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闺蜜关心她,聂星琢没忍住简单讲了下,方恬怀疑道:“就因为这个你十二点不敢回家?”
“……?”聂星琢纠正她,“我不是不敢。”
“你先交的朋友才嫁的人,收个礼物怎么了?”方恬恨铁不成钢,“我们聂家大小姐这么横,遇见姜总怎么就怂巴巴的?”
方恬意犹未尽,“难道这就是爱?”
“……”聂星琢心里那点对姜执的背叛感完全消失不见,“没有爱,我现在就回玫瑰湾和他斗智斗勇。”
方恬最后提出灵魂疑问,“你眼里姜总的形象这么不高大的吗?你收个礼物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聂星琢冷静地想,她收礼物不严重,姜执在她心里没有形象。
第15章 第15次投喂
聂星琢嘴上非常果断,行动上却略略磨蹭,回到玫瑰湾时也到了凌晨一点,李姨见她回来忙迎过来,“太太可算回来了。”
她任由李姨为她褪下大衣,状似随意问道:“先生呢?”
“先生还在书房工作。”
聂星琢腹诽工作狂,接过李姨递来的热水准备回卧室喝,李姨及时开口,“先生记挂太太,让太太回来到书房找先生。”
“……”
聂星琢觉得姜执不是记挂她,是准备秋后算账。
毕竟姜执听到姜安给她发来的语音都能说出让她断掉不合适关系的话,现在心里还不知道憋着什么坏。
聂星琢也燃起周身的小火焰,她就收个礼物怎么了,姜执要是敢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她让他知道谁才是家里的小公主。
她抱着水杯转去书房,屏风隔着视线,静谧中只有时不时传来的文件翻阅声,聂星琢做好心里建设穿过屏风。
姜执还有些工作,见她进来只稍稍抬眸看了眼,聂星琢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度,也安安静静坐到不远处的沙发上。
聂星琢想着待会儿怎么先发制人,目光不由自主偏到姜执身上,看了会儿默默想,虽然姜执说话不好听,人长得还挺养眼,说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也不为过。
姜执不一会儿就合上文件,聂星琢连忙收回视线四处移动,突然发现书架上的一摞开封的团扇,她数了下,六个。
“喜欢?”姜执走过去拿起团扇,聂星琢目光随着他移动,她还没看到团扇图案谈何喜欢,担心姜执给她挖坑,心里很是警惕,不善回复,“你管我?”
姜执坐她身边,团扇在茶几上排排列开,图案各异,极具特色,张大家的画风她一向欣赏,这几把团扇聂星琢还真有点小喜欢。
聂星琢默不作声地观察了几秒,姜执忽然轻哂,“里面有姜安送你的新婚礼物,挑一个,看看你们缘分怎么样。”
“……”聂星琢回玫瑰湾前想姜执要是不给她礼物她就据理力争地要下,让他知道没人会纵着他的大男子主义,但没想到姜执会来这一出。
按理来说,姜执要是不想她收礼物,那礼物都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估计她问起也会冷声警告。
虽然两人结婚不久,但聂星琢毫不怀疑,姜执就是这种毫不怜香惜玉的男人,天生是辣手摧花的一把好手,譬如现在凌晨一点都不叫自己的太太睡觉。
真当谁都有他工作的好精力啊。
聂星琢很冷漠地拒绝姜执的提议,“我不。”
她又觉得团扇本来就有一个是自己的,现在因为姜执一句话全部放弃实在不值,于是她飞快补充,“我都要。”
聂星琢见姜执不说话,看了眼团扇,心里对姜执接下来的做法不太有底,不过两家联姻,她现在全部从姜执户上走账,私以为姜执应该不会抠到连六个团扇都不给她。
她戳戳姜执,速度极快地命令,“明天把团扇送到我卧室。”
聂星琢扫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半,改口道:“今天就送,等我睡醒。”
她匆匆吩咐完就要走,万一姜执铁了心不给她面子她还得大半夜生气。
虽然画室是从书房辟出,但聂星琢从未深入观察过姜执在玫瑰湾的办公场所,起身欲走时不太熟悉构造,心里又想着姜执这反常的六选一举动,一时不慎被姜执的腿拌了下,再回神人已经摔到姜执怀里。
“……”
苍天可鉴,聂星琢顺风顺水长大,在外是一个精致的小仙女,绝不曾走路摔倒,更不会正好摔到别人怀里。
但她一时也想不清楚,为什么她恰恰好不摔左不摔右偏偏对着姜执的怀里摔下去,摔得她脑壳都隐隐作痛。
聂星琢从姜执怀里抬头,姜执面无表情地看她,毫无动作。
“……”
她为什么会嫁给这种人?
