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丝雀破产后——红萝卜白菜
时间:2020-09-09 08:40:03

  “不然适龄的人里,还有谁能护住我们聂家的掌上明珠?”
  聂星琢郁郁,却也不得不承认聂承誉说的是事实,她交好的二世祖多和她一样,玩累了就回家继承家业,现下都还在玩的阶段,真正掌权的少之又少。
  若外头真有人打她的主意,聂承誉的确是给她找了个上上选。
  她知道聂承誉为什么纵着她去拒绝姜执,倘若她真能成功拒绝,聂家哪还需要找人护着她,她自己就能照顾好自己。
  聂承誉观聂星琢神色软化,松了口气,开起玩笑,“你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花钱的架势,爸爸暂时可负担不起,给你找个花钱的地不好吗?”
  聂星琢小声嘀咕:“我为什么要花他的钱?”
  “爸爸去给你拿合同,看了你就知道为什么了,两家是合作,白纸黑字写得清楚,你不用有负担。”聂承誉作势要起身,聂星琢把人拦住。
  她对集团这些实在不敏感,聂承誉既然谈好她也不会再为难自己仔细看一遍合同,但她还是纠结,姜执于她而言几乎算作陌生人,小时或许碰过几面,长大后两人行程全然不同,认知只在长辈的谈论里。
  聂承誉给女儿留够时间,拿着文件上了书房,聂星琢嘱咐管家定时倒杯热牛奶送去书房,自己也回了卧房。
  一进门就发现玻璃橱柜里多了幅画,她顷刻确定是那幅《雪人探春图》,她小心翼翼地拿出展开挂好,柔和的灯光打在画上,聂星琢心满意足地赏起画。
  画真的好好看,每一笔都好让人心动!
  但送画的人实在令她气闷。
  聂星琢又心动又气恼,最后完全被画吸引,在画前坐定拿过本子开始笔记。
  一观察起画就没注意时间,家里的帮佣来提醒她才意识到夜深了,聂星琢泛了困,梳洗后拿过手机扫了眼聊天列表。
  这些日子约她的人不少,安慰主动提供帮助的人有,还有一些以前碍于家世不敢上前的在集团出事后也打着帮助的旗号找了她几次,徐徐图之的有,没一会儿就暴露交往意图的也有。
  聂星琢百无聊赖地翻了翻,挑几个回了,一条新消息倏地闪进来。
  姜安的消息。
  姜安是姜家的小儿子,和姜执同父异母,她同姜安算是泛泛之交,但两人从幼儿园开始一路到了高中都是同学,姜安人又逗趣爱说俏皮话,十几年相处下来在外人眼中也多了几分厚重情谊。
  聂家甫一出事姜安就联系过她想要看看哪里能帮上忙,但姜安被姜老爷子发配到了外市的分公司,心余而力不足,聂星琢心领了这份情。
  姜安来消息说他今晚回了明城,要待两天,问她明天有没有时间聚一聚。
  聂星琢刚被姜执气过,不太想和姜家人接触,没犹豫回了消息,“一聚就吃,一吃就胖,不聚不胖。”
  姜安秒回:“你不是胖,是可爱到膨胀。”
  !
  同样都是姜家人为什么姜执说出的话那么气人!
  她不该因为姜执和姜安同姓姜就一时懒于思考把两人打成一丘之貉,姜安嘴甜太多了。
  聂星琢来了点兴致,为了防止姜安也选她不喜欢的地方事先问道:“准备去哪里膨胀?”
  姜安:“南衡文化区新开的火锅店,方恬前不久刚去试吃过,回来夸了好几天。”
  方恬是她闺蜜,这家火锅店和她碎碎念了几次,但她有事一直没去,她相信闺蜜对美食的品味,当即应了下来,定在第二天中午。
  她没让姜安来接,姜安在火锅店门口等她,在她来前已经点了不少菜,汤底定好,蘸酱也调了她喜欢的口味。
  两人相识多年,姜安又是会定期约朋友小聚的性子,彼此知根知底。
  火锅店味道不错,姜安是调节气氛的高手,交谈轻松愉悦,聂星琢把姜执带来的不愉快抛诸脑后,不计较地想,姜执送了画过来,礼尚往来,她也得还礼过去。
  她稍稍走神,姜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下,笑问:“想什么这么聚精会神。”
  聂星琢没回答,“你刚才说什么?”
  姜安也没执着答案,轻车熟路地换回原来的问题,“听说和誉叔联络的家族很多,誉叔舍不舍得把你嫁出去?”
