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穿成狱霸的那些日子——卿隐
时间:2020-08-28 07:59:20

  那边监工的狱警冷冷看过来。
  精瘦女人的面色犹如刚吃了屎一般。狠瞪了刘云卿一眼,然后灰溜溜的抱着砖,飞似的远离身旁的傻缺。麻蛋,这年头还有这种奇葩。
  刘云卿顿时觉得脚步也轻快了,犹如一只快活的小鸟,抱着砖头身体轻盈的冲着指定地点就飘了过去。
  身旁不远处的几个女犯都觉得手心捏了把汗,瞧那飘飘荡荡的模样,若是夜里套上个白床罩,头上再顶上个拖把布,都可以当鬼来使了。
 
 
第3章 
  待终于结束了一日的劳役时间,刘云卿也累的够呛,回监舍的步伐再也轻盈不起来。
  监室里头其余三人早早的就吃好了饭,正闷头加班加点折纸袋呢,抬头便一眼瞧见那刘云卿灰头土脸的进来。
  何春花和柳燕挤眉弄眼了一番,大概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
  张甜甜从来都不敢搭话,缩在上铺的墙角一处,默默的低头继续折着纸袋。
  刘云卿撩了眼皮,看到自己铺上被铺满了的折好的未折好的纸袋,阴惨惨的小眼神倏地就飞快在何春花和柳燕身上打转。
  柳燕心虚下就抬手摸上那打了数个耳眼的耳垂,飘着眼神不与她对视。
  何春花尚硬气些,歪着嘴角倚在床头,折着纸袋哼着小曲。
  “谁的?”
  柳燕的头垂的更低。
  何春花满脸横肉颤着,吊着眼角一副就不告诉你的模样。
  刘云卿随即一言不发,几步上前踮起脚,往自己那上铺随手一抓,只听刺啦两声纸袋的尖叫,旁人抬头瞬间便惊见那两个已完工的纸袋此刻正惨烈的被捏扁握在人掌心里。
  接着便见那罪魁祸首,挥舞双臂如失控的风车,整个人也犹如踩了风火轮的哪吒,从东头飘到西头,再从西头晃到东头,反反复复的在下铺的两个心痛的人面前不停飘荡。
  愤怒让人脚步都重新轻盈起来了呢,真好。
  刘云卿开心的在监室里飘荡着,何春花则觉得这一刻血压狂飙止都止不住。两只牛铃般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两个壮烈牺牲的纸袋,耳畔好长时间都似乎听到,自己心痛滴血的滴答滴答声。
  柳燕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
  张甜甜目瞪口呆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只觉得这一刻自己的脸有点方。
  在监室飘荡的那个人似乎快乐极了,一会在何春花面前停住扭两下,一会在柳燕铺前停住,握着那凄惨的被压瘪的纸袋用力给她脸扇风,其余时间便是不停地左飘右荡,浑身散发着快来打我呀的快乐气息。
  何春花觉得,若她再忍下去,她就是个王八。
  愤怒让人失去理智,忍无可忍的何春花终于在柳燕的期待中狂怒下了板床,竟是连鞋子也顾不上穿,光脚冲到监室门口,冲着那离此处甚远的值班室大声吼叫:“警官!警官!有人欺负我警官!!”
  刘云卿第一时间将手中罪证扔到了何春花铺上,然后手脚利索的爬上了床铺,赶紧抖了被子盖好躺下。
  何春花狠狠吸了口气。
  太……奸猾了!还想毁灭证据?休想!
  蹬蹬几步回了床铺,何春花抓过两个瘪瘪的纸袋,狠狠扔到了刘云卿铺上。
  刘云卿抓过,随手就扔了回去。
  何春花怒气冲冲的再回扔过去。
  刘云卿亦抓过回仍。
  值班干警过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此二人你来我往,似乎剑拔弩张下一刻便要大打出手的模样。
  小干警一个激灵,反手抽出腰间别着的警棍,对着他们二人戒备喝道:“下来,都去墙角,抱头蹲下!快点!”