聂星琢摔得颇具技巧,侧身摔下去,小脑袋摔到姜执怀里,两手抓着姜执身上的居家服避免滑下去,离姜执再远一点现在大概得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但现在的结果在她眼里不会比摔到地下好很多。
姜执衣领都被她扯开些,聂星琢眼神飘忽不定,手放也不是,抓着像是要扒别人衣服。
聂星琢默默和姜执对视,恍惚以为过了几个世纪。
姜执在看了聂星琢三十秒后似乎终于确定没有他的帮助聂星琢得在他怀里趴到天荒地老。
姜执伸手扶住她的腰,聂星琢配合他的力道,为方便起身还不计前嫌地两手勾住姜执的脖子。
不用再自己挣扎,聂星琢坐好后小小舒了口气,突然发现她现在是坐在姜执腿上,手还很主动地搂着姜执。
温香软玉在怀,姜执没看怀里的美人,视线落在团扇上,忽然低笑了下。
“……?”
姜执是不是在嘲笑她站都站不稳?
怎么能有这种男人!
聂星琢被姜执那一声笑深深伤害,辗转反侧到日上三竿才起,姜执早去了公司,她收拾好后倒是见到了姜执的特助。
“太太,我来给姜总拿文件。”
聂星琢随意摆摆手让他自己去拿,转念一想自己画室在一边,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
她带着特助进入办公区域后就不再管,发现那六个团扇还在茶几上放着,摆放顺序都没有变化。
聂星琢坐到沙发上默默生气,姜执不给她送过去就算了,竟然连收都不收一下,是让她自己抱过去吗。
她抬眸看着已经找好文件的特助,“杨特助,姜安送来的团扇是哪把?”
杨庭不幸卷入家庭争端,眼观鼻鼻观心,“这些都是姜总觉得太太会喜欢特意买的,第一批共七把,但其中一把已经被购走,姜总见差了一把本想联系购回,但…”
“……”聂星琢觉得杨庭话里的留白艺术非常好,“本想”这两个字极具想象空间,但字后戛然而止,她还在心里默默补全了剩下的话。
但在购回前遇到了托姜执转送礼物的姜安,这礼物还正好是缺失的那把团扇。
所以这儿放着的都是姜执买来送她的。
那姜执昨晚玩什么六选一测缘分,那不是注定缘分不够吗。
第16章 第16次投喂
姜执昨晚只是顺手为之,毕竟聂星琢在聂承誉的叮嘱下过了这么久还是和姜安建立起友好关系,他也没指望这只小金丝雀能听话。
他新近掌权后姜氏整顿颇大,如今面上平稳,一些后遗症却还有待解决,姜执甫一出玫瑰湾就把诸事都抛到脑后,自然提不上在乎聂星琢百思不得其解的心情。
周一上午十点,姜执刚开完一场会议,电梯直达七十二层董事长办公室,杨庭跟在身后汇报相关情况,末尾提到:“老姜总想见您,现在正在会客区等候。”
自姜执入主总部成为新任掌权者后姜崇业的位置便变得尴尬起来,论资排辈,姜崇业一在姜氏工作多年,二又是姜执的父亲,但姜崇业如今屈居姜执之下,员工们思前想后,都改口称姜崇业为老姜总,维持姜崇业面上体面。
电梯应声而开,姜执径直走向办公桌,据杨庭刚才的上报有条不紊地吩咐下去,临了倒也没下因未预约被拦在外面的姜崇业的面子,“让他来办公室。”
杨庭恭敬退走,不一会儿姜崇业踏入总裁办。
姜崇业表情冷硬,“坐进总裁办就是不一样,都能做出拦着父亲的事情。”
其实姜执入主总部前姜老爷子就已许久不来公司,董事长办公室也相应地闲置,姜崇业一直以为自己是下一个坐在董事长位置上的人,没想到姜老爷子突然神来之笔把姜执调回总部。
姜崇业不满安排已久,刚才被前台拦下更是觉得奇耻大辱。
姜执倒是颇为温和,吩咐助理给姜崇业上了茶,“父亲,坐。”
姜崇业自知他的有礼下是十足十的漠视,不接茶,只冷淡站着,“你若真把我当父亲,就该把姜安调回总部帮你。”
姜执微微后仰靠上椅背,给手势让助理把茶放下,声音仍旧平和,“父亲前不久安排给姜安的项目评估良好,法务部也已经走完合同,他如果能不负恒荣期望,完成项目后我就把他调回明城。”
姜氏恒荣集团发展至今,也不是没有过内讧的时候,数次化解靠的是历届掌权者的运筹帷幄,姜执在这方面简直算是登峰造极,他分明知道这个项目是姜崇业为给姜安造势刻意安排,却也顺水推舟把项目摆在明面上。
这个项目涉及利益颇多,可到了这一步,即使他们完成最大得益者也是姜执,若完不成更是进一步断了姜安回总部的路。
姜执简直就是坐看他们挣扎计划,最后还能收尽利益,姜崇业心里明白,却也一时无能为力。
姜崇业知道姜执铁血心肠,他即使作为父亲也无法令对方让步,他直挺挺地站着,表情比来时更加冷漠,“你说到做到。”
姜执作为利益至上的商人,自然不会顾及这个没有多少亲情瓜葛的父亲心情,他神色平淡地拿起钢笔,已有送客之意,“自然。”
钢笔银色光泽,与整个总裁办的冷淡构造融为一体,像其主人一样丝毫没有通情达理的缓和意味。
姜崇业眉头不明显地抽了下,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后一言未发,脊背挺直地离开。
自姜崇业进入总裁办,恒荣大厦办公人员的眼神都不着痕迹地接触交流,周一忙碌,往常午休时间都见缝插针地休整,这次却极有默契地三三两两搭伴。
姜执年纪轻轻越过姜崇业直接掌管集团,底下不知因果的员工不是不好奇,现在遇到切入点,久经办公室的心都熊熊烧起了八卦。
“老姜总怎么去总裁办了?我记得自从姜总入主集团后老姜总就再没上过七十二楼吧?”
