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学霸幸福生活——童三时
时间:2020-09-11 08:15:21

  程林惊住,他重活一回后,什么都和从前一样,他还觉得尽在掌握,怎么在这出了岔子?
  来他们村一共两个知青,没多久就回城一个,留下的叫冯艳红。过了两年就嫁给了支书家的小儿子宋强国,因他和支书家走的近,他不可能记错!
  “冯艳红!唉呀,你这孩子平时跟人精似的,怎么今儿耳朵还不好使了?”宋婶子埋怨似的开玩笑。
  程林掩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干笑着说:“我这不是跟知青不太熟嘛,那个,她要看报纸干啥?”
  “我也不知道啊,她不是病了嘛,今天我去看她,她醒了就说要看报纸,没准城里娃都爱学习?”
  程林心中一动,笑了笑说:“那回头我去给她送点吧,我家有报纸,我去问问她能用上不。”
  “成!我正愁上哪给她找这稀罕玩意儿呢,那你就顺便明天给她送点儿饭。”
  “好咧!”
  这一晚程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不知道只有这件事改变了还是很多事都改变了,如果就这个知青的事起了变化还好,反正也和他扯不上关系,但要是很多事都和上辈子不一样...
  程林失眠了。
  好不容易挨到鸡叫,程林一轱辘起了身,想着一会还要去送饭,干脆就做起早饭来。
  这么多年他自己过活,做饭的水平不差,只是从前穷,想把钱用在刀刃上,也都不讲究什么。
  从打他回来,他就不想再过的那么苦了,把手里的钱置办了粮食和生活必需品,这是他原来留着想娶媳妇的。
  现在嘛,反正他不想娶媳妇,将来又肯定不缺钱,先把自己顾好了再说。
  升上火,程林取了两个鸡蛋下到大锅里,想了想他又放了两个,舀了凉水煮。灶下的炉子上支起小锅,把粉碎成小粒的苞米下锅熬粥,他们这叫小碴子,加点面碱又香又稠。
  从咸菜坛子里取出一块芥菜疙瘩,手起刀落“刷刷刷”,利落的切成芥菜丝,再从碗架最里面拿出了上回去镇里供销社打的香油,滴上几滴,拿筷子一拌。最后撒上青葱碎,又香又下饭。
  就着咸菜,程林喝了一大碗粥,两个鸡蛋,自己吃的溜饱。又蒸了几个窝头,装上粥,用小碗装了点咸菜,放到篮子里。
  想了想,程林把两个鸡蛋揣到裤兜里,用布把篮子盖好,拿着找好的报纸,瞅了瞅日头,往知青点儿去了。
  知青点儿名头大,但因为分到他们村一共就两个女知青,所以收拾了一处没人住的房子,把两个女知青安置了进去。
  像这种没人住的房子都是在村边上的偏僻地儿,旁人嫌远都不爱收拾了去住,但和程林家却是近。
  走过了条羊肠小路,程林来到大门口,想着自己也不能这么闯进去,还不知人家起没起,就在大门口喊了两声。
  “司文知青在吗?我是程林,宋婶子让我给你来送报纸!”
  连喊了两声,屋里才有动静,是细细的轻轻的、很斯文的声音,“等,麻烦等会儿!”
  还在梦里的司文梦到有人叫她,嗓门大的把她都吵醒了!她迷迷蒙蒙睁开眼,原来真有人在外头叫她,她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连忙出声答应着。
  这可太尴尬了!溜光的司文急的四处找衣服,她有睡觉认衣服的习惯,从前都是穿家里细棉的睡衣睡觉,昨晚穿着陌生的衣服怎么也睡不着了,脱干净了才迷糊睡着,早知道就是一晚上不睡也不脱衣服了!
  这具身体本来就虚弱,司文好不容易套上裤子,又把一件系扣的长袖套上,手都虚的有些抖了。
  哆嗦着把扣子好不容易系上,又急忙把脸上的汗抹掉,拢了拢头发,司文才冲外面喊:“那个...同志,你可以进来了。”
  门外的程林本来等的有些烦躁,但在听到这话后一愣,然后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同志?村里说这个词还真新鲜。
  整了整衣服,程林走进了院子,还不忘把门拴上。到了屋门口,又敲了敲门,“我进来了!”
  司文应了一声,心里寻思这同志还挺有礼貌的。得亏她百书不忌,对这个时候还算有些了解,叫同志准没错!
  程林进了正屋,迎面看到的是炕上正半撑着身子的姑娘,也不知是急的还是怎么,她的脸苍白中透着红,头发有些散乱。撑着要坐起来的姿势再加上衣服上没系好的扣子,让他在这个角度看到白花花的一片。
  程林嗓子一紧,赶忙移开了眼,望着头顶的木头梁子说,“快别起来了,宋婶子说你病还没好,还是好好养着!”
