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暴君心上的娇娇——明月满枝
时间:2020-08-27 08:30:47

  燕寒时打断他的话:“眼前看的未必是真。方才大公主也说了,是这位先下药害公主阿娘的,不然她一国公主,怎会做出如此行径来?且我瞧着沈侧夫人也不过是过敏,并无大碍,国君何至于如此着急!”
  “怎会没有大碍——”
  “我瞧着沈侧夫人活蹦乱跳的,哪里像是有事的样?既然她自己都说了公主是一片好心,国君身为大公主的阿爹,竟然不肯相信她,就连自己的正夫人是不是卧病在床都不知晓,实在不堪人父、不堪人夫!”
  “孤、孤怎会?!”
  李娇的眼眶中已经聚集了一汪泪珠,正在里面打着转不肯落下去。
  她深看了眼身侧的燕寒时,男人的体型健壮,站在她的身侧像一堵高墙,将自己遮挡的严实。再看向面前的国君时,心里竟然没有那么难过了。
  她抬袖,狠擦了下眼角滑落的泪珠。
  “我出生时国君既然没能将我掐死,那么往后便再也不可能了!你既觉得沈柔善良温柔,我却觉她才是恶毒虚伪,你们二人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说完,便移步往燕寒时的身后躲去。
  果然见国君一脸怒容却发作不得的憋屈模样,她心里便一阵快意,随后指向沈柔与国君二人,嗤笑了声——
  “国君的眼睛不瞎,耳朵也不聋,有些事情但凡打听一下便会明白。可你偏不,你什么都懂,只是你的心早已经偏了,若是今日受害之人是我阿娘或是我,亦或是宫中任何一位娘娘公主,你也只会护着沈柔!也只有她才是你的心头好,那么往后便不要打着慈父仁君的名头行事,让人看了恶心!”
  国君被她说的满面通红,想要将她拽倒身前狠狠教训一番,可北燕王正站在她的身前。
  他不知为何北燕王会如此护着她,可是到底也不敢惹怒了北燕王,只得将火气往心里压。
  -
  医工过来看了,但因为耽误了不少的时间,沈柔的身上早已经遍布红疹,只十天半月是养不过来的,若是一时不察,还很可能留下印记。
  她心里恨极了李娇,竟想不到她竟能将自己豁出去,什么都不顾了只为给尤氏那个蠢货报仇,竟还如此好运,有北燕王护着!
  可饶是心里再气再恨,在国君面前是万万不能表现出来的,她一向都是善良娇弱的模样。
  “国君不要气着自己的身子,大公主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脾气,您不要把她说的话当真了。”用帕子擦了下眼泪:“妾、妾只当今日这事没有发生过,左右医工说了,养上几月就能好了,只要国君不嫌弃妾便是。”
  国君忽然问道:“你、你当真给尤氏下了药?”
  沈柔一惊,随即低头小声哭了起来,国君见状,连忙将心里的猜忌抛去,俯身低哄道:“别哭呀,孤并不是要训斥你......”
  “妾只是为了姐姐的身体好,药是让医工开的,妾怎会知道对姐姐的身体不好?若是早知道会有今日,妾定会好好的检查,姐姐因为妾病了,妾这心里也不好受啊。”
  国君告饶:“是孤不好,是孤冤枉了你,莫要生孤的气。”
  沈柔:“大王肯相信妾,妾便满足了。只是,咱们都与琉璃说了要将她送去北燕的,结果今日,大公主却.....若是让琉璃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听到李娇的名讳,国君的脸色立马沉了下去:“谁去北燕孤说了算!你且瞧着今日她仗着北燕王的势,是如何顶撞孤的,当真是不知礼数!若是让她去了北燕,岂不是爬到孤的头上来了?琉璃是个性格温和恭顺的,让她多与北燕王接触,他便能发现琉璃的好处了!明日便禁了李娇的足,让她在宫中好好反省下今日的错处!”
  沈柔掩下嘴角的笑意,声音哀戚:“大王就不怕惹了大公主伤心吗?”
  “孤这是为了她好!待北燕王离开,便将她送去西姜,此时不磨一磨她的性子,待她到了西姜王的后宫,若是再如今日这般嚣张跋扈,惹怒了西姜王,任她是公主身份也救不了她!”