  刘云卿麻利的下了床,第一时间冲到墙角抱头蹲下。
  何春花也是颤着浑身的肉,一刻也不敢耽搁的赶紧在另一个角上双手抱头蹲下。
  小干警的脸色方好看了些。
  阴厉的眼神在她们二人身上划过一圈,小干警几许愤怒的出口:“这个月的评分都不想要了不是?刘云卿怎么又是你,为什么你就不能安分些!你还想不想要今年的减刑名额了?!”她究竟做了什么孽,一到她值班的时候就出事,偏偏出事的还是她管辖下的小组。
  整个三区的女犯共被分成三个小组,每个小组都有一个负责干警,平日里女犯的所有事情都由本组的责任干警管理,每组女犯大概二十几人。可以想象,一人要管理这二十几个形形色色秉性各异的女犯,看着她们要完成劳役任务,学习任务,看着她们本分遵守纪律不闹事,直至她们刑期满了被放出去,期间将会是何种艰难?
  从警校毕业至这里,她才度过不过两个月的光景,刚来时她也是热血沸腾立志要好好改造她们,在此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的。可不过两月,她的斗志,她的热血,已经被消磨的一分不剩。不提别的,光看上月的工资条,因刘云卿闹妖之故,她被领导狠批了一顿不说,还扣了她足足八百块钱!
  八百啊!她如今还只是拿着实习期的工资,这八百块一扣去,工资卡里还剩个鸟!让她这个月吃土吗!
  小干警满眼的愤怒,瞪着她们二人:“你们说,刚才为什么要打架?”
  何春花刚欲开口,却吐血的听见旁边那厢恶人先告状:“警官,何春花她欺负我!”
  一口恶气直顶脑门。何春花头昏眼花,觉得自己此刻应该可以达到叫救护车的指标了。
  小干警犀利的眼神嗖的看向何春花:“你为什么欺负她?”
  何春花冤枉极了,委屈的大声辩解:“警官,是她先欺负的我!”说完后又觉不对,忙改口说:“我没欺负她警官,一直都是她欺负我,你看,都将我折好的袋子给捏爆了!”
  小干警定眼一看,可不是,那凄惨惨躺在地上的两个报废纸袋,可不就是分配给她这个小组的劳役任务?
  顿时觉得血压有点高。按规定,小组内报废率的高低,也决定了她每月工资扣的多少。
  “谁,谁弄坏的?!”
  小干警愤怒的声音令刘云卿觉得不好,反手一指何春花,先下手为强:“是何春花弄坏的长官!”
  何春花慢了一拍,继而愤怒的瞪着牛眼冲刘云卿吼:“麻蛋你贱人!敢做不敢当,你还是不是个老娘们了!”
  刘云卿不甘示弱:“你才是老娘们!老娘是快乐的小仙女!”
  监舍其余人此刻觉得胃疼,有点想吐。
  小干警觉得心有点累。
  她疲惫的看向在床上正襟危坐的两人,问:“你们看见是谁弄坏的吗?”
  柳燕大声道:“报告长官,是刘云卿弄坏的!”
  刘云卿立即大声反驳:“报告警官,柳燕是个大坏蛋!她是何春花的狗腿子,何春花放个屁她都会幸福快乐的直喊,真香!她的话不能信!”
  何春花:手痒,好想打人怎么办?
