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娃娃里的残疾爱豆——西瓜尼姑
时间:2020-09-01 09:00:36

  “诶?豆豆,你吃过辣条吗,国民零食噢!哈哈但是你应该没吃过吧。”
  傅闻声默然藏在洋娃娃里。
  普通朋友,没必要天天聊天。
  只是单方面听夏纯絮叨,多少有些觉得聒噪。
  只能等她说到口渴,自然就不说了。
  然而夏纯是个话痨体质,哔哔了足足十分钟,还在继续。
  “豆豆,UO奶糖超好吃吧!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一种糖,还记得第一次吃这种糖的时候,是邻居哥哥给我的。”
  “我还没跟你讲过我的邻居哥哥,其实他也在念高三,但他是复读生,比我大一岁。小的时候,我们两家刚一见面,阿姨就让我叫他哥哥。”
  说着说着,夏纯开始失落了:“后来我爸妈不在了,阿姨跟我婶婶关系越来越好,在她面前再叫邻居哥哥的时候,阿姨好像有点不高兴……”
  哦,已经有哥哥了。
  傅闻声完全不想开口安慰夏纯。
  夏纯喝了一口水,立马换了一个心情,“好想给你穿裙子涂指甲油啊,但是我只有红色的,之前我看到一瓶绿色的珠光指甲油很漂亮。咦?你现在不在,我给你涂指甲油,应该不会影响到你……”
  说着,她就开始翻找工具。
  傅闻声凉凉道:“你涂一个试试。”
  夏纯:……
  “豆豆,你怎么来了?工作结束了?”
  “嗯。”
  再不结束,又要被涂成小娘炮了。
  “小朋友,明天就要去考试,还不开始复习?”
  “现在就开始……”
  夏纯老老实实放下洋娃娃,继续刷错题。
  戴了三年的手表,哒哒哒地走着。
  才刷了三分钟,夏纯就停笔开口:“豆豆?”
  傅闻声在洋娃娃里闭目养神,眉毛一挑:“嗯?”
  夏纯讪笑:“……还以为你走了,那我继续了。”
  刷到五分钟的时候。
  “豆豆?”
  “做完了?”
  “没……”
  十分钟的时候,夏纯丢了笔,捏着耳朵问:“今天,能不能不写作业了?好想休息一下。”
  傅闻声:“想休息就休息。”
  夏纯顿时精神了,问他:“我能和你聊聊天吗?”
  傅闻声:“聊什么?”
  夏纯心跳加速,她沉住气问:“豆豆,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傅闻声忖量片刻,告诉她:“知意。”
  夏纯瞪大眼睛,眼圈灼热。
  傅闻声在娱乐圈的时候,沉默寡言,未曾开通任何社交账户,接受的采访也少之又少,网络上黑他的水军和通稿数不胜数,他从不搭理,只是拿实力和作品说话。
  “闻声知意”是粉丝送给傅闻声的一句话,粉丝们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他,不用他说,他们都懂。
  傅闻声的粉丝们就叫薏米。
  夏纯不仅是一粒小薏米,当初粉丝称谓投票,她也对“闻声知意”贡献了一票。
  她以为,傅闻声不在乎粉丝,也不会听粉丝的声音。
  原来他在乎,他也都知道。
  傅闻声,你怎么这么好。
  夏纯拿着笔,在草稿纸上重复书写他的名字,又故意装作好奇地问:“你今年几岁了?”
  傅闻声语调高扬:“几岁?我比你大七岁,我的年纪足够做你……”
  夏纯纳闷:“做我叔叔?”
  傅闻声:“……”
  他有那么老?
  “豆豆,你真的只比我大七岁吗?”
  夏纯默算了下,按虚岁算,应该大八岁才对。
  傅闻声:“……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形象?”
  夏纯盯着洋娃娃的造型,说:“你有一头长卷的头发,眼睛圆圆的,嘴巴小小的,你穿着红色的公主裙,表情很可爱,就像……”
  傅闻声无情打断她的脑补:“小朋友,你继续做你的试卷。”
  夏纯:“你要走了?”
  傅闻声:“嗯,再见。”
  夏纯依依不舍:“再见。”
  傅闻声回到自己身体后,眉心突突地跳着,血液都快冲上脑门儿了。
  他狠捏了几把,白皙的皮肤上,显出一点殷红。
  长卷头发?红色的公主裙?
