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错夫君后——谨鸢
时间:2020-08-29 08:33:38

  他就笑了。
  是啊,小丫头聪明着呢,这样一看,关心则乱这话用他身上才对。
  “嗯……眉眉聪慧,是我误会你了,给你赔礼。”林以安朝着她拱手一揖。
  苏眉颇像那么回事清清嗓子,然后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说:“回屋再收拾你!”
  林以安就为她再次口吐虎狼之词扶额。
  小姑娘家家的到底从哪儿学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又暧昧的话!
  他该考虑没收她的那些话本了。
  吴子森在不远处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出声道:“你们够了,我还在呢,当我死了呢!”
  然而在场最尴尬的只有林恒礼,苏眉那句话暗指,她这是把他骗进来,关门打狗。他刚才还为自己进了侯府而自得,如今脸都被打肿。
  林恒礼把颤抖的手藏到袖子里,深吸一口气,勉强把那份羞恼给压下去,走向林以安道:“原来三叔父是在侯府,若是得知三叔父在,我便不会来叨扰三姑娘了。”
  三言两语把自己的算计盖过去。
  林以安微微一笑:“也是,听闻大哥找我许久,若知我在侯府,也不会让你打扮成这个丢林家脸面的模样,偷偷摸摸找上门来。”
  他暗讽长房无能,林恒礼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眉在边上盯着他目不转睛,阴阳怪气说话的夫君也很俊!
  最后,林恒礼怕自己再呆下去,那些假装出来的好脾气得尽毁,朝林以安一拱手道:“既然三叔父在,那番话你也听见了,还请三叔父多考虑。我在此处不宜久留,否则真传出对三姑娘有不好的言论,就是我的罪过了。”
  说罢还朝苏眉有礼地一揖,这才快步离开。
  也不用人相送,自己熟门熟路地滚蛋。
  “我是不是要养几条大狼狗!”苏眉望着林恒礼远去的背影,喃喃一句。
  林以安听着,侧头打量了一眼她的神色,居然是无比地认真。
  **
  不管有没有林恒礼前来一事,林以安都决定要回林家一趟。
  有些事情,既然躲不开,那便面迎风雨。利用都是相互的,且看是阳谋阴谋,谁更胜一层罢了。
  在林恒礼离开后,他回林家的时间边也跟着推前。
  苏眉见他吩咐打点那一小包的衣物,闷闷不乐地说:“夫君真要回去,我又不能去见你,想你可怎么好?”
  林以安何曾又舍得,不过离她两日,就急得挠心挠肺。可一时的分别,才可能换来长久,他不舍得也要舍得。
  婆婆妈妈的,成不了大事。
  他伸手摸了摸她发髻上的珍珠步摇。
  圆润的珠子衬得她小脸莹然,让人更舍不得移开视线。
  不知何时开始,他已经习惯这个带着温存的动作。他指尖轻轻滑过珠串,笑得温柔:“你做个小荷包,想我一回,就往荷包投一颗红豆。到时你再送我,我便知你的心意了。”
  红豆最相思,他居然还有这样浪漫。
  苏眉就靠他肩头,很认真地说:“那荷包不行,我得让紫葵给我找几个水缸来。把那红豆也换成家里厨房那种吧,反正都叫红豆,送完你了,你回头还能熬粥喝,不浪费。”
  “我家眉眉还是管家的一好手。”
  还能熬粥喝,她煞不煞风景?!
  林以安被她逗得哭笑不得,她却很骄傲:“是的,即便知道夫君有家底,可我也不能败家,我要给子孙后代多攒家财!”
  “你可真是……不知臊。”他摇头失笑。
  如若等她回想起来那天,又是怎么个光景啊?!
  会不会臊得翻脸不认人?
  林以安觉得或许会的,那个时候,他要该怎么办,死缠烂打怕是少不得。
  苏眉跟着他在那摇头晃脑:“往后成亲了还有更羞的事呢,我就当提前锻炼锻炼了。”
  越说越不靠谱,林以安忙打住话题,让石头拿来两本账,递给她:“我从管家那知道你名下有铺子,是侯爷的亲信在帮着打理,你也学过管家。可那些都是有人帮手的,多是按部就班,沿用早先的章程和规矩,不会出什么乱子。”
  “我手上有一家刚要开业的铺子,还没有上正轨,是卖一些胭脂水粉,多是异域和海上来的东西。你拿着这个练手,我会让秦叔暗中跟你汇报进展,经营上有什么难处或主意,你直接跟秦叔商议。”
  苏眉接过账本,兴奋得双眼亮晶晶:“真的?你不怕我给你搞砸了?”
