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愿意和他成为结发夫妻,与他携手一生。
将结发扣握在手中的那一刻,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程季恒,目光中带着温柔的爱意,又带着无尽的依赖。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他。
他是她想要依靠一生的男人。
程季恒读懂了她眼神中的那种期许和憧憬,握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柔声道:“去拜月老树?”
陶桃点头:“嗯。”
月老树依旧浓荫密布,繁茂的枝头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结发扣,有些颜色鲜红,一看就是才挂上不久;有些变成了暗红色;有些已经在岁月的流逝中变成了黑红色,几乎和树身融为了一体,显然是日久经年。
还有些结发扣,已经看不到了,早就被人摘了下来,一把火烧成了灰。
陶桃希望自己和程季恒的结发扣能够永远地挂在这棵树上。
走到月老树下,她将结发扣交给了程季恒,让他去挂,因为他长得高——寺庙规定禁止攀爬月老树,也不提供梯子和板凳,所以身高优势在此时就显得无比重要了。
树干中间的位置结发扣的数量最为密集,越往上,数量越少,
陶桃让程季恒找一根比较粗的树干挂,因为结实——山顶风大,不结实的枝干容易被吹断。
程季恒松松一抬手就摸到了一枝比较靠上的树干,回头问陶桃:“这个行么?”
陶桃仰着脑袋观察了一下,举起手指了指再靠上一点的那根树干,因为这根看起来更结实,而且由于高度原因,上面只挂了两个结发扣,看起来比较舒服:“那个你能摸到么?”
程季恒伸直了手臂,摸到了更靠上的那根:“这个么?”
陶桃点头,双眼闪闪发亮,像是个兴奋的小孩:“对!”
程季恒笑了一下:“挂上去了啊。”
陶桃再次点头:“嗯!”
程季恒打量了一下她的身高和这根树干之间的差距,满意道:“你这么矮的小桃子肯定取不下来。”
“……”
好端端的搞什么拉踩?
陶桃不服气:“我才不矮呢!”
程季恒:“那你也够不着。”
陶桃:“……”
看着她一脸吃瘪的表情,程季恒又笑了,他就是喜欢欺负她。随后他解开了结发扣的扣结,抬起了双手,将结发扣系到了月老树的枝头。
树荫浓密,如伞盖般为树下撑起了一片浓荫,不过也有“漏网之鱼”,几缕阳光穿透枝叶间的缝隙,零零碎碎地洒了进来。
在程季恒抬头系结发扣的时候,几点零碎的阳光落进了他的眼中。
阳光晃了他的视线,却让他看到了一片纯净的光色。
那一刻他像是忽然回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虑、天真自由。
只有和这颗傻桃子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有这种轻松自如的感觉。
所以,他是真的爱上了这颗桃子?还是只想独占她的傻气与天真?因为她的这股傻气能让他变得轻松?
程季恒不太确定。
从一开始,他只把她当成消遣,因为她太傻了,他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傻的人,所以他就想从她身上取个乐子,但是后来,他却越来越在乎她了,想用尽全力地去呵护她的天真和傻气,想哄她开心、逗她笑。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消遣了谁。
按照规矩,挂好结发扣之后,要跪在月老树前三叩首。
寺庙管理处特意在月老树前放了两个蒲团,为小夫妻们提供更加舒适便捷的人性化服务。
等程季恒系好结发扣之后,陶桃拉着他跪在了蒲团上。
她很虔诚地合十双手,闭着眼睛向月老树许愿。
她希望月老能认可她的姻缘,能保佑她和程季恒相爱不疑、天长地久、白头到老。
她真的特别虔诚,虔诚到眼角眉梢都透露着郑重与期许。
程季恒却没有许愿,因为他压根不信这种东西,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她开心。
也只有这颗傻桃子能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改变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不然他这辈子绝对不会再踏入寺庙大门半步。
在陶桃许愿的时候,他微微扭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身她。
刚满二十岁的姑娘,干净又清澈,粉嫩又香甜,如同一颗刚刚被摘下来的水蜜.桃。
他的蜜.桃。
她这幅虔诚认真的模样看起来乖巧极了,特别好欺负,程季恒没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正在虔诚许愿的陶桃心头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界,气呼呼地看着他:“你干嘛呢?”
