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未婚夫太爱我了怎么办——元真羽
时间:2020-08-25 09:31:47

  要不就是把这禁术秘典毁了,要不就是她自己收了。
  只一个瞬息,二人已迫近水牢正门。
  殿门巍峨,高如玉山,门前四根铜柱伫立,四条已化半蛟的水蛇精盘于其上,灯笼大的双目在水中发出幽冷的凶光。
  忽然,殿门大开,殿中有洪流倾泻而出。四条水蛇精依次离开铜柱,随着水流冲刷的方向向上游去。
  赵奉仙觑准空隙,趁机在姜虞肩上一拍,一道水母般的光罩托着她逆流漂入殿门。
  姜虞只觉两旁银浪翻涌,水流涛涛,一阵一阵地击打在光罩上,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到了一棵根须繁茂的大树前。
  这棵大树正正好横卧在宫殿的东南对角线上,如同一尊卧佛,树身绵延,竟有数里。
  姜虞人漂在半空中,竟然还需要仰起头来,才能勉强一览大树全貌。
  进水牢之前,赵奉仙已将西门闻香被囚的情况悉数说与她听。
  万里湖水牢,本来是一座龙宫。龙族被封于四海境内之后,其余山川湖泊中的龙宫便日渐荒废了。
  大城主敖宗将某处湖泊中的龙宫移来此处,种下一株苍龙木,将其改为水牢。
  这苍龙木树上之上,天生一百零八处树洞,每处树洞都自成一室,正是天然的单人牢房。
  赵奉仙说西门闻香就被关押在苍龙木中,只是不知被关押于那处树洞之中。
  但不管怎样,横竖这水牢中只囚了西门闻香一人,她只需要找到有人的那个树洞即可。
  姜虞心念一动,梦幻泡影便托着她飞到苍龙木的树身之上,沿着树身飞快地掠了过去。
  忽然,姜虞瞥见某处树洞中似有烛光透出,她不由屏住呼吸,驱使梦幻泡影飞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落在那树洞旁边。
  洞口处笼罩着一层彩光流璀的结界,姜虞不敢妄动,定了定神,站在洞口朝内中喊道:“敢问前辈可是西门闻香?”
  那树洞似乎极为幽深,姜虞的喊声穿透结界,激起层层回音。
  许久,久到姜虞几乎以为她找错了地方之时,洞中才传来数声轻微的咳嗽,接着一个清冷的声音低声问道:“你是何人,如何进到这水牢里来的?”
  姜虞答复道:“我前辈故友姜冲之女,姜虞。”
  树洞里头静了一息,忽然飞出一道白绫,将姜虞拦腰捆住。
  姜虞顿觉脚下一轻,整个人便被白绫拉入洞内,狠狠地摔往壁上一摔。
  “咳咳……你连我的小阿虞都敢冒充,当真不知死活。”
  这一下摔得姜虞四肢皆痛,好半天才爬起来,抬头一看,只见一道瘦削的身影隐于暗影之中,正冷冷地朝她望来。
  借着结界明明灭灭的彩光,姜虞看清那是个身着银甲白袍,散发跣足的中年男子,面白无须,两只眼中一片浊白,竟是个天生目盲之人。
  姜虞爬起来,道:“西门前辈,晚辈当真是姜冲之女。我有冬藏仙府的传讯玉牒为证。”
  西门闻香手挽白绫,冷冷道:“若你真是阿虞,又怎会如此冷淡地称我为西门前辈?”
  姜虞:?
  那我应该称您为什么?
  西门闻香手中白绫再度飞卷而来。他虽目盲,这白绫却似长了眼睛一般,在姜虞身后穷追不舍。
  树洞中本来空间并不大,姜虞跑了两圈,就被白绫一把捆了,飞到西门闻香面前。
  西门闻香探手向她颈间伸来,冰凉的手指在她颈间一探,一勾,姜虞脖子上戴着的项链就被他勾了过去。
  他把着项链吊坠,拇指用力一压,那片银白的龙鳞上顿时金光盈耀。
  细如微尘的金色光点从龙鳞上飘飞而出,慢慢在半空中凝为文字——
  “江家第十七代嫡长孙,江氏思余,兹与冬藏仙府姜氏之女姜虞缔结鸳盟,永结两姓之好。俟其登临仙途正道,即验此契,命灯同享,命魂相连,非是天道无常,生不离,死不弃。”
  姜虞微微仰首,惊讶地望着半空中闪闪发光的金色符文,万万料想不到,这龙鳞项链中居然还藏着这样的机密。
  这是……
  她和江家少主江玄的婚契吗?
  西门闻香放下吊坠,白绫自行滑落,松开了姜虞。
  姜虞赶紧向后跃开,躲远了去。
  男人一双浊白的盲目直直望着她,双眉紧皱,似是十分不解。
  “龙鳞婚契尚在,她确是阿虞无误,却怎地好似不记得我了?”