万事通积极发言,“听说老姜总想把姜二公子调回总部。”
“二公子?我记得,我前不久跟我们经理出去视察分公司见过姜二公子,长得一表人才,一点架子都没有。”
有女同事好奇,“一表人才,有姜总帅?”
“那俩就不是一个气质,姜总一个眼神扫过来我话都不敢说,哪还记得关注脸。”
另一个同出去视察的女同事接口,“没姜总帅,但耐不住姜二公子单身啊,就凭那张脸,我还挺希望调回来的。”
“别花痴了,你以为老姜总想让回来就能回来?要我说二公子能不能回来全看姜总心情。”
同事们赞同点头,“虽然姜总一入总部就被姜董放权接手公司,但姜总原先在海外分部工作的时候就以铁血手腕收购了联科,现在这个收购案还时不时被人拎出来学习,当时姜总才二十二三吧,刚哈佛毕业。”
“就这魄力,老姜总都得避其锋芒,二公子能不能回来看运气吧。”
大家八卦新得到了满足,但小聚不易,午休还有一点时间不多挖点料太亏,“姜总结婚的消息你们都是从哪儿听的?我看姜总也没戴戒指啊。”
“你这个月刚来吧?那你正好错过,上个月全体员工奖金翻倍,就是因为姜总结婚,听说走的是姜总私账。”
新同事宛如丢掉一个亿,“姜总也太豪了吧,娶得是哪家的呀?”
八卦达人咳咳两声吸引目光,“姜总老婆是聂家千金。”
“聂家,不会是前不久宣布破产那个聂家吧?那姜太太在家里能有底气吗?”
万事通佯装失望,“你太肤浅了,姜总都这么有钱了太太家破产有什么关系,姜总喜欢不就行了。”
八卦达人和万事通达成统一战线,“对,我听林摄影说了,姜总特别喜欢姜太太,两人可恩爱了。”
此时被讨论的聂星琢刚和方恬讲述完姜执一番六选一的神操作,方恬昨晚力挺聂星琢要做家里最有底气的小公主,听完聂星琢的讲述后却和正处于金融中心附近咖啡馆八卦的恒荣员工达成了共识。
“雀雀你终于开始自己产粮了,这个甜度我可以!姜总这分明是吃醋,姜安送一个他就送六个,从数量上打倒对方,给你不一样的宠爱!”
“……”聂星琢一时失算忘记小闺蜜还在被投喂群荼毒,这个神解读比姜执的操作还让人发麻,姜执与姜安素来不合,无论做出什么举动都是基于姜家复杂的家庭关系的缘故,聂星琢觉得自己就是被殃及之雀。
但这深层次的原因又不好和外人说,她也知道方恬不是真认为她和姜执恩爱,聂星琢正要挂断通话以猝不及防传过去的嘟嘟嘟声震慑胡言乱语的小闺蜜,邮箱突然收到一条消息。
聂星琢点开看到发信人,忙打开,是一条意大利语消息。
“Xing Zhuo.N,请问你最近有时间吗?我想请你为我的妻子作一幅画。”
落款是安德鲁。
方恬见聂星琢久久没有声音止住话头,以为聂星琢在生气,开始补救,“我最爱的是我的小金丝雀,我从今天开始退出CP粉的组织,我是雀雀的纯粉!”
聂星琢哪还顾得上管姜执,边快步往画室走边和方恬分享,“安德鲁导师让我给他妻子作画!”
她脱口而出的只有这一句话,但开心已经快溢出来,安德鲁是聂星琢在佛美的导师,现在仍在佛美任职,底下优秀学生无数却选择聂星琢为自己妻子作画,这本就是一种无声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