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星琢飞快编辑回复,姜执有什么操作她现在才不care。
第17章 第17次投喂
聂星琢和安德鲁导师商量好五天后启程去佛罗伦萨,期间开始加大色彩速写的练习。
她虽然一直有每日练画的习惯,但自收到导师的消息后整个人对画画的热忱再次提高一个度,每日的作画时间顺势延长,几乎推掉所有聚会邀请,每天都不知疲倦地窝在画室。
聂星琢对休息区物尽其用,画累了就躺在摇椅上打开小音响,直接导致姜执把办公场所从书房改到了次卧。
她意识到的时候还不好意思了几秒,不过思及姜执最开始说过的她在书房画画不会影响他办公,就把这点不好意思放了下来。
最主要的是,姜执改办公场所前也没有和她说具体原因,聂星琢觉得自己巴巴跑过去自我探讨一顿然后让姜执搬回来也太卑微了点,况且,她也从来没在姜执工作的时候放过歌。
聂星琢思前想后,确定了自己没有问题,就继续毫无负担地作起画来。
今天作画很有感觉,聂星琢选了五种水果,偏注重色彩运用,最后的效果都颇合聂星琢心意,画完后已经到了凌晨两点。
画到深夜仍兴致高昂,甚至在脑内又画了几幅,只是时间过晚,聂星琢没再继续,离开画室准备休息,肚子传来饥饿感。
午饭的时候画画正在兴致上,随意吃了两口就结束,晚饭更是直接略过,饥饿来得理所应当又措不及防。
聂星琢离开画室后没开顶灯,只有昏黄的感应灯亮着,她慢吞吞移动,边走边轻轻揉着肩膀,准备下楼去厨房找点吃的。
她自认动作缓慢,经过姜执所在的次卧时也没有加重步调,但她刚刚走过客卧一会儿,那扇门就应声而开。
姜执倚在门框上,客卧的灯明晃晃,从内倾泻而出,给他镀上一层银光,恍惚间少了几分冷硬。
大概是落在她身上的灯光比不过姜执身上的亮度,聂星琢声音都弱了下来,“你是还在工作吗?”
姜执:“没有。”
“……”聂星琢有点小不好意思,揉肩的手慢慢垂下,小声询问:“你是已经睡下了吗?”
随着姜执点头,聂星琢感觉自己身上的暖光又暗了点,几乎放弃挣扎,“是我吵醒你了吗?”
聂星琢心里超小声嘀咕姜执怎么这样容易醒,但嘴上还是酝酿着出口的话,要稍微温和一点,也不能太卑微。
毕竟是她把人逼出书房在先,也是她吵醒人在先,虽然都不是她本意,但这个时候争执这些好像也没什么用。
谁让她刚才宛若停止思考般连问了三个问题把自己问到了死胡同,简直像是自己领了一个大大的错字,等着姜执审判。
以后要减少熬夜画画的次数,不然万一再遇上突然出现的姜执,她脑子一时短路多吃亏。
聂星琢已经做好姜执一句定她错的准备,只要姜执不要太过分,她愿意看在今天画画高兴的份上原谅他。
姜执神色平淡,视线落在聂星琢单薄的身影上,不知道怎么看出种破罐破摔的意味,简单回应:“不是。”
姜执本就眠浅,听家里阿姨说聂星琢这几天沉迷画画到深夜,毕竟是自己太太,他刻意注意了下门外动静,这才撞上正作完画的聂星琢。
聂星琢在口中转了几个来回的不好意思没能出口,抬头看向姜执的目光就带了点小懵然。
黑夜给时间附赠了不知名的错觉,她有一会儿没说话也没感受到时间流逝,直到感应灯在两人长时间的沉默里撤掉最后的光芒。
感应灯的光亮撤去,客卧传出的明光就愈发明显,几乎耀武扬威般地把离姜执一段距离的聂星琢也罩在了光里。
两人在同一段光里轻轻对视,聂星琢睡衣腰带松松系着,肌肤似雪,唇浅浅晕着光泽,黑白分明的眼睛无辜又勾人,姜执下颌清隽紧绷,喉结突然轻滚了下。
聂星琢一无所知,肚子一刹由于饥饿传出了轻轻的叫声,在一片寂静中藏都藏不住,甚至叫醒了灭下的感应灯。
“……”
聂星琢姑且当自己原先是因为饥饿无法供应大脑快速思考所以保持沉默,现在是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雪肤都烧红。
姜执仍静静看着,聂星琢猝然背过身。
两人中间的空气起伏流动,处处弥漫着谜一样的尴尬。
“……”
姜执向前一步,聂星琢为画画方便松松垮垮扎了个丸子头,脖颈和耳根的红色都暴露在视线里,他低头觑她,“站着做什么?”
