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向星琢的致敬,但我的致敬不限于此,无论星琢是否需要,从今以后,卡斯珀将成为聂星琢女士的粉丝。”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卡斯珀疯子的名气大,但他的作品名气更大,他有疯的资本,被数名大家称为抽象派的为来。
最重要的是,卡斯珀只对优秀的画作臣服。
这是所有人一致认可的事情。
而今,这样一个赫赫有名的油画家,径直表明,他将成为另一位同样年轻的油画家的粉丝。
且这位一向狂傲的画家,为表诚意,甚至特意练习了中文。
大家都清楚,卡斯珀的中文并不算好,可这一段文字,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磕绊。
卡斯珀的表述已经结束,他炯炯有神地盯着聂星琢,对聂星琢不甚熟悉的油画同好不免好奇她的反应,即使她短短一段时间内取得众多成就,可毕竟成名不久,她会如何接受这样一位声名显赫的油画家的敬意?
在场的被父辈拉来为接手公司做准备的小一辈们却大都熟悉聂星琢,还有许多常和聂星琢参加派对,他们深知聂星琢的矜傲,不像其他人一样认为她会对卡斯珀表示的敬意感动,但也好奇聂星琢会如何回应。
一时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聂星琢身上。
卡斯珀讲话时穿梭而过的侍应生放轻脚步准备退至一侧,聂星琢拦住他,端起一杯红酒,朝卡斯珀的方向遥遥致意,扬声道:“谢谢。”
矜持,平静,仍旧高高在上,却也温和有礼。
这一段小插曲过后晚宴如常进行。
不少公子哥大小姐们自发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星琢刚刚的表情和姜总是传说中的同款夫妻脸吗?”
“别的不说,我竟然突然觉得他俩站一起很般配?”
“说的好像你以前见过星琢和她老公合体一样。”
“好像真没……”
“星琢和姜氏的少东家闹离婚那会儿我还想劝她来着,没想到她这么厉害,不是,我听说她画画就是玩玩呀。”
“我看新闻本来还没多大感觉,刚才忽然有了,我都想做她的粉丝了,你们投喂群还缺人吗?”
“你是CP粉吗?”
“……?星琢和姜总?实不相瞒,我看见他俩一下子就想起恒荣官博发的‘这是我们的女主人’艾特星琢的那条微博,感觉粉红泡泡都冒出来了,完全不敢想恒荣的少东家这么有情趣啊。”
“我是在聂星琢biu一下把果盘塞给她老公的时候,姜总的眼神好宠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种感觉,就是冰雪融化那样子,我当时就磕到CP了,我也要进群。”
“哦,那不行了,现在群里CP粉没活路,你们进不去的。”
“……?”
初初认识到自己是CP粉的大小姐们一脸“你彷佛在逗我”的表情。
晚宴已经不可避免地受到卡斯珀忽如其来表达敬意及此后发生的一切的影响,来来往往间总有人谈论聂星琢,口吻欣赏。
刚才斗志满满自认将聂星琢分析得滴水不漏的董乐白虽极力克制,一向笔直的身体还是不明显地佝偻起来。
真正让她如坠寒潭的并非旁人对聂星琢的夸赞。
正如她看到媒体对聂星琢的报道仍旧嗤之以鼻。
让她不可置信的,是姜执短短几句毫不犹豫护住聂星琢的话。
明明聂星琢应该一事无成。
聂星琢嚣张跋扈,娇纵任性。
姜执怎么会喜欢她。
她凭什么?
董乐白略略失神地望着空无一人的主持台。
卡斯珀下台时晚宴已经临近结束,径直去同聂星琢交谈,聂星琢刚开始聊得忘我,后来忽然想起姜执好像不怎么喜欢卡斯珀,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姜执还被抓了个正着,她很快妥帖结束交流,正巧晚宴宣布结束,她挽着姜执离开大厅。
司机已经在外等候,两人上车,车窗外的风景平缓变换,车厢气氛安静。
聂星琢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偏头看向窗外,夜幕里灯光变幻,洒进来忽明忽暗,她微微走神,目光稍偏时蓦地与窗面里姜执的眼神撞个正着。
她转身看着姜执,小声问道:“你眼里的我真的有那么厉害?”
她在问姜执在晚宴上同董乐白说的话。
姜执抬手将聂星琢的碎发别到而后,“嗯。”
他稍顿,似乎觉得自己反应太过冷淡,又道:“你很厉害。”
姜执指尖触碰到她的耳廓,聂星琢有些不着边际地想,还好她在油画上有了一点建树,不然姜执想夸她,只能夸她长得漂亮,或者再加个心地善良。
但现在可以夸好多前缀,显得她好厉害的样子。
聂星琢小脑袋胡思乱想,嘴上倒是不忘回应,“噢。”
姜执给她别好头发后手指并未抽离,她发现后看过去,神游天外的思绪还未回来,面上显出几分茫然。
姜执近身,声音附在她另一侧,几乎贴面询问,“星琢,回玫瑰湾吗?”
