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江明画好棋盘,朝周苒笑:“来, 五局三胜。”
周苒看着他:“不是想玩象棋吗?”
项江明就说:“象棋都是老大爷玩的,小孩子玩五子棋。”
周苒嗯了一声,拿起笔和他下了几盘。
过了一会儿,晚饭被僧人送去了各自的屋子。
孙韵正看着娃娃发呆,常嘉伟坐在后面的床上,轻声安慰着她的情绪。
常嘉伟:“没关系的,我们只有两根皮筋儿而已,那个姓陈的已经三根了,要死也是他们先死。”
孙韵揉了揉红红的眼睛,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不会死在这儿的。”
常嘉伟伸出手,在她嘴唇上压了一下:“别说这种字。”
孙韵长发垂落在肩膀上,漂亮的一张脸蛋让人我见犹怜,她抬起脸,泪眼朦胧地点了点头。常嘉伟便顺势张开手臂,抱了抱孙韵。
常嘉伟想,这倒挺值的。
不过是多了一根皮筋儿而已,又不会死,还能让眼前这个女孩儿害怕,然后信任他,依赖他,说不定就在这个副本里,他就能成功追上她了。
这游戏只会越来越难,常嘉伟可没打算真的能通关,今后每个月的月初,过四次低段本保命就好了,顺便还能把校花追到手。
常嘉伟正打算展示一下自己的男性魅力,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门就被敲响了。
常嘉伟打开门,僧人拎着一个大篮子站在外面,里面装着食物和碗筷。
常嘉伟接过来,客气道:“辛苦。”
僧人:“慢用。”
常嘉伟关上了屋门。
他将碗筷摆在土桌上,劝孙韵吃一些。
孙韵:“你先吃吧,我没有胃口。”
常嘉伟过来拍拍她,耐心道:“我们不往上挑战了,好不好,今后我们就只进二段的副本,每个月月初进四次。”
孙韵神色复杂:“这样真的可以吗?”
常嘉伟:“为什么不可以,难道还能逼着我挑战不成,来,多少吃点东西,你看你瘦的。”
孙韵也觉得,难道我不往上挑战,还能闭着我点开不成?
她心里想通点了,也没那么难受了,走过来和常嘉伟一起吃饭。两个人经历了几次生死,可谓是非常熟络了,互相夹了对方喜欢吃的菜。
屋外还在下雨。
而这一边,周苒和项江明没动菜和碗筷。
两个人干吃着黄面馒头,都皱了皱眉。
项江明:“真难吃啊,以后再进副本一定要带零食。”
周苒:“还有两个烧饼,你去吃掉吧。”
项江明摇头,郑重道:“我爷爷说,越是艰苦越磨炼人的性格,我磨练磨练吧。”
周苒看着他难以下咽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将布包打开,道:“特殊时期,就别磨炼了。”
项江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两个人一人吃了一个烧饼,把不好吃的馒头放进了布包里。
项江明把碗筷收到一边,正准备继续下会儿棋,胳膊屋子却传来一声尖叫。
是孙韵的叫声。
周苒:“发生什么事了?”
项江明:“不知道,但是别出去,等雨停了再说。”
可不过一会儿,屋外竟然传来了敲门声。
周苒和项江明到窗前看了一眼,竟然是常嘉伟撑着雨伞站在门口敲门。
常嘉伟拿着伞,红色的圆伞隔开了雨水。项江明和周苒的瞳色都在轻轻变化着。
项江明:“开门吗?”
周苒:“别开了,隔着门问问他发生了什么。”
项江明:“好。”
项江明走下来,贴着门板对外面道:“是谁啊?”
常嘉伟马上回答:“是我。”他的声音里有一丝焦急,说话的时候也显得十分紧张。
项江明哦了一声:“怎么了吗,下这么大雨还跑过来。”
常嘉伟有点哽咽,低头看了看手里捏着的泥娃娃:“我们、我们的娃娃又变了,现在已经三根了,小韵她有点崩溃,我过来问问你们。”
项江明:“啊?”
常嘉伟:“你们的没变吗?”
项江明:“没有啊,我们的没变,你做了什么事吗?”
常嘉伟闻言,捏着伞的手泛着青白,他看着手里的娃娃,眉头也狠狠地皱了起来:“我们只是吃个饭,能做了什么呢。我以为在屋里不出来就不会触发条件的,没想到竟然……”
周苒也走过来了。
项江明给她让开一点位置,周苒隔着门板问常嘉伟问题。
周苒没有项江明那么委婉,一记直球照脸上踢:“常嘉伟,你现在几根皮筋了?”