他先向楼梯走去,回头见聂星琢还站着未动,脸通红也漂亮得不可方物,姜执也少见地耐心,“下去厨房。”
聂星琢好像才反应过来,忙跟上去,旋转楼梯缓长,她本觉得丢人落后姜执一步,后越想越不对劲,如果不是姜执突然出现她怎么会不能及时抵达厨房。
想她一世英名,先是被绊倒在姜执怀里,又是在姜执面前饿到肚子叫,究其原因,都是因为姜执。
聂星琢越想越气,害羞也一扫而空,加快速度从姜执身边走了下去,经过时还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暗香。
姜执来到厨房时聂星琢默默站着一动不动,像是等着人伺候进餐,姜执略略瞥她一眼,倒是没多说什么,走近保温柜,聂星琢压着小气恼,绷着嘴角,“我不吃这些。”
聂星琢迎上姜执看过来的视线,揣着受伤的玻璃心很是理所当然地向姜执要补偿,“我要吃牛肉面。”
姜执淡淡收回视线,没拒绝,“去外面等。”
聂星琢对姜执今晚异常的温和脾性感到有点不对劲,不过她惯于接受别人的示好,也没有往姜执在对视时见色起意的方面想,很快就把那点零碎的不对劲抛诸脑后。
腹中饥肠辘辘,她没能成功离开厨房,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姜执,不知道姜执是不是装出来的游刃有余,看着厨艺竟然还不错的样子。
牛肉的香味慢慢散了出来,聂星琢很没骨气地嗅了嗅,感觉更饿了。
姜执知道有只小金丝雀正嗷嗷待哺,面汤没熬太久,端出去时聂星琢亦步亦趋地跟着,乖乖坐到餐桌旁,面前的牛肉面色香味俱全,她眼睛里冒出小星光,手上倒是矜持地还表露出几分稍显不信任的意思。
聂星琢挑了几根面条,入口时感觉馋虫都被勾了出来,但她自小礼仪作用,饿到极点也吃得慢条斯理,小口小口咬着,一点声音都不会出来,看着赏心悦目,颇为养眼。
她没忍住吃掉最后一块牛肉,临了肚子有点小撑,姜执上前把碗端走,聂星琢觉得自己有点小没骨气,但对姜执说出“厨房不适合你”这样的话又有点对不起自己的品味。
于是她又跟着姜执来到厨房,很是大方地夸奖道:“还不错。”
第18章 第18次投喂
食髓知味带来的满足感抵过聂星琢对姜执刚才腾腾升起的恼羞成怒,她背手凑到姜执面前,带着那么点纡尊降贵地矜持求学,“牛肉面要怎么做?”
姜执不可避免想到聂星琢上次下厨的成果,眼看聂星琢已经忘记小米粥的难以下咽,整个人跃跃欲试起来,他顿了下,提醒道:“不用勉强自己。”
这句话似曾相识,聂星琢想起她头次下厨的晚上姜执就说过这句话,都过去这么久了,姜执竟然还要重提这句充满怜悯和嫌弃的话。
简直不可饶恕。
她先前居然还觉得今天的姜执温和。
牛肉面在聂星琢心里给姜执带来的好感度飞快降到最低点,她瞪了眼正收拾碗筷的姜执,“我去睡觉了。”
她说完就走,睡袍随着动作轻晃了下,底下一双细腿又白又直,姜执看她背影完全消失才收回视线。
姜执原以为结婚对他不会有什么影响,只是多养一个人而已,未料这只小金丝雀太过活色生香,同在屋檐下他也难免生出一些出乎意料又理所应当的冲动。
思及此,姜执不觉轻哂。
回到卧室的聂星琢仰躺在床上,拽过软被罩住自己,一会儿因为在姜执面前饿到肚子叫而面红耳赤,一会儿又觉得姜执这个人说话实在讨厌。
最后困意上来,聂星琢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突然想起她要去意大利的事情还没和姜执说过,转念一想她做个什么估计都有人和姜执汇报,又觉得没必要亲口和姜执说。
况且,和姜执汇报行程,这句话本身就怪怪的。
于是聂星琢在休整两天后直接联系私人飞机飞往佛罗伦萨,姜执送的空客终于派上用场,聂星琢心想,姜执虽然嘴毒点,要娶她时送的东西还是挺有诚意的。
不过这点想法只存在了几秒,毕竟聂大小姐千娇万宠长大,最不差的就是别人的示好。
聂星琢早上八点从明城出发,坐上飞机时姜执已经去了公司,他亲手煮了杯咖啡,从总裁办自带的茶水间走出,杨庭跟在身边,“姜总,董氏表达了想邀请恒荣一同合作义工熊活动的意向。”
董氏的义工熊活动姜执有所耳闻,一是这个慈善活动策划颇为新奇大胆,做好不失为一个好项目,二是董氏是聂星琢母家的公司,便额外多了解了一些。
但义工熊活动作为一个公益性质的项目,董氏在前期宣传中资金投入不足,活动开展后也没有相应保障让市民放心,是一个想得好名头又舍不得投入过多的尴尬项目。
这个项目市场评估不会好,杨庭报到他面前或多或少有董氏是聂星琢母家的关系。
他不是慈善家,靠在椅背上抿了口咖啡,心中已有定夺,开口前脑海中突然蹦出聂星琢穿着玩偶装蹦跳转身的模样,小脸明媚如春光,久久不散。
姜执揉揉眉骨,又抿了口咖啡,把脑海中的画面压下去,神色平淡的吩咐,“让策划部和市场部就义工熊项目再做一份策划拿去评估。”
杨庭应下。
既想起聂星琢,姜执随意问道:“夫人在哪儿?”