  司文一看他的样子,顿觉不对,低头看了眼自己,脸刷的通红,连忙用被子把自己遮住。这个身体和她从前的飞机场可不一样,有料的很。
  屋里静的只能听见悉悉窣窣,是司文在被子里重新扣扣子的声音。这身体还是虚的很,没过多时已经一身汗了。
  等到平静下来,程林才语气轻松的说:“听宋婶子说你想看报纸,我就给你拿了些,只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也不知能不能行。”
  “行的!”司文立刻答道,过了片刻又说:“谢谢。”
  细软的声音传到程林耳里,磨的他痒痒的,忍不住想伸手挠挠,两个手却都拿着东西,只能作罢。
  “那我给你放哪儿?”程林问。
  “方便的话麻烦帮我拿过来好吗?我现在下去有些费事。”司文衡量了下自己的体力,得,还是让人送到跟前吧。
  “好。”程林这才转头,看到衬衫口子系到最上面,卡着脖子的姑娘,莫名的就有些想笑。
  “还有这个,我给你带的饭!”程林把报纸放下,指了指手里的篮子说。
  司文看到篮子眼睛一亮,但到底还是个姑娘家,刚才的事有些磨不开面子,寻思着等把这人打发了再自己吃。
  “谢谢,一会在吃吧,我还不饿呢。”
  话音未落,却听到咕噜一声,在寂静的屋子里那么的响亮,带着些对食物的渴求。
  是从司文的肚子里发出的。
  我天,太尴尬了!
  司文无语,低下的头再也不想抬起来了...
 
 
第3章 熟悉的味道
  男人喉咙里使劲憋笑发出了咕哝声,司文脸有点红,但想到这一早上丢人也不是一回了,索性就完全放开了,扬着脸去打量面前这人。
  上挑的嘴角被竭力压下勾勒出好看的唇线,瘦削的线条描绘出整个人,却并不显得单薄,反而看起来又有力又精神。和她来的时代那些帅气的男孩子完全不一样的类型,却一点都不输风采,反而多了几分硬朗和豪迈。
  这在现代应该也能够的上出道的标准了吧!
  圈外不追星.只偶尔YY.学霸女孩儿司文在心中捋胡子点头啧啧道。
  程林见这姑娘扬着小脸一点不避讳的打量自己,微愣之后就是觉得有趣,村里的姑娘好像极少有这么胆大的,至少他没见过这么明晃晃盯着男人看的。
  他从前和这个叫司文的知青并没接触过,因此也不知道这是她本来的个性还是其中出了什么差错,没法立刻下判断,也不动声色的去打量她。
  和村里的大多数姑娘不一样,她的脸白嫩的很,可能是身子虚的原因,这近乎剔透的白中又带了几分不自然的潮红,两条大辫子有些毛躁的垂在胸口,随着紧促略重的呼吸声,在胸前荡啊荡...
  程林慌忙移开了眼,不自然的赶快把炕桌抬到炕上,将篮子里的东西一一摆到桌子上。
  “我做的,别嫌弃。”
  已经磨的油亮的木桌上摆的东西并不丰盛,即便是对司文这种有口吃的就能打发的人来说也太过简单了些,但已经空了一顿饭的司文早已饥肠辘辘,何况与昨天中午的饭比,今天的看起来要美味许多。
  金灿灿的玉米粥里能看到细碎晶莹的玉米粒,浓厚的已经结了一层米油膜,比起昨天那一碗粥半碗水的寡淡,立马让人食欲大增。
  窝头也和昨天的不太一样,似乎是面要粉的更细些,看上去就精致不少。
  给这寡淡的餐食增香的是一盘看起来平常的咸菜,她是分不出什么香油味儿,只感觉这味道有些熟悉,好像从前经常闻到一样。
  硬汉也难过饿肚关,从没饿过的司文早就忘了矜持二字怎么写,只知道送到手边的饭碗,不端就是傻子!
  内心急切姿态却从容的喝了口粥,喷香浓稠,能尝到玉米的独特香味儿。窝头果真要细腻些,至少在口感上就更适口,不至于那么粗糙。
  夹了口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咸菜丝,司文立马睁大了眼。
  昨晚胡思乱想间,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去了别的世界了,那种异世的孤寂感简直要把她吞没。
  比起回到几十年前,她更怕的是来了一个完全和过去没交集的世界,那样她就连对未来的生活都没了期待,毕竟只要还站在这片土地上,不论早晚,这都是她的家啊。
  世易时移,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而味道的记忆却永远不会变,这咸菜就像她以前每天早上吃的一样,清脆爽口,油香却不寡淡。
  好像她现在闭上眼睛,就能回到楼下的那个早餐店,两个包子一碗粥,一碟拌好的小菜,热乎乎的吃完就又可以回到楼上的大书房去看书了...
  “不好吃?”
  程林有些小心的问,他对自己手艺还是有信心的很,可是这姑娘看起来像要哭了似的,搞的他实在拿不准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口味比较独特。
  “没,没有。”司文吸了吸鼻子,扬起脸冲纳闷的程林笑,“好吃的很,特别好吃!”