  在国君的心中,李娇既然忤逆了自己,便是留不得的了。
  正巧几日前沈柔提议将她送去西姜和亲,正合了他的心意。
  既能讨好了西姜王,又不必日日在宫中看着她惹的自己厌烦。
  且北燕是必定不能让她去的了,瞧着今日这情形,北燕王对她颇是爱护,只怕时日已久,二人情愫深浓,更助长了李娇的火焰。
  只能趁现在将她禁闭宫中,再让琉璃入了北燕王的眼。
  ——男人,本来就是喜新厌旧,不出几日他定会将李娇抛诸脑后。
  -
  李娇今日既然敢带着兵士去将沈柔的宫殿围起来,便没有想着能够全须全尾的回来。
  虽然脸上挨了一巴掌,可比她先前想的要好太多了。
  国君本来就偏心沈柔,她今日前去也只是为了给自己出一口恶气,更是要沈柔知道她阿娘不是什么人都敢碰的,即使会遭到国君的处罚,但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舅舅们又各个出息,他必定是不敢罚得太狠的。
  可没想到,燕寒时竟然也跟着去了,还不分缘由的护着自己,她心里也确实深受感动。
  只是再如何感动,如今夜已深,男人却跟在自己的身后进了内殿,也确实不妥,但是也不好开口赶人,只能当做没有看见。
  映月将漆红盒子打开,拧开镶嵌宝玉的盒盖,食指沾一点药膏轻抹在她红肿的右脸上。
  李娇还未喊疼,她倒是掉下眼泪来了:“国君怎么能下如此狠手,您到底是她的女儿啊!也太狠心了!”
  李娇将盒子拿到自己的手里,偏头躲开,想要笑一笑,却扯得右脸疼,只得将脸板起来:“你将铜镜拿过来,我自己抹,哭的我头疼,你只一边哭去别在我跟前。”
  药膏盒还未在手里焐热,便被燕寒时拿去。他上前挤开一旁的映月,哑声道:“我来。”
  ——————晋江文学城——————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没脑子想了
  燕崽:那直接安排洞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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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十一朵娇花
  燕寒时跪坐在李娇的身侧,掌心托举着那盒精致的瓷瓶。
  瓷瓶里装着的雪白乳膏有消肿的功效,映月站在一旁瞧见男人粗糙的指腹,连忙将一侧的玉石做成的小棍递过去,道:“公主脸皮娇嫩,大王还是用这个吧。”
  他并未恼怒,依言拿在手里,用小棍蘸取一点,随即对身侧的李娇道:“脸疼吗?”
  李娇不懂他如今到底是何意思。
  他不止一次的帮过自己,可是初见时,他满眼对自己的恨意她还是记在心里的。
  有时候总觉得这人对自己是不满的,甚至连眼神都透着股厌烦,可譬如今日,他却是实实在在的护着自己。
  ——但无论他心里是如何想的,就今日而言,他对自己现下这幅态度于李娇有益无害。
  她敛起神色,将耳侧滑落的碎发挽至耳后,露出红肿的侧脸对着他,怕离得太远,又往他身侧移了移,随后道:“大王还愣着做什么?我还疼着呢!”
  她侧头,轻瞪了眼神情怔愣的男人。
  燕寒时立马醒转过来,幸亏他的肤色黑,又是黑夜,虽有烛火但看不清他脸颊的红晕。
  捏在手中的玉棍倒是比火把还热,烧的他险些拿不住,这时候倒是有些后悔给自己揽了这么个折磨自己的差事。
  女人的脸皮确实娇嫩,白嫩的像是剥了皮的鸡蛋。
  她侧脸对着自己,显得睫毛尤其的长,每眨动一下都要在他心上点把火般,他整个身子都热了起来。
  待看到高高肿起的脸颊时,又被兜头浇下盆冷水来。
  饶是他这般恨眼前这女人,可从未想过要对她如何!
  他心里想的最狠的也不过是背后骂她几句,即使骂人也从不舍得往狠里骂。
  可是李国国君,明明是李娇的阿爹,却能下如此的狠手!果真是莽夫,李国在他的手里不败落何时败落?
  但他最气的还是自己,明明就在她的跟前站着,却任由女人被人欺辱......
  他的眼圈红了起来,手下的动作越发的小心,玉棍上沾着一点乳膏轻点在她的脸颊处,并不敢用力抹开,只一下下的轻点。
  李娇的手里拿着铜镜,本来在瞧自己的面容的,余光扫见他手上的动作,皱了下眉头,过了许久终是忍不住了,伸手抓着他的手腕按在了自己的脸上。
  “我又不是碰不得的瓷娃娃,大王用力些才是。”虽是这样说,但是她方才的动作太过莽撞,狠力的按上自然是疼的,不过被她面无表情的掩盖了过去。
  燕寒时却拿开她的手,皱眉轻斥道:“我自有分寸!”
  这女人当真是狠心,自己的脸都能下的去手,方才戳的那一下都戳的红了,她都不心疼自己,他在这里疼个什么劲?
  待好不容易将药膏抹完,李娇单手托腮已经昏昏欲睡。
  见她这幅困顿的模样,燕寒时只得起身要走,还未站起来,李娇伸手扯住了他的手腕。
  害的他踉跄了一下跌坐在案桌旁。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李娇还未说完,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实在是男人跌坐在地上的模样太好笑了,他身量长,腿长手臂也长,忽然跌在地上,尤其还是案桌后方,便显得拥挤的很,就连他的本来俊朗的五官都格外的滑稽。
  燕寒时撑着地站起身来,将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若无其事的道:“无事,是我没有站稳。公主还有事情?”