常嘉伟:“我三根了。”
周苒:“三根的话应该暂时没事,陈有为也是三根,你仔细看看手里的娃娃,是不是三根?”
常嘉伟:“当然是,我刚刚……”他话说到一半,哽住了。
扑通一声响,常嘉伟的雨伞落在了地上,砸起一片水花。
项江明:“喂,你怎么了?”
常嘉伟摔在地上,手里的娃娃被他害怕地扔在了一边,崩溃的声音从雨声中响起:“四根!啊,为什么是四根!刚刚明明还是三根,为什么,我真的要死了吗!”
周苒将门拉开一条缝:“死不死的不一定,但在这儿,你是第一个达到四根皮筋的。”
常嘉伟:“我并不想,我不想死。”
项江明安慰道:“不会死的,你忘了死的那个人吗,她的娃娃有五根皮筋。”
常嘉伟:“那我已经四根了,岂不是离死不远了?”
周苒、项江明:“那倒是。”
常嘉伟哭出了声。他落魄地站起来,颤抖地捡起娃娃和伞,准备去对面白舟的房间问一问。
周苒偏头,看了看项江明。
项江明:“真惨。”
周苒:“嗯。”
项江明:“早知道那个烧饼给他掰半个了。”
周苒:“……”
白舟屋子里的三个人,娃娃也没有变。
常嘉伟的脑子空白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失魂落魄的回了房间。他推门进来,女孩儿正背对着她坐着。
孙韵的身材是非常火爆的那一搭,长发带卷,海藻一般柔软漂亮。常嘉伟看着她的腰,大脑再次空白了一下,眼睛里却划过一丝要命的贪婪。
孙韵问他:“怎么样,大家变了吗?”
常嘉伟眼神躲闪,将自己的娃娃藏在口袋里,然后道:“变了,大家都多了一个皮筋。”
孙韵:“大家都多了。那还好,但我们俩已经是三条了,千万小心不要增加到四条,四条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常嘉伟听着,手臂青筋一条接一条的涌现。
如果说他第一句谎话还有些提心吊胆,那下一句便已经十分平和了,他笑了笑,眼里闪过一点陌生的东西,轻轻安慰孙韵道:“所以你不要害怕,明天大家吃饭的时候一起商量一下吧。”
孙韵嗯了一声,一颗提着的心算是稍稍放下了一些。
常嘉伟:“我们休息吧,我有点累了。”
孙韵嗯了一声,也躺在了床上。常嘉伟将娃娃拿出来,藏在了桌子底下,拉灭灯后也上了床。
两个人为了取暖,挤在一起共用一条被子。
孙韵:“我们都能活下去的。”
常嘉伟:“嗯。”
孙韵:“我们还有实验报告要写,我还不知道怎么写呢。”
常嘉伟睁着眼,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我帮你写。”
孙韵:“小伟哥,你可真好。”
常嘉伟嗯了一声:“我还能更好。”
孙韵:“嗯?”
还没等孙韵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常嘉伟一个翻身压在了女孩儿的身上,他低头,狠狠吻住了孙韵的嘴唇。
孙韵闷闷地啊了一声,伸手去推他。
但女孩儿的力气还是小,常嘉伟很容易地就将她的双手摁住了,他拉过被子角塞进孙韵的嘴里,让她不能发声,然后开始脱她的衣服……
孙韵在一片漆黑中睁大眼睛,呜呜地低咽。
常嘉伟被她的抵抗激起了怒火,抬手啪的一声,扇在了孙韵的脸上,女孩儿眼睛翻了翻,意识开始模糊。
但这一巴掌将被角给打了出来,孙韵拼命地尖叫了一声,大喊流氓、救命!
她绝望的喊着,却被人用枕头压住了脸。
常嘉伟威胁道:“不许出声,再出声杀了你。”
他现在自认自己是个禽兽。
他要死了!
即使不能拉谁做垫背,那也要在死前了却一下心愿。
常嘉伟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可他还没碰到拉链,门咚的一声被踢开了。项江明和白舟并肩站在门外,冷冰冰地看着他。
雨已经停了,冷白月光下,两个少年的脸色阴沉冷冽。
常嘉伟疯狂地吼道:“我警告你们,少来管闲事!”