气息洒在她耳畔,聂星琢两手背在身后握着,时间并没有过许久,她却彷佛感觉经过了一个世纪。
她面颊微红,很轻地点点头,而后佯作大方地表示原谅,“那我就勉勉强强回去看看。”
姜执轻笑,拉开距离时顺势握上聂星琢的手碗。
司机在听到聂星琢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就改道玫瑰湾,一刻都没有停顿。
玫瑰湾已经收到聂星琢要回来的消息,帮佣从她下车开始就展现了极其细致的服务,姿态毕恭毕敬,言辞合适得体,营养师准备了低热量夜宵,都是她喜欢的。
聂星琢在南衡也请了营养师,但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总觉得比不上玫瑰湾的,她微微克制,还是多吃了三口。
两人吃完夜宵后聂星琢回到主卧,梳妆台上多了不少价值不菲的钻石,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她没有多看,给方恬发了条消息,方恬的回复果然很快:【雀雀!你就这样抛下你的姐妹被拐走了嘛!】
聂星琢还没来得及回复,方恬的下一条消息已经过来:【你是单纯回家还是要做些什么呀?/斜眼笑】
“……?”聂星琢直接给她发语音,“我要做什么?”
方恬也回过语音来,“小别胜新婚,你就没想过会发生什么?”
聂星琢稍稍想了想方恬的意思,小闺蜜下一条语音自动播放,情绪大变,带着被丢在南衡的恼羞成怒,“呵,雀雀,你喊破喉咙我也不会去救你的!”
“……?”
她倏地反应过来方恬的意思,脸蛋不受控制地沾了一层粉。
做什么,喊什么!
奇奇怪怪,不知所谓!
聂星琢蓦地扔掉手机,又捞回发了个威胁的表情包,匆匆进入浴室。
她从浴缸里出来时整个人都香喷喷的,聂星琢好心情地开门出去,一眼看见姜执坐在阳光房的沙发上工作,见她出来放下平板。
姜执已经洗过澡,着冷色系睡袍,看过来的目光沉静。
聂星琢撞到姜执的视线时莫名想到方恬的语音,遏制住止不住发散的思绪,不知怎么,也没问姜执为什么在主卧,没事人一样地避开他的目光向床侧走去。
姜执起身,走到聂星琢同侧,聂星琢正要出声询问,忽地被拉到怀里,她下意识抓住姜执身前衣物,姜执任她抓着,弯腰探进她的腿窝把她抱起放在床上,一臂顺势落她耳侧。
她挑了件星空蓝三件套,只穿了无袖上衣和睡裤,没有搭外袍,纤细的胳臂裸露在外,小脸莹白。
他眸底像暗潮涌动,聂星琢还没有反应过来,倏地身上一重,唇也被封住。
姜执刚开始吻得慢条斯理,轻轻咬着她的唇,轻一下重一下地,像是诱哄,聂星琢抬眼,姜执清隽干净,眉眼深邃,分明极淡漠,吻人时却又平添旖旎。
他的吻一点点变凶,一手扳起她的下颌,唇齿间的气息肆意流转,放缓等她适应聂星琢都有些受不住,她小脑袋很快变得迷迷糊糊,忽地感受到姜执探进睡衣摩挲她的背,肆意点火。
姜执以前只吻她,避免不了的触碰也是隔着衣物点到即止,倏然肌肤相亲,聂星琢下意识伸手挡他,姜执原本捏着她下颌的手松开,转为握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按到头顶。
聂星琢的呜咽都被吞没,背上的手也越来越放肆,环过她的背一点点揉按到她心脏的位置。
!
狗男人!!
大猪蹄子!!!
聂星琢裸露在外的,被遮掩的肌肤一刹变成了深粉,她双腿被压制,身上的、唇上的触感都明显,四周温度滚烫。
姜执终于放过她的唇,吻她的脸蛋,眼睛,额头,又一路向下,无意识地痴迷。
聂星琢喘着气一时说不出话来,姜执作乱的手伴着心脏清晰的跳动,她脸蛋烫红,堪堪恢复力气,羞恼控诉,“你想我回玫瑰湾是不是只是想睡我?”
她说到后面声音愈低,像是撒娇,瞪过来的眼神也像在勾人。
姜执眼角微微泛红,亲了下她的耳尖,附在她耳侧,哑声道:“不仅。”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只时茶茶给小金丝雀投喂的营养液~
第67章 第67次投喂
聂星琢在滚烫旖旎的温度里小脑袋烧得不甚清醒, 一时没反应过来姜执的意思, 眼睛里流露出松软的迷茫。
姜执一手按在她心脏处的位置, 一手还扣着她的两只细碗,他稍稍起身看她, 聂星琢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是一片绯色,被亲吻过的唇水光潋滟, 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神无辜,姜执受到蛊惑般下意识一揉。
聂星琢倏地回神,又羞又惊, 整个人被辖制无法动作,气道:“流氓!”