  李娇单手撑腮仰头望着他,道:“是有件事情,总要问清楚才行。”顿了下,她故意朝着燕寒时眨了几下眼睛,果然见他红着脸移开目光,声音轻快了起来:“大王今日为何要帮我?且还担心我疼不疼,竟还亲自给我抹药,为何呢?”
  为何呢?
  现下夜深,燕寒时听她这几句语调甜腻的问话,只羞的恨不能将自己藏在暗处。
  他自己都不晓得是为何,明明不止一次的告诫过自己,对李娇只能有恨,再不能像之前那般被她玩弄在掌心,可每次他都管不住自己,总是一个劲的往上凑!
  他脸色沉下去,用严肃的语气回到:“王宫中的腌臜事多了去了,公主是聪明之人,断断不会为了陷害沈氏行如此莽撞之事,定是被惹的受不住了才会这般,我只是瞧不惯这件事情,公主不要多想。”
  双手背在身后,燕寒时紧皱起眉峰,深看了李娇一眼,用自己能在她面前说出的最狠的话道:“公主莫不是以为我喜欢你?当真是自作多情!”
  说完,他甩袖离开。
  李娇仍托腮看着他的背影,见他走了这才笑道:“竟说我是自作多情......”
  映月连忙上前:“公主莫要生气,北燕王今日到底是帮了你,虽然话说的难听了些,但奴瞧着可是伤了琉璃公主的心了,她在旁边眼睛盯着北燕王都快盯出窟窿来了,都不见人回看她一眼。”
  “当真?”
  “奴自然不会骗公主,是真的。”
  李娇只敢稍稍扯扯嘴角,很是愉悦的笑意,拿起铜镜望着里面的自己,道:“他今日不止让国君与沈氏不痛快,连李琉璃也不痛快了,那我便不计较他方才的话了。”
  伸出手去,映月立马将沾湿的帕子递到她的手上。
  李娇一点点将脸上的药膏悉数擦去,而后斜靠在案桌上,用指尖沾着又重新抹了上去。
  -
  天际刚刚放明,尤氏便带人来到了李娇殿里。
  她昨夜喝了药便睡下了,也不知道李娇去做了什么,今早上见宫人们面色不对,仔细盘问下才知道她竟然带兵去将沈氏的宫殿围了起来,还与国君大吵了一架,吓得险些就晕过去了,急忙赶了过来。
  见李娇还在榻上休息,正侧躺着,露出的面颊虽然已经消了肿,但仍留着泛红的血丝。
  尤氏的眼泪立马就掉了出来。
  映月上前小声道:“夫人莫要伤心,公主已经没有大碍了。”
  尤氏手拿着帕子擦了几下眼泪,伸手指着映月,小声斥责:“你呀你,当初就是看你稳重才让你跟在娇娇身边的,怎么昨日也不知道拦着些!”
  映月并不敢出言顶撞夫人,但是心里却是存着气的,只得道:“......夫人,是他们欺人太甚,就连奴心里都难受的很,更别说公主了,她也是担心您啊。”
  “——胡闹!实在是胡闹!”
  李娇醒来就见尤氏正坐在塌前,上前亲昵的抱住她的胳膊:“阿娘不要生气,你瞧女儿这不是无事吗?那沈氏实在是欺负人,害的您昏睡了许久,若是女儿不教训教训她,日后便要上天了!”
  尤氏伸手重点了她的额头几下:“我虽然是正夫人,可是一个不受宠的正夫人,还不如沈柔呢。阿娘别的不求,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便是要命的毒药只要让她顺了心不找你的麻烦,阿娘也是喝的的。可你昨夜却带兵去她的宫中,本来沈辉一事她就恨极了你,你却再去惹她,国君可有帮你?”
  李娇摇摇头。
  尤氏又道:“娇娇别伤心,他不疼你我疼你。今日你便跟着阿娘去给她道歉,等你出嫁了,离开了王宫,便再也不用受她的气了。”
  听到此言,李娇松开揽着尤氏的手:“她昨日那样待你,你让我去给她道歉?我只恨昨日下手轻了,让我去道歉,我不要去。”
  尤氏知道她心里存着气,只能无奈道:“沈柔这人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的,你年纪还小,本就应活在阳光下,万万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被她记恨上。忍一时风平浪静,你乖乖的,等出嫁了......”
  李娇将目光移开,不愿去看尤氏祈求的目光:“出嫁?怕是等我日后出嫁了,嫁一个权势地位都不如我的男人,只怕更会被她拿捏在手中!”
  李娇是尤氏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尤氏怎会不知她心里所想。
  又想到今日回话的宫人说昨日是北燕王护着她的,还跟着她去了宫殿,只得沉下脸去。
  “你这孩子怎的不听话?阿娘与你说过不要与北燕王亲近,他如今待你好,焉知以后将你放在何处?阿娘就是最好的例子!且国君早已决定将琉璃送去,你又去淌这趟浑水作甚?那北燕王,你是万万沾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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