  那是什么娘气打扮。
  傅闻声推动轮椅,滑到桌前。
  赵印兰年轻时候的照片就摆在桌上。
  他拿起照片仔细端倪……脑子里又想起母亲在世时候的提问。
  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虽然他不记得那个时候的回答了,但是现在他却有了个答案。
  拉倒吧。
  一个都不要。
  弟弟最多想傅辉那样让人厌烦,要么一脚踢开,或者拧掉他的脑袋。
  妹妹让人头疼,而且踢不开。
  .
  夏纯要参加的提前录取考试为期两天。
  她参加考试的学校,设置了免学费和奖学金制度,如果她能提前过考,至少可以免掉学费。
  这对夏纯来说,无疑是很实惠的选择。
  考试的时候,夏纯没有带洋娃娃过去。
  又因为这两天异常的紧张,生怕错漏知识点,回家之后,基本就是看书刷题,晚上又早早睡觉。
  她和傅闻声自有联系以来,还是第一次超过48h没说话。
  傅闻声依旧持续失眠,平常在家无聊,骤然没了小姑娘在耳边聒噪。
  还真有点无聊。
  夏纯忙于考试,倒一点都不无聊。
  考完试的当天,夏纯坐专车回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夏以德一家子,都在客厅里看电视。
  夏纯一进家门,气氛变得凝重。
  夏以德率先开了口打破怪异的氛围,难得关心地问了一句:“纯纯,今天考试怎么样?有可能提前被西大录取吗?”
  西大是本市的大学,历史悠久,虽然不是全国排得上名号的大学,但在本市很有些口碑。
  本地的不少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考上西大,因此,能被西大录取,对于平城区的普通家庭来说,是值得骄傲的事,有条件的家庭,还会为孩子摆上酒席,宴请亲朋好友。
  夏纯实话实说:“不知道,但是挺有把握的。”
  夏以德心情复杂,抿了抿嘴角才不大自在地说:“有把握就好。”
  夏纯仍旧保持着礼貌:“叔叔,我吃过了,就先回房了。”
  夏以德点了点头。
  柳秀娟本来电视看的入迷,瞬间抱着手臂,乜了夏纯一眼,声音不大不小地说:“西大是那么好考的?就凭她也考得进去?”
  夏以德默认了,他当然希望考上西大的,是夏月。
  夏纯置若罔闻,从容地走进了她的房间,将空调开启制暖模式。
  客厅里,柳秀娟窝在沙发里,一脸不悦。
  夏月低着头,忽然说了一句:“我听说前段时间,她周测作弊才得到了参加提前录取的资格,她成绩一直不好,就算这次靠抄袭得到了考试机会,也不可能会考上西大的。”
  柳秀娟眉头一挑:“作弊?”
  夏月点点头,说:“我听同学说的。”
  柳秀娟嗤笑一声:“我说怎么成绩突然变好了。我看她肯定也考不上西大。”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日历,笑着说:“离小年夜没几天了……”
  每年小年夜,夏家这边的亲戚,可是都要聚在一起吃饭的。
  每次饭局上,那些亲戚们都格外关心夏纯,这下好了,他们又有关心的好机会了。
  狭小的卧室里。
  夏纯打了个喷嚏,她搓了搓手臂,抬头看了空调一眼。
  虽然夏以德给她装了空调,但是是二手空调,制热效果缓慢,到现在才慢慢热起来,空坐在房间里,还有点冷。
  夏纯累了一天,洗了个澡回房就困了。
  她打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小小的窗户外面,雪花一团团地落。
  雪下的真大。
  夏纯缩进被窝,抱着洋娃娃心想,这么冷的天,傅闻声应该也睡了。
  她也睡吧。
  北风呼呼,刮得雪花纷飞。
  绿森小筑。
  傅闻声依旧持续失眠,平常在家无聊,骤然没了小姑娘在耳边聒噪。
  就更无聊了。
  失眠的傅闻声在床上翻来覆去,因为双腿残疾,翻身并不方便。
  折腾了许久,夜渐渐深了。
  转钟之后,傅闻声的头开始发疼。
  心理和生理上的折磨,一点点地化作尖刀扎在他身上,有的时候,又像几百斤的大铁锤猛砸他的头颅。
  难受和烦躁同时变成疼痛迸发,逐渐吞噬了他的神智。
  傅闻声死死地抓着半长的头发,蜷缩着身体,蒙在被子里。
  从外面看去,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小朋友,你什么时候能来跟我说说话。
 
 
第16章 
  小年夜前三天,高三学生才正式放假。
  夏纯上午领了寒假作业,和樊东珠跟前班主任的书面道歉信,就回家了。
  夏月高二,比夏纯早放假几天。
  夏纯到家的时候,夏月正在家里试新年里的新衣服。
  柳秀娟高高兴兴在旁边帮忙搭配饰。
  母女二人聊得不亦乐乎。
  “回来了?”
