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豪横——长缨止戈
时间:2020-09-12 08:57:38

  “啊!”世子顿时一顿鬼哭狼嚎,指着谢令钧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破口大骂道:“谢令钧!我告诉你,这件事我跟你没完……”
  “你要跟谁没完?”
  他在那上蹿下跳地嗷嗷叫着,狠话还没放完,就听见一道清冷到带着冰渣子的声音,郑世子下意识一回来,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卡在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谢令从,眸中满是痴迷。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看着她的眼神带着赤·裸裸的痴迷与色·欲,他舔了舔唇,“美人……嗷——”
  谢令钧瞧着谢令从也是一愣,面上不由自主地就带上了些许喜色,他正要开口,却见郑世子一副色眯眯的样子,眉头一皱,手中的鞭子下意识挥出,狠狠地甩在他身上:
  “再看,小爷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信不信?”他冷声喝道。言言
  郑世子欲哭无泪,此时更是气得跳脚:“谢令钧你算什么东西?这件事儿跟你有关系吗?”
  “你又算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口出狂言?”谢令从柳眉倒竖,看着呆呆的在一旁望着她的谢令钧,“还愣着干嘛?打呀!”
  “宣国公府教子无度,纵马行凶,残害百姓,还敢出言侮辱皇子,本宫今日便替他好好教训教训家中小辈!”
  谢令钧得了令,眸中兴奋之色更重,郑世子此时已然回过了神,听着她的话和谢令钧的态度,已然意识到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见他高高举起的鞭子身子下意识一哆嗦,连忙下跪求绕,哪怕中途挣到了伤口也只是面容扭曲了一瞬,仍坚持跪着,慌忙道:“是小人的错,请大公主恕罪!”
  他冷汗直冒,要说这位谢令钧虽是个混不吝的,但鲜少拿着皇子身份压人,他能成为纨绔子弟中的老大是真的凭借着自己一拳头一拳头打出来的,是以郑世子对他并没有太多敬畏。但是这位大公主不一样,那可真真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她要是回去轻飘飘告一状,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
  想到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他冷汗直冒,心虚不已。
  刚刚的那些事,这位大公主都看见了?
  郑世子不甚灵光的脑子拼命转动,想着如何编出一套说辞来。
  平日里他再怎么纨绔也是知道没人能把他怎么样,父亲知道了也只是轻飘飘的训一顿,没能呈到圣上面前,可这位祖宗不一样啊!
  郑世子还在编说辞,那边的谢令从却是直接道:“恕罪?”她冷笑一声:“赵策,去寻京城府尹,问问他,当街纵马,伤人性命,该当何罪!”
  “让他给本宫严格办案,要是谁敢徇私,他这府尹的位置,也不用坐了!”
  了解发生了什么之后谢令从第一时间就派人去请最近的大夫,人早早地就到了,但无奈那老者年纪大了,如何能承受得住那马匹的一踏,此时已然是回天乏术。
  这也是让谢令从最生气的,若是她今天没在这儿,是不是这老人就算死了,也不会伤到宣国公府一分一毫?
  赵策躬身抱拳,转身离开。
  郑世子却是慌了,连忙跪行到她面前,拼命解释道:“殿下,这、这都是误会!”
  “误会?”谢令从眸光低垂,冷冷的看着他:“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说误会?”
  “天子脚下,当街犯法,你心里还有没有一点王法?”
  “还是说,在你眼里,这王法就是个摆设,你宣国公府就是王法?”
  郑世子心中一颤,连忙解释道:“我我我,我绝没有那么想过,公主明鉴啊公主!”
  谢令从神情淡淡:“不管有没有,天子犯法合该与庶民同罪,郑世子有什么话,直接去与府尹说吧。”
  郑世子满头大汗,还想再解释什么,而那边的府尹早已跟着府中衙吏一路小跑过来了,见着谢令钧和谢令从,连忙上前行了一礼。
  谢令从挥挥手,面无表情地瞥了眼郑世子,声音平淡:“此事,大人且看着处理吧。”
  “老臣明白老臣明白!”那府尹擦了擦汗,谄媚地笑道:“公主放心,此事老臣定会秉公处理,决不让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他信誓旦旦保证。
  谢令从点点头,“如此甚好。”
  于是在郑世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就被府尹带着的衙吏压了下去,他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向来不敢动他的府尹,大叫道:“你们怎么敢这么对我?我是宣国公府世子!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府尹面上带笑,心下却是不以为然。宣国公府世子?我呸,宣国公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谁还怕你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emmm,跟大家说个不幸的消息,因为上夹子的原因,今天暂时更三千字,然后这一更是明天的更新(捂脸,不要打我!)