  像怕他不相信似的,又小口喝了几碗粥,嫣红的唇瓣贴着粗瓷大碗,秀气中又带了些说不明的诱惑...
  程林心中异样,赶快做些别的转移注意力,将拿来的报纸放在饭桌旁,“吃完饭你看看这个行不行,不行的话我再给你去寻。”
  司文一看这报纸铅字眼睛都亮了,嘴里含着粥唔噜了两声,几口赶快将碗里的粥扒了个干净,极有仪式感的擦了擦手,满含期待的盯着程林,示意程林自己吃完了。
  这样子可太乖了,简直像他小时候养的那只小兔子似的!
  程林抑制住自己像摸兔脑袋那样想胡撸她脑袋瓜的冲动,嘴角咧出一个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来,
  “喏,就是这些。”一手就捏住一沓报纸递了过去。
  这么厚一摞报纸,司文用两只手才能捧住,脆硬的纸张带着浓重的油墨味儿冲入鼻腔,却是司文最喜欢闻的味道。
  迫不及待翻开报纸,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页脚的日期,当那几个数字映入眼帘时,一口气说不上是松下了还是提了上来。
  只要两年,很多事情就会变的不一样,她就有机会光明正大的离开这里。
  可是还要两年呢,她可怎么再这生活下去啊?
  程林将这一切反应尽收眼底——这姑娘有些不对劲。
  他见过许多知青,尤其是去大队工作了之后,和来自各地的知青多少都有接触,但她和他们身上的感觉都不一样。
  程林没表现出来,“要是不够的话...”
  “够了,不用找了。”司文声音有些闷闷的,她知道她得打起精神来规划未来的日子,只是她现在实在提不起兴致。
  “艳红走的事应该和你说了吧,毕竟这知青点就你们两个人...”
  程林边说边打量着司文,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
  “谁?”司文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小世界中呢,听到这个有些耳熟却实在没印象的名字,下意识就是反问。
  等抬头看到眼前的男人,惫懒的神经立刻变得戒备起来。他脸上的着意与探究尽管藏住了,但也没逃过司文善于观察思考的眼睛。
  心思不细腻不敏感的人做不了学问,实际上又有哪个学霸是混混沌沌的傻子呢?
  说来这个男人算是刚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要不是种种让人崩溃的现实情况,她实在不该在他面前这么放松的。
  “哦,”司文做出释然的样子,“说过了,原来是我看不开,现在想起来各人有各人的路,我确实不该那么想不开。”
  说罢还转头轻拭了下眼角,又若无其事的转过身继续看手里的报纸,看起来颇有几分故做的坚强。
  笑话,她是可读过各国全套的《戏剧研究与实践》来做对比的,没想过要亲身下场,但皮毛总是知道的。她这演技拿不了奖,但糊弄下淳朴的乡下大哥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司文心里盘算着。
  以她仅知道的这点信息做分析,应该是同住一室的室友回了城,原主心气郁结致病。为了防止将来她的行为和原主有出入,最好的方法是做出释怀想重新开始的样子。这样旁人要是疑惑她和从前怎么不一样,她就可以说:姐想开了,要重新做人!
  司文简直想赞一声自己的急智了,原来师兄师姐们总说自己是个书呆子,要是看到她这么出息一定惊的下巴都要掉了吧...
  美滋滋觉得自己的潜力终于被激发出来的司文丝毫没有注意到男人脸上转瞬掠过的异样,翻着报纸了解当下的主旋律,边盘算着以后的日子。
  程林彻底放松下来,他扯出进这屋子的第一个真挚的笑,甭管这姑娘到底什么来头,对他来说应该是不用担心的了。
  她多半和自己一样有不同寻常的经历,但又不同。她好像对原来的事情一无所知,连她和艳红关于返城的恩怨都不知道。且她醒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报纸,还真是个聪明人的做法,就和自己刚回来时急着确认是哪一年一样。
  总之不管她是谁,和原来的司文有没有关系,只要她不会对自己产生影响就不必理会,程林暗暗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窝头给你放锅里热着,回头你中午饿了吃。”
  一见书就入迷的司文早就忘了屋里还有个人了,听他说要走忙不迭的答应。
  这人看着鬼精的很,心里不定憋着什么主意呢,自己还是和他少接触为好。
  但听到他说的“窝头”“中午吃”这几个关键词,立马想起还有一件挺重要的事一定要打听了,于是斟酌着开口道,
  “这位...”叫同志太生份,应该和群众打成一片——
  “大哥!”司文转换称呼,脸上也挤出个要开花似的笑,“您放心,我饿了就拿窝头吃!要说啊,每家吃饭的习惯都不一样,饿肚子的时间也都不一样,我呢,一般是饿了就吃的,也不管什么时候,您家一般都什么时候吃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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