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眷(重生)——茶暖不思
时间:2020-09-01 09:08:16

  云姒心绪逐渐缭乱,呼吸也慢慢局促了起来。
  感觉到她的动情,齐璟唇侵到她耳后:“为什么这么软……”
  他声音低醇,温柔缱绻的音色竟问出这么不加掩饰的话来!
  他缱绻地言语着,指间的力度还稍稍重了些,云姒咬唇忍声,撑在两侧的手揪紧了那人的衣袍。
  他又拂到她裙摆,自下而上掠到她的腰畔,修长手指在那边缘一勾。
  日暮西沉,夜凉如水,又有几分暖意融融,贴身里裤被他随意丢到案几的棋盘上,他指腹的温度,带着无限的缱绻,惹得她唇边不经意飘出了声极低的猫音。
  这难抑的一声蕴极诱惑,云姒一窘迫,慌忙隔着裙裳按住他作乱的手,羞嗔:“你   你别乱来……”
  暮色更深了几许,天却还是微微亮着的,透过窗板隐约可见画舫外半明半暗的光线。
  眼下还未完全入夜,舫外昏黄色的光亮总让云姒有种被偷窥的惶恐。
  “天还没黑呢……”她又小声嘀咕了句。
  话音方落,她便觉得自己这句多余了,甚至有几分歧义,好像等天黑了就可以了似的。
  他的掌心还停留在那儿,云姒羞窘着,正想将他的手拖出来,那人却先一步勾住了她的腰腿,略一使力,就将她整个人转了个身。
  骤然失去倚靠,云姒忙不迭抱紧他的脖颈稳了稳,人却是面对面坐在他腿上的姿势。
  船舫梁上悬着的莲花陶灯,灯芯不是那么明亮,有些昏昏暗暗的,将四周照得朦胧迷昧。
  如此这般,他甫一低头,便能瞧见她衣襟虚掩着的春光,而她衣裙里边未着寸缕,轻易便能感觉到他。
  云姒更难为情了,温软的小手立马捂住他直勾勾的眼睛,娇声娇气:“不许看!”
  他好看的唇形挑了挑,往后轻靠:“好,我不看。”
  话是这么说,然而他随即又握上了她细软的腰故意往下沉了沉,令她那儿的感受一瞬明显。
  云姒羞燥不已,又急急去抓他的手,嗔怪:“你别动!”
  “好,我不动。”他目蕴轻笑,真的放了她,手落到了自己的腰封。
  他一瞬不瞬深凝她的眼眸,徐徐解开腰封,扬手扔到一边,而后俯近她耳畔,诱声道:“姒儿自己来,嗯?”
  云姒颊透绯霞,这人说是重温旧梦,却是拖了她到船上做这种事情。
  而那彩头,当时她没有拒绝,现在也寻不着托辞,她只好放软了声音,捏着他的襟领喃喃细声:“下次行不行呀……”
  她撒娇的模样实在是可人至极,男人撩拂开她散乱胸前的长发,轻抚上她的脸,柔哑含情:“当然,可姒儿得告诉我,下次是什么时候?”
  云姒轻咬下唇,避开他炙热的目光,含糊道:“下次……再说……”
  说完,她都觉得自己有些耍无赖了,片刻后竟听得那人幽然道了句“好”,云姒瞬间如释重负,谁知下一刻裙裳突然被他扯到了腰畔。
  光滑的小腿露在了外边,凉凉的,云姒心弦一颤,还未有过多反应,就被他压下脑袋,一念之间,他炙热的唇便衔住了她的。
  “唔……”
  她的双手撑在他结实的胸前肌理,辗转深吻之际,他撬开她的齿贝,她的气息被他一点点漫夺。
  渐渐地,呼吸薄弱了,意识也薄弱了,云姒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当他抚入裙摆,她终于难以抑制地扭了扭身子,透出几声嘤咛。
  他懂得如何挑起她的欲念,略微一逗弄,便让她从脚趾到发丝都酥软了。
  良久,齐璟才慢慢放开她香甜温软的唇,又难舍难分地亲了亲,而眼前的小姑娘娇深喘着,双眸清润若水,面上的潮红叫他怎么看都移不开眼。
  云姒只觉得自己虚虚软软的,两条细臂挂在他脖颈上,人也绵软无力地伏在了他身上。
  而男人眸中的欲求不满,显而易见。
  夜幕不知何时浸染了墨色,画舫顺着清流,不知不觉已飘荡远了,湖岸边的万家灯火如同遥远的星光,点点闪闪的,看不甚清。