程季恒:“亲你。”
“……”
你还挺理直气壮?
陶桃气得不行:“你虔诚一点!”
程季恒从不信神佛,更不信虔诚。
母亲死后,他就不知道虔诚是什么了。
如果虔诚这种东西真的有用,母亲也不会死了。
不过既然这颗傻桃子这么投入,他也只好认真起来,最起码要摆出一副虔诚的样子给她看,不然她会不高兴。
他今天陪她来,就是为了让她安心。
于是他跪直了身体,看向了面前的月老树。
连理枝枝干粗壮,如华盖般的枝头上挂满了红色的结发扣,跪在地面朝上看,画面十分的壮观震撼。
抬眸的那一刻,他忽然有些晃神。
或许,可以许个愿。
如果真的有用的话,他希望自己能陪她一辈子。
这个想法冒出脑海的那一刻,程季恒满心震惊,他怀疑自己疯了。
这时,陶桃认真又严肃地叮嘱道:“我们现在要拜月老树,拜三次,你虔诚点!”
她又要求他虔诚。
程季恒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后答应了她:“好。”随后陪着她一起,朝着月老树拜了下去。
他很虔诚,但不是对这棵树虔诚,而是对她虔诚。
他不确定自己爱不爱她,但他很确定,自己在乎她。
……
拜完月老树,两人就离开了云山。
到家的时候都已经快下午三点了,陶桃有点困,想去睡觉,但程季恒却不让她睡,偏要让她照着他的笔迹抄一百遍他的名字,不然就要接受另外一种惩罚方式。
两种惩罚方式,一个累,一个更累,陶桃只能选择前者。
为了不被迫选择第二种惩罚方式,她只好撑着眼皮坐到了书桌前。
只有客厅有空调,所以一到夏天,陶桃就会把自己的书桌从卧室里面拉出来,摆到客厅的窗前。
在她被逼无奈地趴在书桌边抄名字的时候,程季恒搬了张凳子坐到了她身边,亲自监督她执行惩罚任务。
搞得跟教导主任监督违规乱纪的学生一样。
陶桃上学的时候都没有经历过这种特殊待遇,谁知道毕业之后竟然体验了一把,气得不行,但却敢怒而不敢言,生怕他直接执行第二项惩罚,于是她把所有的怨气全发泄在了写出的名字上,下笔力气大的都快穿透纸背了。
虽然一句话没有说,但是眼角眉梢却写满了不服气,看起来特别好欺负。
程季恒忍不住地想欺负她:“刚才忘了告诉你,如果你抄写的内容没有达到我的标准,还是要执行第二项惩罚。”
陶桃:“……”
这不是欺负人么?
她忍无可忍:“为什么要按照你的标准?我抗议,你在我这里没有公信力!”
“抗议无效。”程季恒咬字轻慢,语气淡淡,“谁让你当着我的面想苏晏呢?”
陶桃有点心虚,却死不承认:“我没有想他!你诬陷我!”
程季恒:“真没想他?”
陶桃面不改色信誓旦旦:“真的没有!”
程季恒:“那你也要抄。”
陶桃气急败坏:“凭什么?”
程季恒:“罚你撒谎。”
陶桃:“……”
虽然我说不过你,但我还是不服气!
她的腮帮子都被气鼓起来了,看起来像极了一团软糯糯的面团,特别好揉捏,程季恒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快抄,抄完跟我去睡觉。”
陶桃:“抄完也不和你睡觉!”
程季恒微微眯起了双眼,语气冷然:“你再说一遍?”
