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后宫没一个能打——百酒狂宴
时间:2020-09-03 08:49:12

  倒不若宫外一些有名气的酒楼中大厨的手艺。
  同尚食局的那些女官便更无法相提并论了,原本似她这样的小宫嫔,身边跟着伺候的宫人内侍都是六尚局那边教考筛下来,但不愿去旁的地方做杂事,塞了些钱来了她们身边的,自然也不会多优秀。
  原主有个做事伶俐仔细的落冬已经是撞了大运了。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原主小厨房的厨子手艺不算太好,但比起叶弦歌自己,那倒是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毕竟作为一个天天沉迷游戏的网瘾少女,叶弦歌一日三餐都是靠点外卖解决的,自己能炒个西红柿炒蛋就已经可以出去吹好几天。
  因此她说小厨房那句话倒是真心实意的,只是落冬听后以为她觉着这些膳食瞧上去太过清淡没有胃口。
  想着自家娘子身体要紧,落冬思索半刻,接着道:“娘子,若是您觉着没胃口,不若告诉奴婢想吃什么,奴婢这便叫了人去尚食局找掌膳女官,那有个掌膳名唤苍夏,乃是奴婢同乡姐妹,奴婢可以叫她替娘子做几个合口的膳食。”
  其实宫嫔都能叫六尚局的人做事,毕竟对于六尚局的人来说,她们这些人位份再低也是主子。
  只是原主自己不愿意这么做。
  她自入了宫便一直随居在永绥殿,之后季淑容成了主位后,她便愈发为对方所不容。因着不喜她,季淑容便总是叫人注意着东偏殿的动静,若是她稍稍有点动作了,季淑容那边就会摆出主位的架势将她压下去。
  不拘是训斥还是责罚,总归是冲着打消她一切念头为目的。
  这便造成原主逐渐养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日子长了,就连叫人去尚食局吩咐几道膳食这样的事都尽量少做了。
  身为原主的大宫女,落冬自然知道她的顾虑,因而眼下说出这话的意思便是告诉叶弦歌,叫人去尚食局找苍夏是悄悄去,不会让旁人发现了。
  叶弦歌只是没有原主受伤昏迷这段日子的记忆,但前面的还是很清楚的,因而听后便有些心动。
  她是想尝尝,传说中尚食局的手艺。
  但……
  抬头看了眼自己头顶的BUFF。
  刚才那点时间,才过去了三十分钟,也就是说,还有三十分钟才能结束。
  想了半晌,叶弦歌最终道:“罢了,我也不是觉着小厨房做的不好。既然都已经端了来,不吃岂不浪费了?将那粥拿过来吧,我自己用。”
  现在她说要用膳,照着这个速度,吃个半小时不过分,落冬自然也不会想到再来看她的伤口。
  但若是她应了去尚食局叫人,一来一回肯定不止半小时,但要是这段时间内,落冬突然想起刚才伤口的事,她怎么解释?
  还不如现在给自己找点事情,把刚才的破绽遮掩过去,等半小时过后,膝上的伤自然会显露出来,届时还不是随她编。
  见她坚持,落冬也不便再说什么,低低应了声后,方伸手将那放在最中间的鸡丝粥拿起,正要喂对方时,忽地想起对方说的要自己用,便两只手端着递至叶弦歌跟前。
  方才是离得远了,眼下凑近一闻,叶弦歌发现这粥的味道还挺香的,尤其是现在这个身体确实大半日未曾用膳了。
  她自己端着小碗,慢慢地吃了起来。
  别说,还挺好吃。
  这是吃了一口后叶弦歌的感觉。
  煮粥的米是精米,松茸和鸡丝同熬得浓稠的粥混合在一起,显出了不同的风味,虽则刚一入口便都化开了,但口齿之间那种香软之味却经久不散,令人回味。
  叶弦歌本身是个吃东西比较喜欢重口味的人,哪顿要是没了辣椒就觉得吃不下饭,因此也不怎么爱喝粥。
  但眼下这个鸡丝粥却意外地让她觉得好喝。
  想到原主记忆中还觉着小厨房的人做的膳食不好吃,叶弦歌顿时意识到,自己以前点的那些外卖作用就真的只有果腹而已。
  尤其是和刚才那个酱肉饼比起来……
  人家这才叫过日子呢!
  心中暗自赞了声,叶弦歌又默默喝起粥来。
  因着怕被瞧出端倪,叶弦歌特意没将粥喝完,不过喝了一小半便放下了,接着又接过落冬递过来的筷子,夹起一旁放着的水明角儿。
  虽然觉得这膳食好吃,但叶弦歌也没忘了正事。
  她一边吃着,一边时不时注意着自己头上。
  因为她本身存了拖时间的心思,所以一顿午膳真的足足用了半小时。
  直到头上的BUFF到了最后一秒,然后闪动着慢慢消失不见后,叶弦歌才放下手中的筷子。
  “我用好了。”她道,“撤了吧。”
  虽然吃了半小时,但为了符合一个病中之人的形象,托盘里的菜她其实也没吃多少。因而便导致了落冬听了她说撤了这话后,面色显得有些担忧。
  “娘子,您便是没胃口,为着自己身体也要多用点,不然何时才能痊愈?”
