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金色头发,暴走起来吵得要命,慌起来哭天喊地也依旧吵得要命的熊孩子(??)的身影出现在了阿芜的脑海中。
“啊!是他啊!”
少女情不自禁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了。这个叫我妻善逸的小子,不就是在无限列车上和炭治郎和伊之助看上去关系很好的金发少年嘛!
托那个小少年性格奇特的原因,她对他印象还蛮深刻的。
主要是真的很吵,但和伊之助比起来就有常识多了……不如说那个时候在车上辛苦他了真的。
然而眼前这个为了活命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居然是我妻善逸的同门,也不知道该说世界太小,还是那个金发少年倒霉,碰上这么个师兄弟。
毕竟是同一师门出来的,若是让我妻和他那位原鸣柱的师傅知道,自己雷之呼吸一脉出现了这样的传人,大概会非常伤心失望且痛心吧……
想到这,阿芜的脑子明显不够用了,只得开始求助鬼灯:“……唉,这……那现在该怎么办?”
“既然是自愿变鬼,那就交由鬼杀队处理吧。不过……”
自己的青梅竹马难得陷入了沉思,惹得少女好奇心也起来了,顺口问了一句:“不过什么?”
高大的黑发青年用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名为狯岳的青年。
“若是让那位前鸣柱知道自己的弟子之一不仅面对强敌下跪低头,甚至为了活命背叛鬼杀队成为了鬼……”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自持,但说出的话,却让阿芜有些不冷静了。
“以那些柱的脾气……即使队规不是强制性的,自杀以证决心这种事说不定也做得出来啊……”
“什么?!那可不行!”少女顿时着急了起来,下意识就说道:“那这样的话我妻君不就……!”
话说到一半,她看到鬼灯那双不带有一丝情感的冷静双眸,忽然像是被泼了盆冷水似的,一下也冷静了下来。
说到底,我妻善逸与她也只有一面之缘。她连那名少年是否有家人,与自己师傅,自己师兄弟的感情是不是很好都不知道,缘何要替对方担心呢?
理智虽然知道这点,但一回忆起在列车上,那名叫做善逸的小少年一直照顾着横冲直撞的伊之助。虽然一直很害怕,但在列车翻倒后,她也曾瞥见满头鲜血的少年与其他人一起帮助车内的乘客,那颗总是喜欢多管闲事的心就控制不住了。
“……总之,既然交给鬼杀队,这家伙也是死,不如一会儿就直接把他扔在太阳下头吧。”
罢了罢了,就当她是偏心伊之助和炭治郎吧。谁叫那个叫做善逸的孩子,是他们二人的好朋友呢。
师门内出了这种事,他就算和眼前的人素不相识,也会被流言所影响的。
“哦?你确定?”
“干什么!你不同意啊!”说着,阿芜状似凶狠地瞪了双手抱胸,悠闲地看着自己的鬼灯。“反正这家伙已经是鬼了,放现在的他出去更不行吧!”
鬼灯:“既然阿芜小姐觉得这样更好的话,我没有别的意见。”
话虽这么说,但少女看着自家青梅竹马的表情,就觉得这家伙话里有话,对着自己满脸都写着“你就找借口吧!”。
“……哼!”
这种时候越找理由就会显得越心虚,总之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心虚,阿芜决定闭上嘴不再和鬼灯说话。
不过不和鬼灯说话,不代表她现在就没有说话的对象了。
“喂,乌鸦君,听好了哦,你之后不准大嘴巴地告诉鬼杀队所有人这家伙是自愿变成鬼的知道了吗!!”
比如狯岳那只可怜的鎹鸦,就成了被波及的对象。
“嘎——!嘎——!不能骗人!不能骗人!”
没想到乌鸦虽然瑟瑟发抖,还扑腾得羽毛乱飞,倒还挺有立场的。
阿芜:“都说了不是骗人!是不要到处乱说!”
乌鸦:“嘎!狯岳变成了鬼嘎——!”
阿芜:“你这只乌鸦怎么回事?!故意装着听不懂人话吧!”