  聂星琢夹起一块羊肉放到碗里,“我爸爸除非结果下来知会我一声,又不会告诉我具体有哪些人联系了他。”
  姜安顿了两秒,笑容爽朗,“是吗。”
  两人尽兴而归,但转述事情的人却不敢高兴,几分钟前姜执惯例问了聂星琢的行程,特助深知姜总与姜安关系不佳,表述的语句深思熟虑了半晌,出口的时候依旧胆战心惊。
  姜执不知道特助心里已经拐了十八弯,聂承誉请他看顾好聂星琢,他才每天关注起这只小金丝雀的动向。
  他听完后只简单“嗯”了声,拿过一旁需他过目签字的文件,神色无异,特助悄悄松了口气。
  姜执看着眼前文件,姜安手下分公司想做的项目,经过重重审核才有机会递到他面前。
  他再次扫了眼屏幕上的电子版行程,如常落款,合上笔盖,向后靠,面上拢了层淡淡嘲弄,“他俩倒是关系好。”
 
 
第4章 第4次投喂
  特助屏气凝神,一动不敢动。
  姜执把玩着手上钢笔,在与聂家接洽后他就派特助查了聂星琢的资料,同姜安的关系自然也在其中,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不是什么要紧事。
  姜执抬眸,“聂家来消息了吗?”
  “聂董定在明天上午,但姜总您原定明天上午有一场视频会议。”
  聂家集团近来颇为动荡,聂承誉心系女儿许多事都强硬压下,聂姜两家的联姻已迫在眉睫都要顾忌聂星琢的心情,姜执沉吟,聂家的确宠女儿。
  姜执:“延迟会议,明天上午去聂家。”
  特助忙在行程录上记下。
  聂星琢回家后被聂承誉告知明天和姜执去玫瑰湾的消息,对于嫁给姜执这件事她虽不太情愿但也知道没什么转圜余地,况且父亲苦口婆心在前,嫁人也不是什么不能忍受的事情。
  第二天天气降温,她搭了大衣,口袋里装着她特意从家里表台上拿的姜执腕上同品牌新款腕表,准备作为画的回礼。
  聂星琢本以为前几次两人见面交谈少是因为自己无意交流的缘故,今天才发觉,姜执原就是少话的人,气氛淡到她只能默数时间。
  她单手插兜,指尖碰到表盒不太高兴地弹了弹,在弹动间宾利驶入了玫瑰湾。
  姜老爷子为他们安置的婚房是第十五栋,作为黄金地带的阳光大别墅,采光极好,后现代风格,视野开阔。
  聂星琢同姜执挨着看去,别墅备了画室,几乎占三楼的半个楼层,用具应有尽有,墙面是极具艺术气息的精致壁画,吸顶灯罩下来宽敞明亮。
  她其他都是走马观花,对画室颇为仔细,每个地方都仔细观察了一遍。
  聂家名头太大,提起她大家率先映入脑海的是聂家大小姐的身份,几乎没有人想到她毕业于佛罗伦萨美术学院,当年的毕业作品《月光瀑布》无论是在意大利还是传入国内后都曾风靡一时。
  她回国后同样沿袭了每日练画的习惯,对画室要求极高,她扫了眼装饰华丽的小窗,唇角不易察觉地压了下。
  画室堆金砌玉不在话下,无处不用心,但不是很合她的心意。
  画画是容不得委屈的。
  聂星琢:“我比较习惯家里的画室。”
  姜执看过去,眉目转冷,以为这只小金丝雀在婚房里也要挣扎不嫁。
  聂星琢插兜轻敲表盒,开启聂大小姐许久不曾使用的旁敲侧击,“我的画室是玻璃顶,打开遮罩层满天繁星一览无余,画累了就躺下汲取灵感。”
  她侧对着他,余光却若有若无地勾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姜执收到她的小钩子,忽然想到什么,“你以前在佛美念书?”
  聂星琢懵了下,没想到姜执会知道这个,心里涌起小窃喜,矜持地点点头。
  姜执第一次正面打量这间画室,没多停留,沉吟片刻,“我会安排人改建画室,这段时间你先在书房作画。”
  聂星琢刚才看过书房,书房一面为半弧形玻璃墙,朝外望去视野极佳,向上天空一碧如洗,向下花园清潭波动,她颇为满意姜执的安排,唇角隐隐上翘,“我在书房画画会影响你工作吗?”
  姜执看见她亮晶晶的眸里想要的答案,无声轻哂,“不会。”
  他没有在玫瑰湾长久办公的打算。
  聂星琢自然不知道姜执心中所想,对姜执的好感条还小小地蹦了下,指尖捏着表盒,等一个合适的时机送出去。
  两人乘观光电梯下一楼,特助在楼下等待,似乎有工作要讲。
  聂星琢心情尚好,自然表示理解,姜执没有避她,她刚听特助讲了两句就觉无聊,无声指了指旁边,表明自己先去看看。
  姜执点头,聂星琢慢悠悠走开,最关心的画室已经看过,她对其他没什么好奇,只是生来对集团那些事不感兴趣才找了个由头离开,没一会儿就去吧台处坐下。
  她看了眼不远处的姜执,斯文淡漠,右手摩挲过金属表盘,不紧不慢地吩咐着,话毕似乎有所感应,偏头接住了她的目光,还不待她反应就冷淡挪开。
  聂星琢滞了滞,重新收到大老板视线的特助也顿了顿,连忙把出口的话再次精简。
  她不再看姜执,拿出兜里的表盒,包装精致华丽,随意推放在吧台上,低头扫了眼手机。
  未读消息累积,姜安的消息正好跳进。
  “去机场了。”
  聂星琢回了句“一路顺风”,下一秒姜安直接发了语音过来。
  “今天膨胀了吗?”