  齐璟极快掀开自己的衣袍一角,等不及她缓一缓,便箍住她,蓦地将自己送进那片温烫。
  今夜的漪心湖,唯有一只精美的船舫,越飘越远,在渺渺的轻雾之中,悠然独荡。
  清净的湖心深处,薄雾朦胧,递来一声男人低抑的喟叹。
  夜色凉薄,却也暖热,星月不知何时,全都出来了。
  舫内,长榻上,她的紫色裙裳凌乱,而他的墨色锦袍穿着完好,她依然伏在他身上,光晕拉长了交叠的影子,半虚半实,朦胧不清。
  画舫在湖心随着水波缓缓逐流,偶有几声娇饶音色似啜非啜,在这幽静的清湖深处,有几分迷离,也有几分蛊惑,让人浮想联翩,想到那美妖精,勾魂夺魄。
  那摇动的莲花陶灯随着船只的动静,一晃一晃地碰撞着壁板。
  舫外,星月映照耀下,湖光泛着潋滟,像一颗颗火苗铺展开来,仿若是里边的干柴烈火,点着了船帐,火焰一直蔓延,燃烧到船身。
  湖水的涟漪,映衬着那沉沉浮浮,深深浅浅。
  漫漫星光下,船舫时而轻轻摇晃,时而剧烈摇摆,惹得湖面的波纹渲了一圈,又一圈。
  *
  翌日。
  清光未亮,天还朦朦胧胧微暗着。
  画舫在湖面游曳了一晚,又悠悠靠回了岸边。
  这时候尚早,东渝四下空旷无人,静悄悄的,齐璟扶着云姒,下了船。
  昨夜那么一纵情,这会儿他们的衣裳虽然都好好地穿在身上,但里层的丝衣黏糊得很,有汗,也有其他。
  其实最初他只是想和她单独待在这旧梦温情之处,等到夜深便下船去,但后来所有感官和心思,都不受控制了。
  微风轻轻扬起衣衫,齐璟拥着困倦的云姒,寻了家没打烊的客栈。
  齐璟曲指在台面叩了三下,趴在柜台正酣睡着的掌柜猛然惊醒,不知是大梦未清还是什么,他愣愣看着眼前的那人,半晌没作出反应。
  搂在臂弯里的小姑娘已经疲倦得不像话了,齐璟无意识露出了几分皇帝的不怒自威,语气低沉:“一间客房。”
  掌柜稍微回过神,才发现面前的男人怀里还禁锢了个漂亮姑娘,而这姑娘晕乎乎的,像极了被迷药迷得不省人事。
  虽说男子相貌丰神俊朗,一身贵气,不像是诱拐纯情少女的人贩,但这时辰要住店,掌柜难免提了几分警惕。
  他试探问道:“二位客官,你们是……”
  齐璟眉眼微皱:“夫妻。”
  他不太友善,掌柜显然不是很信,谨慎地扯开一笑:“不好意思公子,本店有规矩,但凡入住的客人,需得问清楚身份,您稍等,”随后他看向云姒:“这位姑娘,你身边的公子当真是你丈夫?”
  云姒斜靠在那人颈窝,意识迷离,已经支撑不住睡意了,声音传入耳朵嗡嗡的,很是烦躁,她胡乱摇着脑袋,撒泼呢喃着:“不知道不知道……”
  齐璟:“……”
  很快,掌柜狐疑的眼神便落到了他身上。
  齐璟抿唇,低头唤了她一声:“姒儿,”她合着目没动静,他又轻哄道:“姒儿乖,叫声夫君。”
  云姒动了动唇,却是溢出一丝抗议。
  “……”
  这下是说不清楚了。
  后来,这厢折腾了许久,他使劲了法子,小姑娘才终于算是咕哝着喊了他夫君。
  他周旋在朝中诸事这许多年,都从未觉得有事情如此难对付过。
  很久很久以后,齐璟都还记得那客栈掌柜的眼神,好好的一对小夫妻,寅时来投诉,也确实是令人匪夷所思。
  而云姒每每想起这夜,真真是觉得他们荒诞至极,谁能想到,那在龙椅凤座之上,并肩共看天下的帝王帝后,曾经那么无所顾忌地,在这小小的东渝,在这这幽静的漪心湖,夜月花朝,无人知晓,他们像那市井中的普通男女,放纵偷欢,风流过一夜。
  接下来在东渝的这短短半月不足,他放下所谓的君王之责,天子尊贵,抛却一切,只为了她一人,恣意洒脱了一回。
  这段日子,不论过了多少年,他们都深铭在心。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作话被吞了!好气!