  柳燕:好想撕了那张嘴……好想哭。
  小干警的后背都佝偻了半寸。她觉得,若再于此间待下去,她将会是整个三区有史以来第一位被120拉走的干警。想想届时她口吐白沫躺在担架上,整个三区女犯兴高采烈扒着栅栏,对她指指点点唾沫横飞犹如看猴般的情形,小干警不由浑身打了个哆嗦。
  索性也不再问了,反正都是她们惹出来的事,便罚她们二人将她们监室里所有纸袋子都叠了。若是完不成任务或其他敢代劳,明天起任务就加量。
 
 
第4章 
  不提刘云卿和何春花二人是如何相看两生厌的折纸袋折到半夜,总之第二日起来时,两人的脸上都有菜色,眼底也都如约定好了般蒙上了一层浓浓阴影。
  六点监舍准时开封,刘云卿随着大部队一同上厕所,洗漱,晨练,之后去食堂吃饭。
  因监规约束,吃饭时一个监室的女犯必须坐在同一张桌,因而打好饭之后,301监室的四人便又聚在了一处。
  刘云卿和张甜甜并排坐,何春花和柳燕并排对面坐。刘云卿对何春花,张甜甜对柳燕。
  吃饭是刘云卿一天当中最快乐的事情。食物是她目前汲取能量的唯一途径,她决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打搅她进食的心情。
  刘云卿左手握勺右手握筷,扒饭扒的欢畅,对面的何春花握着两根筷子巴拉着碟里青菜,听着对面那如小鸟啄食般欢快的进食声,愈发的食不下咽。
  青菜里一大块白的能腻出油的肥肉跃然而上,趴在青菜上面,那油腻腻的色泽泛着光,筷子稍微一戳便颤呼呼的,就犹如她浑身上下的肥肉。何春花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白胖胖的爪子,再看眼那肥肉,便嫌弃的别开了眼。
  食堂的饭总体来说还算可以的,每顿都有荤菜,可这荤菜很多时候都只是一两块肥厚的肉块,夹杂着与青菜炒在一块,至于能分到瘦肉还是肥肉,全看当天运道怎么样。很显然,今个她何春花走背字,分到了一块肥肉。
  正兀自嫌弃着,一块瘦肉夹到了她的米碗中,何春花抬眼看过去,身侧那柳燕笑的如花般:“老大吃我的,我的这块是瘦肉。”
  何春花满意的刚要绽放个笑容出来,却眼尖的瞧见,那斜对面的张甜甜小透明,此刻竟狗胆滔天的将她碗里的那块瘦肉嫁给了身侧的刘云卿!
  张甜甜做完这一切后,忙低下头拼命扒饭,以躲开斜对面何老大那吃人的目光。
  何春花肺都要气炸了,想她何老大的威信何曾被这般挑衅过?
  刘云卿则疑惑的看向身侧的小透明,那小透明被看的没法,只得小声嗫嚅道:“我,我不喜欢吃肉。”说完,便又低头猛扒饭。
  刘云卿听了这解释便信了。转过脸依旧欢畅的扒饭进食。
  何春花觉得她已经气饱了,可不得不硬着头皮将面前所有饭菜吃的一滴不剩,因为这里是不允许剩饭剩菜的。此时此刻,她机械的嚼着饭菜,听着对面欢畅的啄食声,当真是味同嚼蜡。
  哨声一响,刘云卿便已经昂首挺胸的排在队伍之首,并非是她多么受器重的原因,而是因为,她长得矮。
  又是一声哨响,她便精神抖擞的阔步向前,那雄赳赳气昂昂的神气模样,看的后排的那个女犯多次生起要一脚踹上将她踢飞的念头。
  今日刘云卿一到工地便挑战下一次搬运四块砖,可没走两步便不成了,手抖腿抖几次差点摔个跟头,直吓的她再不敢越级挑战。要是她一个不小心将那青砖摔碎,只怕那吴芳便不会再允许她继续待着,怕下一刻就令她麻溜的滚回监狱工厂做工。
  只要一想到那嗡嗡嗡的机器声,她就头痛,两厢一对比,内心真的就觉得这搬砖搬石头的活太轻松了,万万不能有失。
  思及至此,她便不敢再托大,本本分分的捧着三块砖来回,大不了多跑几趟便是。
  吴芳几次过来查看,见那身板瘦弱的刘云卿做事还算勤快,未出什么岔子,也未拖累大家的进度,便放了心,默许了她继续留在工地做活。反正其他女犯哭爹喊娘的不愿意过来,如今她自愿顶个缺,也好。
  一连十多日,刘云卿的日子都是这般过得。