  “前……”
  姜虞才想说话,西门闻香忽然向她招了招手,这一回,语气亲近许多。
  “阿虞,你过来,到我身边来,让我看看你。”
  姜虞犹豫了会,细观西门闻香神色,见他好似挺清醒的,也没有发疯的征兆,这才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西门闻香等她走近了,便并拢二指,运灵力于指尖,轻轻点上她眉心灵台,探了片刻,收回手去,面上已是一片震怒。
  “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七魄缺一,难怪你完全将义父忘了……”
  姜虞:……
  等等,等等。
  义父?!
 
 
第22章 魔道大婚(上)
  (一)阎王符
  “义父?”姜虞疑惑地重复道。
  西门闻香却误以为她想起了什么来, 忍不住将双手伸到少女脸上,修长的手指沿着她脸庞轮廓轻轻地抚摩,欣慰道:“我家小阿虞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这句话不禁叫姜虞回想起前世慈爱的父亲, 姜虞忍不住鼻中一酸, 落下泪来。
  莫名其妙就转生到一个新的世界,身旁没有一个熟悉的人。
  师姐妹们对她心怀敌对,小魔头对她不安好心,那位名义上的未婚夫还不曾见过, 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虽才穿书三日,却已好似过了三个月那样漫长, 叫她心力交瘁,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己的小命。
  结果现在突然出现一位长辈, 毫无目的地对她释放善意。虽然姜虞心里明白这善意和关爱本来并不属于自己, 却忍不住贪恋。
  西门闻香摸到少女脸上的泪水,顿时有些惊惶无措起来。
  “阿虞, 可是义父方才误伤了你?”
  姜虞擦干眼泪, 摇了摇头,问道:“西门前辈,你方才说我六魄缺其一, 是何意思?”
  西门闻香听到少女生疏地唤他“西门前辈”,面上不由流露出一丝落寞之情。
  但这丝失落的情绪很快就被西门闻香掩藏起来, 他不想叫这孩子为自己的心情烦恼。
  西门闻香席地坐下, 拍了拍身旁的树桩,示意姜虞坐下, 耐心地为她解释起来。
  “人有三魂七魄, 其中七魄为——天冲魄、灵慧魄、气魄、力魄、中枢魄、精魄、英魄。阿虞你身上的天冲魄走失,记忆有损, 所以很多小时候的事情,恐怕都不记得了。”
  方才西门闻香报出他和原主的关系,姜虞心里还害怕他若要盘问自己,露馅了可怎么办?
  现在听到他这么说,便顺水推舟道:“西门前辈说的是,小时候有很多事情,我的确是不太记得了。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人长大了,容易忘记小时候的事情,从来没想到原来是因为自己身上缺了一魄。”
  西门闻香轻轻一叹,问道:“阿虞你方才自报是冬藏仙府弟子。你父母……之后,是姜问雪把你接回了冬藏仙府?”
  姜虞点头:“是。”
  西门闻香又问:“姜问雪待你好吗?”
  嗯……这问题要怎么回答呢。
  姜虞毕竟还未曾见过这位姑母,好不好的,倒也不甚确定。但凭她对原著的记忆,问雪夫人应当是极溺爱原主的,要不也不会将她的性子宠得那么跋扈霸道,无法无天。
  姜虞想了想,回道:“姑母待我极好,连玉善表姐也是比不过的。”
  西门闻香忽然冷哼一声:“待你极好……姜问雪若真地待你极好,怎会从来不把你七魄缺一的事情告诉你?魂魄有缺之人,修炼符术阵法,往往难以寸进,阿虞,义父问你,你修行这么多年,可筑基了没有?”
  “……没有。”
  西门闻香冷笑道:“你父母皆是天资高绝之人,你小时候,天赋不在江家那小子之下,若不是修行路上被人引着尽往死胡同里走,又怎么可能到了这个年纪还筑不了基?”
  姜虞听了西门闻香这番话,不觉惊悚。
  什么意思?
  魂魄有缺,修习符术阵法难得寸进。可原主这身皮下,芯子早已换成了她,便是魂魄有缺,也该是她的魂魄有缺,怎么会是原主的魂魄有缺?
  但姜虞越是深思,越是觉察不对。
  诚如西门闻香所说,原主的父母都是天资过人之辈,常言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原主资质再平庸,也绝不至于落入末流之等。
  忽然,姜虞又想起之前叶应许说,“她”缠着要向他学剑,却又不肯同问雪夫人秉明,到秋思仙府游学……
  难道是因为原主知道,便是秉明了问雪夫人也无济于事,因为——问雪夫人根本不会答应?
  姜虞越想越是怀疑人生,怎么回事,难道她看的是本假原著不成?