“……好了,都闭嘴。”
眼见少女马上就要和乌鸦吵起来了,鬼灯揉了揉太阳穴,阻止了这场看上去非常可笑的人鸟嘴战。
“鎹鸦都听命于产屋敷的当主,给他们的现任当主传个信吧。”
“阿芜小姐之前帮了他们鬼杀队不少忙,想必那位产屋敷先生也很乐意还你一个人情。”
作者有话要说:说了那么多,阿芜其实就是偏心233333
因为善逸是伊之助和炭治郎的好朋友,所以她也不希望小少年因为这种事伤心或者被指指点点的。
顺便,虽然上一章黑死牟捅了她,不过只要武器没毒,不是什么神器,她伤口好得很快的。记得吗,一开始列车上那个小姑娘用锥子捅她,结果锥子弹开了。人类的普通武器是没办法对她造成什么严重伤害的。这也是为什么黑死牟的刀法和剑气只擦破了她的皮肤,如果是人类挨上几招emmmmmm,就……想想漫画里对吧……
第84章
一旦做好决定, 阿芜向来不会拖延时间。
对着瑟瑟发抖的鎹鸦千叮咛万嘱咐,甚至还带了点恐吓要挟的意思后,少女终于把毛都掉了不少的可怜乌鸦放走了。并且在镰鼬兄弟的帮助下, 他们在绑着鬼化青年的树木周围清出了一片不会被树荫遮挡阳光的空地。
最终,这名叫做狯岳的, 因为恐惧死亡而背叛了鬼杀队,投靠鬼并且鬼化了的雷之呼吸使用者, 在清晨初升的朝阳中, 哀嚎着化为了灰烬。
顺便一提,这家伙脖子上的勾玉被阿芜当成信物,连带着信一同交给了需要回去报告情况的鎹鸦。
因为出现了死人,天亮后没多久, 阿芜便看到了姗姗来迟的迎接科与拉着拖车的猫妖小姐。
等等, 拖车?
迎接科她倒是知道怎么回事,黑死牟逃跑以后,鬼灯告诉少女,在他们战斗的不远处, 有几名鬼杀队员的尸体。估计是集体出任务, 结果倒霉催的遇到了上弦之一, 全灭了吧。
也是因为看到了彼此的实力差距, 那名叫狯岳的青年才会最终倒戈的也说不定。
话又说回来了,被黑死牟杀死的队员由迎接科带回去……那火车小姐过来干什么?
“喵?鬼灯大人,阿芜也在,真是巧啊。”大猫停到了空地上, 悠闲地甩了甩尾巴,和熟人打招呼闲聊起来。
“早上好,火车小姐。”阿芜礼貌地朝大猫笑了一下,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虽然伤口都差不多愈合了,不过衣服看上去仍旧有些破破烂烂,还沾了血,下意识就朝鬼灯身后站了一下。
大猫对她的小动作并不怎么在意,“哦呀,怎么几天不见,阿芜又搞成这样了?”说着,还不怀好意地看了眼袖子破了,面无表情的第一辅佐官。“鬼灯大人也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吗?”
“没有,已经没事了。”青年回答的很快,“倒是火车小姐,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得到这里有鬼化亡者的事了。”
谁知大猫同样一脸疑惑,还顺手抓了一把自己的脖子。
“啊?没有喵?我只是接到这里有需要直接拉去地狱的亡者的通知所以才过来的?”
说完,她用自己尖尖的指甲点了点被捆在不远处的一名年轻亡者。
“名单上写着,就是他啦。”
大猫指的人,正是之前被太阳化成了灰,之后又因为作为亡者不服管教试图逃跑而被五花大绑起来的狯岳。
?好家伙,看着年纪轻轻的,以前到底犯过什么事儿啊??
“他?不会吧。”虽然火车小姐话都放那了,但阿芜还是有点不信,随口问了一句:“哪个地狱啊?”
“哼~我记得是无间地狱喵~”
哦,无间地狱啊,那可真是不……
嗯!?无间地狱???那不是她负责的地方吗?!!
“哦?”这下,连鬼灯都来了兴趣。“居然是无间地狱?”他瞥了眼不远处被镰鼬三兄弟包围,根本无心偷听几人谈话的青年,“这还真是……小小年纪就犯了五逆十恶中的罪孽吗?”
火车:“据说是偷窃了寺庙中的钱财哦喵~应该还有其他罪名,不过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了。”
“……那之后我们去记录课看看吧,这个时候俱生神应该也会去报道了。”
除了五逆罪之外,阿芜对其他足以坠入阿鼻地狱的罪行并不怎么了解,不过既然是将来要去阿鼻地狱的亡者,她回去也得了解一下那家伙的个人情况。
虽然其实就算他现在被扔去阿鼻地狱,直到落至地表真正接受刑罚也还得至少两千年的时间呢。
不过火车小姐过来拉人也是有优点的,那就是阿芜和鬼灯不用再徒步走回地狱,俩人直接坐大猫妖的拖车和亡者一起回去就行了。
告别了热泪盈眶(??)的镰鼬兄弟,阿芜先一步把被捆成粽子的狯岳扔上拖车,紧接着就坐到了车边默默看着鬼灯叮嘱完迎接科的成员,才走过来和她坐在一起。
“结束了?”