  也不知是不是她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虽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可如今的她也并不觉得多么枯燥和难耐。虽也多少向往着墙外的生活,可她如今接收的记忆零散混乱,若真出去了,如何谋生,又如何面对原身的亲朋好友?光想想都脑仁疼。更何况如今她手无缚鸡之力的,心里就更没着落了,与其一无所知的出去了,万一遇着个什么被动挨打,还不如暂且在这养好身子,以谋来日。
  怀着这种信念,每天清晨第一件事,她首先做的就是给自己打个气,告诉自己要提起精神,充满干劲,好好搬砖。
  所以她特别听柳燕哼小曲,就那首,那个‘每天起床第一句,先给自己打个气’,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简直令她爱死了。
  何春花面无表情的叠着被子,耳朵听到上铺传来刺耳魔音循环反复,突突的只觉得脑壳疼。
  柳燕也面有菜色。红艳艳的唇几次蠕动着,似乎要出口去制止这场惨无人道的折磨,可话到了嘴边又窝囊的给咽了回去。
  这真不能怪她软弱,连何老大在那刘云卿手里都讨不得半点好处,更何况是她呢?那岂不是白白的将嫩嫩的脸蛋凑过去让人揍?没瞧见近些时日她们何老大都隐约暂避那刘云卿的锋芒,饶是忍她忍的再难受也兀自强憋着,就怕一个没忍住跟那朵奇葩杠上,届时还不知她能怎么闹妖呢?
  反正她跟何老大不过三个月便要出狱,也的确不好再节外生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实在忍不住就两眼都闭上,差不多忍忍就过去了。实在不宜跟这奇葩硬抗。
  不得不说,何春花和柳燕此时的觉悟相当高。
  拾掇好床褥下床,刘云卿正眼望监舍大门的方向,等待六点开封,却在此时,那何春花极不情愿的过来,冲着那刘云卿伸出了一只手:“拿来。”
  刘云卿莫名其妙的扫了面前这只手一眼,然后便直接忽略不计了,继续往那大门处巴巴望着。
  何春花顿时脸色大变,睁大了牛眼死瞪着刘云卿,咬牙切齿:“刘云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让老娘给你垫?告诉你,没门!老娘还没钱呢!”
  刘云卿也有点生气了:“一大早起来的发什么火,无端破坏人家的好心情。你要再这样无理取闹,我可要跟警官告状啦。”
  何春花被噎的难受,有点想哭。
  柳燕看不下去了,出口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十五。”
  刘云卿更觉得莫名其妙:“十五怎么了?”十五还要回家吃团圆饭不成?
  何春花气道:“你说十五怎么了?!每月十五我们要给区内老大上供,你快别装糊涂了!”你个XX!
  刘云卿睁大了眼,上下直扫视何春花:“我一直当你是这片的老大呢,原来不是啊?”
  一句话让何春花无地自容。她,她绝对是故意的罢?绝对。
  此时已经到了开封的时间,她们必须要出去排队,多余的话也来不及说,何春花只恨恨道:“毒娘子可不是善茬,要是你不交供可就得罪她了。人家好几年前可就放了话了,她外头有黑涩会的势力,谁要敢得罪她,就算这人出了大墙也能让她不好过。我可是提醒你了,你自己掂量一下。”
  看着何春花傲娇离去的大身影,刘云卿陷入了沉思,黑涩会是个啥?
 
 
第5章 
  监狱内有个小超市,每月的十五号,可允许女犯前去购物。生活用品不限量,但食物类的是有限制的,同样也需要根据女犯们上月的评分等级来划分相应的购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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