  西门闻香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姜虞的情绪变化。
  他心中顿感懊悔,悔恨自己一时口快,竟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他与小阿虞分别多年,从情感上讲,肯定不如她与姜问雪来得亲近,更何况,一切也不过都是他的猜测,皆无真凭实据。
  他却言之凿凿,意指姜问雪对她用心不良,刻意误导于她。若小阿虞真与姜问雪感情深厚,听了这样的话,又怎可能不伤心?
  况且,他要怎么解释为何姜问雪要如此待她?
  然而话已出口,犹如覆水难收。
  西门闻香只好转移话题,问道:“阿虞,你怎么会来到这万里湖水牢,又是从何得知我在此处?”
  姜虞犹豫了片刻,终是决定坦诚相告,将她如何被赵奉仙掳来此处,又是如何受赵奉仙所迫,不得不来向西门闻香索要禁术秘典的事情全盘托出。
  “西门前辈,我来此处,实是情非得已。我知道禁术秘典一定是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决不能落到赵奉仙这小变态手里。可我若空手而回,亦不知他又要思索什么诡计对付我,或者另寻法子算计前辈……”
  西门闻香越听越怒。
  从小被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娃娃,竟被一个来历不明的混小子这样欺负。
  要不是他被水牢的龙气困在此处,无法离开这座龙宫,他肯定现在就出去扒了那小子的皮做人.皮灯笼!
  姜虞又道:“这小魔头掳我来,除了从您手中骗取禁术秘典,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设计诛杀江少主,取而代之。”
  这下西门闻香终于忍不住了,怒声道:“小子尔敢!”
  姜虞道:“这小变态机关算尽,如果我带不出他想要的东西,他必定要将我遗弃在水牢之中自生自灭。若我带出了他想要的东西,待第二件事情一了,他也必定不会依照诺言,送我回冬藏仙府。”
  西门闻香冷笑道:“不,他会。他不仅会送你回去,还会心甘情愿地送你回去。”
  姜虞面露诧异:“前辈此言何解?”
  西门闻香道:“那符箓金册,也就是你口中的禁术秘典,并不在我身上。我当年离开冬藏仙府之时,又悄悄折返,将符箓金册藏于冬藏仙府的四座秘境之中。”
  “我在那符箓金册上设了斗转星移阵,每隔半个时辰,那符箓金册便会转移一次,除非携带我的本命手令前往,否则……”
  西门闻香说到此处,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丝傲然之色。
  “任他们将冬藏仙府四座秘境搅翻天,都不可能找到!”
  这,就是他身为术士的骄傲!
  西门闻香摸索着牵过姜虞的手,并指为剑,在指尖上划开一道口子,以指为墨,挥洒自如地在姜虞掌心中写下一道灵符。
  灵符最后一笔落下,姜虞掌心中金光乍现,血迹慢慢消隐,没入肌肤之中。
  西门闻香道:“这符印便是我的本命手令,你出去后便对那混小子说,想要符箓金册,就送你回冬藏仙府。”
  “等他带你进入冬藏仙府的秘境,哼!我在四座秘境中,留下不少当年修习时随手练习设下的杀阵,你随便选一座杀阵引他进去,都足够要去他半条小命。届时你便能从他手中脱身,引冬藏仙府的守卫进来将其擒下。”
  姜虞犹豫道:“若是他用毒.药逼我,要我进去把东西带出来给他怎么办?”
  西门闻香笑着揉了揉姜虞的发顶,怜爱道:“傻阿虞,你若回了冬藏仙府,难道还怕他那一点毒.药?隔壁的夏鸣仙府难道是吃白饭的?世上有什么毒是诸葛婠解不了的?”
  “若有,诸葛婠真是愧对诸葛家列代师祖,该去饮毒自尽!”
  姜虞:……
  这话叫人怎么接嘛?
  难道她要说,说得对,说得好,诸葛婠该喝毒.药?
  姜虞忽然想起一事,将手向西门闻香面前一伸,忧心忡忡道:“西门前辈,那小变态说我中了西府海棠之毒,他虽给了我解药,但我实在难辨真假。”
  西门闻香手指搭在姜虞手腕上,诊了会脉,差点又要破口大骂。
  中个屁的毒!
  他家小阿虞分明康健得很。
  同时他也不禁深深地感到担忧,阿虞这些年,想必鲜少踏出冬藏仙府,竟连这般明显的江湖谎言都没能识破,叫那叫什么……赵奉仙的混小子一骗再骗。
  西门闻香怕吓到姜虞,忍了又忍,才将怒火按捺下去,僵着脸道:“他给你的解药在何处?拿来与我瞧瞧。”
  姜虞乖乖地掏出解药,双手奉上。
  西门闻香解开瓶塞,低头一嗅,黄莲清苦的味道沁鼻而来。
  他差点又双叒要破口大骂,外加怒摔药瓶,好悬是忍住了。
  西门闻香装作若无其事地把药瓶归还给姜虞,淡淡道:“阿虞,这是黄莲清心丹,可助清修,多食不益,容易形成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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