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火葬场实录——乌合之宴
时间:2020-09-03 08:55:04

  这火葬场的火,真是越烧越烈了,等各就各位,就开始火化了……(点烟)感谢在2020-07-26 23:19:09~2020-07-27 09:04: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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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虞寄白从怀中摸出一个搪瓷药瓶, 哆嗦着拔开药塞,本想倒些在掌上,药丸却地里咕噜洒了满地,他忙跪爬在地上, 匆忙塞入口中两颗, 不断喘着粗气, 压抑着痛苦。
  良久, 才与平常无异。
  听闻狩阳帝从终南山新寻来一位高人, 不但能点石成金, 操控风雨, 甚至还能逆天改命。
  传闻高人修习了长生不老之术, 如今三百岁了, 还是如年轻人一般俊美。
  狩阳帝大喜, 将其封为护国大国师,衣食住行皆比肩太子, 一时间风头无两、荣宠非凡。
  民间传闻,往往更加邪乎, 一个传一个乱了套, 有说大国师是天神下凡,已经活了一万八千岁;还有说国师是金龙化人,来庇佑大梁。
  六月二十四,是慕容澹十八岁生辰。
  晋阳正值初夏,夏光烂漫,风畅日和。
  慕容澹还未出现,设宴的湖心亭就已经宾客攘攘,锦衣华服,香风涌动, 互相寒暄着。
  太子知道慕容澹不喜他,今儿来也不是专门为慕容澹祝寿的,单纯是来添堵的。
  他拉着重臣们谈笑风生,像是极为吃得开模样。
  一干大臣总觉得心里惶惶,毕竟凉州王生辰,他们跟太子谈笑风生算怎么回事?
  但太子他们又惹不起,只能赔笑。
  太子讲个笑话,没逗笑旁人,自己先哈哈大笑,他们又不能放着太子尴尬,便一起干笑,场面看起来荒唐极了。
  众人不断将目光瞥向身着白衣,遗世独立的虞寄白,想上前搭讪,却又碍于他那一身清高缥缈的气质踟蹰,最后只好远观。
  虞寄白闭着眸,难得沉默寡言。
  沈之昂看他,嗤笑一声,平日里没见这么端方,这人倒是惯会做戏的,糊弄人一套一套的。
  慕容澹正在换衣裳,玄色的衣料,织就出并不明显的暗纹,只有在阳光下才若隐若现流动,发丝细的金线在袖口衣领大片勾勒。极为低调华贵,也十分沉重。
  “殿下,各府的生辰贺礼都到了。”管家将整理好的名册恭敬递上去。
  慕容澹没看,随手扔在桌上,“太尉府送的什么?”
  他倒是十分好奇,虞家给虞太尉送来的钱财珍宝都被他销毁了,庄子产业也付之一炬,虞太尉着急忙慌的把所有姬妾都卖出去凑嫁妆和聘礼,如今能舍得拿出什么样的生辰礼物给他。
  管家嘴一抽,想起虞太尉送来的东西,“虞太尉送来一副字画。”
  “他自己画的?”
  “是。”
  “丢人现眼。”慕容澹冷冷嘲了句,“真拿自己什么上的了台面的东西了。”
  管家也觉得虞太尉此举抠搜的不行。但凡虞太尉是个赫赫有名的才子,字画在晋阳里有些名气也就罢了,但那拙劣的画工,委实有些寒碜。
  慕容澹出去的时候,太子尚在谈笑风生,见慕容澹,心惊之余,对他暗暗投了个挑衅的眼神,又匆匆避开眼睛,不敢再看慕容澹的目光。
  用最怂的态度,做最有骨气的事儿。
  众人起身同慕容澹行礼道贺。
  “太子方才说什么了?大家如此高兴,不如说出来与孤同乐。”慕容澹撩起衣摆落座,继而看向太子,“堂兄近日倒是春风得意,想必是因大婚将近。”
  “没什么,不过是闲话家常,堂弟久不在晋阳,即便孤说了,想必你也听不懂。”太子对慕容澹傲慢的态度极为不满,明着怼又不敢,只能暗搓搓的,试图用这样的话来营造一种孤立感。
  慕容澹像是不介意,冲着太子,无声的说了两个字,继而又笑意盈盈,好似无事发生,举杯邀众臣共饮。
  太子瞳孔一缩,心脏骤然被攥紧。
  □□年前,慕容澹才十岁,生的漂亮,像个女娃娃,他便问,“你是哪家的贵女?我娶你做媳妇?你先给我亲一口。”
  慕容澹冷冷地看着他,也不知十岁的孩子哪儿那么大劲儿,抓着他的头就往池塘里按,声音稚嫩却沙哑,冷漠异常,“你说什么呢?小杂种?”