  怪蠢作者之前脑子一团浆糊,完全把上夹子这回事儿给忘了(大哭)
  然后周三的更新放在晚上十一点,欠下的6000字更新蠢作者会在周三更新的时候补上去的!也就是说,周三和昨天一样,一次性万更!(甚至蠢作要是能写完,可能会把周四的一次性放上去,说不定就有两万更了),反正欠你们的事不会跑的!夹子之后应该就是日稳定六千字!今天就先凑活一下吧(哭唧唧)
  最后一句,不要骂我(抱头鼠窜)
 
 
第36章 
  郑世子鬼哭狼嚎着说是自己父亲是宣国公, 他们不能这么对他,可在这里的哪一位不比他身份高,还能怕他不成?
  眼瞧着府尹那边的人把郑世子押送进了衙门, 谢令从等人为保公正也跟了上去, 底下的百姓先是一阵寂静,而后就是热烈的欢呼, 高声赞叹谢令从和谢令钧二人, 一派欣喜若狂之色,可见此前受这位郑世子压迫之深。
  二楼上的魏亦清见此,面上隐隐有些动容,而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郑家这些年, 当真是被权势迷了眼,一代不如一代了。”
  “这次事情惊动了大公主和四皇子,郑家这一回, 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了。”毕竟当着皇室的面口口声声嚣张致此,致百姓于死地,这完全是在打皇室的脸。
  谢玄稷淡淡扫了眼外面,容色温和, 声音柔和低哑, 带着丝□□哄, 仿佛无意间说出的一般:“他没那么容易脱身, 魏家,不就可以顺势顶上了吗?”
  魏亦清一愣, 猛地转头看着他, 眸光中复杂,却又顷刻间陷入沉思。
  他看着外面人们欢欣雀跃的声音,神色莫测。
  魏家的机会……
  ……
  那位老者身亡, 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就算华佗在世,恐怕也不能把死人救活。
  谢令从原本还在担心那府尹会不会包庇宣国公府,所以才跟了上去,却不想去了府衙之后,那府尹果断升堂,一派正气凛然的模样当庭审问郑世子,在得到供词之后果断地就把人关进了大牢,说是会禀明皇上,按律处置。
  顺利的,让谢令从有些怀疑。
  可人家的态度这般好,她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让身边一个侍卫留了下来,说是让府尹差遣,其实就是盯着这边以防宣国公府来人把郑世子给提了出去。
  至于那个孩子……
  谢令从心中无奈,但死人不能复生,只得命人给了他些银两,让他把爷爷葬了;府尹也保证会好好照顾这个可怜的孩子,谢令从这才转身离开了府衙。
  马车上,谢令从靠在今晨身边,今晨一手拥着她,一言不发。
  今天发生的这件事,今晨从始至终没有插过手,因为他知道他的公主能够将这些事情处理妥当。
  此时面对谢令从的烦闷,他也只是陪在她身边,默默地安慰着她。
  谢令从的眉头自从离开了府衙之后就没松开过,她总是觉得,这件事解决的简直太顺利了。
  要说宣国公府在朝中势大,一般的官员都不敢得罪他们,听方才那些百姓的话,郑世子横行霸道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但往日那府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地今日那府尹这般痛快,干脆利落地就把人打入大牢了?
  要说是顾及着她的面子,谢令从不信,她虽说在明面上是皇帝最宠爱的孩子,但终究只是一个公主,还没能到影响那些朝廷官员的地步。
  谢令从眉心越皱越深,今晨实在看不下去,一手轻抚上她的眉头,缓缓地揉了揉,试图抚平他的忧愁,一边无奈叹道:“好了,别太担心了。”
  谢令从抿抿唇,无奈叹道:“我就是觉得有些蹊跷。”她看着他:“那府尹的态度,简直有些热情过头了。”
  今晨垂眸看她,鸦羽般浓密的睫毛轻颤,敛住眸中的神色。
  谢令从认真地看着他。今晨终究是无奈一叹,无奈道:“淮南道水匪一事,公主可知?”
  谢令从点点头,这就是他离开半年的原因所在,她怎会不知道?
  今晨声音温柔飘忽:“那公主可知,淮南道水匪,背后其实是宣国公府在操纵?”
  谢令从瞬间瞪大双眼,惊愕出声:“他怎么敢?!”