陶桃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二话不说立即拿起了刚才扔在书桌上的笔,开始乖乖地照着那张红纸临摹他的名字。
程季恒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等陶桃写完一遍他的名字后,他忽然启唇,声色温柔而低醇,如同磁石般迷人:“下笔力度不对。”
言必,他起身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她身后,俯身弯腰,将自己的身体贴在了她的后背上,同时伸出右手,将手心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
“我来教你。”
这四个字,他说得云淡风轻,却带着烫人的温度,如热风般飘入耳中,钻入心田,十分撩人。
声控的福音之嗓。
陶桃的耳朵红了,心尖猛然一颤,刹那间半个身子都软了,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了他。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线,削瘦立体,如刀削斧砍,很有男人味。
紧接着她看到了他的喉结。
他的脖颈白皙修长,线条性感,喉结突出,荷尔蒙气息爆棚。
他身上穿着一件灰黑色的短袖,圆领,领口处的锁骨若隐若现。陶桃的眼都快看直了,甚至已经开始脑补锁骨下面的画面了。
他的胸膛宽阔、紧实,并且很温暖,她很喜欢在缠绵结束后趴在他的胸膛上。
下面是腹肌,六块,她查过。腹肌两侧还有性感的人鱼线。
再往下是……画面在脑海中闪现的那一刻陶桃瞬间屏住了呼吸,脸颊开始发烫,心跳也开始加快。
几秒钟后她才反映过来自己的思想歪斜了,非常危险,于是赶忙闭上了眼睛,用力地晃了晃脑袋,似乎是想把这种危险的思想从脑袋中甩出去。
程季恒将她的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
他很满意她的反应,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握紧了她的手,手把手地教她写字。
陶桃已经无心写字。两人的身体紧挨着,她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的体温,甚至能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就连他的呼吸声对她而言都是一种诱惑。
诱惑她分神,诱惑她胡思乱想,诱惑她思想歪斜。
她想去和他睡觉,不仅是心里想,身体也想。
她想要他,甚至有点迫不及待。与此同时,她又有些羞耻,以前她从来不会产生这种想法。
她的手在纸上移动,却完全没有用力,全靠程季恒带着她写。
纠结了好长时间,她决定主动一次,低着脑袋,声音小小地说道:“你想去睡觉么?”
她的脸已经红到耳根了。
程季恒能感受到她的躁动,那一刻他已经快疯了,恨不得直接把她摁在桌子上,但他还没欺负够她,拼命控制着所剩无几的理智,故作淡定地回答:“我不困。”
陶桃:“……”
你真的只能理解到字面意思么?
她咬了咬唇,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说和我去睡觉。”
这次她的声音更小了,跟蚊子哼哼似的。
程季恒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嗓音微微泛哑:“你困了?”
陶桃点头:“恩……”
程季恒:“有多困?”
陶桃:“特别困……”
程季恒漫不经心:“刚才不是说不想和我睡觉么?”
陶桃低低地垂着头,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现在又想了。”
她的脸颊绯红,看起来特别软,并且还很甜。
程季恒现在特别想把她弄哭:“有多想?”
陶桃的脸都快滴出血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满心羞耻与急切,两只手紧攥着睡衣的裙摆,纠结好大一会儿,她抬起了脑袋,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求求你了。”
程季恒瞬间炸了,直接把她从凳子上抱起来摁进了沙发里,嗓音粗哑咬牙切齿:“以后要是敢这么对别的男人,我饶不了你!”
陶桃用膝盖抵着他的身体:“拉窗帘!”
程季恒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去将客厅的窗帘拉了起来。
窗帘是深蓝色的,十分遮光。
阳光被在了帘子后,房间内瞬间昏暗了下来。
老式沙发很窄,还是木质的,随便一动就开始嘎吱作响,尤其是四条沙发腿,跟要散架了似的。
后来,程季恒把陶桃抱回了卧室。
客厅也没套。
除了第一次之外,之后的每一次他们都会用安全措施。
可能是因为分离在即,这次两人都比较激动,卧室内一直荡漾着旖旎,春色肆意,许久之后才归于平静。
温存过后,陶桃再一次的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浑身绵软无力,像极了一条身体柔软的小狐狸。
程季恒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搭在她的后背上,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不怀好意的痞劲儿,又带着温柔的宠爱。
陶桃看到他在坏笑,没好气地质问:“你笑什么?”
程季恒的笑意更深:“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实人。”
陶桃又气又羞:“我本来就是个老实人!”
程季恒的手滑倒了她的耳后,轻轻地捏着她的耳珠:“我喜欢你不老实的样子。”顿了下语气,他又补充,“特别喜欢。”
她平时乖乖巧巧软软糯糯,像极了一只小猫咪。
直到刚才他才发现,她也可以是一条魅惑十足的小狐狸。
只有在他面前的时候,她才会变成狐狸,只对他表现出野性的那一面,只对他释放诱人的魅力——这让他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