  “你就当这是我用来哄你欢心的礼物,既然是给你的礼物,怎么处置都是你的自由。”他如是说。
  “你还真一掷千金啊,果然男人有钱就便坏,这都会哄姑娘了。”
  她得了便宜还卖乖,林以安拿扇子轻轻拍她脑袋:“还是傻点儿可爱。”
  林以安其实是怕自己不能陪她了,她会觉得无聊寂寞,找个小铺子给她打发时间罢了。
  苏眉哪里又不知道,当时不说,回到屋子就捧着账本叹气,知道他这一离开,一时半会是真见不着了。
  但在次日他离府的时候,还是笑得灿烂,跟他约法三章:“不许见外女,不许喝酒,不许被欺负了不告诉我!”
  林以安就被她嘴里的外女二字逗笑了,这话改一改,该他叮嘱她,上回是谁喝成了个醉猫?
  林以安便那么暗中离开侯府,在京城兜了半圈,才闹出声势回林家去。
  卫国公早等着他回来,听闻他进府了,当着一应人的面乐呵呵亲自去迎,给他造足了势。
  “回来就好,外头养身子哪里有家中来得方便,神医已经在你院子边上的客院住下,你快先回屋歇一会,为父这就让他过去给你瞧瞧。”
  卫国公拍拍小儿子的肩头,笑得欢喜。
  那欢喜不是假的,发自内心,林以安默默看着,只是神色淡淡点了点头。
  在林以安回家去当天,苏眉还真让紫葵搬了个大缸进屋,把满屋子伺候的都逗笑了,她在笑声中很认真的往缸低丢进去一颗红豆:“想夫君一次!”
  林以安光明正大回了林家,林大老爷不过三天后就重新到衙门当差去了。
  这是嘉禧公主丢掉自己当即主母的尊严保全了皇帝的颜面,换得儿子一回喘息。什么兄弟反目一事,就那么消散了,大家也不再盯着林家的热闹看,皇帝那头在这当口亦正式宣布端午节要君民同乐。
  端午当日会亲临龙舟大赛,官员百姓都可参加,只是声势就闹得极大。
  柳首辅私下是不同意的,边陲那里可能要生战事,还要耗费银子和大量人力去办端午龙舟,而且这事真正是皇帝想洗脱自己对太子苛刻的名声,顺带给太子选妃,让世人看看他是如何爱重儿子。
  柳首辅实在为这事烦透了,可劝谏两回无效,他便识相闭上嘴了。
  皇帝不会改变决定。
  苏眉很快便收到中宫那边派人亲自送来的请帖,吴子森看着她手上华贵的烫金帖子,眉宇不展。
  还真是让林以安说中,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拒绝出场。
  苏眉拿着帖子也很苦恼,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我是不是要重新去背那些乱七八糟的各家关系!”
  这比读书科举还为难人!
  林以安得知此事的时候,正在拆掉脚上的夹板,手指一寸寸在小腿上按揉着移动,在摸骨头生长的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又更新晚了,今天还是只有一更。明天就七月了,半年过去了~~下半年大家也要平安喜乐,大吉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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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林以安在对自己的腿伤上, 一直表露的都是云淡风轻,可这三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又暗中付出多少努力只有他自个清楚。
  他隔着皮肉一寸寸摸着腿骨, 按到断骨的伤处时,又反复地来回。在他确认的动作中,眼底有一抹微光慢慢变亮,最后化做灿然。
  他心念一动,手撑着床板试着双腿一点点的用力。
  “三、三爷!”石头刚端了盆热水进来,居然就见到林以安站在床边。
  他惊得险些要把铜盆都丢了,激动跑上前,热水荡出来洒了满地。
  “三爷!你能站走了!”石头高兴地喊。
  林以安额间有细微的汗珠,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别喊, 没到那种程度。”
  说着,他就扶着床柱子再重新坐下。
  几个月不站立, 还是疼得吃力,但起码骨头接上了。然而这是开始, 并不是结束, 还得观察几日,如若后续不好,他也仅仅是只能做到站那么片刻。
  林以安靠着床头长长呼出一口气, 回想起当日他用计谋中途和太子换了身份, 然后遇险的那一幕幕。
  对方不但是要来太子的命,更是做了两手准备, 用那大刀要将太子一双腿彻底废了。这样太子即便遇到山体崩裂被埋后救出, 那储君也要换人了。
  皇帝本就对太子不满,不可能再让一个残废的太子继续呆在储君之位。
  所以他替太子挡了那一刀,又被埋在山脚, 即便先前有准备,但世上就没有万全的事。
  一开始,他多少是绝望的,可后来一想他所求,不过是要一方势力保自己余生自由罢了。所以残了与他来说并不是多重要,便尽人事听天命,用自己这些年学来的医术一点一点摸索着自我救治。
  如今已经最好的情况,换作是先前的林以安,他可能就满足了,可如今还有一个等着他的小姑娘。
  林以安想到苏眉时,唇角有不自知勾起的弧度,连目光都是柔和的。
  他又再次扶着床头借力重新站起来。
  石头把热水放下,想帮忙扶他一把,却被他摆摆手,就那么摇摇晃晃努力去迈出三个月以来的第一步。
  窗子忽然咣当一声响,像是被风吹得关上发出的声音。
  林以安忙要坐下,还是晚一了步。
  柳四的诧异和惊喜不比石头少,“林三!你腿好了!”