  她看着叶弦歌的眼神中满是担心,但对方却只是身子往后面靠着,一言不发,显然不想再吃。
  见状,落冬只得暗自叹了口气。
  “那晚膳时奴婢再叫小厨房做些开胃的膳食吧。”
  说着便看向候在一旁的两个小宫娥,叫她们上前把已经动过的膳食撤了下去。
  而原本只是稍稍演一演,想着对方再劝她一句就答应继续吃的叶弦歌顿时哽住。
  看着被两个小宫娥端走的膳食,叶弦歌心情复杂。
  ……落冬你真不专业,也不知道多劝几句!
  眼见没得吃看,叶弦歌也就干脆不惦记。
  反正已经拖过了BUFF时间。
  于是同落冬又说了几句后,叶弦歌主动提了句,觉着膝盖上的伤没这么疼了。
  落冬一听,便忙着道可以趁现在替她换药。
  叶弦歌当然不会拒绝。
  于是当落冬再次将她中单的裤腿掀起来后,便看见还是记忆中狰狞可怕的伤口。
  果然还是自己方才看错了吧。
  见状落冬心中自己念了句,接着便拿起一旁的伤药,小心替叶弦歌换了起来。
  许是怕又弄疼了她,落冬的动作极为轻柔,平日里不需要多久时间的事情,今天愣是用了半柱香的时辰,及至最后一步完成,落冬方松了口气。
  “娘子这伤口虽瞧着还是吓人,但比起前两日倒是好了不少。”她边说着便将堆放着的伤药收拾好,“娘子这些日子只要安心静养,应当不用多久就能痊愈了。”
  叶弦歌安静听了,待对方说完后才开口道:“这段日子倒是辛苦你了。”
  原主不过是个位份不高又不得宠的小宫嫔,可落冬身为原主的大宫女,却从未觉着在原主这里没有前途,也从没想过要离开另谋生路,只是把原主当成自己主子,一心一意地伺候对方,为对方着想。
  像原主昏迷着几日来,东偏殿中有个别宫人觉着前程无望,便动了心思要离开,被落冬察觉后,都是落冬一力压下,接着将那几个动了心思的一一惩治了。
  叶弦歌看得出来,落冬是真的眼里只有原主这个主子的。
  听了她的话后,落冬先是一怔,半刻后回过神来,正要开口时,便听得殿外传来一些动静。
  她刚回过头,便见着一小宫娥匆匆进了寝殿。
  “娘子,淑容娘娘那边的融露来了。”
 
 
第6章 融露
  融露?
  听得这个名字,叶弦歌在脑中搜寻了一下,结果发现,这人是季淑容殿中的二等宫女,地位仅次于大宫女荷紫。
  融露为人十分张扬,因着自己主子位份高,便极为不将似原主这样的小宫嫔放在眼中。
  且本身生得有些颜色,瞧上去娇俏可人,眉清目秀的,心中便总是藏了些见不得人心思。
  只是她隐藏得极好,在季淑容同旁的宫嫔跟前不会显现出来。
  但在原主跟前,她便没这许多顾及。
  一来融露知晓季淑容不喜原主,因而原主的话季淑容便不会怎么信。二来原主本身养成了个不愿招惹是非的性子,便是瞧出一些个端倪,也不会张扬了出去。
  而面对融露时,更是极为忍耐。
  有时对方忘形,说了些僭越的话,原主都只当没听到。
  便是因着原主这样的纵容,才养得融露愈发猖獗,每每得了季淑容的令来东偏殿时,都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丝毫不将原主放在眼中。
  原主或许好性,但落冬却不是个好相与的。
  因而眼下一听是融露来了,叶弦歌还未开口,她便先着道:“这时候她来做什么?娘子眼下刚醒,请她去西宴厅坐,过会子便同她说娘子精神不济,不便见客,将她打发了便是。”
  那小宫娥听了落冬的话,正要应诺出去照着做,刚一转身,便见方才说起的人不知何时站在了殿外。
  看着眼前面色倏地苍白的小宫娥,融露冷笑一声,一把将对方推开后便走进了殿内。
  “叶选侍好大的架子。”
  融露本身的声线是带着点娇俏之感的,只是眼下言语之间的怒意将那点娇俏尽数冲散,唯余令人觉着厌恶的趾高气昂。
  “奴婢此番来是奉了淑容娘娘之命。”她说着走到内室,站在离床边不远的地方,“原想着叶选侍正在病中,这才让小宫娥来传句话,未料到叶选侍竟都是装出来的。”
  听得她这么说,落冬便道:“你说话注意着身份。一个宫婢就敢这样同娘子说话!”