  语调亲近熟稔,聂星琢撑着头勾起点笑意,正要回复视线里撞进一双质地优良的羊皮鞋。
  她感觉空气都停滞了下。
  姜家两兄弟不合的消息她有所耳闻,多年关系寡淡毫无缓解可能,她下意识锁屏把手机扔进口袋。
  做完一切才觉得痕迹过于明显,转念一想她同姜安聊两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又放下心去,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下姜执,见他神色如常,好像并没有听到。
  聂星琢站起来,把腕表盒往前推了推,没直接说还礼,“我前不久见好看就买了一只,和你现在佩戴的是同一个品牌,想你或许喜欢就带来了。”
  姜执知道她礼尚往来的意思,没推辞,从上按住黑色绒盒,指节修长,几乎碰到她葱白的手指,“多谢。”
  聂星琢缩回手去,正要客气两句,姜执话锋一转,直接改了话题,“星琢,你大概不清楚,关注姜聂两家的人多如牛毛,我们的婚姻更是重中之重,我希望婚后你能断了一些不太合适的关系。”
  姜执声音低沉平稳,慢条斯理的陈述听在聂星琢耳里硬是多出一种若有若无的羞辱。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半张着嘴想了下,姜执已经率先转身,“走吧,送你回去。”
  聂星琢看着吧台上只是往里推了推的品牌盒,唇齿间无声咬着姜执刚才的话。
  不太合适的关系?
  不太合适?
  关系?
  什么意思,姜执是怀疑她生活作风?还是说她和姜安?
  他这说的是什么话?
  她刚才竟然还担心姜执会因为听到姜安声音坏了心情,她就不该把手机收回去。
  聂星琢扶了下吧台边,险些被气到失声,缓了下也没接话。
  她没结婚的经验,但也听小姐妹八卦过有夫妻在选择联姻后会约法三章,各玩各的不是什么要紧事,闹出来伤了两家脸面就难看了。
  她父母也是商业联姻,彼此一年不见几次,但一见面相敬如宾,外人看见大概也会赞一句夫妻恩爱。
  姜执从姜聂联姻的角度出发,这句话不一定是说她作风混乱,只是联姻的例行约定,她不好拿自己的猜测下罪于他,但气还是闷在胸口不上不下,她抢先一步离开,错身而过时唇角冷着丢下一句,“彼此彼此。”
  聂星琢回家的一路上都在想她为什么要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在车窗里看到姜执无动于衷地翻看文件时小心脏更气了。
  她直到回家看到聂承誉心情也没恢复,姜执和聂承誉似乎还有生意要谈,她懒得理会径直上楼去了。
  聂星琢打了电话给闺蜜方恬,平铺直叙地说了今天的事情,但控诉绕在出口的每一个字上,淡淡的委屈通过手机直击另一头的小姐妹。
  “…你当时不在现场,不知道他说的好像我私底下怎么乱来一样。”
  她越说越气恼,方恬忙顺起毛,“我们小金丝雀貌美如花盛世美颜国色天香闭月羞花绝色佳人能同意乱来吗,仙女雀嫁给他还不知足竟然还敢说三道四,这种有眼无珠的男人哪里知道我们雀雀的花颜月貌沉鱼落雁……”
  “……”聂星琢停顿片刻方恬又脱口而出不少词汇,她打断,“你为什么只夸我的脸?”
  方恬卡了一秒,声音诚恳,“我们小金丝雀的慧智兰心贤良淑德伶俐乖巧只有我们知道,他一定是面对雀雀的天生丽质心生自卑所以狐疑猜忌,冰雪聪明剔透玲珑的仙女快来我怀里!”
  “……”
  聂星琢攒的满腔恼怒散了个尽,还有闲心指出方恬话里的自相矛盾,“你刚才还说他有眼无珠看不到我的美貌。”
  方恬副业模特,主业美食主播,全世界各地试吃美食,面对好吃的绝对不吝啬放出夸奖,可就这么一个侃侃而谈的主播,在小金丝雀的逼问之下绞尽脑汁才得以脱身。
  她见聂星琢心情好了不少,这才正儿八经聊起来,聂家刚爆快要破产的时候她在国外直播,听到消息连忙赶回来,见聂星琢依旧被好吃好喝供着才放下心去。
  刚才玩笑归玩笑,心疼是货真价实的。
  姜家家大业大,两家联姻无可厚非,可聂家的小金丝雀原本应该被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地畅快过活的。
  两人聊了会儿,敲门声传来,克制冷淡,不像父亲,也不能是帮佣,聂星琢断了通话,走过去开门,果然是姜执。
  她双手环胸轻倚门框,刚刚说完眼前人坏话也理直气壮,眼神询问。姜执递过去一张名片,“我前两天入购了一架空客,这是私飞的联系方式,你有兴趣可以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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