  接下来应该是哥哥和嫂嫂,也有可能是齐瑞和明华,没想好,噗……
  接下来还会有的,大婚和小团子~
 
 
第93章 戎马
  大将军府。
  云迟起了个大早, 他今日非但要到校场训兵,还有个烂摊子得收拾。
  昨日那两人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私奔了,是明摆着将朝中的事一并甩给了他,但他又能如何, 一边是自己自小宠到大的妹妹, 一边又是休戚与共的兄弟,他们要肆意造作, 他自然也只能任由着奉陪到底。
  卯时,晨曦初露,从将军府去往皇宫的马车已在路上了。
  云迟到宫中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到政事堂, 寻了徐伯庸,将齐璟离宫一事告知了他。
  当然,云迟只说是陛下前阵子太过繁劳, 身子不爽, 临时起意到民间一清净之处息养几日,有影卫暗中保护,请他放宽心。
  徐伯庸略一诧异, 合上卷宗起身,倒也无异话。
  毕竟齐璟当政这几年, 躬勤政事, 严己宽人,无人不看在眼底,先前又为前朝旧事和朝堂乱纪耗费了不少精力, 眼下他预备休息段时日,确实也无可厚非。
  徐伯庸点点头:“如此也好,近来朝中并无大事,那便有劳云将军多加派人手,护好陛下了。”
  云迟颔首:“自然,此乃云迟分内之事,”停顿一瞬,他又道:“陛下有言,这段时日暂请徐大人监国,朝中一应事务也交由您代为处理,劳烦徐大人费心。”
  即便那人离开得猝不及防,什么话都没留下,但知他者莫若云迟,他的意思,云迟自是知晓。
  其实就算不提,徐伯庸也会揽下所有事的,他言罢,又听云迟继而淡淡笑道:“瑞王殿下初涉朝政,人虽在兵部待着,但想来有许多地方尚缺分寸,陛下心系于此,还要请徐大人多点拨点拨。”
  太上皇被废黜后,前朝复国,除却齐璟是皇室正统血脉,其余皇子皇孙按照律法,皆算余孽,不过齐璟自然不会将罪责延揽到后辈身上,故而太上皇虽废,但旁外一切仍旧一如往常。
  “一定,陛下有此意,我自当尽全力。”堂堂王爷却成日游手好闲,徐伯庸也一直都觉不妥。
  随后,他又想到一事:“对了,玉嘉公主明日归国,如今我朝与北凉联姻,既已归好,礼节上应当到位,陛下不在,不如就请云将军代为相送吧。”
  听闻此言,云迟一怔,这事他竟都不知,下意识脱口道:“公主明日便要走?”
  “是啊。”徐伯庸道,想到自己从前还对喻轻妩和云姒颇有成见,谁能料到如今她们一个解了两国恩怨,一个嫁入宫中为后,倒是他过去一叶障目了。
  素来沉稳的老臣笑叹一声:“以为会等到陛下大婚过后,没想到如此匆忙。”
  静默片刻后,云迟不动声色将事情应了下来。
  他是云姒的哥哥,而喻轻妩是云姒的姐姐,何况谁都知晓他们二人先前颇有渊源,这事交给他来,在旁人看来的确最合适不过。
  只是如今,他们之间似乎隐隐多了层不言而喻的隔阂。
  云迟同徐伯庸告辞后,便离开政事堂,去了校场。
  墨玄骑从来都是最先开始操练的,此刻皇宫南部校场,天光破晓未久,士兵队列就已站了黑压压一片。
  云迟在那高高的观台,居高临下俯视营道上每一人。
  微风轻轻地,扬动他银白战铠的衣袍,相较寒冬,春日的阳光温和舒缓,柔暖的灿烂倾洒在身上,仿佛将他往日里的严厉凛冽都淡敛了许多。
  在操练兵卫一事上,他一向正色肃容,绝不马虎,当下却不知怎么的,凝着一方墙垣,意识突然一飘,就想到了那日寒风凛冽,女子暗红身影高挑修长,翩然轻跃城头的一幕。
  那时,她面掩黑色淡纱,一人一剑,游刃有余地破了墨玄骑剑阵,高束的鸦色长发随着她的身姿,旋出飘逸弧度,卷起沙场的兵荒马乱……
  这时,操练中疾步如风的军队突然响起一声齐亮清喝,云迟瞬间抽回思绪,剑眉微微一拧,他觉得自己也莫名有些乱了,竟在训兵的时候走神。
  握在腰间剑柄上的手不自觉收紧了几分,他的长剑,曾划破过她侧颈的肌肤,她的血痕,曾染红过他的羽白色襟领。
  分明初见,他严词厉色,她却是对他说着心仪的话,当时他的百般不解,现在都已明了了,她接近他,只不过是另有目的。
  云迟面上无过多情绪,但眸色深锁,眼底多了丝难以言明的冷寂。
  前来呈报的都尉向他禀完所有军目,见他一直凛着眉,问道:“将军可还有事要吩咐?”沉默半晌,云迟微微侧眸道:“明日玉嘉公主归国,你拨支兵队出来,将人安全护送到齐凉边界。”
  “是,”都尉应声后,又略微踌躇:“明日是属下领兵,还是……”
  闻言云迟眉梢一动,静思了会儿,只淡淡道了句:“明日再说。”
  不论何时何事,他向来都裁断果决,眼下居然在一件旁外事上生了犹豫,都尉难免微诧,但也未敢多言。
  晴日暖风,轻轻拂过,云迟望向城头,迎着那耀眼的阳光,英气眼眸微微眯起,似是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语气低沉,也平静:“过会儿,你派人去趟四方馆。”
  都尉不问缘由,只垂首道:“属下遵命!”
  *
  四方馆,玉笙苑。
  溪院里佳木茏葱,春日桃花缀满枝头,风一吹,摇摇落落,偶有桃色几瓣,飘到树下那人的肩头。
  一身绯裳,包裹着她婀娜的身姿,她负手背立,潜静合目。
  不多时,侍女绿怡轻步走到她身后,“公主,一切皆已准备就绪,明日巳时可启程。”
  喻轻妩缓缓掀开眼皮,秀气的晶眸在日头下泛着亦深亦浅的光:“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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