杨庭顿了下忙回复,“夫人今早八点前往佛罗伦萨,现在在私人飞机上。”
姜执拿起一份文件,口吻淡漠,“她倒跑得快。”
被定论跑得快的聂星琢从明城出发十个小时后抵达佛罗伦萨,意大利此时才上午十一点,她没撑到晚上再睡,先去了早早备好的酒店休息,准备养好精神再去见安德鲁夫妇。
她一觉睡到下午三点,酒店的送餐铃都没有听到,不过安德鲁导师的妻子梅丽莎夫人已事先邀请她去喝下午茶,聂星琢也没有补餐,妥当收拾好后带上礼物去见安德鲁夫妇。
梅丽莎夫人是一位年近五十仍旧活泼可爱的贵妇人,聂星琢留学期间就有接触,梅丽莎夫人一见到聂星琢便亲亲热热地迎上来,聂星琢将礼物递过,梅丽莎夫人拆开表达了情真意切的喜欢,交给身后的安德鲁。
“我们女孩子要去喝下午茶,还要说悄悄话,你不许跟着。”
梅丽莎夫人仔细叮嘱安德鲁,这位在国际上声名显赫的画家只笑着应下,聂星琢也微笑同安德鲁导师告别,梅丽莎夫人携聂星琢向精挑细选的茶点室走去。
“亲爱的星琢,你想吃什么?”
意大利人说话喜欢手舞足蹈,梅丽莎夫人是其中翘楚,聂星琢毕业两年,没有再来意大利长期居住过,陡然再见油然而生一种亲近。
两人点了一份三人套餐,茶室音乐悠扬,聂星琢慢慢吃着巧克力酥饼,梅丽莎夫人咬了一小口蜂蜜杏仁夹,掩唇笑问:“星琢新婚燕尔,突然离开会不会很想家?”
聂星琢结婚不久,来时已经料到这些话题,扬唇笑道:“我更想为美丽的梅丽莎夫人作画。”
梅丽莎喜欢聂星琢一本正经的真挚眼神,“星琢,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迷人吗?”
聂星琢唇翘起,“无时无刻。”
“我就喜欢你这自信的漂亮模样。”梅丽莎笑容叠起慈蔼纹路,以过来人的口吻下着不负责任的定论,“你老公一定很爱你。”
“……”
聂星琢笑而不语,在梅丽莎眼里就是默认,“虽然星琢不想新婚丈夫,但你老公一定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梅丽莎夫人话语直白又露骨,配合意大利人宛如天生的热情动作,气氛颇具感染力。
聂星琢把话题抛回去,“安德鲁老师才是每时每刻都在思念梅丽莎夫人,你离开一会儿,老师都要魂牵梦绕。”
安德鲁夫妇的恩爱故事对于佛美学生来说并不陌生,聂星琢的话虽略有夸张,但都有迹可循。
梅丽莎夫人并不否认,“那我们现在各自为自己的丈夫发一张照片以解他们相思。”
“……?”聂星琢险些呛住,端起红茶啜饮几口稳住心神,补救道:“我老公比较含蓄。”
“那你更要主动一点,安德鲁也不张扬,多亏有我在他身边引导他的感情。”梅丽莎夫人有一颗年轻活力的心,悉心传授经验,末尾接回原先的建议,“照片要发,不能因为我的缘故让一对新婚夫妻饱受相思。”
“……”
没有相思,姜执没有,她更没有。
梅丽莎夫人招来侍者,“请你为我和身边这位美丽的女士分别拍一张照片。”
侍者精益求精,拍摄过程体贴入微,只聂星琢想着这张照片的归属,没有摆什么动作,拍了一张便作罢。
梅丽莎以为聂星琢害羞,拍好后率先给安德鲁发了过去,聂星琢也点开和姜执没什么交流的聊天框,眼一闭把照片发了过去。
“只发照片和加文字的差别十分大,比如我们再问对方一句好看吗,两人就形成了交流,感情就会一点点地升温。”梅丽莎眼神真挚,“你们不能因为夫妻恩爱就忽视了维系感情哦。”
梅丽莎在照片后跟了句“好看吗”,期待地看着聂星琢。
“……”
聂星琢觉得以她和姜执的关系发张照片已经十分莫名其妙,再来句“好看吗”姜执得以为她被盗号。
梅丽莎的视线没有作为老人的浑浊,看着人时热切亲热,无处不表明是在真情实感地认为她和姜执恩恩爱爱,聂星琢放弃挣扎,也跟着发了句问话。
“好看吗”三个字落下的时候,聂星琢有种不好意思中带点小尴尬的微妙情绪,但她已经想好,稍后就解释为发错消息一笔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