疼自己太太, 算什么流氓。
姜执无声轻笑,最终还是抽出手来, 给聂星琢理好微微翻折而上的睡衣,慢条斯理至手指还在纤细处流连了一会儿。
聂星琢甚至不好意思看,闭眼偏过头, 腰间的触感却久久不散, 她有些无措,心口无意识地收紧, 尽力绷住情绪, 凶道:“你不许想!”
她脸红着连想什么都不好意思说完整,姜执了然,松开聂星琢的手腕, 细致地将聂星琢瘦削的胳臂移至她身侧,而后才侧躺下把聂星琢整个人纳入衣襟半开的怀中。
姜执没回答想不想,只轻扣着她的后脑勺碰了碰她的唇,像是晚安吻。
他原就没想要做什么,他的小金丝雀刚刚回到玫瑰湾,需要循序渐进,不能吓她。
只是聂星琢离家许久,终于回来,姜执生性克制,却仍控制不住地试图通过触碰来确定她的归笼。
他一手搭在聂星琢腰间,一手不轻不重地揉她掌心,空气中的温度仍旧滚烫,聂星琢小脸被动贴着姜执,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起来。
姜执较之以前颇为出格的举动还是惊到了这只小金丝雀,聂星琢被姜执锁在怀里,思绪一路朝着炸起一地雀毛的不可言说方向纷飞而去,连姜执揉她手心的动作她都疑神疑鬼觉得别有深意。
聂星琢脸红红地想到深意,一时热气上涌,忽然重重拽出被揉捏的手护在身后,姜执并未用力,轻而易举叫她逃脱,垂眼看她,灯光明亮,聂星琢将他眼底情绪看得分明。
他就是图谋不轨!对她有非分之想!
狗男人!
大猪蹄子!
聂星琢羞斥出声,却有些磕磕绊绊,“你,你不许想!”
她护好自己的手,觉得控诉力道不够,表情就很凶,“我的手是用来画画的!你、你不许痴心妄想!”
聂星琢小脸沾惹粉意愈发明艳,声音却有些不易察觉的羞颤,控诉地看着姜执,好像他要对她的手做什么想入非非的事情。
气氛本就旖旎,姜执轻易懂了她的意思,喉结不甚明显地滚动,声音更哑,“我原来没想。”
聂星琢心一颤,手再被抓住时心慌意乱,缩在他怀里闷声道:“现在也不许想!”
姜执把玩着她的素手,聂星琢能感受到炙热视线宛如实质般停留在她身上。
良久,姜执放过她似地“嗯”了声,聂星琢倏然松了口气,又不信任地自认为不着痕迹地看他一眼,不巧被抓个正着,姜执眸底沉静,情绪翻滚。
聂星琢下意识偏开视线,头顶传来轻微笑声,她脊背绷紧,佯作未闻。
姜执轻揉了揉她脑袋,像是安抚。
房间很快陷入黑暗,聂星琢倦意袭来,不记仇地窝在姜执怀里沉沉睡去,还不自知地蹭了蹭他的胸膛,睡梦中超小声地嘀咕着“狗男人”“大猪蹄子”之类的字眼。
姜执第二天还要去公司,聂星琢紧挨着的身边传来轻微响动,她也睡眼朦胧地睁眼,姜执半支起身子,正往下拿她的手,对上她的视线。
聂星琢懵了一秒,瞬间感知到自己的现状,她双腿随意搭在姜执身上,两只胳膊紧紧搂着姜执的脖颈,像一只吊在姜执身上的小金丝雀。
“……”
聂星琢未料自己一晚过去能睡出投怀送抱升级版的姿势,她同姜执面面相觑,蓦地松开搂着姜执的胳膊,腿也收回,改成端端正正的平躺模样,欲盖弥彰般地闭上眼睛。
姜执低笑,倾身上前,一手撑着她的背,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浅尝辄止,姜执起身,“还早,你再睡会儿。”
聂星琢甚至来不及作出反应,背上和唇上似乎还残留着姜执的温度,她迷迷糊糊沉默几秒,忽地拉起被子遮过脑袋,理都不理他。
姜执唇梢微微上扬,朝浴室走去。
聂星琢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才不舒服地探出小脑袋,她把睡衣往下轻拽,郁闷看向浴室的方向,探她睡衣,不可饶恕!
水声停止时聂星琢倏地闭眼,又转念一想自己为什么要装睡,于是睁开眼坐起,塞了软枕在身后靠着,等姜执从浴室出来不错眼地盯着他,不知道在防备什么。
姜执已经换好正装,在穿衣镜前打好领带,朝聂星琢走来,自然揉了揉她的头发,“中午回来我们去禾城。”
聂星琢懵了下,想起姜执在南安时说过的带她去禾城看珊瑚礁,状似随意地点点头,“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