白舟错了错牙,过来一拳打在常嘉伟的脸上。
白舟看着瘦高,胳膊的力量却大的吓人,一拳直接将常嘉伟的脸砸变了形,鲜血顺着嘴角眼角一起流出。常嘉伟爬在床上,想要爬起来,却又跌了回去。
没等他再往起站,项江明大跨一步走来,揪住他的衣领往外走。
项江明不说话,拖死狗一样将常嘉伟拖去了院子里,他松手,常嘉伟倒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污泥。
白舟活动手腕:“你来打我来打?”
项江明:“一起。”
周苒从外面走进来,脱了衣服给孙韵披上了,女孩儿哭的手脚都在抽搐,用力抱住了周苒的腰。
周苒拍拍她,说没事了。
孙韵颤抖道:“我好害怕,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怎么会。”
周苒:“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处事小心。”
孙韵点点头,使劲儿抹了把眼泪。
周苒:“你的娃娃几根皮筋了?”
孙韵:“三根,它就在这儿……”
孙韵从床边拿起娃娃,目光划过去的时候,脸唰的一下白了。她僵住了,彻彻底底的僵住了,仿佛被死神的镰刀钉在了墙上,只有一双眼睛还能露出惊慌的神色。
周苒低头,瞳孔也缩了一下。
此时此刻,孙韵手上拿着的娃娃,赫然有四根皮筋,娃娃的发尾散着一点,就差一根皮筋,就能将头发全部绑住了。
孙韵抽气,眼睛翻了翻,软倒在了床上。
周苒拍拍她的脸:“醒醒。”
孙韵半睁眼睛,精神恍惚。
周苒:“第四根是刚刚出现的吗?”
孙韵木讷地点了点头。
周苒说知道了,然后将被子给她盖上了。因为周苒在想事情,没注意看手底下,直接将孙韵的脸给盖上了。
孙韵:“……”所以我真的要死了对吗?
周苒走出来,白舟和项江明在屋外踢皮球,把常嘉伟半条命卸了。
这时,小女孩儿们蹦蹦跳跳地来到了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开始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周苒走过来,拍了一下其中一个女孩儿。
周苒:“你几岁了?”
如果和周苒猜测的一样的话,那这个女孩儿应该是四岁,这群女孩儿都应该是四岁。
下一秒,女孩儿扬头,空洞的眼睛转了转,然后道:“四岁。”
周苒又问了其他的女孩儿,都告诉周苒自己四岁。
果然是这样的。
周苒想到了什么,嘴角轻轻勾了下,走到项江明身边低低叫了他一声。
项江明:“嗯?”
周苒:“我也知道触发条件是什么了。”
项江明踹了常嘉伟最后一脚,站在周苒面前:“是什么?”
等等,为什么要用也?
周苒:“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来的时候,小和尚说过,可以住在一起,但不要同房。”
项江明想了想,道:“是有这句话来着。”
周苒:“孙韵的娃娃多了一根皮筋。”
项江明哦了一声,随即瞳孔缩了缩,低头看着常嘉伟骂道:“禽兽!”
常嘉伟哀嚎道:“我没有,我没有碰她!我最多就是亲了一下,我什么都没做啊!”
周苒:“他确实没做别的。”
项江明:“那孙韵的娃娃为什么变了?”
周苒:“接吻是大人做的事。”
项江明拖着下巴,若有所思。
周苒轻笑,伸手拍了拍项江明的手臂:“好了,你早就看出来了。”
项江明啊了一声,偏头看着周苒。
周苒:“用筷子吃饭,下雨打伞,同房接吻等等都是大人做的事情。”
白舟也凑过来听。
周苒没有避讳地道:“我猜,娃娃头发上的皮筋是岁数,每做一件大人的事,就增长一岁,那些玩耍的孩子都死在四岁,所以娃娃出现五根皮筋后是五岁,触发了死亡条件。”
项江明:“你怎么知道我知道的?”
周苒:“今天你不和我玩象棋,而是换成五子棋。”
项江明笑了,低低道:“我只是暗示一下,因为也不确定。我小时候出去玩不爱打伞,还喜欢在喷泉池里跑来跑去,但我不知道其他孩子是不是这样。”
白舟道:“我也是这么猜测的。我小时候不爱打伞,但不排除有的孩子打伞。只是那个伞有点过于笨重了,我想四岁的孩子是没法将它拿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