  他溺水的快要死了,还不忘反驳,嘴里咕噜咕噜吐泡泡,“不,我不是……”
  “乱.伦生下的,不是杂种是什么?”
  太子是狩阳帝与亲妹妹荆河公主私通生下的孩子,先帝知道,却并不在意,毕竟这种事情在慕容家并不稀奇,但暗里戳脊梁骨的并不少。
  太子他这辈子最痛恨杂种两个字,也只有慕容澹会照着他的痛处,不断的踩。
  众人发现,太子突然安静了,但也只是庆幸,安静了好,安静了好啊!
  省的他们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虞年年她们换了衣裳,雾蓝色的裙子,露出纤细的腰肢,长袖轻轻地拢在地上。
  她想着,宴会赶紧散了,她好回家喂鸡喂鹅喂狗。
  小家伙们两个月里长得飞快,狗子已经长得很大,她抱在怀里都十分吃力。
  那只瘸腿的小鸡也长成了只雄壮的大公鸡,每天一瘸一拐跟在大鹅身后,学着大鹅撵人满院子跑。
  她被安排在帷幕后弹琵琶。
  虽然虞年年跳舞极好,甚至是她们当中最棒的一个,但她的体力,实在难以为继到宴会结束,往往只半段舞,就已经脸色苍白。
  王娘子也有私心,所以规劝着虞年年去幕布后弹琵琶。
  她喜欢虞年年这个姑娘,儿子也喜欢,可姑娘在这个年代生的好看,却并不是什么幸事。
  满堂皆是权贵,若真有个看上她的,谁也不能反抗。
  乐师的位置在水榭高台的左右两侧,用轻薄的纱帐遮住,露出影影绰绰的影子,极为曼妙动人。
  坐在最高处的人,若是有心,稍稍向四周一瞥,便能将他们一览无余。
  虞年年落座,身体放松,指尖扫过琵琶弦,错落清脆的声音便倾泻而出。
  几位姑娘摆动水袖,轻挪曼转。
  “这是徐娘子的琵琶声?”坐中有位客人似是极为推崇徐娘子,拊掌惊喜道,似疑惑也似肯定。
  有几位纷纷应和,“下官也觉得像,若不是徐娘子,也该是她的亲传弟子。”
  “虽然丝竹管弦声争鸣,但我却十分肯定,这便是徐娘子。听说她这件只在各家辗转教习,不曾出来弹奏过。不知殿下是如何请来的?”
  慕容澹深觉晋阳这些附庸风雅的人聒噪,琵琶不都一个声儿吗,他们怎么就偏得听出个谁是谁弹的,甚至还得品头论足一番。
  谁弹的不都是一个样子?
  凉州地处西北,民风粗犷,那里的人也不喜欢听这种绵软的曲子,观靡靡的舞蹈。慕容澹自小在那里长大,自然对晋阳的歌舞也不感兴趣。
  他烦躁的将酒樽放在卷案上,众人一惊,赶紧压低了声音,不敢让慕容澹听见。
  嘁嘁喳喳的声音,却伴着欢快的歌舞,让慕容澹的烦躁愈上一层楼。
  他偏头朝着乐师们坐着的放向看去,的确有一个抱着琵琶的,死活不肯抬头,像是一抬头就有人能吃了她似的。
  身材细细弱弱的,慕容澹心里一刺。不由得将她同年年比较,心想还是他的年年好一些,这乐师有些太瘦,跟麻杆儿一样,风一吹就倒了。
  年年不一样,风来了他就挡在她前头。
  台子上舞蹈的姑娘们只略施薄粉,并没有过于用心的打扮。对着四周那些权贵,更没有眼神上的挑逗或是肢体上的撩拨。
  她们甚至祈祷千万别有人瞧上她们,只想尽心尽力赶紧把生辰宴过去,然后回房间洗漱吃饭。
  白米中听说凉州王容貌不凡,她不信。都说相由心生,那样暴虐血腥的一个人,哪里可能生的漂亮?
