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我在红楼练小号——Fahrenheit
时间:2020-09-14 08:21:18

  苏泰和越琢磨脸色就越凝重,跟老婆对视一眼,两口子齐齐坐起身来。
  夫妻俩坚信这世上就没谁能真正能难为他们家宝儿,但是宝儿在人间总不至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因此吃了亏,哪怕是个小亏,也会难受……宝儿嫁给了宗室,夺嫡之争躲都躲不开!他们做父母的如何不忧心?明年开春,也就是三个月后,苏泰和定准了要升官,离京去做封疆大吏。天高……离得远,真若是出了事,莫说帮衬援救,只怕消息都得不着及时的。
  夫妻俩相对无言,半晌过后苏泰和一句话就落了锤,“我这就找亲家好生聊聊。”
  “太上皇的坏话”可不是一般人能听得且接得住的,毕竟绝大多数人,哪怕是历经宦海多年的老狐狸,对皇权总是有所敬畏的。
  苏泰和拍拍老婆的后背,“正好再细细探探,看看亲家的眼界气度,若是不成,他非得挡着路,想办法让咱们女婿直接顶上来就是。”
  汪桐语点了头,“横竖女婿年纪轻,合适慢慢教导。”
  却说苏卉不知道自己爹妈的打算,就算知道了也会深深感动,而后……添砖加瓦。
  实际上苏爸苏妈要做的,和郑家一直在谋划的,也没啥本质区别。对于一个有野心有实力的世家来说,这种事儿……当真算得家常便饭。
  又甜甜蜜蜜地过了三天,贺启楼便得早起,早早到兵部点卯。已经入了冬,练兵也要放一放——比起几百年后的京城,可是冷上许多。
  贺启楼去上班,虽然只有半天班,苏卉闲下来刚好撸着小灵灵,默默啃书:药物动力学,给贺甯上课前起码她自己得做到略懂,才好教人不是。
  这天贺启楼下班回来,边脱外套边道,“咱们该进宫拜见帝后了。”
  出身于王公爵位的宗室人家的嫡子,成婚后一般都要夫妻二人一起进宫拜见一下帝后。皇后说过,这叫认认亲戚。不得不说,皇后这话听着就让人舒坦。
  不过现在能有王爵公爵在身的宗室人家,要么功高,要么就是皇帝的近亲。
  苏卉跟贺启楼的婚事还是圣上亲自指的呢,所以进宫拜见也在苏卉预料之中。
  婚后半个月才得了进宫的旨意,纯是因为皇后娘娘前阵子得了重感冒:烧了足足两天。直到皇后用了贺甯让他娘送去的特效药退烧药,果然药到烧退,之后安心休养到前天,已是痊愈。
  另外,旨意上让他们夫妻俩进宫拜见的日子,也就是明天,正是太上皇每月面见孙儿们的时候。
  话说这一年里,顶着“专心清修,人老也不爱热闹”的名头,连以前最得宠的贺甯,三皇子与五皇子,都是每月只能见上太上皇一回,至于其余皇子们更是想到太上皇跟前尽孝都不可得。
  听贺启楼慢条斯理地解释完,苏卉放下笔,把教案缓缓合上,放小灵灵下地,才同样慢悠悠地问,“还得见太上皇?老爷子这么赏脸?可若是被我瞧出什么,我就未必给面子啦。”说完她侧头嫣然一笑。
  作为一个今穿古的穿越人士,哪怕没有日天日地的金手指,对皇权也不会有太多敬畏。
  贺启楼自认确定姐姐身份,当然不觉得姐姐这话的内容语气有什么不妥,“早看出来早放心,用不用有啥说啥……姐姐你看着办。”
  “偏你嘴甜,”苏卉眯了眼,“这回都听你的。”
  贺启楼闻言就蹭了过来,本来他就嘴大,这次俩嘴角简直要咧穿腮帮子。
  既然是认亲戚,少不了要到郑妃面前打个转:不过郑妃这边也没什么可担忧的。
  距离夺嫡图穷匕见的时候还早得很,郑妃何必平白无故得罪人?所以苏卉觉得被郑妃拿捏一下掂量一下的机会都未必有。