  “不过小小一个选侍,叫一声叶选侍便是给足了面子,位低又无宠的人,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融露话说得十分扎心,一点也不客气,因而落冬听后心中气恼,正要同她理论,便被叶弦歌拦下。
  “融露姑娘这话说得便有趣了。”叶弦歌的声音十分平缓,丝毫没有被对方刚才的话气到,“不是我把自己当主子,这选侍位份虽低,那也是经了大选,过了殿选,得了陛下点头亲封的,单这一点,便足以让你在我跟前,尊称我一句叶娘子,而非‘叶选侍’这样的叫着。”
  融露先前来东偏殿,每每说出逾越的话,原主都不曾计较,因而今天见对方忽地认真起来,便有些怔愕,半晌后,反应过来的她正要说话,便又听得对方先一步开了口。
  “融露姑娘可别忘了,宫规中有以下犯上这一条,单你方才那样的话,我便是此刻叫人在东偏殿将你打死,也无人能说我的不是。”
  “你、你敢!”融露开口,声音却不似先前那样有底气了,反而显得有些虚,“你若是真打死了我,淑容娘娘不会放过你的!”
  她在叶选侍跟前嚣张惯了,初时还会有些顾忌,但日子久了,这样的次数多了,她便发现,对方似乎有意让着她,从不会将这些事张扬出去,因而便愈发胆子大起来,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直至方才听得对方说起宫规,她才忽地想起,陛下最厌宫人不敬主子,以下犯上,因而登基后便定了新的宫规,凡是以下犯上者,一律从严处置。
  但似叶弦歌这样,说要将人打死的其实也不多。
  因为惩罚宫人可以自己做主,但若是宫人死了,做主子的便要亲自去宫正司呈情,若是叫宫正司查出不对,那做主子的便要受罚。
  宫正司查案子一定严明仔细,不是使计就能糊弄的过去的,因而这几年来也没几个宫人是被赐死的。
  这条宫规立在那里,为着自己性命着想,自然无人敢以身试法。
  融露也不过是这几年因着原主的忍让,而愈发得了意,如今细想起来,才知道后怕,可话确实是自己说的,因而便只能搬出季淑容来档,希望叶弦歌会有所顾忌。
  谁知对方听了后,不仅没有似先前那般觉着害怕而退让,反而笑了一声。
  “你果真是以下犯上了,便是淑容娘娘来了也保不下你,横竖你死后,我要亲自去一趟宫正司将事情原委说清楚。你且放心,这几年你在我跟前都说了什么,我都细细记下来的,届时定会一一告诉了宫正司。”她说着似是想起什么,又道,“若不然,我就直接打发了人告诉淑容娘娘,叫她自己决定,你这么个眼中无主子的宫婢,该如何处置。”
  季淑容虽看不得原主,但自己心中还是清楚这些事的。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是她都分不清,便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融露在季淑容跟前很是乖巧,从未露出任何心思,若是叫她知道,自己身边出了这么个替她招惹是非的宫婢,只怕不用叶弦歌动手,她自己就会下令将人处置了。
  毕竟认真起来,闹到了吴妃那里,届时治她个驭下无能也不是不可能的。
  况她平日为人便跋扈,若真个有这么个错处被旁的宫嫔捉住,定然要好好做文章。
  融露显然也想到了这点。
  她先前敢那样同叶弦歌说话,不过是因着对方从前从未计较过,都是一再忍让。眼下听得对方忽地这样较真起来,一时竟想不到什么法子,于是便彻底失了先前的傲气,直接福身行礼。
  “娘子莫要往心里去,一切都是奴婢的不是,还望娘子宽宏大量,饶了奴婢这回,日后再不敢了!”
  融露每每来东偏殿时的模样落冬都是记在心中的,眼下见对方忽地变了个神色,不由地嗤笑一声。
  “你倒是认错认得快,以为眼下说上这一句,便能抵了先前的那些错处?”
  比起落冬的不快,叶弦歌倒镇静得多。
  “我说着玩罢了,姑娘怎的吓成这样?”她道,“融露姑娘快些起来吧,仔细跪伤了腿,若是像我一样,只怕姑娘受不住。”
  原主记忆中,当时被季淑容罚跪时,融露没少趁着无人在一旁落井下石。
  融露听了便有些慌张,生怕对方又要同她算账。
  好在对方只是这么一说,也没再继续往下计较,反而转而言道:“不知淑容娘娘叫了姑娘来,是有何事要吩咐?”
  融露听得她这话,才想起自己最初来的目的,可眼下原本要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季淑容叫她来,是让她告诉叶弦歌,日后便乖乖待在自己的东偏殿,莫要再起什么心思去勾引陛下,否则便不只是罚跪这样简单了。
  这样的话,若是刚来时融露还能说得出口,可眼下却实在开不了口了。
  心中想了半刻,她最终道:“淑容娘娘想着叶娘子眼下刚醒,念及您的身子,故而叫奴婢过来瞧瞧,且嘱咐了奴婢,叫记得同您说,大病未愈,需得安心静养,莫要四处走动,免得再伤了哪里便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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