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豪横——长缨止戈
时间:2020-09-12 08:57:38

  今晨淡笑,目光远视,赫然便是在望着昭阳宫的方向,他温声道:“父王平日里最喜爱的也不过美人、美酒、美食和美景这几样,对于权欲本就没什么大的野心。如此,也自是不会管我要做什么。”相反,可能还会高兴,这儿子简直和他一模一样,都是喜爱风花雪月不重权欲之辈。
  谢玄稷闻言也是无奈摇摇头:“可惜了,王爷身处朔北,一辈子也见不得什么如画美景,就连美人,也见不到江南那般水灵动人的。”他叹道。
  今晨转而看向他,眸中带笑:“所以,这不就是你应该操心的事了?”
  谢玄稷一愣,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之后顿时怒了,他折扇一敲掌,佯怒道:“好啊你今晨!我累死累活这么多年也就罢了,现如今大事已了,你好要压着我做苦力不成?”
  今晨笑:“我又如花美眷陪伴身侧,你有什么?”
  谢玄稷眨眨眼,愣了好半晌,转而哭笑不得道:“依你这说法,我孤家寡人,就和该受你欺负?”
  今晨睨了他一眼,大步朝着从一个走去,清朗的声音传入他耳中:“你能有什么事?”
  谢玄稷气得跳脚,若不是打不过他,他简直想要打他一顿!
  ……
  萧琞之前有句话说的不错,与谢玄稷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谢玄稷进京没多久,太子就和他达成了协议,完成了一系列事情。之后为了对付逐渐崛起在朝中如日中天的长宁侯,谢令存和谢玄稷商量过后,便决定设计引他上钩。包括在皇帝遇刺一事中,他们也没少动手脚,最后,的确是成功让长宁侯上了钩。
  而后皇帝病重,长宁侯费尽心思同太子交锋,包括太子的身份一事,也是他们刻意透露出来的。否则,长宁侯无缘无故,又怎么会怀疑太子出身?就连皇帝这么多年怀疑过沈家可能心怀怨恨,可能有所图谋,也独独没有怀疑过谢令存不是他亲子这件事。
  事情如他们所料一般发展,长宁侯接手了皇帝所有的亲信,两方看起来势均力敌。而后,为了给长宁侯一个机会,也为了给他们一个机会,长狄那边就传来了消息,平阳侯顺势出京,此时谢令存身边就没了军队。
  大启国内皇帝病重,长狄那边那边也没好到哪去。长狄是游牧民族,这一代长狄王底下王子众多,且个个骁勇善战。现如今长狄王年迈,底下的王子蠢蠢欲动,都有意于王位。谢令存就是趁此机会,同长狄的一位性子平和且对大启心怀善意、极喜爱大启文化的王子达成了合作,假意与长狄发生了冲突,派平阳侯出征远离京城。届时太子身边就没军队倚仗,长宁侯定然不会放不会放弃这么个绝佳的机会。
  但实质上,平阳侯的确是去了北疆,但是去与长狄王子达成合作的,所谓的捷报屡屡传来也不过他们做的戏而已。早在萧琞的人不注意的时候,平阳侯就带着大半军队快马加鞭回到京城,留在北疆的,只是三三两两掩人耳目的两支小队伍罢了。
  事情可谓是完全按照他的预期发展的,只是谢令存终究是无法完全放心谢玄稷,把身家希望都寄托在魏北王身上。虽说他们达成了合作,里应外合算计长宁侯,但又有谁知道谢玄稷会不会又和长宁侯达成合作为的就是反将他一军呢?更何况,就算谢玄稷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但事后大事已成,口口声声说无甚野心只要谢令存保证即位后百年之内不动魏北王的谢玄稷又是否真的能如他所说那般老老实实?
  是以,早在一开始,谢令存就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皇后和太子这么多年苦心孤诣谋划良久,身为皇后父亲、当年名满大启的沈老将军又怎会真的游山玩水不问世事?
  沈将军当年被迫上交兵权,之后就借着这么多年从未逛过大启大好河山为由天南地北的跑,这么多年来鲜少回京城。他看着在每个游玩的地方待得很短,不会与当地的官员驻军产生什么纠葛,让皇帝放下了心。但实际上,沈家武将世家的名声不是白来的。
  除却沈老将军这么一个常胜将军之外,受过沈家恩惠、现在身居高位的武将并不少。并且这些武将多分布于天南地北且与沈家的关系鲜少有人知道,再加上沈老将军有意无意的误导暗示,这么些年来,虽说表面上沈老将军无甚兵权。但是加上只要他一声令下,肯为他卖命的军队绝对不少。
  这些军队人数加起来,也并不比魏北王那支军队差到哪里去,这也是太子最后的凭仗。
  也是因此,在最后大战关头,太子便事先联系了外祖,让他做好准备。且这件事做得并不隐蔽,完全没有瞒着谢玄稷的意思。如此一来,也算是一种警示,警告他们不要乱来。
  现如今大势已定,太子除了清理长宁侯余党和一些顽固不化不愿承认他的人之外,剩下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谢玄稷身上。整个人忙的晕头转向,肉眼可见的瘦了许多。就连登基要准备的一应流程,都交给了皇后和谢令存负责。
  一日,在皇后的督促之下,谢令存终于算是抽出了点时间来到皇后的景仁宫安心用了顿膳。期间皇后问他到底在为什么事忧心,谢令存也没瞒着,将自己的担忧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谁知皇后闻言顿了顿,似乎有些愧疚又有些心虚的看着他,她叹了口气,道:
  “如果是这个的话,那就完全没有担忧的必要。”
  谢令存:“????”