  “利益所趋,有何不敢?”他定定地看着她,神色间颇有些不忍:“宣国公府老家就在淮南道,再加上近些年陛下信重,家中子弟更是胡作非为残害百姓,最后竟是与水匪有了勾结,损害无数过路人的利益,光是每年上贡给宣国公的银钱,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朝廷也不是没派人去查过,可无奈他们背后有宣国公在兜着,有什么消息也会及时传过去,是以朝廷的人回回都落了个空,竟是一直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最可恨的是,那宣国公帮助族中子弟逃脱朝廷来人之后,竟还有赶尽杀绝之意,借着自己宠臣的身份,给那些从淮南道回来的官员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导致那些人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不知害多少无辜之人殒命。
  谢令从神情怔松,满目茫然。
  今晨心疼,但这些就是事实,他的公主没那么脆弱,终究是要知道这些东西的。
  谢令从抿抿有些干涩的唇,问道:“这些事,父皇都知道了?”
  今晨点头:“臣进宫述职的时候,已经将证据全然交了上去。”
  谢令从无力地靠在他身上,良久之后,才道:“也就是说,处置宣国公,是父皇的意思,那府尹才能这般干脆利落地做事?”
  今晨:“陛下想来不会明说,但……”
  但自有他的臣子为他做这些事,完全用不着他出面。
  皇帝只要表达下自己的意思,自由无数忠心于他的臣子会揽过这件事。
  而这个人,需要忠心于他,且只忠心于他。
  谢令从脑袋飞快的转动,便观朝廷,那么多股势力中,最合适的,也就那么一个人。
  谢令从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只心下恍然,怪不得,怪不得。
  她回到公主府这么些日子,父皇从来没说过什么,对她杖责长宁侯的事情也没有表示出不满,在外人看来可能是皇帝疼爱她,不忍责罚她。但是,偏偏是在今日,长宁侯来公主府,说是得陛下应允请她回府。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偏偏是在宣国公的事情爆发之后、父皇急需要一把剑帮他处理了宣国公之后——
  答应了长宁侯的要求。
  要说失望吗?也没什么好失望的。
  谢令从早就知道了自己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他毫无感情地把谢令芜和谢令慈送去联姻之后,谢令从就不对这个父皇再抱有任何期待。
  只是她有时候是真的好奇,对于父皇而言,他们这些子女到底意味着什么?可以随时舍弃的工具?
  “公主……”今晨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令从冲他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她透过车帘,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百姓们脸上都带着祥和幸福的微笑,仿佛是多么的盛世太平一般,心中就忍不住好笑,撕下外面那层光鲜亮丽的皮,大启内在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马车慢悠悠地驶过,唯恐冲撞了百姓,谢令从看着外面,却忽然见到一个衣衫褴褛瘦瘦小小的孩子正小心翼翼地偷了一个包子,然后拔腿就往一旁跑去,包子店的老板瞬间就发现了不对,连忙追了上去,边骂道:
  “小兔崽子!竟敢偷老子的东西?”
  “给老子站住!被老子抓住了,老子非得打烂你的腿!”
  那孩子一边跑,一边死命的把包子往嘴里塞,眼瞧着脸色噎得通红,却还是不愿意放弃吞咽的动作。
  谢令从手指无意识叩在车窗上,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今晨,声音竟隐隐带着颤抖:
  “怎么会那么巧?”
  “什么?”今晨疑惑。
  谢令从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怎么会那么巧,昨日父皇刚派长宁侯收拾宣国公府,今日那郑世子就当街闹出了这个动静?”
  今晨猛然意识到什么,瞳孔骤缩,脸色也是瞬间难看。
  今日这一切,莫非都是自导自演出来的?
  以一条人命?
  谢令从忽然觉得荒谬,但又并非没有可能。
  刚刚那个孩子,跟那个乞丐比起来,也就稍微好了一点。身上的衣裳不知道是用穿了多少年的布做的,眼见着都泛了白,浑身上下一个又一个破洞,只不过被修补起来,瞧着好了一些罢了。
  一个家境平困的孩子,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去换宣国公府的落马,似乎,也不亏?
  谢令从浑身无力,眉心紧锁,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长宁侯,长宁侯……
  另一边。
  那孩子满面泪痕,哭得近乎哽咽,肩膀一耸一耸地从府衙中出来,悲泣的低鸣声被周围的人听见,都对他抱以同情的目光。
  那孩子那起袖子擦去泪水,可下一瞬,泪水就又涌了出来,仿佛夏日的暴雨,怎么止都止不住,不过一会,就又泪流满面。
  他人小腿短,跟个提线木偶似的一步一步往记忆中家的方向走去,可是越靠近了,他哭的声音越大,最后实在忍不住,靠在街角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爷爷,爷爷!”他哭得撕心裂肺,眼泪混着鼻涕满脸都是,他却丝毫不管,仿佛只有哭出声来,才能发泄他心中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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