巨大的猫妖在车头遥遥问了一句。
“那就坐稳了喵~”
话音刚落,承载着亡者与彼世二人的车便猛然腾空而起。
放在平时,哪怕火车叫都不叫一声呢,阿芜也能照样在她的拖车后头坐得稳稳当当的。然而今天不知怎么,她被火车小姐那不带刹车的拉车速度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尤其是大猫转弯的时候,女孩顿时一个重心不稳,猛地靠在了坐在身边的黑衣青年身上。
“啊……!抱歉……”
结结实实地撞了鬼灯一下,阿芜下意识道了声歉,连忙调整坐姿,防止自己又因为过快的车速被甩来甩去。
黑发少女长吁一口气,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终于显露出了与黑死牟战斗后所应该出现的疲态。
被割破的那些伤口,甚至被对方刺穿的刀伤都已经在她力量的影响下愈合了。不过,破掉的衣服,以及和服上沾染的血迹却仿佛仍在提醒她,之前发生了一场怎样的战斗。
“辛苦你了阿芜小姐。”
阿芜瞧了一眼鬼灯,虚虚地勾了下嘴角。“还行,顺便……口气太敷衍了哦。”
男人将双手放进袖子里,“并没有敷衍的意思,只是你看起来受的伤并不重。”说着,他那一直直视前方的双眼不轻不重地转向了少女。“阿芜小姐,已经见到上弦之一了吧。”
鬼灯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她倒还想和他掰扯一下这回事了。
“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说着,少女嘴角原本带有的一丝弧度也消失了。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吧,上弦之一是缘一哥哥这件事。”
“当然。”
预料之内的,男人非常爽快地承认了这件事。
“缘一先生毕竟是个非常特别的例子,他身边几人的事我还是特地了解过的。有什么问题吗?”
阿芜的嘴撅了起来。
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
虽然说是不透露任何与鬼舞辻无惨有关的直接情报,但这家伙嘴也太紧了吧?!还是说是故意等着看她笑话呢??
阿芜思索了一下平日里身边男人恶趣味的程度……觉得这人存了后者心态的可能性也非常高。
不过现在她也不想和他再为这件事拌嘴扯皮了。可能是因为爆发了力量之后,又强行压制了回去的原因吧,她现在觉得有些累了。
凉风呼呼地吹在脸上,少女将随风飞扬的发丝梳理得整齐了一些。
“……说实话,刚才我有点生气……”
“感觉到了。”
阿芜曲起双腿,双手抱膝坐在板车上,将头埋在了膝盖里。
“不过……我也不确定是在气自己还是气那个家伙。”
她的眼前,浮现出了友人垂垂老矣却带着微笑的面容。
“为什么他们两兄弟会变成那样呢……?小时候的感情明明听起来不错啊……”
至少,肯定是比她和她那位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姐姐要好的。
“嫉妒心这种东西,会随着时间的增长逐渐扭曲一个人的记忆。”
虽然阿芜那句话并不算是问句,但鬼灯还是回答了她。
“再加上缺乏交流,理解便会出现偏差……鬼舞辻无惨的影响也是存在的。当然,影响归影响,并不算根本原因。”
根本原因,仍然是继国严胜那在目睹了天才诞生之后,无法抑制的求胜欲,与嫉妒心。
或许……还有那么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自卑混在里面也说不定。
“……我那个姐姐,以前从来没和我说过一句话。”阿芜突然闷闷地说了一句。“小时候也见过几次,但她每次都是众星捧月似的,身边跟着一大堆人,看见我了也会当没看见。”
那个时候,尚且年幼的那个女人,并不会和其他孩子一样嘲笑她,也不会特地找他们父女的麻烦。
没过多久阿芜就跟着自己亲爹离开了那个华丽的宫殿,一路跋山涉水,来到了阿修罗界的偏远地带生活,二人之间便再无交集。
后来她父亲被闻讯找来的其他王族杀掉,她被路过的神兽带去了人间。
阿芜还记得,自己成年后再一次见到那位姐姐的时候,她看着她,眼中先是闪过了惊诧,随后便浮现出了令当时的她无法理解的感情。
那之后,便是持续了近千年的,兄弟相残的惨烈战斗。
直到最后打败了对方,听到女人嘶声力竭的呐喊,她才明白,那眼中所蕴含的,正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