  但到了太上皇跟前,有点祸福难料。不止苏卉这般思量,她公公南安王亦然。
  为此,南安王特地把小夫妻俩叫到书房里,好生嘱咐,“多警醒些!太上皇倒还罢了,真要折腾小辈也轮不到你,但是太上皇身边那几个牛鼻子,素来不安好心。”
  贺启楼应得痛快,转过头就盯着苏卉傻笑。
  当然,只有苏卉戴着有色眼镜,觉得贺启楼是在傻笑。她故意不搭理,见公公只当眼瞎儿子犯傻……心说我公公果然是个明白人。
  贺启楼却不依不饶了:当着他爹,他怎么能怂呢?于是他猛地抓住苏卉的手……
  然而抓手也不敢使劲儿,苏卉当着公公的面儿,对贺启楼甩了个白眼,之后两个人相视而笑。
  见多识广的南安王忽然觉得他刚刚还怎么看怎么顺眼的亲儿子……有些碍眼:臭小子果然情根深种!不过儿媳妇本人还有出身,又没什么可挑剔的,他挺看好儿子的眼光:这才像话……果然是老子的种。
  思及此处,他便摆了摆手,“开不快走?”若不是儿媳妇也在,他就不会说“走”而会换成“滚”。
  小两口立马手牵着手麻溜儿地跑了。
  贺启楼与苏卉前脚走,老王爷的亲信,王府大总管后脚上前凑趣,“世子成婚后便体会到王爷一番苦心。”王爷与世子爷这阵子愈发亲近,他们这些王府老人自是乐见。
  南安王并不答话,只是笑眯眯地往后一仰,靠住椅背,端起茶盏:他在婚事上成全了儿子,父子之间的隔阂几乎消失不见,儿子如今更肯在他面前做出一副小儿女模样……儿子“英雄气短”,他这个当爹的却瞧得老怀大慰。再看着楼哥儿几年,就能安享子孙绕膝的晚年了吧?
  贺启楼与苏卉手牵手回房,梳洗一番再换过衣裳,一起乘上马车进宫拜见帝后。
  今天没有大朝会,巳时也就是上午九点,圣上就在乾清宫的书房里召见了他们小夫妻两个。
  圣上当年便是靠着不凡的军事天赋入得太上皇之眼,因此在宗室后辈之中,圣上更偏爱能打且性情直率的:贺启楼不是例外。
  圣上夸奖了一下贺启楼在西北战场上的武勇,又说起~太~祖在马上打下的江山,年轻人却有些忘本,勉励起贺启楼堪称慈眉善目。
  期间苏卉都老老实实地当布景板,扫描过皇帝的气运和功德之后,她就跟小灵灵脑内聊天,“皇帝金光闪闪,只要别抽风做出什么事儿惹得天怒人怨……”
  小灵灵接话道:“我觉得想靠着太上皇掀翻皇帝龙椅的那群人,挺可怜的。”
  话说贺启楼面对皇帝并不拘谨:把讨好他岳父的小手段一一摆出来……圣上也挺吃这一套。
  足足两刻钟过去,圣上才笑盈盈地把他们两个“打发”到皇后那里去。
  到了坤宁宫,郑妃元春等高位妃嫔都在,贺启楼与苏卉进得门后自是一番见礼。
  三皇子妃与五皇子妃坐在各自婆婆的手边,礼毕苏卉坐到了五皇子妃的身边,与贺甯他老婆遥遥相对。
  至于贺甯他老婆身边那位有些面生,不过有万能的系统在,一块钱就查出来对方的身份,还附赠气运:这位是贺歆汇他老婆——宝钗便是嫁了义庆王世子贺歆汇。
  听说,这听说来的消息源于黛玉和湘云,宝钗日子过得挺不错,深得宠爱不说,也颇得丈夫看重。只要生个儿子,就侧妃手拿把掐。
  贺歆汇老婆据说很厉害,能管住丈夫的那种厉害。正因为她厉害,更显得宝钗会做人会来事。这一点,黛玉和湘云都是发自真心的佩服。
  然而百闻不如一见,贺歆汇之妻身量丰润且时刻带笑——许是因为刚生了儿子,她的笑容发自真心,不像在场的大多数贵妇人,脸上挂着满满的恰到好处的“商业性”笑容。
  偏巧,苏卉与贺歆汇之妻的视线对了个正着。贺歆汇之妻笑得更灿烂了几分,苏卉愣是从这位的脸上看出一番“来跟我说话呀,咱们才是一伙的”的意思来。
  贺歆汇成了义庆王世子,其妻罗氏有得力的娘家更有个大胖小子,夫妻感情又颇为和睦,这会儿怎么会把一无所成的侧室姨娘们放在心上?