  皇后莞尔一笑,挥退了下人,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同他说了一遍。
  皇后同太子说了什么没人知晓,只知道太子离开景仁宫的时候晕晕乎乎的,脸上一片空白,甚至于后来每次再见到皇后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升起一抹敬佩之情,也是让宫人百思不得其解。
  ……
  时间一日一日过去,阖宫上下都在准备新帝登基一事。虽说皇帝还未崩,但他那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念出的圣旨已经是要禅位的意思了,新帝登基仪式自然是要早早准备,甚至还有一些人生怕皇帝见不到新帝登基一幕会死不瞑目,准备的动作都加快不少。
  皇后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一直没有去看皇帝,等到一应事务准备齐全,才终于在大典前两天抽出了时间,前往乾清宫,去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那时被气昏了过去,等到醒来之后被皇帝派来的人一五一十将事情告知于他,知道此事无法挽回,更是日渐消沉下来,若不是皇后命太医用珍贵药材吊着他的命不准他死,只怕他早早的就去了,哪还能撑这么长时间?
  知晓皇后要来,伺候的宫人早早就把皇帝叫了起来,因此皇后一进门,就见皇帝半躺在床上,半睁着眼。凑近一看,就见那张脸早已瘦脱了相,瞧着形销骨立,哪还有以往那意气风发的模样。
  皇后瞧着一阵恍惚。
  皇帝察觉到她的到来,眼睛幽幽地了转,落在了她的身上:
  “筠儿。”他声音低微地唤道。
  皇后回过神,敛了敛眸子,坐在床榻一旁,看着他,面上是一贯温柔的笑意,开口就是:
  “存儿的登基大典是在两日后。”
  几乎是在她说出这一句话的瞬间,皇帝的脸色瞬间扭曲,连刚才伪装的恍惚回忆都消失没影。他“嗬嗬”地喘着气,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明显气狠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皇后很贴心,她笑道:“陛下是想知道,为何魏北王会愿意帮存儿?”
  皇帝深吸一口气,艰难开口:“你跟他……达成了什么交易?”
  皇后动作温柔的给他顺着气,柔声道:“没什么交易。”她顶着皇帝明显不相信的视线,道:“陛下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是英明神武,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上?”
  “沈家也好,今家也好,陛下觉得,会一直在你的掌控之中?”
  皇帝眼中冒着火,皇后神色不变,凤眸含笑,慢慢道:“其实很简单,因为今晨,从始至终,就不是今将军的遗孤啊。”
  皇帝瞳孔骤缩,口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皇后道:“没错,就是陛下想的那般。”她凑近,脸上的笑明明温柔无比但在皇帝看来却恍若恶鬼:
  “今晨不是今将军遗孤,谢玄稷才是。”
  “从一开始,陛下就弄错了人呢。”她叹道:“真可惜呀~”
  皇帝脸色涨红,几乎是在下一瞬,就是一口鲜血喷出来。他颤抖着抬起手,看着身边这个十几年的枕边人、他认为柔弱无依、离了父兄就再没什么用处的皇后,眼中一半的震惊,一般的陌生,最后汇聚成满满的怨毒。
  今晨不是今将军的儿子,那他是谁?还有谢玄稷……
  皇帝脑子一片空白,觉得自己这些年都是笑话,他费尽心思设了那么场局、把今晨养大委以重用,想让他对他死心塌地日后好成为他最得力的一颗棋子,到最后,竟是一直在为魏北王和皇后做嫁衣?!!
  今晨被他接进皇宫的时候才几岁?皇后竟是从那时起就与魏北王达成了合作、就起了要弄死他的心思?
  皇帝头一次觉得,在他印象中决计不可能翻起什么波浪的皇后如此的陌生,也是如此的狠辣!
  皇后明白他在想什么,见状轻笑道:“陛下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辈子轻视女人,最后,却是死在女人的手下吧?”
