像是个万般迁就她的爱人。
他说:“好。”
郁清弯下腰,跪在她面前,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
魏沾衣怔了一瞬,突然抓起一把雪打在他身上:“神经病啊!”
她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真跪,魏沾衣可受不起,转身就走。
郁清从容的站起身,大步跟在她身后。
魏沾衣知道他跟在后面,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抓起地上的雪,匆匆滚成一个雪球打在他身上,下了狠劲的打,盯着他的眼神如刀。
郁清不躲不闪,唇畔挂着浅笑给她打。
魏沾衣厌恶他的笑:“不许笑!”
他便收起笑,温温和和的看着她。
魏沾衣冷哼,继续往前走,又裹起雪球打他,这一次打在他脸上,他眼镜被打偏一些,身上被砸出不少雪印子,名贵的西服沾上些雪沫。
魏沾衣冷眼看他会不会发怒。
郁清抬手将眼镜扶好,往前走两步站定,笑着:“沾宝,打吧。”
魏沾衣瞪他,真叫人生气!
她又蹲下去滚雪团,郁清看着她冻得通红的手,轻叹了一声。
他蹲在她面前把她手拿起来,裹在自己苍白宽大的手里,轻轻哈气暖一暖。
魏沾衣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如此反复数遍,郁清正要放开她手的时候,魏沾衣又反手狠狠挥了他一巴掌:“你有什么资格碰我?”
郁清怔愣一瞬,也不怒,浅笑着垂下眸,用地上的雪滚出好几个硕大的雪球,一一放在她面前。
他拿起她指尖点在自己眉心:“打身上不疼,得像刚才那样打脸,来。”
甚至宠爱的教她该怎么收拾自己。
魏沾衣用力抽开手,站起身冷漠的俯视他:“够了郁清,我不管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也不管你到底想做什么,可我不再会被你玩弄和掌控了。”
郁清站起来,认真思索几秒后,说:“沾沾,那么,我给你玩弄怎么样?”
魏沾衣:?
他真是越来越有病。
“你自己玩儿去吧。”
傻逼玩意儿。
魏沾衣越走越快,郁清不远不近的跟着,她回头瞪他,他便浅笑,时不时嘱咐她慢慢走,小心脚下,不要摔倒之类的话。
魏沾衣嗤笑:“你怎么跟着老头一样啰嗦。”
郁清未置一言,他虽外表斯文俊秀一如往昔,可心已经苍老,她还很年轻,他希望他的姑娘能一直如此鲜活,不能像他这样,经历了三年的孤独已变得摇摇欲坠。
下山的时候得坐雪车,魏沾衣走得快,不打算跟郁清坐一块儿,然而天公不作美,缆车只余下最后一辆,魏沾衣钻进去让工作人员赶紧放行。
工作人员没理她,待郁清走上来,恭敬的对郁清鞠了一躬。
魏沾衣:?
郁清拉开雪车的门,坐在了她旁边,“沾沾,好巧。”
“………”
魏沾衣想下车,郁清摁住她手腕,看了眼窗外工作人员。
雪车被放行,窗外景色由静止慢慢往后退。
魏沾衣和郁清共同呆在一个密闭的空间,这叫她想起三年前那些日子,他们夜夜躺在一张床上,她能闻得到他身上浅淡的沉香味,感受到他的气息,就像现在这样。
明明应该已经变得陌生,毕竟已经过去三年了,可她又觉得那像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事,一切都像是个梦。
魏沾衣一直没有看他,盯着窗外出神,郁清看着她侧脸良久,眼神有热切的温度,魏沾衣在尽力忽略。
“沾沾,对不起。”他忽然说。
魏沾衣没吭声,思绪一顿。
郁清磁哑的声线轻轻响起:“我不该骗你,也不该不信任你。”
“你以为对不起三个字就能消除我们之间所有的隔阂了吗?”
郁清当然知道是不能的,她生病他照顾时,他已经说过无数次对不起,可也没有改变什么,她还是选择用那样残酷的方式离开。
但要他从此放手,要他不要爱她,他就算此刻就死去,灵魂入土,也做不到。
所以魏沾衣就算再怎么冷漠,再怎么对他视而不见,他也甘之如饴,宠之纵之。
几分钟之后,魏沾衣也没有等来郁清的回答,她盯着车窗外银装素裹的树木,心里在冷笑,他是不是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他是不是也觉得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魏沾衣心里暗爽了一把,耳边突然流淌过来温热的气息,郁清靠近在她耳边半寸的距离,眸下垂,他凝视着她卷翘的长睫,低低道:“我爱你,公主。”
比对不起三个字更有杀伤力的是他说爱她,比喊她名字更有摧毁力的是他珍惜地唤她公主的时候。
这让魏沾衣产生错觉,产生一种,她因为这个人的爱,拥有着一座王国的感觉,她好像仍旧是父母娇宠在手心,魏家独一无二的小姐,而不是个来历不明,不知父母是谁的孤儿。
郁清他,在爱她的同时,也在教她继续骄傲。
“我知道。”
郁清浅笑:“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原谅我,就该是这样的,我曾背叛过公主,我会负荆请罪,我会为你奉献一生。”
他明明是邪恶的龙,却像骑士一样忠贞的对她宣誓。
魏沾衣缓缓看向他,年轻男人衣冠得体绅士,温文儒雅地坐在她身侧,如此矜贵,仿佛让这寻常的雪车也变得华丽起来。
他鼻梁上的眼镜片很薄,金丝边框与他苍白的肤色对比鲜明,仍旧是冷静温和的样子,和记忆中一样,可比起几年前,又多了许多岁月赋予他的沉淀内敛,还有很多魏沾衣不愿承认也不想看到的,他毫不克制的温柔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