  柳秀娟从夏月房间出来,她将沙发上一袋子干净的旧衣服递给夏纯,假笑着说:“社区阿姨送来的,都是小区里跟你同龄的女孩子们穿不得的旧衣服,□□成新。我看着比新衣服都好,就给你拿回来了,正好留着今年好亲戚们吃年夜饭的时候穿。”
  夏纯父母身高条件不错,青春期的夏纯,个子窜高不少,从前的旧衣服早就穿不得了。
  柳秀娟一年四季,只会拿出很少的钱给夏纯买贴身的衣服穿,其余衣服,多半捡小区里的爱心捐赠。
  甚至是捡夏月的旧衣服。
  夏纯一直在穿旧衣服。
  她也早就习惯了。
  夏纯下意识就接过了柳秀娟手里的衣服。
  柳秀娟露出满意的笑。
  夏纯又听话了。
  夏纯也笑了一下,她明眸善睐,笑起来清新可爱,可偏偏眸光里带着一点点讥笑和冷漠。
  柳秀娟愣了一下,就见夏纯提着一包旧衣服,走到了夏月房间。
  夏纯将旧衣服全部扔到夏月跟前,扭头对柳秀娟说:“既然比新衣服都好,这么好的衣服,留给夏月吧,我看她在年夜饭的时候穿最合适。”
  “砰”一声,夏纯回到自己房间,重重关上了房门。
  她父母都不在了,她没有经济来源,她可以接受别人的馈赠,哪怕是旧衣服。
  但是她不像被迫接受叔叔婶婶“虚伪”的馈赠。
  更何况,当初她父母留下来的钱,别说买一件衣服,买一百件都足够。
  夏纯抱着洋娃娃问道:“豆豆,我是不是很勇敢?现在我已经有勇气自己反抗了。”
  傅闻声心头微酸:“是。”
  一件衣服而已,也需要她花费这么大力气争吵。
  他哪怕是教会了她反击,她好像也还是过得很苦。
  房门外。
  柳秀娟瞪着夏纯房间紧闭的门,目眦欲裂,仿佛下一刻,就要活撕了夏纯。
  夏月提着旧衣服,气冲冲地扔在客厅,委屈地哭道:“谁要穿旧衣服了!”
  这不是夏纯第一次欺负她了!
  柳秀娟见不得女儿掉眼泪,叉腰指着夏纯房门大骂:“没良心的贱种!克死爹妈的扫把星!就配穿旧衣服!”
  一分钟之内,她嘴里连续蹦出来数不清的肮脏词汇,听着就刺耳朵。
  夏以德连忙走上前去安抚柳秀娟,拽着她进屋讲道理:“马上就要吃年夜饭了,你现在惹她干什么?你别忘了,我的工作还是周大表哥帮忙找的,今年局里要提拔人。你又说以后想月月嫁个好人家,这不都得指望着周家?纯纯要是在年夜饭把家里的事都闹开了,周家还会看在纯纯爸妈面子上帮忙吗?”
  柳秀娟正在气头上,一把挣脱了夏以德,捶着他说:“你就惦记你的工作,我都快被你侄女给气死了!”
  夏以德抓着柳秀娟的手百般解释:“我工作好,不也是为了家里?再说了,就算不看在我工作的面子上,月月的前途你就不在乎了?”
  柳秀娟出够了气,这才冷静下来问:“惹都惹了,你说怎么办?”
  夏以德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纸币给柳秀娟,说:“给她买件新衣服,至少年夜饭上要看着干净体面。从我的酒钱里面出,明年我就不喝酒了。”
  柳秀娟深吸一口气才压下了怒气,她数着钱,唾沫直飞:“她在家有事儿没事儿就甩脸子给我看,还要我给她买衣服!我这长辈当的是够窝囊的。”
  下午,柳秀娟就去买了件合尺码的羽绒服给夏纯。
  夏纯收到新衣服颇感意外。
  “豆豆,这是我这三年来,第一件冬天的新衣服诶!”
  “你听起来,好像并不高兴。”
  夏纯微微一笑,像悄悄露出獠牙的小奶兽:“当然不喜欢他们的施舍,但是这可是我的战袍。”
  一件衣服就想在亲戚面前遮掩掉他们的恶行吗?
  想得美。
  “战袍?”
  傅闻声觉得,这是有趣的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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