  皇帝气得脸色红白交织,眼瞧着就要一口气喘不上来昏死过去,皇后连忙掐了掐他的人中,迫使他保持清醒。又从身后伺候的人手中端来一碗药,强迫他喝了下去。
  皇后将空碗凑在鼻尖,轻轻嗅了嗅,才有些无奈地看着皇帝,道:“这药是有些苦,”她顿了顿,对上皇帝冒火的视线,转而柔声哄道:“不过陛下别怕,再过个几日,陛下就不用喝药了。”
  皇帝的视线一瞬间就转变为惊恐,他张张嘴却被皇后用帕子捂住,不让他说话。她竖起纤长的手指,贴在嘴唇边轻轻嘘了声,歪着脑袋道:“不过在那之前,陛下每日还是要乖乖喝药哦~”
  她慢慢凑近,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声音温柔的令人沉醉:“毕竟,我还要让陛下看着存儿继位呢~”
  “让陛下看看,你费尽千辛万苦得到的谢家皇位,到最后,不还是流着我沈家的血?”
  皇后言罢,不顾身后的皇帝要杀人的目光,转身离去。
  她看着外面晴空万里,一如她此时的心情,阳光明媚。
  ·
  三日后,新帝登基大典。
  太极宫
  老皇帝被皇后的人安排在暗处,让他睁开眼,打起精神,亲眼看着新帝接受忠臣朝拜,看着文武百官高呼万岁,看着他堂而皇之却又名正言顺地坐在龙椅之上,成为大启下一任皇帝。
  一个窃国者,在他眼皮子底下,成为大启新一任皇,成为谢家下一任家主。
  而他,却无力反驳。
  皇帝当即就吐了一口鲜血,回去后更是昏死过去,任由太医院再竭尽全力,也只能看着他的尸身渐渐冰冷。
  新帝登基第二日,宫中就传来太上皇崩的消息。谢令存手下那些人不是吃白饭的,当即就引导风向,说是太上皇同陛下父子情深,即便气若游丝命在旦夕也要强撑着身子,等看着陛下顺利继位才能含笑九泉!
  谢令存手段贯来雷厉风行,朝中上下早就被他拾掇妥当。一些臣子就算不是一心向着他也不敢在明面上对他表示什么不满。因此,太上皇崩这么件大事在他手底下那么多人的引导下就这么轻飘飘地揭了过去,新帝继位,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顶多表示表示自己的哀思,大赦天下的时候带上先帝,好维护维护自己的名声。
  半个月过去,就再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先帝。
  ……
  皇后……哦不,是太后,她坐在慈宁宫,摸着身边女儿的手,看着殿外的儿子一袭明黄龙袍大步流星走进殿内,嘴角慢慢地、慢慢地扬起一抹十几年来从未展示过的、只有在闺阁时才会流露出来的笑。
  她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眼眶微微有些酸涩。
  哥哥,你看到了吗?
  咱们的存儿,长大了……
  ……
  新帝登基,谢令从这么个长姐又是守了寡的身份,自然是搬出了长宁侯府,大大方方地回到了昭阳宫——
  按理说她本应该回自己的公主府,奈何皇帝一直觉得嫁给长宁侯委屈了她,非要她留在宫中,好好地补偿她。
  ——他才不会承认在皇宫中好歹他还能看见不会让今晨那小子那么轻易地得手呢!
  谢令从虽说很想陪在母后身边,但皇宫这十几年实在是呆腻了,在住了一个月后实在待不住,寻了个由头,就出了宫,去了京城皇家的别苑。里面旁的都无甚稀奇,只一点,有一个温泉池。
  里面就谢令从一个主人家,自是她想怎么野就怎么野,因此也是玩得开怀不已。
  一日,今晨好不容易才从小皇帝的魔爪下逃脱,回到温泉别庄就去正殿寻谢令从,却是找了个空。
  他想都没想就换了个地方,走到那个里面满是温泉池的大殿。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今晨还未走进,就听见里面“哗哗啦啦”撩水的声音。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耳根子慢慢红了。
  方才来的时候还没想那么多,现在听着那动静,就控制不住地有些心猿意马。
  可里面的人已经听到外面的声音,见他迟迟没有进来,不由娇声催促道:“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
  今晨深吸一口气,强装淡定地走了进去,可甫一见到温泉池里的景色,瞳孔就是瞬间一缩!
  只见那雾气缭绕的温泉池旁,一女子双手置于温泉池旁,露出的上半身仿若冰肌玉骨欺霜赛雪,点点晶莹的水珠从那光洁的下巴滑落,顺着那修长的脖颈,越过精致的锁骨,穿过那白皙的胸前,最后逐渐隐没在被浴池边缘遮挡的地方,隐隐约约可见那微微起伏……
  惹人无限遐想。
  今晨深吸一口气,耳根已经慢慢红透。
  那岸边的女子眸光轻转,仿若没注意到今晨的窘境,只见她双手撑在岸边,如瀑的墨发早已被水浸湿,大部分披在身后,只有不听话的几缕顽皮的贴在那绝美的脸庞和圆润的肩头上,黑与白视觉效果更是给人另一种冲击。
  她歪着脑袋,面若芙蓉眉如春柳,凤眸轻轻勾起,波光流转间带着一股难以抵挡的媚意。她素手轻勾,刻意压低的声音娇中带柔,妖中带媚,令人骨软筋酥,心潮澎湃。
  她道,
  “过来,取悦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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