  纵然她知晓丈夫宠爱的侧室薛氏未嫁时,与眼前的南安王世子妃有些矫情,但她坚信南安王世子妃不会为了个小姐妹而拎不清,枉顾二位世子,也就是她家世子爷与南安王世子的交情。
  苏卉自来喜欢爽利人,对面的罗姐姐这样明晃晃地释放出善意,她没道理不接招。
  于是二人相视一笑,五皇子妃左看看右看看,也掩唇一笑。
  话说,不仅是贺歆汇他老婆想跟苏卉抱团取暖,贺歆汇和贺启楼也要在拜见太上皇之前并在站在一起,彼此安抚一下小心灵。
  这阵子负责宗室密谍年轻成员的挑选和操练,手底下都添了许多人命的贺歆汇,比三五两位皇子知道的隐秘腌臜事还多;贺启楼底气挺足,但他不想给心爱的姐姐找麻烦,于是打定了主意小心谨慎,脸上的笑容也淡淡的。
  不是他俩胆小没经事,而是……实在是两位皇子也表现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五皇子就在交泰殿东面的大路上吸气定神,好生酝酿一下才算是做足准备——这还是他坚信有位九天玄女给他压阵的前提下。
  五皇子这么紧张,三皇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虽说这一两年里太上皇好似更偏爱他,然而三皇子哪会这么单纯?他敏锐地看出太上皇越发喜怒无常,以前的皇祖父可不是这个样子。
  唯有贺甯无所畏惧:祖父待他一如往昔,就算太上皇服用仙丹出事……疑难杂症他在行的啊!
  引路的太监出自乾清宫,惯会察言观色,眼见几位殿下世子爷都神色不同以往,他默默放慢了脚步,还轻声提醒,“昨儿听说太上皇身边的大师得了一炉绝妙好丹,圣上那儿已经得了……”
  这事儿三皇子与五皇子都是知道的:若非那丹药委实无毒,而且昨日太上皇也好好的,不然今日圣上不会允他们几个过去拜见太上皇。
  当年,太上皇退位便主动搬入养心殿——养心殿位于乾清宫的西南,他身边的道人但凡出入,就会落在值守乾清宫的侍卫眼中。
  信重的道人几次劝说过后,让太上皇也觉得“活在儿子眼皮子底下”很不自在,老人家便去了距离乾清宫更远且地盘要大得多的宁寿宫居住。
  借由移宫,身边伺候的换了一茬,尤其是宫女,几乎全部退了回来——让皇后的心血付之东流。
  说是帝后监视太上皇也不尽然,这对至尊夫妻当真是担心心灰意冷的太上皇为贱人所惑。相较于对玄学将信将疑的皇后来说,圣上可是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一代英主。
  说得再直白点,就是圣上相信国师,也知道国师一脉绝非沽名钓誉之辈,但是他未必按照国师的劝说和提醒行事。
  而太上皇不信国师,则是觉得国师立场可疑,且“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真正明白太上皇和圣上这点心思的,如今在场的只有五皇子一个,所以他此时也是异常为难:他有个仙女老师还被人家救过命,这位偏偏仙女还告诉过他国师很有些本事……想三边都不得罪,基本没戏。
  五皇子揣着心事,与兄弟们到了宁寿宫,之后他不用为难了。
  一个月未见,太上皇没胖也没瘦,甚至比以前更和气几分,一一问过亲孙和侄孙的近况,便对角落里站着的心腹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太监躬身出了房门。
  除了贺甯跟太上皇有说有笑,五皇子他们哥几个都在迟疑太上皇今儿为什么这个和气,工作原因凡事儿不爱往好处想的贺歆汇甚至想起了“无事献殷勤”这句话。
  片刻后,贺歆汇的预感成真。
  太监回转时手里端着个金盘,上面整整齐齐地摆着五个描金匣子。三皇子五皇子见此,难得默契地心头猛跳:他俩老爹案头的“仙丹”也是同这样匣子装着的!