  “别嚷嚷。”林以安扶额,这真是个大嘴巴,本来还想瞒一瞒的。
  “这是好事,你怕什么。你还真把自己给治好了!”柳四激动上前打量他的腿,好像隔着衣裳就能看透里头似的。
  “这离治好差远了。”林以安被这样直勾勾的打量,有些不自在去揉按了一下膝头。
  柳四却不管,这于他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抚掌笑道:“殿下知道了不知要多欢喜,昨儿还说苏家小丫头要出席端午宴的,你若不能去,他真怕把你家小丫头给弄丢了。到时他上哪儿给你再找一个去。”
  “越说越不靠谱了。”他听这乱糟糟的话,大概知道柳四来是做什么的,抬起下巴问道,“殿下已经打算好了?江南那边几家大儒的姑娘相看如何,有没有联系上的?”
  “嘿,今儿来就说这事呢。”柳四咂吧咂吧嘴,“其实他们多多少少都有心思的,朝里南边的四品以上大员少么,不少!连一品大员里都好几个,很多他们心里想做的事,不都是转化到那些朝臣那儿了。什么志国伟略、宏图大志、为百姓谋福祉,有些是真谋的福祉,有些呢,其实也是他们私心作祟,喜欢这种掌控他人带来成功的满足感。殿下只是有那么个意思,放出风声,就有人来推举哪家那家了。”
  说道这儿,柳四又是讥讽地笑:“还那么瞧呢,有那么一两家正好在京城里走亲戚,端午能露个脸。”
  “那殿下选妃的事便也稳了。”这些都是林以安想的差不多,倒没有显出多惊讶,“不管如何,拉拢武将,还是比文官来得方便。何况,谁知道圣上抛出苏家,究竟是怎么个意思。本来圣上对苏家先前就有猜忌,如今愿意松口,搞不好后面真厌恶太子了,给两方安个罪名也方便。”
  武将能有什么罪名,最大的不就是拥兵自重,结党造反。
  这就是要命的,比文官扒拉出来的罪名更要命!
  所以不见得皇帝是真心为了维护自己名声,而收起猜忌了,反倒是暗中布下杀阵。
  太子能登基,苏家以后也会成为太子的心病。太子不能登基,苏家就是能斩杀太子的利器。
  林以安就叹息一声:“不知道忠义侯得知后,是个什么感想,多是更心寒了。”
  他找人送的信,差不多也快到那边了。
  柳四对皇帝的变|态心理不惑和气愤:“那不是他亲子么,虎毒还不食子!他怎么就恨不得对太子杀之而后快?!”
  林以安也不太能理解,但想想自己家里的情况,他不过是个无威胁的庶子,嫡母不也恨不得他化作一捧黄土才安心。
  “或许,帝王家本无情吧。”
  所有的不解最后都只能化作这句话,从他口中长叹着道出。
  柳四带来了太子近来的打算,和如何保证端午那日,不让苏眉受到选妃的波及。
  林以安庆幸太子是个清明的人,不然其他皇子只要听闻能指婚一个手拥兵权的正妻,恐怕即便知道是陷阱,有风险也要往里跳。
  富贵险中求,权力亦一样。
  等两人说完端午当日的事,柳四便要走了,林以安吩咐他小心些:“进来国公府的守卫不是闹着玩儿的,你要被我那嫡母揪到,非得扒你柳家一层皮,别忘了她现在还向着豫王。”
  “你这国公府就跟我家后院事的,我轻身功夫进来又长进了,你安心就是。端午那日,你去不去。”
  柳四最后确认。
  林以安沉默片刻后说:“我到时再通知你吧,太子的安排,我信得过。”
  柳四挑着眉走了,他坚信,林以安最后还是会去的。
  所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话,林以安嗓子干得难受,端起茶杯想要喝水润润后,还没挨近唇边却又搁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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