  她悄悄抬起眼睛打量,一时间惊的回不了魂,节奏乱了一拍,连带着整支舞蹈都乱了起来。
  众人心里一慌,连忙齐齐跪倒请罪,额头磕在冰凉的石板上,身体发抖,感觉今日是要过不去了,也不知会不会被处死。
  白粥将白米往身后揽,“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其实慕容澹倒是没看出她们哪儿跳错了,但是见她们齐齐跪下磕头了,想必,就是跳错了罢……
  场面一瞬间寂静下来,藏在幕布后的乐师们也赶紧小跑着出来,与那些跳舞的姑娘一起跪着。
  虞年年身材小,跪在最前头。
  白米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睛,不断狠狠打自己巴掌,“殿下恕罪,殿下恕罪!请责罚奴婢一人。”
  她那眼睛怎么就是那么贱,非要看一眼!今日若是真连累了所有的姐妹,她下十八层地狱都偿还不了罪孽。
  将白粥和白米送来的人家也在席上,深觉丢人,也别开目光不再看。
  慕容澹目光扫过跪着的那一堆人,将目光定格在前排的虞年年身上,那微微尖削的雪白下巴,总让他觉得,不看一眼她的脸,好像会后悔。
  “你,抬起头。”他指向虞年年,声音森冷。
  虞年年脑海中炸开了烟花,这……这声音……
  “抬起头!别让孤说第二遍!”慕容澹不耐烦道。
  “是……”她觉得,自己定然是想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情敌们和大舅子都到位了……感谢在2020-07-27 09:04:29~2020-07-27 21:10: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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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她缓缓抬头, 却不敢直视慕容澹,只将目光垂在刻着莲花纹的地砖上。余光中,上首站着的是位挺拔高大的男子。
  虞年年心跳的也快,毕竟慕容澹暴虐的名声传遍了府内, 她就想远远躲着。
  只露出眉眼, 慕容澹便已经觉得天旋地转, 他站不大稳, 扶着卷案, 飞快背过去身, 不敢再看, 连呼吸都在发颤。脑海里千万朵烟花齐齐炸开。
  思绪纷飞, 其中最清明的却只有一条,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姚生惊讶的张大了嘴。
  气氛紧张起来, 众人皆是屏气凝神,观望慕容澹意图。
  白米更是一边哭一边扇自己巴掌, 都是她不好,现在还连累了年年, 要不是她, 凉州王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年年。
  良久,在众人都以为慕容澹不会说话的时候。
  他才竭力遏制住自己语气中的泪意和颤音,尽可能稳声,“赏。”
  所有人一惊,白米都忘了哭。
  “今日便都散了罢,孤乏了。”
  众臣皆是纷纷心想,坊间传闻果然不错,凉州王身有暗疾,命不久矣。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呢, 宴会才开始不久,便已经支撑不住。
  又纷纷了然,想先太子那副体弱多病的样子,他的儿子怎么可能过于健壮?
  不待人起身告辞,慕容澹便率先回了房,姚生紧随其后。
  “殿下,那,那分明就是虞姑娘,您为何不与她相认?”姚生颇有些急切。
  慕容澹坐在铜镜前,光滑的镜面倒影出他俊美的容颜,没回应姚生的话,倒是转头问他,“你看着孤的脸。”
  姚生并不敢直视慕容澹,却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能僵硬着抬头,“殿下。”
  “你看孤与七八个月前,有没有变化?”慕容澹近乎急切的问他。
  姚生飞快摇头,“并无变化,殿下依旧俊美,是大梁最英俊的男子。”
  “说实话!”慕容澹眼睛发红,微微俯身,揪住姚生的头发。
  “若,若非说的话……”姚生头皮被扯得发疼,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您确实憔悴消瘦了许多,脸颊都凹陷下去了,眼下也是青黑的。”
  慕容澹这才将他放开,神色多了几分癫狂和落寞。
  “她说孤生的好看,喜欢孤的脸,如今孤不好看了,怎么见她?怎么敢见她?”他喃喃着。
  姚生不知怎么安慰慕容澹,又隐约觉得殿下不正常了。但凡一个正常人,谁会这样敏感?只因为一点点脸上的变化。
  虽以往也没怎么正常过,但像今日这般,暗流汹涌的疯狂,是万万没有过的。
  他不敢多想,怕犯了不敬。
  心中却还是不自觉飘起一句话:殿下恐是疯了,彻底疯了。
  压抑了四个月的懊悔郁顿、自责思念,在见到人的那一瞬间反弹,可想而知是多汹涌的情绪。
  “殿下,虞姑娘那么善良,又最疼您了,若是她知道您还在,甚至如此强大,不仅能够保护自己,还能保护她,定会十分高兴的。虞姑娘见您憔悴,也只会心疼,不会对您的喜爱变少一点点。”
  “是吗?”慕容澹忽然灿然一笑,一张昳丽的脸,绽出光明,却突然又垮了,“你骗我!她会讨厌我,讨厌我欺瞒她,讨厌我现在变得丑陋。”
  慕容澹将面前一人高的铜镜推倒,咣当沉闷声响了整个屋子。
  “你当初怎么查的?你不是说人死了吗?啊!”慕容澹回身,将跪在地上的姚生扯起来,质问他。
  “属下失职,但请殿下责罚。”
  “滚下去受罚,半年别回来。”
  姚生磕了几个响头,方才出去,走远了,还能听见慕容澹又哭又笑的声音,远远回荡在长廊里,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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