  而贺启楼和贺歆汇正用眼神交流,此时一见这几个匣子,齐齐吸了口凉气,唯独贺甯……在太监举着金盘恭恭敬敬呈上来的时候,甚至不等太上皇开口,他就伸手抓过了个木匣子,笑眯眯地打开,果然匣子里放着颗嫣红又在阳光下微微流淌着光芒的丹药。
  贺甯二话不说,捏起这颗大药丸就往嘴里一放,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太上皇也笑了,指着剩下四个盛药的描金匣子道,“你们几个也尝尝吧。”
  下午,贺启楼回家后,在夫妻俩合用的书房里,抱着苏卉的胳膊学舌道,“姐姐,我终于知道‘气氛几近凝固’是什么意思了……”
  苏卉大乐,配合地追问,“然后呢?”
  贺启楼胳膊一伸……轮壳子他俩同岁,然而身量上,他足足高了苏卉一头,于是双臂一伸……苏卉就像是扎进了他怀里一样,这还不算完,他又低头在苏卉头顶和额头轻啄了几下,最后干脆脸贴脸,搂住苏卉缓缓晃悠。
  不过以这么苏炸天的姿势搂着老婆,贺启楼嘴里说的却是,“吓死了!当然是我们几个全都吃了……”
  贺甯会带头嗑这个一看就不大对的“仙丹”?
  相对而言,苏卉这堆学生里贺甯的确是心眼儿最少的,但他这个心眼儿少更像是保有赤子之心,而非愚蠢脑残。
  所以苏卉才说:“不应该啊。他许是存了一手?”
  贺启楼笑道:“在太上皇宫里他粉饰太平呢,把我们几个全骗过了!出了宁寿宫的地界,站到乾清宫跟前,他唰地沉了脸。”
  苏卉止不住惊讶:她真是头回知道贺甯也能有演技。
  贺启楼继续道:“甯哥脸色难看极了,我们哥几个都得去坤宁宫接媳妇,再跟帝后道别,临走到坤宁宫门口,他才低声告诉我们,这事儿他管了,解药找他拿。”说到这里,他再次亲了亲苏卉,“当时的确吓着了,在太上皇眼前不吃都不成。可仔细回味一回,我觉得倒还好,精神头不错,更没觉着哪里不自在。”
  苏卉抓过贺启楼的手——她在出宫后两人同乘的时候便已经给贺启楼做过全身检查,现在装模作样地再诊诊脉,毕竟隔空扫描诊断的能力,对于依旧顶着~肉~体~凡胎行走的苏卉来说,实在是太过了。
  “提振精神,补元气,有微毒,”苏卉放开贺启楼的手腕,“有微毒不算事儿,上瘾才是要命的。”
  这个时代的医生早已经普及了朱砂有毒的概念,太上皇那位专用丹师精通医理药理,无论是给太上皇服用的,还是送给圣上以及几位皇子世子的“好丹”在朱砂剂量上都很谨慎,没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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